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晉文拿著望遠鏡,看到了嶽雲軒正和穆福生握手。
兩人都是官員,沒有行抱拳禮。
“嶽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範先生。”
飯店門口的穆福生將飯島介紹給嶽雲軒,今天的飯島沒有對麵部進行偽裝,他要陷害嶽雲軒,看的越清楚越好。
“嶽站長您好。”
飯島主動伸出手,嶽雲軒禮貌的和他握了握手。
這一幕,全被上海站情報員拍了下來。
“你們盯著,我馬上回去彙報。”
萬晉文放下望遠鏡,快速說道,手下明白事情嚴重性,全都提起了精神。
誰也沒想到,來和日諜漢奸見麵的人是嶽副站長,這件事很明顯超出了他們權限範疇,必須上報給站長,由他來做決定。
萬晉文回去的很快。
“什麼,你說他們見的是嶽雲軒?”
聽萬晉文說完,餘洪宇坐不住了,他和嶽雲軒本就不對路,嶽雲軒仗著和處座關係近,又有許占傑撐腰,處處想要奪權,已經有幾個不重要的組長被他拉攏。
好在情報,行動,總務等重要組還掌握在他手中。
萬晉文立刻點頭:“站長,我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見到的人不止我一個。”
“讓我想想。”
餘洪宇腦中快速飛轉,嶽雲軒難道背叛處座,投靠了日本人?
若真是這樣,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嶽雲軒不是榮升卿,他早已不滿,如果嶽雲軒背叛,任何人救不了他。
“繼續盯著他,查清楚他們今天所見人的身份。”
過了會,餘洪宇對萬晉文下命令,萬晉文剛才說了,嶽雲軒今天見了穆福生和一個陌生人。
他們盯著的日諜今天同樣去了飯店,而且對陌生人態度很恭敬。
這個陌生人極有可能是日本人,而且在日本人之中有著很高地位。
不過想做實嶽雲軒背叛沒那麼容易,必須要有更多的證據。
“是。”
萬晉文領命,馬上問道:“站長,要不要先抓了他們?”
“暫時不要,看情況再說。”
餘洪宇搖頭,想弄死嶽雲軒,隻靠目前的證據並不夠。
必須再等等。
“明白。”
萬晉文很快離開,他剛走,餘洪宇便想給處座發報彙報此事。
走到門口他又停下,最後返回辦公桌前。
嶽雲軒和處座的關係不次於他,和許占傑關係最好,否則不敢和他爭權,現在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暫時不適合彙報。
今天和嶽雲軒見麵的極有可能就是日本人,接下來看他怎麼做。
現在有兩種可能,嶽雲軒已被策反,以及日本人想對他下手,今天就是想要策反他,所以來了個重要人物和他見麵。
接下來看嶽雲軒會不會主動彙報。
如果彙報了,暫時不會有事,但不彙報,不管什麼原因,嶽雲軒這次都要完蛋。
萬晉文同樣明白這點,而且他想的比餘洪宇要多。
嶽雲軒大概率不會彙報。
他和日本人見麵,不管什麼原因也不可能告訴餘洪宇,倒是上報總部的可能性不少。
不管嶽雲軒怎麼做,到了這一步,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
“組長,您回來了。”
萬晉文回來的很快,手下見他進來立刻打招呼。
監視點位於賓館內,因為提前不知道他們要去哪,等他們到了之後,情報組的人立刻在這裡開了房間。
位置遠點,好在能看清楚飯店門口情況。
“現在什麼情況?”萬晉文立刻問道。
“他們還沒出來。”
“盯著,千萬不要驚到人。”
萬晉文主動要過來望遠鏡進行監視。
飯館裡麵,嶽雲軒三人已經聊了一會,見時間差不多了,穆福生首先說道:“雲軒,範先生有筆大生意想和伱一起做。”
“大生意,什麼大生意?”
