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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刀斬野鴛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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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東路院。

賈政聽了王夫人這話,臉上神情微微緩和。

說道:“要說到林丫頭,不管樣貌品性,還是家世門第,我都是極喜愛的,她又是我妹子惟一的骨血,在我看來沒比她更好的。

你要說她身子單薄,也不算大事,她才多大年紀,連及笄之年都沒到,再養上幾年,長大些身子也就養出來了。

我聽老太太說過,琮哥兒給她找了神醫,配製了一味極好的丸藥,如今吃著極好,氣色比以往好了許多。

你要說她有小性子,倒也不至於,左右不過還是個孩子,撒嬌使性有什麼大礙,再長幾歲懂事了就好。”

王夫人原先兒媳人選最屬意寶釵,可如今外甥女被賈琮過了手,那就是萬萬不行了,而且老爺顧及賈琮,也不會再同意。

她向賈政提出議親黛玉,也不過是退而求其次,即便她不喜黛玉,但黛玉的家世門第,對寶玉和二房都大有裨益。

隻是王夫人再沒想到,自己老爺從前從沒提過,他對林丫頭居然這等喜愛看重,左右還是他那短命妹子的情分……

隻是王夫人聽賈政提到,黛玉如今所有的上等丸藥,也是賈琮找神醫配製的,心中不禁厭惡,怎麼哪裡都有這小子。

賈政說道:“寶玉如果能娶到林丫頭,那是他的福氣,我自然是願意的,不過這事怕不太容易。”

王夫人一向視兒子如珠似寶,聽了賈政這話,心中有些不服氣。

說道:“老爺這話何意,我們寶玉也是榮國府嫡子,樣貌出眾,平時安守家中,從不出去惹是生非,世家子中也算難得了。”

賈政微微苦笑:“你說的這些並不頂事,妹婿如海是一甲進士,探花之身,讀書人中頂尖的人物,又做著四品巡鹽禦史的要職。

連當今聖上都對他頗為看重,不然當初太爺怎麼會把妹妹許配給他,林家還是五代列侯之門,姑蘇首屈一指的世家。

林丫頭是如海的獨生愛女,他一個探花郎相看女婿,不說狀元之才,怎麼也得是個三甲進士,才好相互般配,不然未免太不登對。

我們寶玉已年至十五,卻連進學都不成,想要人家同意這門親事,隻怕是很並不容易。

去年老太太曾讓我去過書信,提起此事,妹婿推辭林丫頭年幼體弱,難堪人婦,這等年歲還不宜議親……

年關我曾和他通過書信,聽聞兩淮之地私鹽泛濫,鹽梟肆虐,頗不太平,他如今公務繁忙,隻怕也沒心思說這些。

等到兩淮事務平淡些,我再去信商議此事,希望他看在老太太對林丫頭養育寵愛,會有所考慮,能不能成事,就看寶玉的福運。”

