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大山啊，你這也太急啦。再說了，這找活也不是我隨便就能找到了的啊，等過了十五再說吧。”趙發成想敷衍過去，一年才回一次家，他跟自己媳婦還沒好夠呢，哪裡肯這麼早走。
這麼明顯的敷衍趙大山自然也明白，要不是自己殺了人他也不會這麼著急出去。
他悉悉索索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紅包，笑著遞了過去，“這個給孩子，壓歲錢。”
“謔，大山你都開竅了啊。”趙發成戲謔的說道。
趙大山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老實、窩囊，一方麵是他自己沒什麼本事，另一方麵也是他不會搞人際關係。
像趙發成這種小工頭，村裡要是有人想出去打工的，哪個不得拎點煙酒過來問事情，就他趙大山，從來都沒拿過什麼。
不過願意帶他，也是因為他夠傻，聽話，不會害人。
趙大山嘿嘿傻笑了兩下，說道：“成子，你再幫我問問，看還有沒有現在在招工的？”
趙發成看了看趙大山，點了點頭，“行，我幫你問，你等會。”
說罷，趙發成進裡屋打電話去了。
趙大山等他一進去，立馬收起了那副傻乎乎的樣子，臉色沉了下來。
自從殺了人之後，他感覺自己開竅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好像一下子都通了。
什麼人情世故，什麼關係打點，說起來自己以前是沒乾好，難怪被人欺負。
就是不知道自己還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畢竟自己可是殺了三個人的。
裡屋斷斷續續傳來趙發成說話的聲音，過了大概十分鐘，趙發成出來了。
“成子，怎麼樣？”
“行了，我給你在寧州找了個活，還是小工，人家要趕工期，初十就開工。”
趙大山大喜，終於有借口出村了，“行啊，怎麼不行，那我這就收拾收拾去。”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誒，等會。”趙發成突然那他喊住了。
“咋了？”
“村長家的事，你也知道的吧。”趙發成隨口說道。
一聽到村長兩個字，趙大山感覺自己寒毛都豎起來了，一股涼意從腳底衝上了腦袋，難道露陷了。
不過顯然趙發成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而是繼續說道：“現在外麵世道亂，村長他們在家裡都能被殺，還有李所長，你一個人出去沒我罩著要低調一點，不要惹事，明白嘛？”
趙發成的語氣裡稍稍帶了一點以上對下的語氣，他其實主要是想讓趙大山知道，沒有我，你在外麵不好混的。
等我哪天叫你了，你得趕緊跟我走，畢竟作為一個工頭來說，最重要的是手裡有人。
趙大山一聽不是問自己殺人的事情，趕緊反應了過來，點頭哈腰的說了幾句之後逃也似的跑了。
雖然他告訴自己沒事了，但是被趙發成這麼隨口一提，他都被嚇得半死，心理上還是過不去。
這更加堅定了他外出的想法，必須遠離這裡。
趙大山的村子是屬於吾州市，定州就在隔壁，火車的話3個小時不到，開車一個多小時，不過他不敢坐火車，因為他把那把手槍和9發子彈帶在了身上，現在唯一讓他有安全感的東西，就是這兩樣了。
趙大山初九的時候買了一張長途汽車票去定州，因為現在汽車沒人坐，汽車站也沒那麼多人手了，安檢形同虛設，他帶著槍應該沒問題。
不過等他到汽車站的時候，他發現好像情況有點不對啊。
這尼瑪，什麼時候開始有人安檢了。
隻見本來不多的乘車人，已經排成了一小列隊伍，慢慢的朝裡走去，裡麵一個安檢員，拿著一個手持的安檢器材上下掃描全身。
他拎起自己的包裹，正打算離開，旁邊走過一個跟他一樣外出打工的大哥，臉上滿是風霜，一看就是常年務工的人。
“怎麼，怕了？”大哥調侃道。
趙大山心裡一驚，慌張的看向大哥，難道我又露餡了？我啥也沒乾啊。
看著他那慌張的樣子，大哥輕笑一聲，“小兄弟，彆慌，自己人。我們外出打工的帶點刀什麼的很正常，你看那安檢員的樣子，人家就不會跟你較真，你就說是玩具就行了。”
“說是玩具？”趙大山有點懷疑大哥說的話，人家安檢員又不是傻子。
這大哥似乎還挺熱情的，他看趙大山一臉迷茫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啊，不熟悉外麵儘量不要一個人出來，還是跟村裡人一起，有個照應。”
說罷，他伸手到自己的被子裡掏了半天，然後嗖的一下，像變魔術一樣的掏出了一把20公分的長刀。
趙大山都傻眼了，竟然還帶這麼長的刀，大哥，你看著應該是去打工不是去砍人的啊。
叮、叮。
大哥用手指敲了兩下刀身，開口說道：“是真的吧。”
“啊，大哥，你這真真的啊。這也能帶進去？”
“小兄弟還是太年輕了，你看著。”
大哥將刀往衣服裡麵一裹，外麵根本看不出來，然後背起行李就開始排隊往裡走。
趙大山站在外麵期待的看著，難道這真行？
很快，就輪到了大哥，行李進了安檢機器，人通過安檢門的時候滴滴的響了一陣，不過安檢員並不以為意，這年頭誰什麼沒點金屬的東西。
他示意大哥站在安檢台上，然後拿起儀器隨意的一掃，在胸前的位置時，儀器發出了滴滴滴滴的警報聲。
他疑惑的看了看大哥，那大哥也不慌，而是從裡麵掏出來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這玩意雖然按照規定不讓帶上車，但是很多人都會帶一把，有的時候切點水果方便。
所以安檢員對這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手上一擺，示意大哥趕緊過去。
大哥麻溜的拎起自己的行李走了進去，然後回頭看了看外麵的趙大山，一副懂了嘛的樣子。
趙大山懂了，他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都不管人家隻是一把刀，抓到了大不了沒收，他這是槍啊，抓到了就是殺頭啊，這裡麵的利害關係他壓根就沒想，人家能行自己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