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上,鹿瑤瑤好奇地湊到周清身側,杏眼亮晶晶地問道:“周師兄,你接下來還有什麼事?”
周清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模樣,活像隻盼著主人帶出門的貓兒。
此刻無奈道:“你先顧好自己,如今你也達到了元嬰後期,得抓緊時間找尋適合自己的意境了。”
“我已經有眉目了!”鹿瑤瑤仰著小臉,滿臉得意。
周清聞言眼皮一跳,立刻擺手:“打住,彆跟我提你那什麼孝之意境。”
“孝之意境怎麼了?”鹿瑤瑤不服氣地跺腳。
“孝出強大你懂不懂?我覺得挺好,而且接下來我要時刻跟著你,把你平時的一言一行都臨摹下來!”
說著,她直接從儲物袋掏出一本畫冊,在周清眼前晃了晃。
周清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要是想孝順,去找掌教師伯,或者你那五個師兄去,老跟著我算什麼。
我不是你那死去的哥,更不是你那死去的爹。
而且我也就比你大幾歲,你以後再亂喊,或者心裡有什麼想法,我就真的得避著你了。
“看!”鹿瑤瑤則興致勃勃地翻開畫冊,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麵映入眼簾。
宗門內、五宗易寶集會、靈骷山、邊境、白玉太墟院……
太多太多,上麵兩人所相處的點點滴滴,每一處細節都被她用細膩筆觸勾勒出來。
連周清自己都不曾留意的神態,都被她精準捕捉。
看著那些承載著共同回憶的畫麵,周清心頭猛地一顫,目光不自覺變得柔和。
再看向鹿瑤瑤專注的側臉,心中隻感覺五味雜陳。
“剛開始隻是想記錄下來,”鹿瑤瑤指著畫冊,眼神中透著興奮,
“可畫著畫著,我發現這些回憶裡藏著特殊的力量。酈娘能以執念入境,我為什麼不能?”
周清被她的天真氣笑,抬手在她腦門輕輕一彈:“小小年紀,你能有什麼執念?”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鹿瑤瑤更是笑容瞬間凝固,神色哀傷,低著頭不語。
周清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頓時一陣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跟你開玩笑的。”
周清慌亂地解釋,聲音不自覺放軟,“其實,這個意境挺不錯的,假以時日,說不定真能走出一條獨特的大道……”
鹿瑤瑤突然抬頭,眼眶雖然泛紅,眸光卻亮得驚人:“我也感覺挺好的。你是我師兄,也算長輩。”
“隻要把你我相處的每一刻都畫下來,不斷回憶、融入,說不定就能悟透孝之意境。”
說著,她破涕為笑,露出兩顆虎牙,“到時候我的意境一施展,就把你祭出來!誰要是敢欺負我,你就替我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周清:“……”
我還活著,不是死了!
怎麼意境領悟著,還成召喚流了?
就算召喚也彆召喚我啊。
剛要反駁,卻聽鹿瑤瑤揉了揉泛紅的眼眶,理直氣壯道:“所以為了積累更多素材,我得跟你多接觸!”
“以後你去哪兒都得帶上我,越是危險刺激的地方越好,那樣的經曆畫出來才夠深刻!”
周清張了張嘴,一時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而鹿瑤瑤忽然壓低聲音,悄悄瞥了眼甲板上閉目調息的沈雲舟:“等這邊的事忙完,我就去接觸沈姐姐。”
她神秘兮兮地眨眼,“如果我的猜測沒錯,到時候把你倆一起祭出來,來個混合雙打,想想都帶勁!”
