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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私情促姻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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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東路院,後花園。

王夫人正和夏太太在園中閒逛,身邊並沒跟著丫鬟婆子,她們一邊說話,一邊欣賞花園中宜人春光。

王夫人將心中醞釀盤算許久的話,都和夏太太委宛說了。

話語之意不外乎賈夏兩家交好,兩家兒女都正當長成之年,才貌相當,可堪匹配雲雲。

夏太太聽了王夫人的話,想到自己一番謀劃鋪墊,機關算儘,不勝迂回曲折之意。

總算沒有白費心機,讓王夫人入得彀中,親口說出自己久待之言,夏太太心中充滿運籌帷幄的得意。

她覺得這堂堂國公門第,不過是他們先輩本事厲害,這些後傳血脈也不過爾爾。

夏太太雖心中生出幾分驕橫,但臉上卻不露半點聲色,依舊是那副和煦熱絡的模樣。

扶著王夫人的手,說道:“賈家可是勳貴門戶,堂堂的國公門第,神京城內外誰人不曉。

寶玉這孩子相貌俊秀,人品文雅,世家子弟中罕見人物,我也很是喜歡。

我那女兒也算是有福的,能得了賈太太的青睞,他們二人要能成就良緣,我自然是高興願意的。

但是,我家老爺過世早,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這女兒就是我的心頭至寶,一輩子唯一的依靠。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畢竟是婚姻大事,總要讓我女兒心裡知曉,我這次回去就和金桂說和此事。

寶玉這等人物品貌,哪家的姑不會看在心裡。

隻要女兒點頭應允,這事也好順理成章,我會早早給賈太太回話,到時這等喜事才好操辦起來。”

王夫人一聽夏太太的話,見她滿口誇獎寶玉人品相貌出眾,世家公子中一流人物。

這些話簡直說進王夫人心坎,讓她心中十分妥帖滿意,知道夏太太對這門親事,已是十分願意。

至於要先和女兒商議之言,不過是表麵上的客套話,王夫人並不放在心上。

這些不過是人情世故罷了,婚姻大事,男方一開口,女家就滿口答應,多少就少了些體麵,循序漸進,方合禮數。

再說,她做娘的都讚成這門親事,夏姑娘做閨女的還會說不嗎?

夏家姑娘也見過寶玉幾次,我的寶玉這等人品樣貌,又是這般高貴門第,夏姑娘必定是千肯萬願。

……

王夫人笑道:“夏太太這話在理,女兒不就是作娘的心頭寶。

你我兩家都是有見識章法的府邸,不能學那種小門小戶,一味盲婚啞嫁起來,兩廂情願,兒女們以後才能更和睦。”

兩人正說得話風投機,夏太太見火候已到,便提出告辭回府,也好和姑娘商議親事。

正當他們要返回內院正堂,突然隱約聽到有人驚呼,倒像是個女子的聲音,隻是遠遠聽不真切。

夏太太問道:“賈太太,方才你可有聽到什麼動靜,倒像是府上女眷的聲音。”

王夫人剛才也隱約聽到,隻是東路院後花園地方不小,又是遍種綠樹花木,石徑蜿蜒幽深,即便有動靜,也很難聽仔細。

於是隨口說道:“夏太太有所不知,我們也搬進東路院不久,老太太擔心我不夠人用,撥了一些新上手的年輕丫鬟。

這些小丫鬟還沒調教妥當,平時有個摔杯滑跤,都要一驚一乍,也是常有的事。”

夏太太也是大戶人家的主婦,知道王夫人說的也是常事,也不放在心上,兩人相攜便回內院正堂。

……

東路院,夢坡齋書屋。

寶玉雖被頭破血流,形容狼狽,但聽到賈琮在這關口,竟挑唆老爺給自己和夏姑娘定親,心中十分不滿。

他知琮對自己一貫不親近,總有些愛理不理的。

雖寶玉欣賞賈琮的相貌風儀,但對他一貫酸腐讀書,沉迷仕途,心中十分失望,也極看不上的。

他們兩人年齡不過相仿,如今自己正在落難,他竟落井下石,想把持自己的親事,這如何可以,他決不允許的。

寶玉想到這些,心中愈發有氣,似乎忘了自己的狼狽,慨然說道:“老爺,兒子心有所屬,絕不願和夏姑娘結親!”