嶽雲軒笑嗬嗬問道,他知道彆人請他,必然有所求,真是他能做到,又能賺錢的事,他不會反對。
“兩千兩黃金的生意。”
飯島主動說道,嶽雲軒眼睛立刻緊了緊。
兩千兩黃金,真是不少,比他所有家當加在一起還要多,他的好奇心馬上被提了起來。
“範先生請講。”
給的錢多,嶽雲軒態度也發生了轉變,說話比剛才客氣了許多。
“我有個朋友,他需要些東西,但這些東西隻有嶽站長您才有。”
對方上鉤了,飯島微笑說道,其實他根本沒有想要真正策反嶽雲軒。
彆看嶽雲軒是副站長,他的價值卻沒有萬晉文高,餘洪宇提防他,嶽雲軒知道的事情還沒有萬晉文多。
所謂的兩千兩,是故意哄騙嶽雲軒。
上海特高課有兩千兩黃金,但他們自己還要運作,又要養著那麼多人和漢奸,給了他,以後經費可就不足了。
說到底,嶽雲軒不值這個價。
“什麼東西?”
嶽雲軒有點迷糊,哪有東西他有,彆人沒有。
“情報。”
聽到情報兩字,嶽雲軒猛的一怔,隨即問道:“你是特高課的人?”
“可以這麼理解。”
飯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故意給個模糊兩可的答案。
“福生,你投靠了日本人?”
嶽雲軒不傻,馬上看向穆福生,剛才範先生的話穆福生沒一點意外,很顯然他早就知道範先生身份。
“雲軒,日本人很大方,這年頭咱們當官為了什麼?還不是想日子好過點,多攢點錢?”
穆福生有他的任務,就是幫著勸說嶽雲軒,勸說成功才能拿到獎勵。
“你難道不知道,投靠他們結果是什麼?”
嶽雲軒怒道,他確實生氣,這不是一般的事,是要掉腦袋,甚至連累家人的事情,穆福生竟然事先不和他說一下,直接把人帶到了他麵前。
“嶽站長,您不要擔心,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有事,再說這裡是上海,真有事你們去任何一個租界,我可以保證你們平安。”
飯島輕輕搖頭,接著說道:“您在軍事情報處,應該知道,有很多人在為我們做事,凡是真心投靠我們的人,帝國從不虧待他們。”
日本人對一些漢奸確實不錯,不止現在,以後戰時也是,他們需要樹立榜樣,讓更多的人投靠他們。
但要說真心對待,那純粹扯淡。
“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嶽雲軒突然起身,他是一個人過來,對方人多,不會傻乎乎去說太難聽的話。
這裡是租界,人家真要對他做什麼,他一點辦法沒有。
“嶽站長彆生氣,生意不成情意在,一份小小的禮物,請您收下。”
飯島跟著起身,並且拿出隨身的一個盒子。
“你們的禮物送給彆人吧,我可不敢要。”
嶽雲軒冷哼了聲,其實不止是他,在這個時候,日本人想要策反漢奸,確實比戰時困難的多。
“嶽站長,一點小小禮物,不值錢。”
嶽雲軒走出包間,到飯店門口的時候,飯島跑過來攔住嶽雲軒,並且當著他的麵打開了盒子。
盒子不大,裡麵是兩個精致的杯盞,看起來是不錯,但不是金條,有點像平時朋友之間護送的禮物。
“好。”
注意到大門口的人不懷好意的看向他,嶽雲軒終於點頭。
既然不是錢,先收下再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範先生,就這麼讓他走了?”
穆福生也來到門口,有點擔心問道,嶽雲軒沒有答應,又知道了他身份,接下來他可能會有危險。
自私的人,絕不會去想自己給嶽雲軒帶去了多大麻煩。
“放心吧,不會有事。”
飯島笑嗬嗬搖頭,穆福生已是棄子,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出了租界,嶽雲軒才稍稍鬆口氣。
他是自己開車過來,開著車直接返回軍事情報處。
來到自己辦公室,他將飯島給他的禮物盒子打開,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盒子沒有異常,東西也對,就是一對杯子。
日本人想要策反他,這點他不意外。
他在軍事情報處身處高位,日本人想要情報,找他屬於正常,但找他算是找錯了人。
穆福生肯定投靠了日本人,今天的事要不要向處座彙報?
他沒想著告訴餘洪宇,他和餘洪宇不對路,這件事告訴餘洪宇,反而可能成為對方針對他的把柄。
直接彙報給處座就行。
可一旦這麼做,以後名聲就沒了,畢竟穆福生是他同學,被其他同學知道後,以後這些人怎麼看他?