周清:“……”
“什麼猜測?”周清無奈地歎了口氣,終究沒忍住好奇心。
鹿瑤瑤卻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天機不可泄露~”
周清暗自搖頭,心中已有計較。
他接下來要前往邊境,借助銘文級神通凝聚血凰劫晶,這等機密之事容不得半點閃失。
鹿瑤瑤知道得越少,越能保她平安。
等解決完沈雲舟這邊的事,他就趕緊偷偷開溜。
一炷香後,沈雲舟驟然睜眼,他懷中的黑金推屎官已經窸窸窣窣地爬了出來。
“畜生!簡直畜生!”他猛地起身,望著下方的某處地方破口大罵。
眼中卻燃起狂熱的興奮。
“死的人竟比一陽宗還多!”話音未落,他已經站在甲板圍欄上,迫不及待的朝著血腥之地疾衝而去。
周清無奈的搖了搖頭,操控飛舟就此而下。
……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日子,沈雲舟在遍地的屍骸中不斷展開意境,進而吸食腐臭味淬煉意境。
鹿瑤瑤則像個執著的影子,寸步不離跟在周清身後。
不斷在畫冊上描繪著他的各種神情動作。
直至又過了七天後,三人抵達目前最後一處被滅門的宗門,或許是因為天熱的緣故,這裡的臭味不是一般地濃厚。
鋪天蓋地的都是各種蒼蠅,周清和鹿瑤瑤剛踏上山門石階,胃裡便翻江倒海,酸水直衝喉頭,腳步踉蹌著連連後退。
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我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看吧!”周清連忙道。
沈雲舟則伸開雙臂,貪婪的吸了一口,一臉的滿足和享受。
“我有種感覺,等把這些吸收完,我就有把握閉關衝擊化神境大圓滿了!”沈雲舟興奮道。
周清和鹿瑤瑤相視一眼,不由露出笑容,連連恭喜。
化神境大圓滿,東域五大宗這邊,無數人窮其一生所追求的境界。
可眼前這個來自五級修真國的少年,明明年輕得過分,卻已站在突破的門檻前。
“周兄,謝謝你!”沈雲舟突然轉身,一把攥住周清的手感激道。
周清趕緊抽回手,抬手指向山門後的屍山血海:“我有什麼好謝的?不過是指了個方向罷了。真要謝,該謝他們。”
沈雲舟也是歎息道:“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我沈某無法給你們報仇,也不好參與什麼,隻能獻上幾炷香聊表心意。”
沈雲舟說完,以靈力在空中彙聚成了九柱青煙,緩緩燃燒。
而後跟著周清等人神色肅穆,雙手抱拳,深深一揖:“各位走好,願來世不再有戰亂紛爭。”
……
隨著沈雲舟進入後,周清則和鹿瑤瑤在外麵等著。
依著先前的經驗,此番少說也得耗上兩三天時間。
周清索性找了一處蔭蔽且無腐臭侵擾的角落,拿出一枚火屬性靈石,開始吸收煉化起來。
鹿瑤瑤則歪著腦袋,在周圍來回踱步比劃。
最終選定一個絕佳視角,翻開畫冊,開始將周清專注修煉的側影定格在宣紙上。
一天過後,原本正在修煉的周清卻突然睜開眼,立馬警惕的看向頭頂的虛空之處。
“看來果然有特殊之處,我隻是故意露了那麼一點點靈力波動,就被你給捕捉到了!”
下一刻,虛空泛起漣漪,緊接著,一個裹著黑袍的身影緩緩從虛空踏出。
當看到此人的刹那後,周清心裡猛然一沉。
“閻森——”
而在打盹的鹿瑤瑤更是立馬來到周清身後。
顫抖的傳音在識海炸開:“完了!就是那個把六色法陣鎖死,被沈姐姐追殺的笑麵虎!”
周清沒有回話,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笑意,抱拳行禮:“原來是閻前輩,倒是許久不見了!”
話雖這麼說著,可周清心底卻警鈴大作。
正常來說,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糾葛,甚至那次在海島見麵,兩人之間也隻是通報了一下姓名,並無過多交談。
而且對方身為斬靈境中期強者,跟軒轅朔差不多。
但對方來自五級修真國的大家族,四級陣法大師,更為年輕,手段想必也更多。
就算是軒轅朔想必都不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貿然與他起衝突。
此時閻森居高臨下掃過兩人,目光在周清手中靈石上短暫停留。
然後轉頭望向身後滿目瘡痍的宗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家夥恢複得倒是不錯,就是意境有些惡心,跟他那屎殼郎寵物一個德行。”
閻森雖麵帶笑容地說著,但周清能感受到,他的嘲諷和不屑。
而且沈雲舟跟他談起過,他當初能進入那遺跡遭受太古毒素,就是閻森給他指的路。
而且——
周清看著他頭頂對自己的備注,依舊是那明晃晃的【螻蟻】二字。
“兩位,當真是好久不見啊!”閻森緩步落下。
但看著兩人緊繃的神態,突然放聲大笑,眼底卻泛著冷光:“彆這麼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隨著目光轉向鹿瑤瑤時,笑意更濃,卻讓人脊背發涼,“尤其是小鹿,得了寒漪的真傳,咱們往後可得好好親近親近。”
鹿瑤瑤當即向周清身後躲了躲。
“閻前輩,我不是沈姐姐的徒弟,也沒得到真傳,就是給了一部心法讓晚輩修煉呢。”
鹿瑤瑤指尖揪著周清的衣角道。
閻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啊,你看你叫她姐姐,她嚴格意義上來也算是我的未婚妻,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他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彆前輩前輩的叫,叫聲閻哥哥我聽聽。”
周清眉頭微蹙,一步跨前擋在鹿瑤瑤身前,沉聲道:“前輩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晚輩幫忙嗎?”