賈琮聽得心中一陣膈應,這就是傳說之中教員所言,寶玉具備反封建的特質……

寶玉這話說得昂揚,心中又醞釀出幾分悲憤清白的情懷,正覺得狀態回升,熱血上頭。

就聽賈政暴喝::“做死的小畜生,沒你說話的份,先把褲子穿上,成何體統,再敢囉嗦,一氣打死!”

寶玉本來神情嚴正,一副淩然不屈的做派,連頭上寶蟾為他包紮傷口的繡花絲帕,都顯得不再那麼滑稽。

卻被賈政一句嗬斥之言,一下又打回原形,連忙紅著臉係牢褲腰帶,龜縮在一旁,再也不敢出聲。

……

賈琮看了寶玉一眼,對賈政說道:“老爺,寶玉的親事宜快不宜遲,這自然是要緊的一樁。

還有,眼下寶玉受傷,也要加以掩飾,以免今日之事露了口風。

如果老太太見了寶玉這幅模樣,心中痛惜起來,因此鬨出事態,便要節外生枝。

老爺不如說寶玉今日外院待客,多喝幾杯酒,如今已回自己房中歇息,老爺可先送老太太回府。

老太太如問起,可推說寶玉今日宴散之後,因知自己屆舞象之年,便聽了老爺的教導。

暫且留東路院跟著老爺讀書,也好將來下場進學。

等到寶玉頭上的傷好一些,即便老太太讓他回西府相見,到時此事風頭過去,就說不小心磕傷,也就遮掩過去了。

這樣老爺和寶玉臉麵上也過得去。”

賈政心中一直有科舉情節,方才還恨不得打殺不真氣的兒子,一聽賈琮說到科舉之事,竟一下來了精神。

對寶玉狠狠說道:“你這畜生一向荒廢學業,今年縣試之期已錯過,那就等明年之期,再不好好讀書,決不輕饒!”

寶玉見賈琮如此惡毒,不僅唆使老爺給自己定親,竟還使出奸計謊話,不讓自己見老太太,到時誰來救自己?

他還挑唆老爺讓自己讀書,勾起老爺心事,明年讓自己下場縣試!

賈琮如此俊雅人物,怎突然變得陰損,竟要迫害自己……。

……

寶玉上了七八年族學,連四書都背的跟狗啃過一般,日日以譏諷祿蠹之言,掩飾自己讀書懶惰怠慢。

他自己知道自家斤兩,這等模樣怎麼能夠下場……

沒想到今日隻和丫鬟玩弄,這才多大的事情,不僅被老爺打破頭,還要被強迫定親,居然還被逼讀書,明年去考狗屁的縣試。

寶玉想到這些心中無限委屈,隻覺得上天如此不公,竟然這等苛待自己,還不如方才被老爺用硯台砸死乾淨……

賈政帶著賈琮要離開書房,回頭對寶玉狠狠說道:“你不許離開書房半步,沒我的吩咐,敢跨出門檻,打死你也是沒人來救!”

寶玉聽了打了個寒顫,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賈政讓人從外院叫來心腹小廝,讓他守在書齋門口,不許寶玉走出一步。

……

這才和賈琮一起回了內院正堂,兩人剛走到堂口,正看到王夫人送了夏家母女出來,看情形是要送客出門。

那夏姑娘遠遠看到賈政和賈琮過來,一雙水汪汪的明眸,照在賈琮身上,便有些舍不得挪開。

賈琮的注意力卻在她身邊的小丫鬟身上,她見那寶蟾衣服頭發都整齊清爽,已看不出半點異樣,隻是臉上還有幾分未消的紅暈。

他再看夏太太和夏姑娘的神情,此刻因並沒察覺破綻的神情。

此時賈琮所關注之事,賈政也同樣關注,他看那和寶玉鬼混的丫鬟,一切如常,並沒有鬨出事,不自禁鬆了一口氣。

賈政隻盼夏家母女早早離開東路院,隻要出了賈家門檻,即便發現自家丫鬟出了狀況,鬨出事情也容易收拾些……

那夏家姑娘遠遠看著賈琮進了正堂,眼光中滿是戀戀難舍,她不知下次再見到賈琮,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

