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自己都笑了。
薑芫連他都厭惡得要死,又怎麼會在意他的孩子是誰呢?
他拉著駿駿快速離開。
陳默知回來,在原地方沒找到薑芫,就打了電話。
彙合後問:“怎麼來了這裡?”
“遇到周觀塵了。”
“他騷擾你了?”
“沒有。”有些事薑芫沒法跟陳默知說,不是不信任,隻是沒法開口。
好在他也沒追問,拉著薑芫走進一家高奢珠寶店。
“來這裡乾什麼?”
陳默知指著鑽戒,“看看有喜歡的嗎?”
薑芫有些不知所措,現在買戒指,太快了吧?
他看出她的顧慮,“早晚會買,先看看你喜歡什麼樣的?”
都說鑽石是女人的星星,薑芫也喜歡鑽石。
跟周觀塵結婚的時候根本沒戒指,後來他倒是補了一顆“藍色奇境”,可惜那個時候她已經不需要了。
陳默知給她看粉鑽,“這顆吧,很甜很溫柔,我覺得跟你很配。”
薑芫不喜歡鑲嵌工藝,就跟櫃姐谘詢。
周觀塵來取袖扣,一眼就看到買戒指的兩個人。
他幾乎沒猶豫就扭頭走了,胸口那兒悶得要裂開。
他找了個吸煙區想抽根煙平複下,卻看到剛才還在買戒指的陳默知走過來。
周觀塵捏了捏手指,以為給他看到了自己的行蹤過來找事兒,如果他敢動手,可彆怪自己不客氣。
但陳默知正在接電話,一臉的凝重,根本沒注意到他。
周觀塵扔了煙蒂,準備離開。
隔著一道薄薄的廣告牌,他聽到陳默知咬牙切齒地喊了聲“薑若若”。
周觀塵步子一頓,薑若若不是被抓了嗎?他怎麼還跟她聯係?
下一瞬,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跟他有什麼關係呀。
薑芫不是說他們相互信任嗎?說不定人家都知道。
他隻是個被厭惡的人,管這些閒事乾什麼。
即便這樣想,他回到車裡後還是吩咐手下,“去盯一下薑家人,那官司審了沒有,重點是薑若若。”
他安慰自己不是為了薑芫,而是怕這些人破壞自己的計劃,畢竟他們都是方斯年的狗腿子,萬一有什麼變故被動的是自己。
這麼哄哄自己,那顆憋悶的心臟終於舒服了點兒。
……
三天後。
薑家人的情況送到了周觀塵麵前。
他翻了翻,薑誌明和宋葉還在羈押中,他們的兒子薑蘅在原西舅舅家,隻有薑若若因為懷孕被保釋了。
懷孕?
他皺起眉頭,想起了陳默知喊的那一聲薑若若。
手指在手機上滑來滑去,卻遲遲沒有按下標注著“老婆”的號碼。
他要是找她,她一定會罵他多管閒事。
他扔了手機,沉思片刻後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季如冰。
就讓他去多管閒事吧。
可還沒等他撥號兒,卻來了電話。
他看到是爺爺的號碼,眸子眯了眯。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老宅了。
特彆是方斯年死後,方家周家一團亂,據說方太太在周家老宅哭暈了三回。
方亞軍兒子好幾個,但方斯年是最爭氣的那個,也是方亞軍的未來接班人,他的死就像卸掉方亞軍的一隻胳膊,更因為有圖南背後的勢力介入,把方家的勢力砍削大半。
周家也因此受到牽累,有些不合理的生意也被壓製關停了,老爺子對他很有意見。
不知道今天打電話又要做什麼。
他接起來,語氣冷淡,“爺爺,什麼事?”
老爺子一改前些日子的憤怒,竟然溫和起來,“觀塵呀,你回家趟。”
“我沒空。”
“沒空也得回來,河津秦家來人了,指明要見你。”
秦家?他們去周家老宅做什麼?
他這才想起來一直沒聯係過秦忱。
這幾天,呂宋把她的事都說的差不多。
原來,她才是哥哥真正愛的人,隻是哥哥知道方雅瓊那毒婦不會允許自己娶秦家大小姐,就一直玩暗戀,白抒情不過是他迷惑外界的工具。
他去伊蘭秦忱偷偷跟去,倆個人互訴衷腸,有了肌膚之親。
秦忱因為白抒情的惡意陷害被抓,最後說的那句找白抒情誤導了他,哥哥的意思不是找到白抒情保護她,而是找到白抒情問秦忱的下落。
白抒情一直妒恨秦忱,想法弄走了她生下的兒子,不是打就是罵,要不是想利用這個孩子回亰北就弄死了。
三年之後她帶著孩子現身,而此時的“周觀塵”早就換成了裴寂,他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就說失去了大部分記憶,白抒情索性就把孩子說成自己的,才有了以後的故事。
事情本不複雜,可就因為裴寂根本不知道哥哥真的女朋友是誰,才讓白抒情鑽了空子,要知道就算做再多的親子鑒定,也不會想到爹是親的,媽卻不是。
得知這些真相,周觀塵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就因為這麼個女人害自己失去了老婆,太蠢了。
呂宋還特彆會安慰他,“其實有沒有白抒情您那婚也得離,白抒情不過是個引子罷了,主要在您自己,所以算不上蠢,也就是情商不高。”
周觀塵:……這是安慰還是紮刀?
……
河津秦家一共來了四個人,家主秦時明,夫人杜落梅,兒子秦非,還有那位剛找回的女兒秦忱。
看到杜落梅和秦忱,周家人微愣,這兩人跟薑芫都有點像,特彆是秦夫人。
周觀塵到的時候他們在客廳喝茶,而秦忱被方雅瓊安排到了花園裡看花,周觀垚陪著。
秦時明是個非常粗獷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直接說:“不錯,少年英才氣度斐然,配得上我女兒。”
沒等彆人做出反應,方雅瓊先出聲了,“您要相親也不該考慮老大,他離過婚有個非婚生子,情人也剛自殺,我家觀垚才是良配。”
杜落梅放下茶杯,淡淡一笑,“二少爺不是喜歡男人嗎?我們家秦忱可是女孩子。”
方雅瓊氣得臉色鐵青,都怪那個冤家,為了跟她賭氣弄出這麼個名聲,眼見著這麼好的姻緣就跑了。
老爺子沒那麼短視,他知道秦家找上門一定有原因,也知道兒媳婦那些小心思。
“觀塵呀,你先去花園把秦小姐叫進來吧。”
周觀塵也一肚子疑問,不過他早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就去了花園。
花園裡,並不見周觀垚,隻有秦忱一個人坐在遮陽傘下。
周觀塵走過去,沒等說話,女孩兒已經抬頭衝他一笑,“我們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