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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日來往的圈子各個都將名聲、麵子看的比性命還重要。
若換了此處除宋清池外的任何一位貴女,為了麵子她也會將兔子主動送出去。
再不濟也要答應做好了兔肉之後分給她們一些。
畢竟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如果還私自昧下,不是自私是什麼?
她們自小一言一行皆有規範,每日都要被長輩耳提麵命提醒不要丟了家族臉麵,行事說話要顧忌自己的身份。
可宋清池就像她們中的異類,活的那麼肆意、自由,想懟誰就懟誰,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一時間大家也說不清心中對宋清池是嫉妒、豔羨多些還是恥於與之為伍、看不起她這樣粗鄙、潑皮的性子更多些。
總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就對了。
“我、我怎麼了?”宋清池手指把玩一截碎發,衝梁鳴春拋了個媚眼調笑道“被我的美貌驚豔到說不出話了?”
嗬!是被你的厚臉皮驚訝到說不出話才對吧!
眾人不約而同冒出這句心聲,宋清池卻不打算再給她們找茬的機會,拍拍手道“好了,我人就在這裡,你們欣賞我的美麗也不急於一時,重要的是收隊回去了。”
她將手中蘑菇扔進背簍還給方默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雖然都是尋常的平菇,但都是可以吃的,做的不錯。”
方默聲眼睛小燈泡似的“唰”一下亮了,含羞抿唇“都是姐姐教的好。”
隊伍中其實還有些想拜托宋清池幫忙看一下的,但是時候不早,如果再不回去恐怕會受到押送衙差的責問,說不定還會挨打,她們不得不壓下口中疑惑,匆匆跟上宋清池。
這些貴女畢竟不是受過訓練的隊伍,走著走著隊形就有些分散,宋清池見沒人落下,沒去管她們。
宋芊芊混跡在人群中,悄悄靠近梁鳴春。
“你也彆氣了,她整一潑皮無賴,咱們這些要臉的人跟她對上那不是自討苦吃嗎?”元倩雪安慰她。
在流放隊伍中,她和梁鳴春出身差不多,年齡又相仿,很快成了朋友。
“哼,可我就是見不得賤人得意。”梁鳴春氣哼哼道“憑什麼我們大家都灰頭土臉,就她一個人瀟灑快活?我這衣裳都穿三天了,聽說她還有供換洗的……”
梁鳴春又酸又委屈,眼淚吧嗒吧嗒掉下。
“梁姐姐怎麼在這兒偷偷的哭?”宋芊芊迎上來,衝梁鳴春、元倩雪福了福身,不安看向梁鳴春“難道是因為我長姐方才說的話?”
她一臉內疚,又矮身福禮,替宋清池像梁鳴春致歉道“長姐素來霸道慣了,我替她給梁姐姐賠個不是。”
梁鳴春與元倩雪對視一眼,伸手胡亂擦了下眼淚,不願再宋芊芊麵前示弱。
“哼,你們姐妹同氣連枝,一丘之貉,何必來這裡假惺惺像我道歉?”梁鳴春冷哼一聲,下巴高抬,十分傲嬌。
宋芊芊露出委屈情態,扁著嘴辯解“這姐姐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我也是對長姐處處忍讓、包容才有好日子的。”
元倩雪倒是聽說過宋侯家兩位小姐不和之事,她拉了梁鳴春一下,不冷不熱問道“既然你也經常受她欺負,那這趟過來總不會是專程在我們麵前替她求情的吧?”
宋芊芊眼睛轉了轉,討巧笑道“姐姐果真聰慧無雙,芊芊在姐姐麵前是半點不敢隱瞞的。”
這馬屁拍到了元倩雪心中,她輕哼一聲,表情卻不似方才冷漠。
“我就是看不慣她在兩位姐姐麵前拿喬。”宋芊芊賣力挑撥道“憑什麼什麼好事兒都讓她占了?就憑她沒皮沒臉?姐姐可一定不能放過她!
等回去,您當眾在曾大人麵前提了那兔子的事情,眾目睽睽,曾大人難道還能包庇她?”
和著是來拱火架秧,挑撥著她跳出來告狀的!
梁鳴春是看不慣宋清池囂張,但她更不喜歡宋芊芊這樣的真小人。
再說,要告狀她自己不會嗎?還不是看宋清池和曾大人關係好,害怕貿然告狀連累自己,這才巴巴跑過來催著她去當槍使。
左不過一隻兔子,那還是人宋清池自己抓到的。她是嫉妒,可說到底也隻是嫉妒,和宋清池之間並沒有那麼深的矛盾,這宋芊芊哪兒來的臉覺得她會心甘情願做她手中殺人的刀?
她看起來就那麼蠢?
梁鳴春不高興沉下臉,厭惡瞪向宋芊芊,惡聲惡氣道“什麼都要我說,你自己沒張嘴嗎?”
她抓住背簍往上顛了顛,另一隻手挽住元倩雪冷哼一聲道“倩雪我們走,不要跟這種背地挑撥、又蠢又壞的傻子說話。”
宋芊芊?
不是她想說要告狀的嗎?
她隻是過來鼓勵她一下,怎麼她又不去告宋清池,還罵她?
宋芊芊特彆生氣,她怒視梁鳴春背影,心中盤算著一定要將這場子找回來!
突然,宋芊芊發現草叢中有一塊不規則碎石,凸起的四麵都是銳角,特彆的鋒利。
她眼中漫出笑,走過去趁其他人不注意,一腳將小石頭踢到梁鳴春下一步落腳的地方。
梁鳴春顧著說話沒看路,果不其然踩到了那塊石頭上,尖銳部分精準紮進她的腳心。
梁鳴春吃痛,慘叫出聲“好痛,我的腳!”
她的繡花鞋在連日趕路的早已踩爛,隻剩下貼著腳掌薄薄一層布,還是夜裡從梁鳴春父親衣服上剪下來新繡上的。
梁鳴春背著簍,身上本就不輕,又因在氣頭上這一腳重重踩下,腳掌心瞬間見了血。
她身子搖擺一下,狼狽向前跌倒,背簍中的菌菇兜頭砸下,撒了滿地。
隊伍因她這一衝變得更加散亂,好些人都停了腳回頭看她。
走在最前麵的宋清池耳朵動了動,回頭衝梁鳴春冷嗬“閉上你的嘴,站起來,繼續走。”
她的聲音太冷太硬,掃過來的視線更冷寒如冰,梁鳴春被嚇住,哭聲竟真的驟然停下,化作一聲哭嗝“嗚嗚嗚,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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