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冰很快就給薑芫回複。
周觀塵,不肯。
這也是薑芫意料當中的事,隻是沒想到他對季如冰也不假辭色。
“他人在哪裡,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好,我來接你。”
季如冰帶薑芫去了金雀台。
滿屋子的人在看到他們兩個相攜出現後,都安靜下來。
這些人,有認識的,比如盛懷,也有不認識,薑芫都沒管,徑直走到周觀塵麵前。
“能跟你談談嗎?”
周觀塵在嫋嫋上升的煙霧中,上抬著眼皮凝視她,漆黑的眼瞳裡有一種讓人害怕的審視,“不能。”
薑芫:……
季如冰剛要說話,旁邊有巴結周觀塵的人就端起酒杯遞給薑芫,“想說話,先喝杯酒。”
薑芫沒去接,“我不喝酒。”
“不喝就走開,彆破壞周大少的雅興。”
季如冰奪過酒就潑在那人臉上,“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滾!”
那人嚇得往後縮,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兩年前,季如冰還是這幫人中最厭惡薑芫的那個,怎麼現在反而維護她了?
季如冰自己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了,“老周,如果非要喝酒能說話的話,我替她喝了。”
周觀塵冷笑,“你?跟她什麼關係?”
“我……你說我們什麼關係?”他反問。
周觀塵薄唇徐徐吐出煙霧,語氣諷刺,“誰知道呢。”
“你……”
盛懷趕緊過來拉,“行了行了,自家兄弟,鬨起來可給人看笑話。”
薑芫能來就知道會被刁難,她也拿起一杯酒,仰頭就喝光了。
然後把杯子放下,“現在總可以了吧?”
周觀塵眼神冰冷,“我有答應過你嗎?”
“沒有。”
她說完後,周觀塵就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薑芫站在那兒,這麼眼巴巴的看著他。
現場氣氛越來越壓抑,開始還有人小聲說笑,到了最後就一點聲息都沒有了,無數雙眼睛都看著他們。
一分鐘,兩分鐘,那對峙的兩個人一動不動,彆人已經頭皮發麻。
盛懷實在看不下去,過去拉周觀塵,“觀塵,薑芫好歹是個女孩子,你給她留幾分麵子。”
周觀塵沉著臉沒說話,喉結滾動,他仰頭把杯子裡的酒全喝光了。
他站起身,微微整理了下衣服,“記我賬上,你們慢慢玩兒。”
看著他走了,薑芫忙跟上去。
季如冰也想追,卻給盛懷一把拉住,“彆給他們當電燈泡,讓他們自己解決。”
季如冰心裡很不是個滋味,悶頭坐下。
旁邊的人才敢小聲議論,“這是怎麼了?不是說周大少要跟河津秦家訂婚嗎?怎麼薑芫又找來了?”
“還不是不甘心,一聽人家要訂婚就又貼上來了。”
季如冰低吼,“都特麼的給我閉嘴!”
……
走廊裡,周觀塵越走越快,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薑芫往前小跑,忽然跟個醉醺醺的男人撞在一起。
“你瞎眼了?”
薑芫說了聲對不起就要離開,可對方看清是個漂亮女人時,頓時色心萌生。
“美女,撞人就想走?”
薑芫渾身一顫,她想到一年前那次遭遇,立刻手往包裡伸。
圖南給她一種長效電力的防狼棒,據說能把一頭野豬放倒。
這人其實沒有霸王硬上弓的膽子,就想隨便摸兩把占點便宜,他把薑芫逼到角落,“細看更漂亮,讓我親一口,親一口就放你走。”
薑芫在心裡罵了句親你媽,正要拿出防狼棒,忽然聽到男人一聲哀嚎,已經跪倒在她麵前。
她不由抬頭看過去,是周觀塵!
他在男人身上又狠狠地踹了兩腳,男人哀嚎不斷。
“算了!”她不想生事,過去拉他。
周觀塵卻冷著臉,語氣冰冷,“就你會做爛好人,薑芫,你活該!”
說完,轉身就走。
薑芫立刻跟上,她有求於人被他說兩句也就忍了。
“周觀塵,你慢點兒,等等我。”
怕她再遇到危險,周觀塵最後還是慢下腳步,讓她跟上。
等她追上來時,他忽然抓著她的手腕,進了一間空著的包廂。
門關上後,屋裡漆黑一片。
男人身上冰冷的氣息讓她很不舒服,薑芫忙喊著要開燈。
啪,燈亮了。
卻不明亮,是那種有些曖昧的情調燈。
薑芫看著明滅光線中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我們能出去說嗎?”
男人如墨的眸子裡,壓著翻滾的肆意,“那晚你被下藥求著我要你,我都沒有動你,你還怕什麼?”
薑芫的腦子和臉,轟的一聲,就要炸開。
她逃避的眨著眼,睫毛又密又長,眼底溫潤著濕氣,看著要臊哭了。
她往裡走了兩步,“那行,就在這裡說。”
“說什麼?說我怎麼算計陳默知讓他成了殺人犯?”
薑芫打斷他的陰陽怪氣,“我沒說過是你做的。”
他盯著她的眼睛,咄咄逼人,“你心裡是這樣想的,不過有求於我,才心口不一,你是個騙子。”
薑芫想不出什麼話反駁,因為他說的也沒問題。
見她手扶吧台一臉愁容的模樣,他本該覺得解氣,可心裡卻像塞了塊石頭,沉甸甸的,悶悶的。
身體像是不受控製走到她身後,在她轉過身的時候眼底的一抹溫柔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你再不說,我就走了。”
薑芫忙開口,“大概明天薑若若的屍檢結果就出來了,我想請你去把事情說出來,證明薑若若遇害的時候他跟你在一起。”
男人冷笑,“結果還沒出,你就認為他沒殺人,你的信任就是這麼沒邏輯嗎?”
“信任是一種感覺,我不是也說相信不是你算計他嗎?再說了,作證是每個公民的責任和義務。”
“那如果薑若若死亡時他沒跟我在一起,你讓我做偽證?“
薑芫愣愣地看著他,她從來都沒這麼想過。
“不會的,我……”
“你是個成熟的大人,你是個縝密的文物修複師,你要用理智來判斷這件事會發生的任何問題,你現在這樣草率的找我,倒像是來逼我做假證。”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萬一呢?你讓我作偽證嗎?”
他咄咄逼人,薑芫節節敗退,最後抓著桌沿雙手泛白。
周觀塵的身體幾乎貼在她身上,修長手指撥弄著她嫩嫩的耳垂,“我可以幫他找出凶手。”
薑芫驀地瞪大眼睛,“真的?”
周觀塵湊到她的雪白脖頸上,輕輕舔了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