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話語一出,人群再次沸騰起來。
很快,一位身著藍色道袍、麵容清瘦的化神初期老者就此走出,傳音道:“道友,以往拍賣會中,一色法陣少則兩顆極品靈石,多則數十塊。”
“這《風雷火山陣》我看像是新品,陣旗嶄新,似乎並未使用過,老夫願意出六顆極品靈石,你看如何?”
周清則神色平靜,不顯露分毫,心裡卻是一喜。
畢竟他心裡的價位隻要能達到五顆極品靈石就能出售。
畢竟煉製的材料也不過一顆極品靈石而已,而且還是兩副的。
他並沒有立刻回複,隻是對那老者微微點了點頭。
緊接著,一個身材高挑、紮著馬尾辮的元嬰後期女子也是傳音過來,道:“道友,我願出四顆極品靈石,不知道是否願意割愛?”
“我願出五顆!”一個皮膚黝黑、身形壯碩的漢子甕聲甕氣地傳音。
而就在眾人圍著周清不斷激烈競價時,遠處一塊巨石上,一名中年男子正冷眼旁觀。
他頭發淩亂,麵龐消瘦,顴骨微微突出,膚色呈現出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雙眼狹長而幽冷。
對於一色法陣,他並不感興趣,原本隻是隨意瞥了一眼周清,很快一愣。
“咦,這股感覺……”
很快,他竟從周清身上,莫名捕捉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
可眼前這個少年,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而且陌生的很。
但他對自己獨特的化神意境——萬象,有著絕對的自信。
此意境彆的作用沒用,卻能夠牢牢記住所有與他有過深層次接觸的人或物。
也正因如此,他在尋寶覓珍方麵天賦絕倫。
隻要是他曾經接觸過與之相同氣息的物件,方圓三裡之內,無論那東西被隱藏得多麼隱秘,都逃不過他敏銳的感知。
對於人而言,更是如此,任你施展何種易容之術,在萬象之下,都將原形畢露,無所遁形。
“有意思,看樣子是我的一位故人,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低聲呢喃後,雙手飛速變幻,開始仔仔細細地朝著周清的方向探查起來。
如此,大約過了半炷香後,他豁然睜開眼,滿眼不敢相信,很快就化為了濃濃的殺機。
“原來是你——”
……
周清滿心歡喜,著實沒想到自己精心煉製的一色法陣竟如此備受青睞。
在眾人激烈的競價聲中,第一個法陣很快便以八枚極品靈石的高價交易了出去。
至於第二個法陣,雖說成交價格相較第一個稍顯遜色,隻換到了五枚極品靈石,但這已然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畢竟他所煉製的隻是小型法陣,並非價值四五十的大型法陣。
不過這已經很好了,短短三個月的煉製,拋掉成本,還淨賺十二枚極品靈石呢。
換算成市場價,那可是高達一千兩百枚上品靈石,與三師兄他們一夥人辛苦許久的收益相比,已經要多得多了。
“市場對法陣的需求看來頗為可觀,倘若必要,直接前往淩雲府走一趟。”
“一方麵設法打聽極品木屬性靈石的消息,另一方麵,可用這筆資金購置一些珍稀材料。”
“煉製成功後,就此交易給萬象拍賣會,一舉兩得!”
念及此處,周清喜不自勝。
“就算萬寶兄弟還在浩渺府,不靠他的關係,最多也就六十顆極品靈石就能拿下了,材料允許的話,煉製出一個雙色法陣就差不多了!”
算完這筆賬後,周清隻覺渾身充滿乾勁,當下便禦劍迅速離開。
……
隻是沒過多久,正疾行中的周清突然眼睛一眯,一股莫名的警覺從心底升起。
幾乎在同一瞬間,手中破傷風悄然出現在手中,自身更是懸空停了下來。
“道友,跟了這麼久,不累嗎?”周清麵色沉穩,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
眼神銳利如鷹,緊緊盯著後方虛空。
話語剛落,一道身影從後方的雲霧中緩緩浮現。
正是那個麵色蒼白、眼神幽冷的中年男子。
此刻,他懸浮於半空之中,周身散發著一股彆樣的陰冷氣息。
看到此人的一刻,周清不由皺了皺眉。
怎麼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
而看到周清這般樣子,男子微微眯起狹長的雙眼,聲音沙啞道:“怎麼,是不是也覺得本座有些麵熟?”
周清一聽,心中警鈴大作。
更是在這一刻,猛然想到了對方是誰了。
浩渺府西域,混元宗五長老——馬程!