王夫人聽了心中很是不樂,老爺把林家未免看到太高了些,難道我的寶玉還不配娶林家的女兒。

那毛丫頭不過是個失恃的孤女,要不是老太太養大,估計連骨頭都化了,哪有老爺說的這等金貴……

……

王夫人從夢坡齋書屋出來,便聽丫鬟過來傳話,說姨太太過來了,如今在堂屋奉茶。

王夫人聽了一愣,早聽說這幾日妹妹身體不爽利,一直臥床養著,不然自己也不會想著去看望。

怎麼自己沒過去,她倒是拖著病體過來。

王夫人一想到在梨香院附近,看到賈琮和寶釵抱在一起,心裡就忍不住反胃惡心,連見自己妹妹都很不自在。

但是人既然上門了,也不能不見,隻能勉強去應付罷了。

薛姨媽坐在堂上喝茶,見了自己姐姐進來,臉色有些僵硬,沒了往日姊妹見麵時的那份親昵,心中不禁歎了口氣。

自己這姐姐未出閣時,便是個好強執拗的脾氣,以前她是榮國府當家太太,有這樣的脾氣倒是能鎮住門戶。

但如今二房失了嫡正之位,到寶玉這一輩就成偏房了,姐姐還是這樣的老脾氣,以後多半要吃苦頭的。

而且,寶玉在賈家已沒了位份憑仗,在外頭也敗光了名聲,自己女兒又對他不喜,其中還摻雜著賈琮的緣故。

早讓薛姨媽徹底斷了金玉良緣的念頭,隻是不好和姐姐說破罷了,但最後終歸還是要揭開,姊妹兩個免不了要有落麵子的一日。

但眼下這情形,薛姨媽可不敢和姐姐撕開臉,不然以姐姐的脾氣,隻怕會不管不顧壞了女兒的名聲,那就要出大事了。

薛姨媽笑著說道:“方才寶釵回了梨香園,說是看到姐姐正路過院門口,怎麼沒進來坐坐?”

王夫人臉色發冷,說道:“妹妹,你一向家教嚴謹,寶丫頭原先多規矩的姑娘,如今怎麼變成這樣,她就沒和你說,她都做了什麼?”

薛姨媽一聽這話,臉上有些難堪,心裡也有些冒火。

不管女兒是否有錯,那也隻有自己當娘的去說,旁人在自己麵前指責,卻實在讓薛姨媽惱火,即便這人是自己親姐姐也不行。

自己姐姐這強勢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不然這裡外的人遲早都要得罪光……

但薛姨媽今日過來,就是要堵自己姐姐的嘴,自然不好和她撕破臉。

賠笑著說道:“我大概知道姐姐說的事,其實寶釵回來就和我說了,因為雨天路滑,她差點跌了一跤。

要不是琮哥兒手快扶了一把,隻怕就要出事,她一個嬌弱的女兒家,可不就生生摔壞了,那還了得。”

王夫人神情氣憤,說道:“妹妹平時也是精明人,怎麼這樣的話就容易信了,寶丫頭真是生生被人挑唆壞了。

我可是親眼見到,琮哥兒和寶丫頭他們舉止不軌,實在有失風化,他們兩人的貼身丫鬟,居然都轉身回避,簡直不成體統。

可見他們身邊的丫鬟都知道底細,這樣的事情隻怕都不止一回了!”

……

薛姨媽聽了王夫人這些話,氣得臉色有些發白,既怪姐姐說話太過難聽,也怪女兒太過糊塗,竟留下這麼大一個話柄。

但是薛姨媽做了半輩子皇商主婦,平時經多了場麵應對,比起王夫人做慣內宅當家太太,慣會倚仗權勢,卻是要靈活委婉許多。

她心中雖然氣憤,被姐姐如此詆毀自己女兒,不過也知這時候,姊妹兩個萬不能撕破臉皮。

於是耐著性子說道:“姐姐必定是想岔了,寶丫頭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一向知禮守規矩,斷不會如此。

定是她的丫鬟有些大驚小怪,做事沒有分寸,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

姐姐是個精明人,一向見多識廣,必定清楚大宅門裡頭,最多捕風捉影的事,一旦牽扯到女兒家的閨名,可真是要了人的性命。

姐姐如此生氣,也是因一向看重寶釵的緣故,愛之深,責之切,妹妹自然清楚姐姐的心意。

我回去也必定好好管束寶釵,讓她以後行事顧前顧後,再不得這般冒失。

還請姐姐管束一下身邊下人,今日的事不好傳出風言風語,不然寶釵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也沒臉去見他父親了……”

王夫人見妹妹一番話拐彎抹角,說來說去就是讓自己保守秘密,省得敗壞了她女兒的名頭。

這讓王夫人愈發覺得,自己原先猜想半點沒錯,不然妹妹怎麼拖著病體,心急火燎來找自己,裡外都是做賊心虛的舉動。

她想清楚這些,對讓寶釵做兒媳的心思,也就徹底放棄了,自己寶玉這樣的人物,怎麼能娶個名節不乾淨的女子,這是萬萬不行的!

