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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曆二五九一年,初春。
【水木公國】,『木植城』東一百六十裡,山海村。
淩小山一大早就扛著鋤頭,往村西的田地走去,還沒出村,就聽到身後一陣呼喊:
“小山!小山——!快回來!你媳婦要生了——!”
“啥——?”淩小山直愣愣的回過頭,看著快步跑來的發小兼大舅子張大河。
“愣什麼呐——!”
張大河一把拽著淩小山的胳膊,就往來路跑去,邊跑,邊喘著氣道:“快走吧,你娘和我娘,還有我媳婦都伺候著我妹,我爹和你爹在燒水,讓我來找你……”(注1)
不長的村間土路,在兩句話的功夫走完,兩人來到淩小山家門口。
還沒進門,淩小山的老爹淩長青,看到淩小山後,就瞪著眼,斥道:
“兔崽子!你說說你,都說了這幾天彆下地,在家伺候著,地裡有老子去弄,你小子不放心是不是?”
“老子種地的時候,你他娘的……”
“長青叔…長青叔!小山這不是怕您老累著了麼……”
張大河連忙上前攔住淩長青,同時對縮著腦袋的淩小山使眼色,口中快速的道:“小山,快,去看看火,瞧水燒的怎麼樣了——”
“哦哦~~”淩小山忙點了點頭,跟著就跑向廚房。
看著兒子慌慌張張的背影,淩長青無奈地搖搖頭:“這混小子……”
“長青叔~”張大河在一旁笑笑,和聲道:“小山才十七歲,又是第一次當爹,這樣子也是正常,我前兩年不也這樣麼——”
近一個時辰後,隨著一聲嘹亮的啼哭,平平無奇的村落中,又新增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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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石結構,原木與茅草為頂的房屋內,小生命努力的睜著眼。明明是新生兒,按理說視力與高度近視一樣,但他卻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一切。
目光一一掃過動作僵硬的摟抱著自己的少年、旁邊湊過來猛瞧的中年婦女與青年少婦,門口張望的中年與青年,以及床榻上一臉虛弱,麵色蒼白的少女,又輕輕捏了捏被收在繈褓內的小拳頭,一個明明白白的事實,呈現在心頭:“新生嗎?”
有些疲憊的閉上眼,心中輕聲囈語道:‘初來乍到,請多指教~’
……
一個月後,山海村,淩小山家。
這一世被取名為淩易的小生命,隨著屋外日頭的升高,緩緩自沉睡中醒來。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左右一轉,就將空蕩蕩的屋內境況收入眼底。側耳一聽,屋外的院落中有著節奏分明的水聲,除此之外,彆無其他人聲,淩易心知,自己那位還未滿十八歲的父親,現在應該是隨三十八歲的爺爺,下地耕作去了。
至於屋外的水聲,應當是這一世的母親,在漿洗衣物(注2)。
感受著小腹內的便意,以及胃部的饑餓感,淩易熟練地閉上眼,張開嘴,下一秒,一道中氣十足的“哇啊”叫聲,向著屋外傳去。
聲音隻持續了幾息就止住,但屋外的母親張小魚卻是在第一時間就推開屋子的木門,一邊走向床榻上的淩易,一邊將被水泡的發白的手在腰間擦拭著。
被換完尿布後,躺在母親的懷中,淩易吸食著自己的專屬飲品,心中在思索著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之前一個月,絕大多數時間裡,淩易都在睡覺,偶爾的清醒時刻,不是在進食,就是換尿布。
這期間,雖然通過這一世的父親母親、爺爺奶奶,乃至隔壁的舅舅一家子相互間的隻言片語,讓淩易確定了是個使用‘炎黃通用語’的世界,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觀,還有待探究。
嬰兒的時間很慢,因為無所事事,唯有發呆。
嬰兒的時間很快,因為容易犯困,一覺睡醒,就來到了黃昏。
伴著晚霞,淩小山扛著鋤頭,回到家中。第一時間將手與臉洗了洗,伸頭看了看在廚房裡忙碌的小妻子,就跑進屋內,看起了床榻上的兒子,淩易。
四目相對,淩易看著這個麵容還有些青澀的父親,麵龐微黑,膚質略顯粗糙,唯有一口大白牙與還算清澈的眼眸,顯示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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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淩小山,見兒子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登時咧嘴笑了,齜著牙,笑彎了眼,一天的勞作帶來的疲憊,都似乎消失不見。
忽然,淩易的眼神一頓,有些好笑的看向老爹頭頂的頭發。確切地說,是頭發間的一根草葉。
似是注意到淩易的關注,淩小山抬手摸向自己的頭頂,捋下來一根藍色的葉片,在淩易麵前抖了抖,喜道:“小寶是在提醒爸爸,頭上有這根藍銀草的葉子嗎?”
‘得虧不是個青草……’
淩易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但隨即,心中有種忽略了什麼的感覺。
接下來,淩小山笨拙的逗弄著淩易,淩易則是配合的張嘴、轉眼、咧嘴笑,反過來逗著淩小山開心,父子倆都開心的笑著。直到母親張小魚一聲“吃飯啦!”,結束了這一次的互動。
晚飯間,淩易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恢複著之前與淩小山玩樂時消耗的精神。
而坐在飯桌邊的淩小山與張小魚這對夫妻倆,則是一人一碗白米飯,就著一碟水煮青菜,吃的正香。
張小魚的麵前,還有一個小碗,裡麵是飄著幾點油星的魚湯。這魚,是淩易的舅舅張大河,在村外幾裡遠的河中撈到的,專門送來給哺乳期的張小魚補充營養。
一個月來,據淩易所知,張大河隻成功捕撈過兩次,第一次是兩條巴掌大的小魚,第二次僅僅隻有一條,兩指大小的魚,已經被張小魚反複燉煮了三天。
也不知明明有著鋤頭等鐵器的時代,為何撈幾條魚,都顯得如此困難,淩易表示有些費解。
雖然大腦有些疲倦,但精神卻有些活躍的淩易,正天馬行空的發散著思維,耳邊聽著父親淩小山獻寶似得,將之前與淩易的互動一一道來。
“對了!”
隻見,淩小山自懷裡取出一根藍色的草葉,伸到張小魚的麵前,晃了晃,嘿笑道:“看,剛剛小寶看到我頭上掛著這個,就一直看著,提醒我……”
看著眼前搖晃的藍色,張小魚放下喝乾淨魚湯的碗,抿了抿嘴唇,細聲細氣的道:“藍銀草?你啊,乾活的時候……”
床榻上,淩易猛然睜開了雙眼,複又眯著眼,轉頭看向飯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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