閻森見鹿瑤瑤如此抗拒,目光轉而盯在周清臉上,語氣慢悠悠道:“說起幫忙,的確有點小事想要問問。”
說到此處,他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周身氣息驟然變得冰冷。
“那天我跟寒漪鬨了點小矛盾……那個,你也知道,道侶之間小打小鬨再正常不過。”
“為了讓她先消消氣,我就先行離開,給她準備道歉禮物去了。”
“可等再次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你們都不見了。之後,你們,去了哪裡?”
麵對閻森看似溫和詢問,卻有點咄咄逼人的語氣,周清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剛要說話,閻森卻突然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噓聲。
“我這個人,最討厭被人糊弄。”
他上前半步,身上威壓如潮水般壓來,“換個問題,那六色法陣明明已經被我鎖死,你們,後麵是怎麼進去的?”
周清強裝鎮定,鹿瑤瑤卻臉色微變。
見到兩人不說話,閻森緩緩繞著兩人踱步。
“不怕你們笑話,我跟寒漪都是四色陣法師,她凝聚了一萬枚靈印,而我比她還多兩千。”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如刀。
“此番我還帶了八叔而來,他老人家距離五級陣法師都不遠了,但想要破陣,卻連絲毫頭緒都沒有。”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她是怎麼進去找到化形神藥,救了我那小舅子的?又或者說,你們倆當時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閻森突然貼近,一股冷冽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更有一股無形的威壓麵對他籠罩而下。
連著空氣瞬間都粘稠得仿佛凝固,周清隻覺耳膜嗡嗡作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麵對一尊斬靈境,就算他有再多的手段都無濟於事。
因為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而且他剛才還說帶了自家八叔而來。
很明顯有關自己以及太清門的事,他們了解的很清楚。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森這般睚眥必報、不擇手段的小人,遠比想象中難纏。
可話又說回來,他能承認嗎?
鯤鵬行宮每次開啟的間隔的是千年時間,上次他們已經進去了,想要再次開啟,至少是千年後了。
昔日老鵬王作為斬靈境大圓滿,尚且都沒辦法,隻得抽空跑東域這邊尋找機緣了。
若是如實相告,你覺得以閻森這種貪婪性子的人,會相信?
搞不好會牽連出一係列的後續麻煩。
思忖片刻,周清強裝鎮定拱手:“閻前輩明鑒,當時沈前輩與我們確實沒能打開法陣,鎖死的禁製根本無從下手……”
砰!
周清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裹挾著黑色幽光的巨力轟然砸向周清胸口。
他連防禦的念頭都來不及閃過,五臟六腑仿佛被重錘狠狠碾碎,喉嚨間腥甜翻湧。
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後背重重撞在鹿瑤瑤身上,兩人一同砸向山門的青石牌坊。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千年古石轟然坍塌,直接將兩人掩埋其中。
廢墟中,周清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全身肋骨在撞擊中儘數斷裂。
但隻是瞬間,在《伏魔金骨》的作用下,斷裂的骨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拚接,傷口處泛起金色微光。
周清強撐著站起身,周身靈力瘋狂湧動,將掩埋的碎石轟然震飛。
憤怒的瞳孔裡映著鹿瑤瑤虛弱的身影,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吼,三步並作兩步撲到她身側。
此刻的鹿瑤瑤倚在旁邊的石柱旁,嘴角溢出的鮮血將前襟染得通紅,蒼白的臉上還沾著碎石與塵土。
“周、周師兄——”
鹿瑤瑤氣若遊絲的呼喚,讓周清的心狠狠一揪。
“彆說話!”周清顫抖著雙手按在她滲血的胸口,磅礴的靈力如涓涓細流注入她體內。
好在並沒有傷及要害,可儘管如此,麵對斬靈境輕飄飄的一擊,也不是一個元嬰境所能抗住的。
此時鹿瑤瑤體內靈力潰散,經脈在剛才一擊下幾近崩裂。
感受著這一切,周清周身靈力劇烈暴走,發絲無風自動,眼底殺意如實質般翻湧。
閻森看起來卻有些驚訝,道:“你這身體可以啊,竟然這麼扛打。”
“不過這眼神看起來不錯,有股狠勁。”
看著周清的憤怒,閻森卻哼了一聲。
“可在我看來,弱小的人,就算發起怒來,也顯得那麼可笑。”
“我剛才說過了,我最討厭對我撒謊的人,彆忘了,本公子也是四級陣法師,那陣法前後有沒有變化,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周清脖頸青筋暴起,猛地起身踏前半步,識海內的極道武器殘片鏡框劇烈顫抖,直接瞄準閻森,隨時準備出手。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征服像你這樣的犟種,你越反抗我越興奮。”
閻森把玩著指尖流轉的黑霧,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不過,八叔還在等著我,你既然想當硬骨頭,事後我自會成全你,但眼下我還是親眼看看比較好!”