為了功勞,不擇手段?
嶽雲軒是愛惜名聲的人,他不直接舉報,但有辦法讓處座知道這件事,還能將自己摘出去。
如此一來,穆福生會被抓,但和他無關。
這樣便能保住他的名聲。
穆福生這種想法正常,大義滅親說的好,但不被世人認可,包括上級,朋友,甚至親人都會生出彆的想法。
說好聽點為了正義,難聽點就是為了前途。
嶽雲軒確實對處座足夠了解,如果他舉報了,處座肯定會對他嘉獎。
但心裡怎麼想就不好說了,他今天能舉報穆福生,明天是不是能舉報處座?
論貪,軍事情報處有幾個能比的過他們處座?
想做就做,嶽雲軒剛出辦公室,來到門口後又停了下來。
直接發報,和舉報沒什麼兩樣,而且有可能讓餘洪宇知情。
電訊組長可不是他的人。
猶豫了會,嶽雲軒返回辦公室,將飯島給他的盒子拿上,轉身離開。
他要親自去南京操作此事。
“站長,我們拍到的人有點眉目,很像是上海特高課的情報組長飯島和雄。”
萬晉文來到餘洪宇辦公室,嶽雲軒走之後,他跟著返回上海站。
飯島的身份已經去打聽,另外最先拍到的照片已經清洗出來,現在正在加急清洗後麵拍到的照片。
後麵照片更重要,嶽雲軒可是接了飯島禮物。
這張照片幾乎可以要了嶽雲軒的命。
“確定是飯島?”餘洪宇立刻問道。
“還沒確定,但很像是他,我已經讓人拿著照片去核實了。”
萬晉文當然知道就是飯島,但他和飯島明麵上沒有見過,不可能直接這麼說。
核實很容易,他們雖然沒有飯島的照片,但見過飯島的人不少,特彆是日租界那邊,一些日本人見過他。
日本人也是人,他們同樣有朋友。
萬晉文找了個美國人,他在日租界有不少朋友,其中一個朋友認識飯島,看一下照片就能清楚是不是他。
“站長,組長,剛剛嶽副站長出去了。”
餘洪宇還沒說話,情報組的人便跑過來彙報,餘洪宇眉頭緊皺。
嶽雲軒出去了?他要去哪?
難道想跑?
餘洪宇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嶽雲軒不知道自己暴露,不會現在就跑,那他想去哪?
“你們的人跟上了嗎?”
餘洪宇看向萬晉文,萬晉文馬上點頭:“所有的人都跟著呢。”
剛說完,又一人跑了過來。
“站長,組長,剛剛我們看到和嶽副站長見麵的人去了日租界。”
飯島返回了日租界,他知道身後有人監視,故意讓他們看到自己回日租界。
“跟緊嶽雲軒,看看他要去哪。”
和嶽雲軒見麵的人像是特高課情報組長,現在又回了日租界,嶽雲軒已有重大嫌疑。
“站長,我們要不要上報?”
手下離開後,萬晉文馬上問道,就算是餘洪宇處置嶽雲軒,也要上報總部。
“暫時不要,盯緊他,早點確定和他見麵人身份。”
餘洪宇搖頭,嶽雲軒本就和他不對路,現在沒確定飯島身份,暫時不能動他,否則處座會多想。
萬晉文離開,沒多久再次來到餘洪宇這邊。
“站長,確定了,就是飯島。”
“真是他?”
