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現場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秦書妤入戲很快。
除了一開始看到徐敬西和季森在時愣怔了幾秒，在導演把目光看向她，問了她名字，說出讓她試鏡的片段之後，她身上的情緒就變了。
秦書妤試鏡的這個角色，是個舞女。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賣進了歌舞廳，在歌舞廳長大。十多歲的時候，便開始上台唱歌跳舞。
劇本裡的這個角色，是漂亮的，美豔的。她有著恃美行凶的美貌，有著姣好的身材，讓不少軍官，富商都願意為她豪擲千金。
偏偏，她有個心上人。
劇本裡，她有很多次，都為了那位心上人，犧牲過自己。
後來的結局，自然是慘烈的。
民國劇，十有九悲。在民國那個動蕩的年代裡，歌舞廳工作的女人，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
李導要秦書妤試鏡的，是發現她心上人一直在不斷地利用她，他之前給出的承諾，都是誆騙她的這一段。這一段情緒起伏比較大，但秦書妤演得很好。
她的眼睛似乎會說話，明明沒有很明顯的情緒波動，可當你看著她的眼睛的時候，你就會將自己代入到她的角色裡，被她所感染。
……
導演聲音再次出現的時候，房間裡好幾個人都沒有回神。
李導看向秦書妤，神色很明顯有些激動，他想，他找到了最適合演這個角色的藝人，隻是當下這會兒，他不能表露太明顯，“秦小姐，回去等消息吧。”
他道，“試鏡通過的話，我的助理會在兩天之內聯係你。”
秦書妤點了點頭：“謝謝導演。”
走出房間之前，她往徐敬西那邊看了一眼。奈何徐敬西正低頭在看手機，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
待秦書妤走出房間，李導問其他人，“感覺如何？”
副導演有那麼一丁點兒猶豫，“我覺得她太漂亮了。”
李導揚眉：“這個角色設定就是漂亮的。”
“女主那邊……”副導演委婉提醒，“不好搞。”
圈子裡都有讓妝之類的說法，有部分劇組的女主演，不接受女配角比自己漂亮。久而久之，“讓妝”這個詞便逐漸地被大家所熟知。
聽到這話，李導哼笑一聲：“季老師怎麼說？”
季森莞爾，看向李導：“李導您心裡都有想法了，還問我呢？”
“她之後跟你搭戲比較多。”李導實話實說，“總歸還是要問問你的看法。”
季森點點頭，“行，那我就實話實說。”
其他幾人看向他。
季森道：“她的表演和之前試鏡那些演員的表演，不在一個層麵。”
製片人有點兒懵，“季老師這話的意思是，她表演不好？”
“不。”季森毫不吝嗇自己對秦書妤的誇讚，“她把其他人都碾壓了。”
聞言，李導笑了，“季老師眼光不錯。”
季森嗯哼，抬手撞了下旁邊的人，“徐總覺得呢？”
被點了名，徐敬西這才撩起眼皮看向幾人，語氣淡淡的，“我不是專業的，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決定。”說到這，他有所停頓地看向李導，“李導，選角是你專業上的事，你覺得誰好就用誰，其他事你不用擔心。”
李導欣喜：“徐總說話算話？”
徐敬西還沒搭腔，季森在旁笑了起來，“李導，徐總的話說得夠明白了。”
他朝徐導擠眉弄眼，明示道：“您覺得誰的形象，演技合適，您就定誰。其他事情，徐總會搞定。”
有了徐敬西這句話，李導安心了。
一部電影的投資商，自然不可能隻有一個人，一家公司。李導的電影，投資的人不少。
雖說他是大導演，很多事情的決定權也在自己手上。可有些時候，也還是會對資本彎腰，做出一定的妥協。
就拿這一次電影選角來說，男主是他定下來的，女主他其實也有人選，奈何資本那邊要塞人進來，且塞進來的也並非全新的新人，李導衡量過後，隻能回複對方說考慮一下，他沒有直接拒絕。
如果對方不是投資商，他肯定就直接拒絕了。
想到這，李導看向徐敬西，“徐總，其實女主人選，我想跟你這邊再商量商量。”
徐敬西聽懂了李導的言外之意，淡聲道：“李導，選你覺得最合適的。”
李導鬆了口氣，“行。”
他激動地朝助理說，“叫下一位試鏡者進來。”
“……”
秦書妤不知道試鏡房間裡麵的討論，從房間裡出去後，陳漫雯和童可可幾人便迎了上來，“怎麼樣？”
秦書妤：“回車裡說。”
幾個人回到車裡，秦書妤望著三人灼灼的目光，失笑道：“我覺得我表現還不錯。”
陳漫雯：“李導怎麼說？”
秦書妤：“回去等消息。”
陳漫雯：“……”
她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秦書妤肩膀，“彆抱太大希望。”
秦書妤哭笑不得，“雯姐，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嗎？”
“我相信啊。”陳漫雯坦然，“可是之前李導選人，看上了就直接定的，不會讓人回去等消息。”
她不知道的是，這次李導之所以沒有直接定下秦書妤，主要考慮的是資本那邊。
宋孟雪出聲：“可能是導演不想讓妤妤太過喜形於色？畢竟後麵還有試鏡的演員。”
童可可點頭附和，“有可能呢。”
陳漫雯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又看了看一臉淡定的秦書妤，猜測道，莫非真如秦書妤所說的那樣，她表現其實還不錯？
想著，陳漫雯點頭：“行，那就等等消息吧，要真沒過也沒事，我最近也拿到幾個還不錯的劇本，到時候再給你看看。”
秦書妤輕笑：“好。”
她其實很自信自己能拿到這個角色，首先她表現很好，她對自己的演技是有自信的。其次，徐敬西和季森都在，徐敬西一定就是最大的資本，那麼秦書妤不用擔心李導會因為資本這個問題，不選擇自己。
想到這，秦書妤戳開徐敬西的對話框：【小叔，你也參與試鏡投票嗎？】
徐敬西消息回得很快：【不參與。】
秦書妤挑眉：【你不是投資方？】
徐敬西：【是。】
秦書妤：【那就行。】
徐敬西：【？】
秦書妤：【那我就不擔心我會被刷下去了。】
看到她自信滿滿的話，徐敬西微微失語，斂眸告訴她：【我不給人開後門。】
徐敬西很公平。他討厭走後門的事情。
秦書妤：【沒關係，這件事我不需要小叔您給我開後門，我要的是您不給其他人開後門。】
徐敬西無奈：【……對自己這麼自信？】
秦書妤：【難道小叔不覺得我演得很好？】
這話，徐敬西還真反駁不了。
他雖不是很懂表演，卻也分得清好壞。他看著秦書妤的頭像幾秒，回複她：【嗯。】
秦書妤刨根究底：【嗯什麼？】
徐敬西難得滿足她：【你演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