閻森說完,瞬間就到了周清身前。
手指猛然點向他的眉心,周清根本來不及閃避,隻覺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識海鑽入,如毒蛇般直取記憶深處。
這一刻,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屈辱,亦如當初軒轅朔搜他魂一樣。
心底燃起滔天恨意:斬靈境,斬靈境,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們的傲慢踩在腳下,讓你們為今日的所作所為百倍償還!
然而,就在閻森的神識剛剛觸及周清識海的刹那,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神識仿佛突然被某種未知之物直接撕裂了一般。
整個人踉蹌著連退三步,喉間溢出一聲悶哼。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閻森神色驟變,猛地撤回靈力,三角眼中的幽光劇烈閃爍,死死盯著周清。
“你、你放開我師兄——”
鹿瑤瑤掙紮著從碎石堆裡爬起,嘴角不斷溢出鮮血,蒼白的臉上寫滿絕望與憤怒。
而閻森卻充耳不聞,而是看著睚眥欲裂的周清,眼中的震驚轉為瘋狂的好奇。
“有意思……”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獰笑。
“是寒漪在你們腦海中留下的特殊封印嗎?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留的禁製夠強,還是我的神識夠狠!”
話音剛落,他再度出手,這次明顯小心翼翼了一些。
可儘管如此,神識剛一進去,甚至連四周的環境都來不及檢測,神識再度被撕裂。
仿佛被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直接吞噬了一般。
這讓他再度悶哼,自己神識也傳來斷裂的疼痛。
“她就是心善,明明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死人,可她卻偏偏不,非得設下如此奇異的封印。”
“但這也恰恰說明,你們掌握著開啟那六色法陣的方法。”
閻森說到此處,眼中泛起貪婪的幽光。
可突然,一道刺骨的寒意突然從側方襲來。
鹿瑤瑤不知何時撐起身子,蒼白的手掌中綻放出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蓮。
冰蓮表麵流轉著幽藍符文,每片花瓣都凝結著鋒利的冰晶。
“放開我師兄!”
她嬌喝一聲,冰蓮瞬間化作流光激射而出,直奔閻森而來,所過之處地麵都凝結出蔓延的冰紋。
閻森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眼底儘是不屑。
他隨意抬手一指,那朵裹挾著刺骨寒意的冰蓮,直接在虛空中炸裂成齏粉。
“心法《冰清訣》、神通《冰蓮》,她倒是還真把好東西傳給了你啊,可惜實力太弱,壓根發揮不出它們該有的威力!”
閻森五指成爪,一把就將鹿瑤瑤吸來,隨後單手便是死死扣住她纖細的脖頸。
“小丫頭,你以為這點把戲能傷到本座?”
他五指微微收緊,鹿瑤瑤的臉色頓時漲紫,雙腳在空中徒勞地踢蹬。
周清見此雙目充血,生怕她對鹿瑤瑤再搜魂。
搜魂對施術者也有一定的傷害,尤其是四花的霸道切斷和吞噬,在一定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反噬。
他剛才接連兩次失敗,一定會下意識認為鹿瑤瑤識海也被設置了封印。
所以不會再輕易嘗試,以免給自己造成傷害。
若他反應過來去搜,先不說能看到相關記憶,就對鹿瑤瑤後續的識海將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畢竟撕裂的識海如同破碎的琉璃,即便強行修補也會布滿裂痕。
往後每一次靈力運轉,都可能引發識海震蕩。
甚至以後晉升修為都會如同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會引發靈力暴走。
輕則境界倒退淪為廢人,重則爆體而亡。
這也是每個人打死都不願讓人搜魂的原因所在了,淩虛子和天樞子是,自己麵對軒轅朔時也是。
眼看鹿瑤瑤喉間發出氣若遊絲的嗆咳,四肢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
周清拚儘全力嘶吼道:“我能讓你進入六色法陣!”
閻森一聽,緩緩轉過頭來,死死盯著周清眼底幾乎要溢出來的殺意。
隨後又看了看鹿瑤瑤,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早這般識趣,何必讓這丫頭遭罪?”
說著,他一鬆手,鹿瑤瑤直接癱軟在地,趴在地上一陣劇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