餘洪宇瞪大眼睛,之前是懷疑,現在則是證實。
“鈴鈴鈴。”
萬晉文還沒回話,桌子上電話突然響起。
“站長,嶽副站長去了火車站,他可能要離開上海。”
監視嶽雲軒的隊員跟到了火車站,先給萬晉文打電話,辦公室沒人接,馬上打到了站長這裡。
“攔住他,把他帶回來。”
餘洪宇果斷下令,不管嶽雲軒要去哪,這會都不能讓他走掉。
之前沒有確定飯島身份,他沒敢下令抓人,現在確定之後,他少了很多顧慮。
彆的不說,嶽雲軒和飯島偷偷見麵,回來卻不向他彙報,單單這點他便有抓人理由。
沒理由他不敢輕易下手,現在嶽雲軒主動給了他證據,再不動的話,那不是膽小,而是犯傻。
“是。”
萬晉文很高興,計劃成功了,隻要餘洪宇抓了嶽雲軒,不管他是否叛變,都無法繼續留在上海。
餘洪宇一動手,相當於兩人徹底結仇。
哪怕處座現在不撤銷嶽雲軒職務,餘洪宇也會想儘辦法將其趕走。
事情對萬晉文越來越有利,他心情不錯。
火車站,嶽雲軒買好了去南京的車票,到南京後,他會先見處座,說明情況,但不會直接說穆福生是漢奸。
甚至會幫穆福生說幾句好話。
穆福生是不是漢奸,讓處座派人去查。
查出來是,穆福生倒黴,他最多一個交友不慎的小罪,甚至算不上罪。
不是,和他沒任何關係,相反,穆福生若是知道情況,還要感激他,一舉多得。
監視人員接到了動手命令。
嶽雲軒已經準備進站上車。
“嶽副站長。”
一聲招呼,讓嶽雲軒馬上回頭。
“你們是情報組的人?”
嶽雲軒有點詫異,他來時間不短,有些人就算叫不出名字,至少知道他們屬於軍事情報處。
情報組組長萬晉文是餘洪宇的人,情報組的人就算有想投靠的,也不可能明麵上和他有來往,他叫不出名字很正常。
“沒錯,嶽副站長,站長請您回去一趟。”
帶隊隊長輕輕點頭,做了個請勢,邀請嶽雲軒離開。
“我有事要去南京,現在沒時間。”
嶽雲軒心裡一咯噔,馬上搖頭,情報組的人為什麼出現在這?
他和日本人見麵的事暴露了,還是說,這本身就是個陷阱?
“嶽副站長,請您彆讓我為難。”
隊長依然看著他,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儘量請,如果嶽雲軒不跟他們回來,強行抓人。
今天嶽雲軒哪裡也去不了。
“放肆。”
嶽雲軒怒喝道:“處座要見我,你敢不讓我去?”
嶽雲軒不是傻子,不管有沒有暴露,他現在都不能回上海站,餘洪宇和他不對路,一旦回去,有嘴他也說不清楚,這會隻能拿處座來威脅他們。
隊長稍稍一愣,處座要見嶽雲軒?
處座的命令,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背。
“嶽副站長,麻煩您把命令給我看一下。”
隊長伸出手,真是處座命令,他馬上上報,由組長和站長決定,若沒有命令,他立刻將人帶走。
他得罪不起處座,更不敢得罪站長和組長。
“處座給我打的電話,你若不信和我一起去總部。”
嶽雲軒搖頭,處座根本不知道他去南京,哪有命令給他們看。
“嶽副站長,既然如此,得罪了。”
隊長不再猶豫,沒有命令,嶽雲軒說什麼也沒用,這個命令必須他能看的到,而不是嶽雲軒口頭上說出的命令。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
兩人上前架住嶽雲軒,隊長親自上前,搜了嶽雲軒的身。
嶽雲軒的槍被搜了出來。
他去法租界的時候並沒有帶槍,避免被租界的哨兵查出來,引來麻煩。
不過回到辦公室後,便將槍放在了身上。
今天的事帶著詭異,他不得不防。
“反了你們,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嶽雲軒被強行帶走,車上他不斷大喊,情報組人沒理他,隨便他喊,對他沒有任何控製。
沒有定罪之前,嶽雲軒依然是他們副站長,誰也不敢對他動粗。
上海站,萬晉文接到手下電話後便來彙報。
“他說處座讓他去的南京?”
餘洪宇主動問,萬晉文點頭:“是這樣,但他沒有任何證明,說是處座給他打的電話。”
“馬上查下,今天有沒有南京打給嶽副站長電話,不,全站都查,包括嶽副站長家裡。”
餘洪宇立刻下令,萬晉文用辦公室電話給手下發出去命令後,抬起頭說道:“站長,若真是處座給他打了電話,他今天怎麼可能還去租界吃飯?”
瞬間,餘洪宇便明白了萬晉文話中意思。
處座真有這樣的命令,這個飯局他肯定會推掉,嶽雲軒可是回到軍事情報處沒多久便出了門,那麼巧就這段時間處座打了電話?
