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參加這種線下的麵試,每一個步驟都給野今溪留下來極為深刻的印象,深刻到她回去後還連做了好幾天的夢。
說實話,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她又有點人來瘋,彆人一關注她,她就會不自主的興奮起來。
她們這一組被帶到隔壁更小的劇場過道時,一想到等會要站在台上唱歌跳舞,野今溪就有些按耐不住,總想出去嗷兩嗓子緩解一下她的激動。
現場的人被分成了一組一組的,她們三個人都在K組,本以為會是一組人一起麵試,結果是一個一個進去,等到舞蹈環節時再一組人都進去。
楊語安在她前麵,是七號,她出來後一臉心死的表情,坐下後身子癱軟在那兒,目光無神,“……唱了三首歌,三首都跑調了。”
野今溪趕緊安慰她,“沒事沒事,我等會兒進去肯定也跑調。”
她這可不是為了安慰楊語安故意說的,而是野今溪努力了,她在B站上跟著聲樂課學了一個月,還直播連線過一次,讓老師幫她檢查一下,但唱出來的歌還是難聽……
隻要不讓她唱高音就還行,每句也就前幾個字音不太穩。一旦唱了高音,那就跟做過山車一樣,音符往哪跑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這會兒席珋在裡麵,楊語安也就能跟野今溪相互依靠一下。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後,本以為席珋要出來了,但大門一點動靜都沒有,十五分鐘後,裡麵還是沒有動靜,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楊語安和野今溪都跟著緊張起來,席珋這時長,看樣子是有望被選上啊!!!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替席珋祈禱著。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席珋出來了,整個過道的人都看向他。
他是這組唯一一個時長超過半個小時的,其他人都是七八分鐘的樣子。
野今溪剛想開口問一句,工作人員就叫了她的名字,野今溪沒辦法,隻能抬起屁股就跑。
留在外麵的楊語安迫不及待的問起席珋詳情,“你怎麼在裡麵待那麼長時間?”
“不知道啊,就一直讓我唱,還讓我轉了一圈。”席珋這會兒都唱累了,嘴皮子都是乾的。他彎下腰身,直接拿起腳下的水,“誰的,讓我喝一口。”
“小野的,喝吧。”楊語安盯著他,等著他喝完說後續。
席珋沒對嘴,就這麼猛灌了半瓶,這才解渴。
這會兒野今溪也在裡麵經曆著同樣的事情。
她自我介紹結束後,老師讓她前後左右轉了一下,攝像機也記錄下了她的遠景和特寫,等相機記錄結束,老師才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表格。
表格上寫著每個人準備的曲目,老師看了一眼野今溪準備的五首曲子,直接開口道:“唱一下Hello的副歌吧,能找到調嗎?”
清楚知道自己唱不了高音的野今溪一點也沒有避著,而是迎難而上,Adele的Hello她特意練習了許多次,還請老師幫她糾正過。
雖然沒有唱好它的自信,但張口的自信她是十足的。
做人就是要大大方方的。
嗯!
“要是困難的話就往前唱幾句。”老師說。
野今溪點點頭,垂下眼眸想了一下歌詞,然後呼了一口氣,緩緩張口,“There’&bp;uch&bp;a&bp;dfferece……”
她張口唱的第一句,台下幾個老師就在她的表格上打了勾。
開口沒有跑調,氣息很穩,吐字清晰,發音準確。
能做到這幾個,就算是過及格線了。
但等野今溪唱起副歌部分時,她唱得艱難,台下幾個老師聽得也艱難。
嗓音實在是太白了!
可以聽得出,她其實沒學過唱歌,不知道怎麼用嗓子,也不知道怎麼發聲。
她唱完這一小段後,老師又讓她唱了她準備的另外幾首歌,也都是每個挑一小段讓她唱,聽她唱完,老師們就知道她的實力水平和問題在哪兒了。
還是拿Adele的Hello舉例,老師示範了一段,教她怎麼控製嗓子,讓她按照教的唱一遍。
野今溪照做了。
她不知道自己學的怎麼樣,但她有注意到她唱完後老師們都拿起筆在平板上寫了什麼。
“好了,可以出去了。”
野今溪立馬鞠躬,然後小跑下台。
跑下去的時候她一直在心裡尖叫呐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她完了!
唱了四首,破音了四首!
看樣子她隻能下次再戰了。
野今溪出來後,楊語安震驚道:“你怎麼這麼快?”
她進去估計都沒有十分鐘,也就七八分鐘人就出來了,是她們這組裡最快出來的。
野今溪苦澀著一張臉,擺擺手,轉而看向席珋,她算是知道席珋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你唱了很多首?”
“嗯,有的歌低到穀底,有的歌我根本就唱不上去……看來咱仨都沒什麼希望了。”席珋聳聳肩,倒是沒那麼難受,反正他也沒抱很大的希望,之前說的那些都是他口嗨。
野今溪猜測,之所以讓席珋唱那麼多首,估計是老師們想看一下他的音域有多寬。
三個人裡,最有希望的就是席珋了,要是他都不行,那她跟楊語安也沒什麼希望的。
輪到整個小組麵試舞蹈時,野今溪覺得席珋也沒什麼希望了。
他們三個人跳的真的是各有各的糟糕。
也就是他們厚臉皮,明明不會跳舞,還是擺了許多動作跟著節奏胡亂甩著四肢,直到音樂停下。
老師也沒點評,就留了兩個有舞蹈經驗的留下,其他人就讓走了。
他們三個出來後,麵麵相覷,隨即扯起嘴角苦澀一笑。
心跟著死了,死的徹徹底底。
“哈哈……沒事,咱們可以再自己練兩年,沒有隨機娛樂,還有其他公司。”楊語安乾巴巴地安慰著他們三個人。
野今溪也跟著說:“咱們年齡小,還有希望。”
確實有些難受,但她不是個輕易認輸的性子,這回不行,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席珋倒還好,他這會兒人還處在剛剛麵試的氛圍裡,心情有些微妙。
他沒學過唱歌,平時就是打遊戲的時候隨便哼哼,剛剛展示的時候,老師竟然誇他音色不錯,還說他音準很好。
真是心情好!
