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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車開過,總會掉落一些煤渣,久而久之,這條路已經變成了黑色,煤渣的顏色。
沿路有不少人站在一旁拎著一個筐子,每當有大車路過的時候,他們就會一擁而上,搶一些掉落的煤塊,其實就跟撿錢差不多。
看著葉麟的目光,彭強自嘲的說道“兄弟,這是本地人的特權,我們外地人是沒資格撿的,隻能去挖煤。”
葉麟笑了笑,陷入了深思。
開到莫沙鄉之後,這裡撿煤的人更多了,甚至有一些就是明目張膽的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隻要有車過,就扒拉一下,比自然掉落的多。
這些開車運煤的似乎也司空見慣了,沒人有意見。
莫沙鄉可以說是為了采礦而生的,整個鄉裡就這麼幾條街,最多的就是澡堂子,但是葉麟覺得洗了澡也沒用,因為隻要出來,空氣中到處迷漫的都是細小的煤渣。
有的時候葉麟在想,這種以破壞家鄉生態來賺錢的方式真的值得嘛,而且常年生活在這種地方身體也絕對好不多哪裡去。
車子停在鄉裡的汽車站裡,三人下車後,彭強熟練的叫了一個黑車就往山裡開。
路邊,不時的路過一些煤礦,高大的機械,嘭嘭的轟鳴聲,聽的讓人心煩意亂。
到處都是黑色,隻有到了這種地方,才會知道綠色是多麼的好看。
彭強指了指路邊的一個大門,說道“兄弟,你看,這是最大煤礦,不過人家是政府的,裡麵的煤礦工人都是有編製的,都是本地人。”
“不過這種地方是不會招我們的,我們還要往裡走,隻有小的煤礦才會要我們。”蔡榮自嘲的說道。
葉麟看過去,果真是那種政府企業的感覺,漂亮的大門,在這像是大工地一樣的礦山上顯得格外突出,兩邊的圍牆上寫著各種安全標語,山上一個個打的傳送帶、吊車在運轉著,工人們悠閒的走來走去,一點也不急,臉上帶著笑容。
果真是一副喜樂洋洋的樣子。
但是再往裡走,隨著道路越來越差,路邊的煤礦的規模也漸漸變小。
好一點的有大門,差一點的就是幾棟房子,而這裡的工人一個個臉上黝黑,雙目無神,看不出生活和工作有什麼樂趣。
在開了40分鐘之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三人下車向前走去。
前方,是一個小型的煤礦,幾棟破爛的房子隨意的搭建在空地上,一群群麻木不堪,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礦工不時的從地底爬出來,臉上充滿了疲憊。
“這裡嗎?”葉麟裝作害怕的問道。
彭勇輕輕的摟住了葉麟,和蔡榮一起夾著他,輕鬆的說道“兄弟,就這種地方能招我們,彆想了,乾段時間就習慣了。有錢了,可以去鄉裡洗個澡找個姑娘什麼的,爽的很。”
葉麟裝作掙紮了幾下,但是這兩人太強壯了,葉麟隻能作罷,再用力就暴露了。
兩人很熟練的帶著葉麟來到了一棟明顯裝修的不一樣的房子裡,這裡是老板的地方。
這家煤礦的老板不在,管事的是一個禿頂的中年油膩男,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三人,體格上倒是滿意。
不過他的臉上依舊是那種嫌棄的表情,一臉挑剔的說道“體格有點瘦弱,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了這個苦,彆乾兩天又叫死叫活的要走啊。”
葉麟心裡暗自鄙夷道,你大爺的,老子的體格還不行,信不信一拳能把你那僅剩的幾根毛全打掉。
彭勇他們似乎對這種挑剔已經很習慣了,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們能乾的,我們以前都乾過,是吧,兄弟。”
彭勇轉頭看向葉麟,眨了眨眼睛。
葉麟愣了一下,然後裝作配合的樣子嗯了一聲。
禿頭管事這種人精早就看明白了,不過他也不拆穿,隻是淡淡的說了句,“身份證有嘛?”
“有,我們有。”彭勇和蔡榮紛紛掏出了身份證。
葉麟怔了一下,靠,不是說你們也是犯了事的嘛?怎麼還敢掏身份證。
蔡榮看出了葉麟的疑惑,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禿頭管事拿著身份證看了看,念了出來,“彭勇,蔡榮,貴省人。”
兩隻眼睛一邊看向兩人,對比了一番,然後隨手將身份證甩在桌子上。
扭頭看向葉麟,“你的呢?”
葉麟眼中露出一絲驚慌,求助的看向彭勇。
彭勇趕忙掏出了一包煙,遞給了禿頭管事,陪笑著說道“老板,我這兄弟叫葉麟,他來的路上身份證丟了。”
禿頭管事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了煙,這種10塊錢一包的煙他是真看不上。
“身份證丟了?你說丟了就丟了?”他冷冷的說道。
“老板,我們真是一起的,我們可以證明啊,葉麟你說是不是?”蔡榮用手擠了擠葉麟。
葉麟趕忙說道“是的,是的,我們是一起的,我身份證丟了。”
禿頭管事兩眼一斜,左右看了看,帶著看破不說破的表情說道“行,那就200塊錢一天,包吃包住,可以的話今天就開乾。”
“老板,老板。”彭勇聽到價格,立馬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你們我們三個壯勞力啊,200太少了。”
“就是啊,我們還特彆能吃苦,肯定不會偷懶,你再給高點,三個人一起您不虧的。”蔡榮在一旁搭腔道。
禿頭管事似乎沒想到他們會嫌棄不夠,剛想把幾個人痛罵一頓。
突然想起老板最近交代了,要多招點人,艾山縣除了白骨案,願意來的人更少了,到時候會沒人乾活,大家都得喝西北風,工資高點就高點。
何況這三人他看著還算是滿意,看著就是有力氣的,比那麼老頭子肯定能多乾不少,給高點似乎也劃算。
看著禿頭管事猶豫不決的樣子,彭勇臉色一變,假裝不高興的說道“老板,我們三個反正是一起的,你要是不要我們就換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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