還有一點,他從軍事情報處離開,家都沒回,直接去了火車站。
真是處座要見她,怎麼也要回家拿點東西,比如帶身更好的衣服,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查出結果再說。”
結果查的很快,今天全站都沒接到過南京來電,包括嶽雲軒家裡。
“可惡,他在說謊。”
餘洪宇拍了下桌子,臉上卻帶著笑意,嶽雲軒假冒處座命令,這次他完蛋了,誰也救不了他。
“站長,我覺得您應該先問問處座。”
萬晉文笑嗬嗬說道,餘洪宇很自然點頭:“沒錯,我正是這麼想。”
說完拿起桌子上電話,直接叫到南京。
長途電話稍微麻煩點,不過很快接通。
“是,處座,卑職領命。”
很快餘洪宇掛斷了電話,臉上笑容更盛。
處座沒對嶽雲軒下任何命令,更沒有要見他,對嶽雲軒和特高課情報組長接觸非常震驚,命令上海站嚴查此事,隨時彙報。
電話不是電報,電話泄露風險非常大。
而且長途電話需要轉接,接線員能夠聽到他們對話。
不管接線員是誰的人,相當於泄密。
萬晉文沒有說話,他很清楚,餘洪宇是故意這麼做,不給嶽雲軒任何機會。
單從今天見麵來看,無法確定嶽雲軒是否投靠日本人,大概率是沒有,更像是日本人接觸他,想要將其策反。
若是電報,處座有可能讓嶽雲軒將計就計,抓一些日諜出來,最好能抓住飯島。
這種事武漢便做過,而且非常成功。
打了電話便有泄密可能,如此一來,這個計劃隻能放棄。
站長是寧可不要抓住飯島的功勞,也不給嶽雲軒一點活路。
能當站長的人,果然都不簡單,心黑手毒。
“馬上抓捕穆福生和那名日諜,務必活捉,我們去刑訊室等著。”
餘洪宇起身,拿上自己外套,大步向外走去。
處座讓他詳查嶽雲軒情況,特彆是和嶽雲軒接觸的人,必須抓回來。
“是。”
跟在餘洪宇身後,萬晉文露出得意笑容。
接到命令,負責監視的人馬上行動,穆福生好抓,他直接去了單位,到他們單位成功活捉。
倒是那名日諜,一直在租界,他們準備秘捕,結果跟丟了人。
對方很有可能察覺到他們。
嶽雲軒被強行押進刑訊室,進來的時候,他心跳加快,正常來說,回到站內也應該是去餘洪宇辦公室解釋情況,怎麼會把他帶到這裡?
他什麼都沒做,僅僅是吃了個飯,就算對方是日本人,他也沒有答應對方任何條件。
他不是犯人。
“站長,您這是乾什麼?”
注意到餘洪宇在,嶽雲軒立刻問道。
“嶽雲軒,我問你,你今天中午去租界做了什麼?”
餘洪宇沒和他廢話,開門見山。
嶽雲軒心臟頓時一緊,果然是因為這件事,他看向餘洪宇,腦袋快速轉動。
站長怎麼知道他中午去了租界,一直在監視他?
還是這件事本身就是陰謀?
“今天中午行動委員會的穆福生約我吃飯,我隻是到那赴宴。”
“赴宴?”
餘洪宇冷笑道:“好,我當你是赴宴,為什麼假傳處座命令?”
“我沒有。”嶽雲軒急忙喊道。
剛說完他愣在了那,火車站的時候他說處座叫他過去,處座沒這個命令,說他假傳命令並不為過。
“還嘴硬?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餘洪宇眼睛眯了眯,他沒有急著動手,正在等。
沒一會萬晉文走了進來,低著頭,來到餘洪宇耳邊,小聲說道:“站長,抓捕出了意外,那名日諜發現了我們的人跑了,不過穆福生被抓了回來。”
“跑了?”
餘洪宇眉頭一皺,日諜跑掉,功勞也就沒了,好在抓到了穆福生,一樣能定嶽雲軒的罪。
特彆是他們手中有照片,可以正式嶽雲軒確實私下偷偷見了飯島和雄。
“你去審穆福生。”
餘洪宇沒有多說,讓萬晉文去另外一個刑訊室審訊,他則起身,拿著照片來到嶽雲軒麵前。
“這倆人你認識吧?”