因為變了聲,席珋其實是有些不適應自己的聲音的,畢竟小孩音聽了那麼久,結果正打著遊戲呢,下一秒他就變了音色。
嚇得他差點以為野今溪給他遞的那杯水有毒。
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難聽極了,可老師們卻誇他的音色,讓他好好愛護嗓子。
“……”
唱歌的感覺沒想到還蠻不錯的。
嘖!
楊語安歎口氣,領著隊伍往車站走,嘴上繼續道:“沒事,至少這個月還是有好事的,我媽同意陪咱們去看演唱會了。”
她說的這個演唱會是隨機娛樂的年末演唱會,每年都會在十二月月中的時候舉辦,地點就在北京鳥巢。
楊語安上學期期末的時候就買了票,還是因為她考了年級第一,趁爸媽正高興的時候趕緊搶了票。
這種時刻,一個人去看雖然有意思,但跟朋友們一起看更有意思,因此當時席珋和野今溪也在她的威脅下參與了搶票。
還真就讓他們三個人搶到了。
這周麵試不順利,沒關係,過段時間就去看演唱會了,看完演唱會就什麼都忘了。
到時候他們仨還是三條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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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讓你們印象深刻的孩子嗎?”
下午開會快結束的時候,組長順嘴問了一句。
她正收著平板,眼睛盯著桌麵,就聽到一個坐在末尾的小組員張口,“……有個叫野今溪的小女生給人印象挺深刻的。”
原本正思索著名字的其他組員在聽到野今溪的名字後,都跟著恍然大悟,紛紛點起頭。
組長聽到這個反應,抬起頭看她們,“實力很好?”
“實力嘛……一般,但是土豆老師說她學習和模仿能力很強,節奏感和音準也不錯,可以教,主要是她長得很漂亮,以及她給人的感覺……”回答的是另一個組員,就坐在組長右手邊。
原本隻是隨口問一句的組長這下不著急走了,她放下平板,看向那人。
“什麼感覺?”
在坐的幾個人都回憶起了野今溪在視頻中的表現,思索著用詞,想表達的更準確一些。
那個提起野今溪的小組員忽然開口,“她像珍珠。”
大家看向她。
“嗯……”那個小組員斟酌了一下用詞,“咱們公司有很多寶石,各式各樣顏色豔麗的寶石……唯獨她,是珍珠,野生的珍珠……很獨特。”
在場看過視頻的人都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野今溪的外形,想起了她自信的發言,想起來她給人的感覺和驚豔。
坐在右手邊的組員跟著點頭,“確實,非常獨特。老大,你要是看過她的視頻,絕對會記住她的。”
組長這會兒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你們說的我都想看一下了,趕緊調一下視頻!要是真這麼獨特,你打個外勤申請,到時候帶著合同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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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故宮!”
席珋帶著耳罩,扒著車窗看著故宮的大門,驚歎道。
因為激動,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那白霧就在他嘴邊,一進一出。
三個小豆丁坐在一起,臉上都是各種興奮,跟三隻非要探出頭透風的小狗一樣,爭先恐後的湊到窗前。
席珋和楊語安都是第一次來北京,這些隻在書上和影視作品中看到的東西出現在眼前,心情莫名有些微妙。
野今溪也是第一次來,但卻是這輩子第一次,她上輩子可是北京戶口。
“就是可惜不能進去。”席珋看完後升起了車窗,小心一會兒給他們吹感冒了。
他們這會兒是去往鳥巢的路上,沒時間逗留,明天上午倒是能逛一下,但也僅限不需要預約的地方。
楊語安的媽媽坐在前麵,這會兒正忙著打電話。
司機師傅健談,跟後麵這幾個小家夥聊得有來有往。
也是因為她們幾個愛說,就這麼聊了一路。
不過因為今天去演唱會的人多,這一路上堵了好幾次,最後是司機師傅擔心他們趕不上,於是把車子停到了附近的地鐵口,給她們說了路線,讓她們坐地鐵過去,還快。
她們到的時候,現場已經開始組織入場了。
楊語安拉著媽媽,急忙催促她,“媽媽媽!快幫我們三個拍個照!”
“好,你們仨站好,整理一下衣服。”說著,接過手機。
楊語安指揮起小夥伴,“小野你最矮,你站中間,我倆站旁邊!”
野今溪:“……”
都不等野今溪反駁什麼,楊語安就趕緊比個耶,然後道:“我說明年行不行,你們說一定行,好不好?”
“好好好,你趕快的吧,人家都進去了。”席珋也催促起來。
楊語安白了他一眼,礙於老媽在,她沒敢罵人,等轉過來後,她才重新扯起微笑,“明年行不行——”
野今溪和席珋不畏懼其他人打量的視線,齊聲喊道:
“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