當初在領悟出來霸道意境後,二大爺為了讓他將其徹底彌補完,並晉升化神。
特意帶著他四處尋覓那些意境大成的化神境後期或者大圓滿強者進行生死之戰。
甚至為了讓他們下死手,更是拿出早些年留影的影像石送進去。
也正因如此,那些人在麵對周清時,都恨不得將其滅口,以圖讓自己的那些人生汙點永遠塵封在過去。
周清清晰地記得,馬程,作為混元宗五長老,行為不檢,與三長老的道侶孫夫人暗中勾連,關係曖昧不清。
更為甚者,兩人竟然狼狽為奸,共同聯手,殘忍地斬殺了三長老。
而這一切見不得光的醜事,都被二大爺用影像石完整地留影記錄了下來。
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來東域了?
看這架勢,是認出我了?
可這不應該啊,當時他身上帶著二大爺給的元嬰增幅木偶,幻化成了李寒山的模樣,按理說不該識破才對……
但此刻麵對他的質問,周清依舊強自鎮定,臉上不動聲色,道:“道友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馬程則是嗬嗬一笑,透著一股寒意,道:“聽不懂?沒關係,本座就幫你回憶回憶。”
馬程說到此處,微微眯起雙眼,幽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怨毒。
而後緩緩道:“多年前,有一個領悟了意境的元嬰大圓滿,自稱李寒山的年輕人,帶著一枚影像石到山門通報。”
“那枚影像石裡留影著本座昔日的一些隱秘,為了防止秘密泄露,本座就此追了上去,想要殺人滅口。”
“奈何卻落入對方早就準備好的雙色法陣中,修為被壓製。”
馬程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不甘。
“可元嬰境的靈力又怎能比得上化神境,在對方靈力耗儘後,本座原本想給予他致命一擊,但在陣法外,卻有一股可怕的威壓鎖定了我。”
說到此處,馬程明顯還有點心有餘悸。
周清隻是靜靜聽著,沒有插話。
“那是傳說中斬靈境的威壓,那一刻本座才明白,原來從一開始,我隻是對方選定的磨刀石而已。”
“雖說對方臨走時將影像石給了我,並再三保證不會有其他複製品,但你覺得此話的可信度有多大?”
馬程說完,緊緊盯著周清。
“要知道,一旦裡麵的秘密被暴露後,我將徹底聲名狼藉,還會失去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擁有的一切。”
這一刻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與瘋狂。
“所以,我絕不允許此事發生,可惜對方身後有斬靈境影子,我也隻能忍下。”
“原本以為事情就會這麼過去,可沒想到,此番來淩雲府東域,竟然無意聽人說過,蒼炎道宮有一個天驕就叫李寒山,可惜早死了。”
馬程微微冷笑,“而且還是被太清門的周清所斬殺,可我打聽了一下,對方死亡的時間與在浩渺府那邊跟我交戰時存在嚴重的差異。”
周清聽到此處,不由輕歎一聲。
早知道就不用李寒山這個名字了。
而馬程繼續自顧說道:“而且我還聽聞,幾年前這邊的青羽仙宗放出話,說太清門的周清得到了老鵬王的傳承。”
“這讓我不由想到了與我對戰時,那個‘李寒山’就曾施展過一門類似金翅大鵬的神通。”
“雖說事後說是青羽仙宗為了轉移太清門的滅門注意力搞的謠言,但我還是決定去探探的。”
馬程緩緩搖頭,“可沒想到還沒去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你說對吧李寒山,不,應該叫你周清。”
馬程說完,目光如炬,緊緊地看向周清。
周清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敏銳,這都多久的事了,他自己都快忘了。
而且那影像石真的都給你了,用二大爺的話說,算是扯平,不再牽扯因果。
“所以,你跟我說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在下方布置法陣?”周清歎息一聲開口。
話音剛落,下麵平靜的地麵陡然間爆射出數道光芒,直接將這片地域包裹了起來。
轉瞬間,便勾勒出一個複雜的禁製,霧氣翻滾,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而在表麵,更有紅藍兩種流光不斷閃爍流轉。
看著計劃順利,馬程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沒錯,主要是為了防止你給那位斬靈境進行傳信,而如今,你沒機會了,將剩餘影像石交出來吧,本座會考慮留你一具全屍!”
