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就真選人了啊。”姚娜說的時候,還小心地打量著薑桔柚的表情,生怕自己解讀錯意思。
薑桔柚倒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對的情緒,她放下香檳時還挑了下眉,似乎是有些訝異她為什麼這麼小心,“選唄,你們的風格跟我們要走的又不一樣,你選的是女團,我這兒就挑一個。”
要問為什麼這麼小心翼翼,還不是因為下麵人鬨的。
姚娜歎口氣,也跟著把酒杯放下,“我這不是聽說你那邊打算辦個生存賽嗎,害怕把你選中的苗子提前選走了。”
“我們?我們還早著呢,至少做出三張專輯前是不會開始選人的,節目更是得明年了,隔壁部門今年的預算都已經到頂了,我們被排在了明年。不過你也不用急,下個月還要進來一批人呢,你不如等等看。”
薑桔柚說完,估摸了一下時間,這會兒已經六月份了,時間過得也快著呢,感覺北京下初雪的還是前不久的事,結果這兩天就開始高溫預警了。
聽到還要進來新練習生,姚娜細想了一下,“……要不這樣吧,到時候一起公布選人這件事,看她們怎麼選,我其實也就選倆人,雪禮和少佳已經在我那兒練了許久了,之前選的幾個跟她們倆的風格都不太搭。”
“你確定了,四人組?”薑桔柚看向她。
“純Vocal組就沒法人多,人一多就體現不了人聲的魅力。”姚娜就因為這一點,淘汰了不知道多少人。
說起Vocal,薑桔柚替她想了一下現在下麵的練習生裡,哪些人Vocal方麵特彆突出,“楚蕙怎麼樣,令楚蕙。”
“楚蕙長得有點凶,像小狼崽子,沒有我要的那種atural感。”
薑桔柚聽完白了她一眼,“你還怪挑的。”
“你說也是奇怪啊,楚蕙長了一張Rap特彆好的臉,結果是個性格內向,Vocal逆天的。”姚娜說起她對令楚蕙的印象。
兩人在這兒閒聊著,幾句話就能決定下麵那群練習生的人生道路。
而這會兒,野今溪沒空去關心她未來的人生道路,她這會兒在跟自己的四肢較真,怒罵著它們,勢必要讓它們知道,誰才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
“聽我的好嗎,聽我的,聽大腦的!彆聽小腦瞎指揮的那些!”野今溪練個舞,都給自己練紅溫了,這會臉頰都是紅的,感覺練習室裡的涼氣要是再足一些,都能看到她腦袋上冒的熱氣了。
在沙發上休息的席珋和楊語安喝著水,點評著野今溪。
“我也是第一次見跳不好怪自己的小腦的。”樂得席珋直抽抽,在那鵝鵝鵝地笑了半天,瓶蓋都要擰不上了,“大腦和小腦不都是你的嗎,怎麼,它們冷戰呢,切斷信號了?”
楊語安笑得嗆了水,在一旁咳著,席珋還幫她拍了拍背,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的楊語安緩了口氣道:“不行,太有畫麵感了,你一說,我真覺得小野她的大腦和小腦在吵架。”
臟話寫在臉上的野今溪轉回來看他們倆:“……”
野今溪不想跟他們繼續扯,於是在用眼神罵了他們幾句後便轉回來繼續摳她的細節。
六月底就要進行季末考核了,野今溪在上周月末考核時,積分累積夠了,能夠參加這次的季末考核,所以這會兒正抓緊時間練著。
野今溪倒不覺得她的實力真能排進前十五,可每一次的成果展示都證明她呈現出來的唱跳比彆人就是要好一些。
這多虧了她充滿智慧的大腦!
……小腦不說也罷。
她被老師們加以誇讚的,一直都是她的音色和成長速度,進公司前還是找不到音的人,進公司後,在音色的加持下,中音音域,她在公司沒有對手。
這會兒開會的職員們也正在討論這各個練習生的情況,準備彙報給上麵,為迎接接下來的季末考核。
“優點大家都知道,所以主要說一下目前這些練習生的實力在哪方麵還有欠缺,下半年的課程安排,就主要針對這部分。”
“好,開始吧。”
科長抬頭看了一眼,右手邊的人立馬拿起本子,看記錄下來的練習生情況。
等輪到王莉時,原本本子上有十六個人,現在隻剩下了七個。
她快速翻過那些被劃掉的名字,筆尖停到了楊語安這幾個字上,“我們組的話,像楊語安、席珋、野今溪都是音色比較獨特的孩子,楊語安成長的比較慢,但沒有偏科的,嗓音很亮,並且高音唱得不錯,不過幾次表演看下來,她的Lve有些糟糕,體能很差,三首歌後立馬斷電,所以她需要多加一些體能課。”
現場坐著的體能課老師翻出名單,在楊語安名字旁邊畫了一個重點符號。
“席珋本身就是個有天賦的孩子,那些技巧,學得很快,但是舞蹈方麵仍舊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剛開始上課的時候老師有跟我反應過,他有一些四肢不協調,現在半個月過去了,也就隻解決了這個問題,跳舞還是沒有舞感。”
“他節奏感沒問題,我看唯一的原因就是練得少。”說著,王莉頭疼了一下,按著太陽穴道,“楊語安,席珋,還有野今溪她們三個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彆愛獎賞自己,練一會兒休息一下,唱一會兒休息一下,減肥減累了,就吃點好的安慰自己一下。”
王莉這話,聽得在場的人都悶聲笑起來。