好幾張照片,有嶽雲軒和穆福生以及飯島和雄握手照片,還有他接了飯島禮物,這份禮物已被情報組帶回,現在就擺在桌子上。
看到照片,嶽雲軒瞪大了眼睛:“你竟然監視我?”
“我沒有監視你,我們查到了一名日諜,發現在了被他策反的穆福生,我們監視的是穆福生。”
餘洪宇冷哼道,到了這個地步,嶽雲軒竟然還在狡辯。
也是,不狡辯就是死,換成他一樣。
“我不知道穆福生被日本人策反,去之前根本不知道他帶的是日本人。”
嶽雲軒立刻回道,餘洪宇冷冰冰的眼睛瞪著他:“我有說過他是日本人嗎?”
嶽雲軒猛的一呆,餘洪宇確實沒說那人身份,他相當於不打自招。
“他確實想要收買我,但我沒有答應……”
“回來後為什麼不向我彙報。”餘洪宇打斷了他的話。
嶽雲軒愣了下,他不向餘洪宇彙報,是不信任,但此時他沒辦法這麼說。
餘洪宇是站長,於情於理,這件事都應該先彙報給他。
“我打算直接向處座彙報,還沒去南京就被你的人帶了回來。”
不說不行,嶽雲軒隻能說出實情,他被抓個現行,照片都被拍了下來,不承認恐怕要吃苦。
“你是不是上海站的人?”
餘洪宇步步緊逼,嶽雲軒低下了頭。
“你的事我已經給處座彙報過,處座讓你老實交代。”
餘洪宇又祭出一個大殺器,嶽雲軒猛的一怔,他明白被對方搶先一步。
“我要親自向處座彙報。”
沒辦法,嶽雲軒隻能硬撐到底,餘洪宇不待見他,由餘洪宇來審訊他,什麼結果都是餘洪宇說了算。
“我真想撕爛你的嘴,還想著見處座?”
餘洪宇惡狠狠說道,嶽雲軒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站長,招了。”
萬晉文走了進來,小聲說道,餘洪宇輕輕點了下頭,意思是可以直接說。
“穆福生交代,和他一起的就是飯島和雄,他早就為日本人做事,並且從日本人那得到任務,幫忙策反嶽副站長。”
嶽雲軒還沒被定罪,萬晉文沒有改變稱呼。
“嶽雲軒,你還有什麼話說?”
餘洪宇看向嶽雲軒,人贓並獲,雖然沒抓到日諜,但抓到穆福生也是一樣。
更何況他們能證實照片上人的身份。
“我要見處座。”
嶽雲軒就這一句話,餘洪宇失去耐心,有了足夠證據,他不怕嶽雲軒翻盤。
“用刑。”
餘洪宇擺擺手,刑訊室內頓時響起慘叫,連續用刑一個多小時,嶽雲軒被打的遍體鱗傷,十個手指全被紮透,連膝蓋都被老虎凳壓斷,硬是沒招。
他心裡比任何人都冤,更清楚是故意餘洪宇報複他。
“站長,不如用電椅。”
萬晉文在一旁建議道,審訊組組長微微一怔,低頭站在一旁。
嶽雲軒的身體狀況,沒辦法用電椅,一旦用了,很可能會死去,剛才他們下手太狠。
不狠不行,站長在旁邊,一直讓他們加大力度,他們不敢違背站長命令。
“能用電椅嗎?”
餘洪宇這會心裡很爽,嶽雲軒一直想奪他的權力,架空他,甚至取代他。
這次終於被他抓到機會。
這麼好的機會,他若不用,天打雷劈,這次一定要讓嶽雲軒沒有任何翻身機會。
“回站長,不建議用,用的話人可能撐不住。”
審訊組組長老老實實回道,他不敢說謊,否則人死了他一樣脫不了乾係。
“站長,他嘴太硬了,會不會還有彆的身份?”
萬晉文突然說道,餘洪宇稍稍一怔,這點他真沒想過,在他認識的人之中,哪有骨頭這麼硬的人?
但有一類,他們的人是出了名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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