馬程聲音低沉開口。
周清則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一下這處法陣,一陣嘖嘖。
不得不說,混元宗不愧是浩渺府西域的霸宗,從一開始就能飛快鎮壓其宗門,樹立起絕對的統治地位。
就拿眼前這個馬程來說,區區一個長老,竟然都能隨手祭出如此強大的雙色法陣,著實令人驚歎。
話說回來,自己要是有了這東西,是不是就能直接用它來換錢了,也省得再進行煉製。
“我有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確定那個人就是我呢?”周清目光轉向馬程,神色平靜地問道。
馬程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道:“也不怕告訴你,本座的意境有些特殊。”
周清聽後,心中豁然開朗,終於是明白了其中緣由。
如此,也就放心了,畢竟當初為了彌補意境,他幻化李寒山,可是得罪了太多的宗主和長老。
如果這些人都能認出他的話,那可就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你確定要對我動手?”周清目光緊緊盯著馬程,再次開口問道。
馬程冷哼一聲,透著森冷與不屑,道:“彆裝了,多年前你不過是元嬰境大圓滿,如今就算意境圓滿,頂多也隻是突破到化神境初期。”
“而化神初期和本座這種老牌後期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彆,你覺得自己有勝算?”
馬程緩緩抬起右手,整個法陣頓時極速運轉起來,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聲,仿佛一頭蘇醒的遠古巨獸在咆哮。
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色巨蠍從法陣中幻化而出,眼睛閃爍著幽綠的光芒,齊刷刷地盯向周清,並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聲。
“今日,你既然撞在本座手裡,就彆想活著離開。那影像石之事,絕不能有半點閃失。”
“唯有將你徹底抹殺,才能永絕後患!”
馬程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的殺意愈發濃烈,隨著右手落下,法陣轟鳴,直接對周清展開了襲殺。
周清微微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你太自負了,而且話也多,另外,誰說我是化神境初期了!”
周清話語落下,一股磅礴的屬於化神境中期的氣息轟然爆發。
這讓馬程頓時臉色大變,下意識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這世上不可能的事還多著呢!”周清大喝一聲,手中的破傷風劍瞬間雷霆咆哮。
數道粗壯的雷霆如蛟龍般轟然而出,隨後直奔馬程而去……
……
一個時辰後,某處山林位置,原本一處由黑色煙霧形成的雙色法陣顏色不斷變淡,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滿目瘡痍的景象,裡麵遍地都是激烈戰鬥留下的痕跡。
地麵被撕裂出道道猙獰的溝壑,樹木東倒西歪,殘枝敗葉散落一地。
各種毒霧彌漫在空氣中,散發著刺鼻的氣息,讓人聞之欲嘔。
不過此時在中央位置,正有一個長著雙翼,全身金燦燦的人影,單手提著馬程的屍體。
“求、求你放、放過我……”
馬程元神被困在一個由雷霆構造的囚籠裡,麵容扭曲,眼神中滿是哀求。
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半分之前作為混元宗長老時的威風與傲慢。
他怎麼也沒想到,昔日那個在他眼中不過是元嬰境的毛頭小子,眨眼間搖身一變,竟成為了化神境中期。
中期就中期吧,戰鬥力卻是恐怖得超乎想象,已完全將他碾壓。
他都有點分不清,到底誰才是新人,誰是前輩。
那恐怖的雷霆劍氣、狻猊神通、金烏神通,以及防禦得可怕的金鵬之術。
每一個都讓他那麼地無力,最後,近乎用壽元作為催化使用了一門禁術,才將他的一條手臂給打斷。
可詭異的是,他那斷裂的骨頭竟散發金光,隻是一個眨眼就自行愈合。
你說說這還是人嗎?
那時的他就已幾近崩潰,畢竟在他的認知裡,或許隻有那些傳說中擁有不死之身的上古神獸,才可能具備如此逆天的自愈能力。
還有那雙色法陣,那可是他耗費了無數心血與資源,好不容易從伍天罡大師手裡購買的。
可此人不但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法陣的破綻,甚至還能借此操控,反過來對付他,這你敢信?