她們這三人組在公司裡還是比較有名的,因為他們隻要沒課都是待在一起的,經常能看見她們跟個峨眉山野猴子一樣,甩著胳膊,一邊閒聊一邊在新人開發部的辦公區亂逛。
不過因為她們三個人嘴甜,看到職員們了就湊過去叫姐姐,所以有時候大家摸魚閒聊,她們三個愛說話的特點就可愛極了。
三個人還會因為公司的擔擔麵做的不好吃來跟職員們告狀,楊語安還來借過手機,就為了打電話給爸爸,催她去隔壁李叔叔家問一下擔擔麵的調味配方。
也因著這件事,她們三個人偷吃高熱量食物的事就這麼被發現了,還因此被罰了站,舉著''偷吃高熱量食物有罪,不要學我們''的A4紙站在人來人往的過道,凡是路過的人都得回頭看她們一眼。
“野今溪……野今溪的問題啊……”王莉說著,仔細想了一下,說實話,她本子上沒有記什麼有關野今溪需要改進的地方,因為她永遠比彆人先發現自己的問題,所以不用等旁人提出來,她就已經在改正了。
王莉想了一下野今溪現在實力欠缺的部分,“野今溪都是些小問題,像是唱高音的時候,她唱不了拐彎的,那個高音多一個音符她都唱不了,轉音就更彆提了。”她停頓了一下,“不過她自己知道這個問題,已經在練嗓子的控製能力了。”
“舞蹈方麵,嗯……怎麼說呢,這個孩子比較聰明,她會想辦法跟老師跳得一模一樣,呈現出來的舞蹈也確實可圈可點,但……”王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野今溪這個小缺點。
坐在一旁負責教野今溪的舞蹈老師舉手道:“我來補充吧,野今溪還是基本功有些差,不過她能從成品舞裡學到些東西,但因為基本功差,且眼睛腦子身子沒有完全的適應跳舞這件事,所以她學動作比彆人要慢許多。”
主位上的人聽完點點頭,“那還是練的不夠多。”
“嗯,所以後麵會多給她安排一些基本功的大課,到時候我把她放第一排。”舞蹈老師說道。
這會兒正在跟自己的小腦較勁的野今溪完全不知道她灰暗的下半年已經被按下了播放鍵。
她這會兒手捧著手機,仔細地看著動作差彆。
要問她為什麼基本功那麼差,卻還能跟老師跳得一樣,這就不得不提野今溪的偉大創舉了。
她把老師的視頻和自己的舞蹈視頻重疊到一起,看她的動作跟老師的動作有哪裡重合不上的,然後逐幀練習,等記住動作形成肌肉記憶後,她再觀察老師的每個動作是如何發力的,然後再繼續糾正。
也是因為這個步驟,她比彆人掌握舞蹈的速度都要滿。
可慢工出細活,極為精細講究的野今溪在這麼練完後,衝個前十五還是輕輕鬆鬆的。
隻要老師不考Freetle,她就是無敵的。
放下手機後,野今溪站到了鏡子前。
“……”
她歪了下頭,“嘶……剛剛那個動作是什麼來著?”
說完,她又跑回手機前,再把視頻看了一遍。
一下午的時間,這句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等楊語安和席珋他們再來找她時,野今溪已經把動作摳完了。
這會兒剛跳完一遍,正喘著大氣的野今溪兩手叉著腰,一副氣兒上不來的樣子,“……什麼事兒?”
“大事!”楊語安招手讓她過來坐下。
席珋則是幫她開了一瓶水,在她坐下來後遞給她。
看著監控的管理員姐姐無奈搖頭,“他們一天到底有多少說不完的話?”
野今溪正喝著水,那邊楊語安就說起事件起末,“我剛去吃飯碰見妙柯了,然後就聊了起來,在那說前兩天的月末考核呢,後麵就聊到了練習度的問題,我說我們這些外地的都趕不上這些北京本地的,要是平時也能在公司練,實力增長肯定快。”
“你知道她給我回什麼嗎?”她歪著頭,留下了懸念。
野今溪想了一下,妙柯這個人性格挺好的,平時有什麼她們沒注意到的通知也會跟她們說一聲,所以妙柯應該不會說些什麼讓人不快的話。
她隨即搖搖頭,那邊的楊語安一拍手,“她跟我說,可以考到北京來。”
聽到這話的野今溪歪頭,席珋也跟著歪頭。
“就跟藝考是一樣的,北京的藝術高中也接收外地的學生,咱們公司排行前幾的都是音二附中的,而且我才知道!薑茶理是杭州人!”楊語安激動地拍手道,“她去年考到了音二附中才能經常來公司,之前杭州那邊就她一個練習生,所以也沒派老師過去,她都是每周末和假期的時候才飛來公司。”
野今溪聽完後就隻有一個感想,“她更了不起了。”
要是換成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得漲多慢,要知道薑茶理幾年前開始就一直是女練習生這邊的第一名了,幾乎沒下過前二。
說著說著,楊語安都開始跪坐了,坐的亂七八糟的,“妙柯說具體的可以去問管理員姐姐,她們比較清楚。”
“但咱們現在才知道的話,估計就是很難考了。”席珋說了一個她們沒有想到的點。
楊語安瞬間冷靜下來,一屁股坐回來,“差點忘了,這是藝考,文化課隻是添頭……”
對麵的野今溪想了一下自己的聲樂實力,覺得席珋和楊語安還有些可能,她嘛……還是另想出路吧。
“我覺得你們倆練練還有可能,我不太行。”野今溪這會兒頭腦風暴著,她覺得進音二附中有些困難,但是美院附中——她還不是輕鬆拿捏。
楊語安以為野今溪不打算跟她們一起了,便氣餒道:“啊……要考就一起考!”
“誰說不一起了,我是說音二附中我考進去有些難,但我可以考美院附中啊!”
這回輪到對麵的倆人頭頂問號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