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觀塵的行為可以說有些冒昧了,大家都詫異的看著他。
他卻絲毫不尷尬,一臉的嚴肅,“是關於羊皮卷的事,我需要跟薑老師單獨談。”
眾人立刻明白過來。
那塊羊皮卷本是萬寶齋的,薑芫能造出假的,其中肯定有什麼秘密。
葉館長揮揮手,示意薑芫跟他去。
周觀塵忽然對葉館長說:“薑老師剛遭遇親人去世這種大事,不宜動心勞力,還望葉館長體諒。”
葉館長看了眼形容憔悴的薑芫,也有些後悔。
他叫她來本想讓她擺脫悲傷,卻沒想到她會憔悴成這樣。
“薑芫可以回去了,再多休息幾天。”
沒等她拒絕,就被周觀塵拉出去。
大概是因為生病那天夢到他,她有些不自然地甩開他的手,“到底什麼事?羊皮卷我……”
“沒事,就是看你不太舒服,帶你出來休息。”
薑芫有些驚訝,他竟然能看出自己不舒服,但又逞強不肯認。
“我很好,沒有不舒服。”
“既然沒有那就去散散心,看電影行嗎?”
薑芫有些晃神。
這是以前她寫在紙鶴上的願望。
她想要跟他一起去看電影、吃飯逛街、去遊樂場,還有看星星爬山,像正常的情侶那樣交往。
可是終究都沒實現就離婚了。
現在,前夫前妻的身份並不適合做這些,特彆是他還有了未婚妻。
薑芫拒絕了,“我要回家了。”
“不是跟我看。”
薑芫挑眉,“那跟誰?”
周觀塵把電影票給她,“你先去,我會給你個驚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薑芫覺得他說的驚喜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她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就順從了他的安排,走進電影院。
找到位置坐下後,她看了看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她沒心情猜測那個人是誰,對她來說是誰其實都是一樣的。
電影是一部喜劇,演員也都是大咖,演的自然又搞笑,觀眾們不時發出笑聲。
隻有薑芫,麵無表情。
她不是沒投入進去,相反地,她比任何一個人看得都要認真。
喜劇的內核是悲劇,她從小人物誇張的動作和自嘲裡,仿佛看到了自己。
活得都那麼不合時宜。
“薑芫,怎麼是你?”
聽到不算熟悉的聲音,她抬起頭,在明明暗暗的光線裡,看到了秦非。
恍惚一瞬,她頓時明白過來。
這就是周觀塵給她準備的“驚喜”。
可為什麼是秦非?
薑芫都忘記了上次自己說要當周觀塵大嫂的事,有些摸不著頭腦。
秦非也不是傻子,自己妹妹塞給他電影票,卻遇到了薑芫這不會是巧合。
前幾天,他聽母親念叨過周觀塵對薑芫的關注過多了。
又是讓她住進以前的房子,又是在醫院照顧她。
難道這是妹妹想要自己吊住薑芫,讓她彆再糾纏周觀塵?
秦非並不讚同,他甚至想要馬上離開。
但看到薑芫並不在意,他又怕自己太刻意刺激到她。
於是就坐好了安心看電影。
兩個人除了開始的招呼,全程無交流。
電影院外麵的地下停車場,周觀塵備受煎熬。
他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抽,一會兒想要衝到電影院裡拉走薑芫,一會兒想開車走了,完全不管讓他們自由發展。
可偏偏這兩樣他都不能做,隻能自虐一樣待在車裡陰暗爬行。
好容易挨到電影散場,他快步走到出口那兒,卻隻看到秦非一個人出來。
他不由衝上去,左右看看,“薑芫人呢?”
秦非眯起眼睛,“你找她?她看一半就走了。”
“早走了?”周觀塵有些著急,“你怎麼就讓她走了?”
秦非很不解,“人家是自由的,不喜歡看當然要走。倒是你,你可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打聽前妻乾什麼?”
周觀塵沒跟他辯解,轉身去找人。
秦非皺起眉頭,對他很不滿意。
周觀塵剛才在停車場還看到薑芫的車子,那她一定還在附近,他就到處找。
四樓的觀景咖啡廳那兒,他終於找到了她。
她坐在最邊緣的位置,大半個身體探出去
隻一眼,周觀塵就目眥儘裂,他偷偷地接近她,直到她身邊,才伸出雙臂緊緊抱住她。
薑芫給嚇了一跳,“你乾嘛?”
周觀塵把人抱起一直放在遠離窗戶的地方,卻還是不肯放開。
薑芫感覺骨頭都要給他勒斷了,就開始掙紮,“你放開我,好疼。”
他這才慢慢鬆開,大手輕輕把她弄皺的衣服拉平整。
薑芫感覺到他的手冰冷,可他額頭卻掛著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由奇怪地問:“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周觀塵用力眨眨眼,壓下心悸的感覺。
就在剛才,他以為她也要跟她秀姨一樣跳下去。
見他不說話,薑芫還以為他真病了,抬手摸了摸他額頭,“出汗還這麼冰,我送你去醫院。”
他一把摁住,聲音暗啞,“我沒事,就是空調太冷了。”
“哦。”
薑芫又覺得自己太冷漠,就給他點了一杯熱咖啡。
周觀塵看著麵前的曼特寧,有些落寞和委屈,“我隻喝美式。”
薑芫想了一下才哦了聲,“我忘記了,你再點一杯。”
他低頭苦笑,很想問問她,到底誰愛喝曼特寧。
端起咖啡,他吞下滿嘴苦澀,“不用了,偶爾換個口味也挺好。”
薑芫敷衍笑笑,“那你慢慢喝,我回去了。”
“等一下”他摁住她的手。
薑芫有些不高興,“你彆這樣,要是給你未婚妻看到會誤會的。”
他訕訕收回手,“你為什麼不跟秦非看電影,你不是挺喜歡他嗎?”
薑芫挑眉,她不明白他要乾什麼,卻不想順著他的意思,就胡謅八扯,“前段時間是覺得他不錯,溫文爾雅玉樹臨風,但現在又覺得他太沉悶了。”
也對,她現在心情不好,需要的是有活力的人陪在身邊讓她高興。
“那你現在喜歡誰?”
薑芫覺得他有病,還病的不輕。
就這麼愛試探她嗎?
細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馬克杯,她故意說:“季如冰那樣的,我就覺得很不錯。”
周觀塵心裡像是塞上個蘿卜。
又是秦非又是季如冰,她要氣死他從前妻變成前寡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