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芫接到的報信電話是保姆打來的,秀姨已經嚇傻了,而保姆本來就要清醒了,被她坐下的聲音給嚇醒了,立刻給薑芫打了電話。
薑芫正在玩寶齋,接到電話後有那麼幾秒人像是被掏空了靈魂,腦子和耳朵嗡嗡的,渾身血液都像是結冰了。
等反應過來,她已經跑出去。
身後的陳默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跟了出去。
薑芫已經跑到車前,可她的手一直發抖,根本打不開。
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陳默知的聲音溫柔而有力量,“你不要怕,一切有我。”
薑芫幾乎軟在他懷裡,“保姆說棉棉不見了,秀姨……何樹抱走了。”
陳默知一邊打開車門抱她上去,一邊打電話給物業,讓他們調出監控。
“你給圖南打個電話,請他們幫忙。”
薑芫這才反應過來,都說關心則亂,她現在心都沒有了。
她把手機給他,她現在手抖的電話都撥不出去。
陳默知找到圖南的電話打過去,對方聽後也很緊張。
明明都派人看著,竟然還有人鑽空子,他氣憤又覺得沒臉,這段時間真的把他們保鏢隊的臉丟光了。
看來,他們根本不適應這種情況下的保護。
等他們回家,圖南也帶人過來了,但除了知道是何樹做的,彆的一無所獲。
車子是假牌號,車裡的司機戴著帽子口罩,中途換了幾次車,根本查不到逃跑路線。
秀姨撲通跪在薑芫麵前,求她原諒。
薑芫此刻倒是冷靜下來。
對方能找到何樹來帶走孩子,一定不是單純的報複,還會有彆的目的。
要是她現在亂了,棉棉可就真危險了。
她深吸一口氣,把秀姨給扶起來。
“跟您沒關係。”她現在沒多餘的精力去安慰秀姨。
秀姨哭得不能自已,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哭天抹淚耽誤找人,就躲回到臥室哭。
圖南很快就把何樹的社會關係調出來了,他在亰北認識的人並不多,也就是學校裡的老師同學,也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圖南說:“有可能是臨時收買,這孩子的品行經不起誘惑。”
但薑芫總覺得不對,但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
這時候,苗苗回來了。
她是秀姨打電話叫回來的,她一回來就去廚房拿了刀,一聲不吭要出去。
她要去找何樹,找到就把他給砍了。
薑芫把人攔住,“苗苗,我現在沒心情管你,也求求你彆衝動好嗎?彆說你找不到,找到了你確定能砍過他?秀姨已經很難受了,你彆讓她麵對子女的衝突了。”
何苗羞愧難當,她問薑芫,“姐姐,我能做什麼?”
“去看看秀姨,讓她彆胡思亂想。”
其實,現在連薑芫都不能做什麼,隻能等綁走孩子的人打電話來。
……
周觀塵還沒到醫院,就接到了保鏢打來的電話,說彆墅裡已經沒有人。
“沒人?查查去哪裡了。”
“查不出來,這邊的監控是壞的,而且他們的車子在,隻是人沒了。”
如果說剛才覺得不對,那麼現在完全驗證了。
他吩咐人繼續去找,自己則快步走向醫院。
精神科的病房裡已經亂成一團,監控什麼都看過了,但駿駿就跟憑空消失一樣。
跟著他的保姆、保鏢、護工都瑟瑟發抖,連盛懷都滿臉愧疚。
“對不起,我看他這些日子挺乖的,就放鬆了警惕。”
周觀塵倒是很冷靜,“盛懷,我一直有個問題。”
“什麼?”
“駿駿真的有心理疾病嗎?”
盛懷皺起眉頭,“你懷疑我的專業素養?”
“不是,我隻是想起你說過白抒情可能受過某些記憶或者催眠方麵的訓練,那會不會孩子也……”
盛懷打了個激靈,“那也太殘忍了,他還那麼小。”
“那些人什麼做不出來?等找到他,一定好好給他做個檢查,腦部的。”
他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看著來電號碼他眉頭鎖起,摁了接聽鍵。
……
距離棉棉失蹤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天色漸漸晚了。
這三個小時,對薑芫來說跟煉獄一樣。
她一顆心在火上烤,偏偏什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都要把她逼瘋了。
胸口的脹痛提醒她棉棉連睡覺的時間,一共4個半小時沒吃飯喝水了,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對待她?一直讓她哭不管嗎?
想到這些,薑芫恨不能現在就去死。
都怪她,逞什麼強回亰北,又非要宣布自己的身份,是她害了棉棉。
陳默知知道她在怪自己,就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彆用壞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錯的不是你。”
薑芫雙手插入頭發裡,怎麼能不怪她呢?保護不了她,就不該帶她來到這個世上。
如果棉棉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
晚上8點8分,薑芫的手機終於響了。
來電是個亂碼,薑芫的手顫抖著,被陳默知握住才點開。
裡麵的聲音是經過變音的,有些滑稽,“薑老師,晚上好呀。”
薑芫想讓自己冷靜,可根本冷靜不下來。
“你們把我女兒帶哪裡去了?你們要什麼?”
對方又賤又壞的笑,“薑老師爽快呀,那我也就不囉嗦了,我要……羊皮卷,薑老師親自給送來。”
“羊皮卷?我沒有。”
對方冷笑,“周家有呀,你作為曾經的周家兒媳婦,去要呀。”
“周老爺子視若至寶怎麼可能給我?你能不能換點彆的,錢,或者珍寶,隻要我有的,一定給你。”
“少廢話,2個小時後,我會再給你打電話,如果拿不來,就給你女兒收屍吧。”
薑芫聽到那邊滴滴的忙音,整個人就像泡在硫酸裡,皮膚像是從身上剝離,火辣辣血淋淋。
圖南跟技術人員打了個手勢,對方摘下耳機,“對方那邊應該有高手,監測不到位置。”
薑芫的心一直往下墜,“南哥,我現在該怎麼辦?”
圖南看向請來的綁架案專家,對方說:”隻要拿著他們需要的東西去交換,保證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可我沒有那個羊皮卷”薑芫不由看向圖南,“南哥,你能不能跟領導請示一下,請他出麵跟周老爺子說和,把羊皮卷借我一用,我可以造一份假的。”
圖南沒猶豫,立刻去聯係,片刻後就沮喪進來。
“領導說這種事他插手就變了性質,他可以給你提供最好的特警和專家,但周家那兒,需要你去聯係。
要是以前,薑芫自認還在周老爺子那兒有點麵子,可發生那麼多事後,他現在恐怕恨死自己,再也不會幫了。
而一個孫女,對他沒有什麼價值。
眼下,她已經沒了辦法,隻好求助周觀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