賈政進了內院正堂,此時忠靖侯李氏和城陽侯徐氏,也都已各自回府。

賈政將方才賈琮說的托辭,和顏悅色的和賈母說了一遍。

賈母聽說寶玉喝多了酒,正在院中房內歇息,這也就罷了,左右明天再回西府便是。

但是聽說寶玉接下去要留在東路院讀書,心中便有些不自在。

她對賈政說道:“寶玉剛剛滿了十五生日,今日又忙著應酬這麼些客人,總要好好歇歇幾日。

你便這般逼著他讀書,他要是累出好歹,我可是不依的。”

賈政聽了母親的話,心中異常悲憤,我真是作孽,生了這樣的孽子。

這畜生也會累出好歹,他在我的書房中糟蹋丫鬟,倒是精神頭足得很……

他雖心中憤怒,臉上不得不對賈母強顏歡笑,還咬牙說起瞎話:“老太太不要多心,兒子並沒有逼寶玉讀書。

他如今已滿十五歲,今日酒宴之後,我們父子在書房說話,他大約覺得自己年歲已不小,但還是一事無成,心中也肯讀書。

兒子這些日子幫他梳理功課,等忙過這段時間,便讓他回西府孝敬伺候老太太。”

賈母聽兒子說寶玉主動要讀書,心中也是將信將疑,總覺得兒子是不是說胡話?

但是,曆來老子教導兒子,那就是天經地義,賈母即便是祖母,也不好多做阻攔,多少也要給兒子留些體麵。

老太太心中想著,既然要讀書,那就先讀上幾日,大不了自己每日派人來看顧,等三四日之後,兒子過了癮頭,再把寶玉接回西府便是。

賈母又嘮叨了幾句,也就起身回西府,賈政又恭敬將老太太送到榮國府西角門。

賈琮也送迎春等姊妹回東府,他知道賈母走後,賈政定會和王夫人痛陳今日之事,少不得又是一陣鬨騰。

他自然是早早離開為妙,儘量少去摻和……

……

東路院,夢坡齋書屋。

賈政急匆匆送了賈母回西府,又急匆匆回了書屋。

他看到門口小廝依舊看守,並沒出現異樣,倒是鬆了一口氣,又讓人叫太太立刻到書房說話。

王夫一進書房,看到寶玉衣裳淩亂,頭破血流的狼狽樣子,頓時嚇掉了半條命。。

她上前摟住兒子便哭,忙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傷得要不要緊。

她正讓丫鬟趕緊去叫大夫,卻被賈政厲聲喝止,怒道:“你問問這畜生,今日在我的書房裡,做了什麼下作事情!”

王夫人聽過賈政的厲聲痛述,臉上也是有一陣紅一陣白。

心中也怪兒子太不爭氣,自己正和夏家相談親事,他就這般急不可耐,竟然先勾搭起夏姑娘的丫鬟。

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玩的,寶玉未免太不知輕重,還在老爺的書房中亂來,也怪不得老爺生氣。

但是,王夫人看到寶玉臉上血跡,一顆心還是揪心的疼。

埋怨說道:“老爺,寶玉是你親兒子,即便不懂事,你好好教導就是,何至下這麼重的手,還是打出好歹,可怎麼得了。”

賈政怒道:“你看他都做出什麼下流事,要不是琮哥兒硬生攔住我,今日我就拿了這畜生的性命,省得他敗壞賈家的門風。”

王夫人聽賈政說的凶狠,嚇得雙腿有些發軟,不自禁護在寶玉身前。

她心中又有些起疑,這事情怎麼又和琮哥兒相乾,他還會這麼好心,竟然去救寶玉的性命?

賈政說道:“今日和寶玉鬼混的那個丫鬟,已被琮哥兒曉以利害,她絕不敢向人透露此事,想來能捂住一段時間。

但是那夏家太太獨立支撐家業,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婦人,萬一她看出那丫鬟的破綻,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她是寡婦門第,擔心寶玉露出口風,自家名聲被汙,提前鬨起事情,撇清自己,說我賈家借宴客上門,寶玉酒後玷汙賓客女眷。

到了那個時候,我賈家兩府的名聲,就要毀於一旦,你我夫婦從此也不用做人了!”

