沈輕霜去廚房倒水後，吹風機呼呼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祁旭的頭發已經乾了大半，吹風機也沒看見了，估計應該是被放回了原位。
“怎麼不將頭發全部吹乾？”
沈輕霜將水遞過去，問了一句。
“沒事，我的頭發短，隻要吹得頭發不再往下麵滴水，一會兒就自己乾了。”
吹風機的聲音太響，一打開兩人就無法對話。
祁旭想著自己一個人在家時頭發也沒有吹得多乾，今天也就這麼湊合著過去。
聽他這麼說，沈輕霜不知怎麼回憶起方才壓在自己手背上炙熱的大手。
年輕人就是火力旺，尤其像是祁旭這樣常常鍛煉的十八九歲的男大學生，身體素質更是好的不行。
不會像自己一樣身體太脆弱，稍微馬虎一點就生些感冒之類的小病。
想到這裡，沈輕霜點頭讚同了他的話，沒有再說吹頭發的事，就這麼坐在了祁旭旁邊的短沙發上。
外麵雨聲還在繼續，跟一開始的麻點小雨相比，聲音大了好幾倍。
“你的門鎖要鎖多久？”
“兩個小時。”
“這麼久啊……”
沈輕霜聽到回答，神情變得遲疑。
她倒不是煩祁旭，隻是半夜時分，他待在這裡並不太好。
而且，她並不是擅長打破尷尬氣氛的人。
今天祁旭也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回答沈輕霜的問題，也沒有主動說過話。
太過安靜時，沈輕霜不知怎麼有些尷尬無措。
這才是這麼一小會兒，還要等兩個小時的話，沒有彆的事情乾，該怎麼熬過去呢。
看到客廳裡擺放著幾乎沒用過的投影儀時，她忽然有了主意。
“看電影嗎？”
“好啊。”
祁旭點點頭，又將手裡杯子裡的水一飲而儘。
“霜霜，家裡有白酒嗎？洗完澡出來後好像有點冷了，想喝一些暖暖身體。”
沈輕霜將投影儀打開，把連接的平板放在祁旭懷裡，讓他選擇想要看的電視劇。
將平板遞過去後，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她有些奇怪。
但也許是屋外雨聲讓思緒變得混亂，沈輕霜並沒有提出質疑，到櫥櫃裡翻找有沒有酒類。
除了祁旭，也就許鳴睿偶爾到她這兒來，她並不會去招待客人，家裡當然也沒有白酒。
沈輕霜翻了一會兒，不過才找到兩瓶紅酒，還是之前朋友送的。
“家裡沒有白酒，紅酒可以湊合嗎？”
“可以的吧。”
兩人一個對酒完全不了解，一個刻意在這懂裝不懂，竟然就真的把紅酒倒了兩杯出來。
電影也開始了。
這次，沈輕霜坐到了祁旭的身旁，因為被說側著看電影會影響體驗感。
她又很少去電影院的，就順從著坐了過來。
祁旭挑的電影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英國電影。
老電影有著獨特的質感，又是講純真的愛情故事，娓娓道來，很快就將沈輕霜的視線緊緊抓住，心神也不由得跟著電影裡麵的事情起伏變化。
“霜霜，要不要也喝點紅酒？”
她看著屏幕，沒有猶豫地點點頭。
手中就多了一杯紅酒，被哄騙著竟然就這麼一杯一杯地下了肚。
其實，也不算是哄騙，不過是這個時候的氛圍有些過於美好。
屋外雨聲落在屋簷、樹木、地麵……上，大自然演奏著一場獨特的音樂，比在情侶西餐廳裡特意的大提琴音樂要好聽很多。
房間裡關了燈，安安靜靜的，電影的畫麵像是就這麼走到了人的身邊。
大雨，電影，合適的氛圍，喝上一兩杯酒，是在迎合氣氛。
紅酒度數並不算高，不過是讓人沒有之前那麼理智，又不至於醉人。
祁旭需要的，也就是這樣的感覺。
時間漸漸過了半個小時，電影從一開始漸漸走向高潮，男女主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爭吵之後，就是激烈的親吻。
感情在大喜大怒中慢慢增加，為另一個人情緒產生變化，本就是喜歡的開始。
隻是，外國電影向來直接，對於感情的刻畫更是不如自己國家含蓄。
很快的，電影裡的主角就轉換了場地。
親吻中嘖嘖的水聲像是在兩人耳邊反複播放，偶爾從電影裡傳來的男女主含著情欲的聲音更是一下子將屋內的氣氛變了模樣。
曖昧的氣息發酵，沈輕霜尷尬地抿抿唇，似乎是覺得乾澀的唇變得濕潤，後麵開口說話就不會變得結結巴巴了。
但沒等她開口，旁邊就傳來動靜，自己的手背上多了熟悉的觸感。
炙熱，滾燙，像是想要通過這種形式將她一起燃燒起來。
“霜霜，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這句話一出來，本就不對的氛圍變得更加詭異。
沈輕霜一下子腦子短路，無數零碎的片段從腦中出現又消失，最後停在不久前對許鳴睿說的“很快就自由”的話。
還有去年，少年衝動的喜歡告白。
那時候，自己以為他會很快放棄，卻沒想到他的感情竟然堅持了快一年的時間。
一年，好長啊！
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指動了動，有了答應的念頭。
但，不能是今天。
等過段時間，與許鳴睿說清楚之後……
沈輕霜還在想著，旁邊等待回答的祁旭情緒被高高提起，一直無法落下。
他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她開口，就能決定他以後是死了還是活著。
“我不能答應你。”
沈輕霜轉過頭，看著祁旭認真道，後麵的原因還沒說出來，身上陡然多了一道重量，推著自己往後麵倒去。
沙發是軟的，摔下去並不疼，隻是陡然倒下，讓她一時有些發懵。
這懵沒有多久，就轉變成了霸占大腦的震驚。
唇上，多了一道壓下來的力量。
祁旭眼睛裡藏著不顧一切的衝動，就這麼叼住她的唇。
像是泄憤，親吻的力量有些重，又像是沉迷，親吻漸漸變得深入。
“你喜歡我好不好？”
“喜歡我好不好？”
“喜歡我……”
祁旭像是給沈輕霜洗腦一樣，一邊親吻，一邊用唇齒間溢出來的含糊聲音輕聲道。
沈輕霜口中呼吸都被儘數掠奪走，又被填入更多的葡萄酒的清甜氣息，腦子也混混沌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