可麵對馬程的哀求,周清黑發肆意飛舞,雙眸猶如寒星,銳利地盯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
但此刻,他卻是緩緩側過臉看向遠處。
在那裡,正有一大一小兩個和尚雙手合十,靜靜的看著他。
也正是因為察覺到有外人而來,周清才加快了戰鬥節奏,好在對方全程並沒有參與絲毫。
周清心生警惕,目光在兩個和尚身上稍作停留後,重新看向馬程,道:“說實話,我真的沒留下什麼複製品,你多心了。”
“我、我相信……”馬程氣息微弱,眼中滿是恐懼和懊悔。
周清卻平靜地凝視著馬程,緩緩說道:“但我不喜歡給自己留下什麼後續麻煩,尤其你還對我有了如此強烈的殺意。”
說完後,周清手中雷霆肆虐,一道道粗壯的雷霆如狂龍般在囚籠中穿梭。
直至對方在淒厲的慘叫聲中,化作一縷青煙,消散於天地中。
同時,周清右手則湧起金烏火,散發著熾熱且純淨的氣息,瞬間將馬程的屍體包裹其中。
片刻就焚燒殆儘,真正做到了灰飛煙滅。
隨後,一枚儲物袋就此掉落下來,被周清眼疾手快收了進去。
而做完這一切後,他立馬將金色花朵中的備用靈力調了過來,整個人重新恢複巔峰狀態。
這才再度看向那對和尚。
此時,那一大一小兩個和尚走了過來,先是對著周清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盤膝而坐,開始念起了超度經文。
周清警惕地後退一步,滿是疑惑。
這怎麼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出家人不是以慈悲為懷嗎,自己在殺馬程時,他們沒阻止。
殺完後卻過來誦經超度?
而且這小和尚有些不同凡響啊,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樣子,卻已經修煉到了金丹境初期。
要知道,十幾歲的他也才不過凝氣境而已,就連三師兄,也隻不過才在多年前,由金丹突破到了元嬰境而已。
還有這個大和尚,氣息內斂,宛若返璞歸真一般,以他的眼界竟然看不透絲毫。
見到兩人並沒有理會他,周清趕緊小心地離開。
這兩個和尚出現得太過怪異,而且實力深不可測,自己還是不要過多糾纏為妙。
許久過後,大和尚這才麵露悲憫睜開眼,向著化為飛灰的馬程屍體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師父,你明明可以救下那位施主的?為何要眼睜睜看著他被另一位施主就此抹殺呢?”
小和尚也在此時結束了超度,起身後好奇問道。
大和尚微微歎了口氣,轉過身看向周清離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平靜,緩緩開口。
“徒兒,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我等修行之人,雖秉持慈悲為懷的理念,但不可隨意插手他人既定的因果軌跡。”
“就比如剛才,若為師強行介入,看似在拯救,實則可能打破世間微妙的平衡,引發更多不可控的連鎖反應。”
“因果業力,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隻因一時的惻隱之心,便隨意改變他人的命運走向,或許會在不經意間為更多人帶來災禍。”
小和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大和尚卻又突然笑了:“再者,生死並非終點,超度他的亡魂,助其超脫,亦是我等出家人的本分。”
“修行之路,本就是在這紛繁複雜的因果中領悟真諦,唯有順應自然,方能得見本心,尋得解脫之道。”
小和尚聽後,不由雙眼發亮,道:“師父,徒兒明白了,領悟隻是開端,踐行才是關鍵,這也是你今早才教我的道理。”
大和尚欣慰地笑了笑,抬手輕輕摸了摸小和尚的頭,道:“善哉,善哉!”
“那師父,咱們接下來去哪兒?”小和尚問道。
大和尚又看向前方,道:“靈骷山,聽說那裡也死了很多人,等超度完後,就去這東域的五大宗門化個緣吧。”
……
為了謹慎起見,周清並沒有先行回宗,而是又悄然繞回靈骷山,並穿上黑袍,找了一處角落就此盤膝而坐。
並不斷放出神識,觀察四周。
就這樣,一直等了足足一天後,確定沒什麼危險後,正準備禦劍動身,卻突然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正不緊不慢地步行而來。
所來之人,正是那一大一小兩個和尚。
之前他還擔心對方會貪婪《帝煌經》,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短暫猶豫後,周清重新緩緩坐下,並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顯得更加從容。
但目光卻緊緊鎖定那兩個和尚,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很快,兩個光頭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但兩個和尚仿若未覺,依舊神色平靜地向著深淵方向而去。
直至到了邊緣位置方才停了下來。
小和尚微微皺著眉頭,稚嫩的臉上滿是疑惑,脆生生地開口道:“師父,好像沒那麼多怨念!”
大和尚也麵露疑惑,不是說此地出現了秘境,死了很多人嗎?
可如今放眼望去,除了那零星幾個形如枯槁的守墓人外,就隻剩下屬於斬靈境隕落的執念氣息。
“奇怪——”大和尚伸手摸了摸自己光亮的頭頂,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的人。
難不成傳言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