……

王夫人聽了賈政聲嘶力竭的痛斥,也覺得背心有些發涼。

自己老爺說的半點沒錯,那夏太太要是知道,今日自己當麵和她談兩家親事,寶玉背後就玷汙她女兒的貼身丫鬟,還不得氣瘋了。

這那裡是結親,分明就是結仇,夏太太對這門親事,必定避之不及,怎麼還可能同意。

而且更會如老爺所說,夏太太擔心寡婦門第清譽,隻怕會先發製人,將此事揭於人前,再將那丫鬟亂棍打死,就能撇清自家。

到了那個時候,我的寶玉就要名聲儘毀,不要說找什麼官宦門第女子為妻,隻怕尋個正經的平家女子,也是萬萬不能了……

賈政說道:“我不知那小丫頭能否瞞過夏家太太和小姐,為今之計,隻能將寶玉和夏姑娘的親事早早說定,才能破了此劫。

今日和寶玉廝混的丫頭,是夏姑娘的貼身丫鬟,隻要兩家親事成就,她必要跟著夏姑娘陪嫁賈家,這樁禍事也就揭過去了。

今日多虧有琮哥兒在場,他機敏多智,這才控製住事態,沒有張揚開來。

儘快成親兩家親事的主意,就是琮哥兒想出來的。

我方才左思右想,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那夏姑娘我也見過兩麵,人物相貌都是一流,足夠匹配寶玉。

此事宜早不宜遲,夫人這些日子花些心思,和那夏太太好言相說,早些定下兩家親事,這才能高枕無憂。

省得那小丫鬟露了破綻,到時候就難以收拾了……”

……

王夫人聽了賈政之言,知道他句句在理,但心中卻彆扭到極點,本來她就相中夏姑娘,心中期盼寶玉能娶她為妻。

這件事情到了臨頭,雖還按著自己意想,卻沒想到鬨出這樣的變故,好好一門親事,變得這樣凶險詭異,讓人心中好不自在。

還有,這主意還是琮哥兒出的,他今日跟著老爺,知道了事情始末,竟然會這麼好心,還幫著寶玉遮掩謀劃,真不知道他安什麼心。

但是,王夫人心思狹窄,雖對賈琮參與此事,心中有所疑慮,但也抓不住什麼毛病。

而且,自己老爺說的法子,也是眼下唯一對策,這門親事確要儘快落定,要是出了紕漏,爆出家裡醜事,自己的寶玉可是全毀了……

……

神京,慶逾坊,夏府。

夏太太心滿意足的回來,路上見丫鬟寶蟾神態有些古怪,不過也沒其他不妥,並沒太放在心上。

這其中因寶蟾離開夢坡齋,曾得了賈琮提醒,自己找了地方,將衣裳和發髻都仔細整理,並沒留下破綻。

也是因為,王夫人今日終於主動提親,遂了夏太太長久籌謀算計,她心中興奮得意。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便以夏太太的精明乾練,此刻精神灌注女兒親事,自然沒心思放在這小丫頭身上。

不然,夏太太真察覺到今日之事,知道寶玉如此喪德敗行。

即便她再羨慕賈家的國公門第,也不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這大概就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夏太太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卻做夢都想不到,事情背後竟起了這等變故。

自己為女兒精心挑選的親事,本以為手段高明,無往不利,卻被家中不起眼的小丫鬟,暗中破了罩門……

……

夏太太回到家中,便跟著進了女兒閨房,喜氣洋洋,將今日王夫人提親之事,都和女兒一一述說。

說道:“乖女兒,如今也算天遂人願,榮國賈家是世勳豪族,國公門第,他家二太太主動提親,多體麵的一件事。

賈家二房,雖不是襲爵長房,但也是賈太夫人的嫡子嫡孫,正經的榮國所出。

你隻要嫁給寶玉,將來你的子嗣,娘的外孫子,那就是正經的國公血脈。

再加上我們夏家的萬貫家財,將來他即便在賈家,那也可做人上之人,多好的一件事情……”

夏姑娘聽說賈家提親,心中不僅沒半點高興,反而針刺一樣難受。

她做夢都想過有那麼一天,賈家來上門提親,可是她巴望的是那勞什子寶玉?

夏姑娘想到方才離開東路院,遠遠的看到賈琮走來,如此風姿絕世,但凡自己見到他,眼光舍不得離開。

可是提親的不是他,而是那個讓她厭煩,蠢到要吃土的賈太太!

夏姑娘一臉不甘,說道:“娘,我都聽外頭說過,當年榮國公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將軍,一等一的英雄人物。

賈家的子孫,隻有那個賈琮,不過和寶玉同歲,就能戰功封爵,他這等人物,才算正經榮國公血脈。

寶玉那娘氣兮兮的軟腳蝦,算什麼國公子弟,女兒死也不嫁這種破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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