其實,王夫人想用此事敗壞賈琮的名聲,就沒顧忌到寶釵的處境,因她覺得寶釵和賈琮不乾淨,即便受罪也是咎由自取。

但是,方才在夢坡齋書屋,賈政言語嚴厲,特地將彩雲叫來馴話,不許她在此事上多嘴多舌,以免了壞賈琮的名聲。

這也就杜絕了王夫人在此事上的企圖,她雖極痛恨賈琮,但是對丈夫賈政的心意,還是不敢明目張膽違背。

因為,這是王夫人在賈家立足,最要緊的一樁,也是最基本的底線……。

……

如今,既然沒辦法用此事整治賈琮,自然也沒必要損傷寶釵的名聲,王夫人也樂得在妹妹麵前做麵子。

而且,眼下二房在賈家失勢,妹妹身處薛家的財富,兄長王子騰的官場勢力,都是王夫人最觸手可及後盾和憑仗。

不到逼不得已,她自然不會輕易斷絕……

王夫人說道:“你我是同胞姊妹,寶丫頭是我親外甥女,這些輕重我自然清楚,妹妹放心就是。”

“妹妹,我問你一句,我知道你也一向看中琮哥兒有能為,他又生得一副好模樣,寶丫頭是否對他有過心思……”

王夫人心裡都清楚,自己妹妹有些羨慕賈琮的出色,不過這也不算奇怪,這小子表麵光鮮,也是儘人皆知的事。

但是王夫人以前從沒留意,寶釵對賈琮是否有私情,但是發生了今天的事,不得不讓王夫人想到這上頭。

薛姨媽聽姐姐問得突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微微愣了一下。

她自己心中清楚,女兒當年在金陵初見賈琮,其實就已丟了心。

如今更是一門子死心眼,心裡想得都是那小子,但是她哪裡能和王夫人說這些個。

連忙回複道:“姐姐多慮了,他們兩個平時也沒怎麼來往,即便見麵,也都是和家中姊妹一起,怎麼可能有不該有的心思。”

薛姨媽雖然應答得體,但王夫人也善於察言觀色,她見妹妹聽了自己的話,明明愣了一下。

雖然話說得好聽,眼神中卻有一絲赧然,自己妹妹她最清楚心性,心中又不由一陣暗怒。    王夫人暗恨自己糊塗,平時隻覺得寶釵千好萬好,一心想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

卻原來她和賈琮早就勾搭上了,自己那日才看到一次,自己沒看到的,還不知早做出什麼不知羞恥的事,可見自己並沒冤枉他們。

薛姨媽見自己剛說完話,姐姐本來已被自己哄得好好的,突然又變得臉色難看,也不知道她心裡想些什麼。

自從賈家二房失了正溯之位,自己這姐姐也變的愈發魔怔了,整日介都有些喜怒無常的……

薛姨媽既已從王夫人那裡得到承諾,也就不想再說其他,省得話多錯多,又什麼地方招惹到自己姐姐。

於是又強顏說上幾句家常,正想要告辭離去。

又聽王夫人突然說道:“妹妹,如今我這二房已搬出了榮國府,加上今日寶丫頭和琮哥兒又生出事情。

依我看你們再住在梨香院,隻怕有些不妥了,薛家在神京也有彆苑,不如乘勢搬走,也省得以後生出糾葛麻煩。”

……

薛姨媽一聽這話,神情也有些尷尬,因為王夫人這話說得未嘗不是道理。

當初薛蟠在金陵惹下官司,薛家遠赴神京躲風頭,之所以能借住榮國府梨香院,就是因姐姐王夫人是當家太太。

如今王夫人不僅沒了當家太太名份,甚至已經搬出榮國府,薛家於情於理,都沒在榮國府住下去的理由。

但是,薛家借住榮國府,可不是因薛家沒錢沒房。

而是薛家在神京沒有根基,借住榮國府,才好依仗賈家在神京的權勢。

雖然薛姨媽兄長王子騰也在神京為官,但兄長的官位仕途也是來自賈家,薛家和賈家拉近關係,有百利而無一害。

更不用說當初薛姨媽入住梨香院,還有便於和姐姐鼓搗金玉良緣的緣故。

隻是如今時過境遷,賈家出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謂的金玉良緣也變成笑話。

眼下在薛姨媽的心中,賈琮才是真真的渾身金玉。

雖然她不願意女兒給人做妾,但兄長王子騰的暗示,兒子薛蟠的慫恿,讓薛姨媽實在放不下這麼大一樁誘惑……

自己女兒又和賈琮生出了牽扯,這個當口搬出了榮國府,兩家也就斷了日常來往,以後哪裡還有什麼戲可唱。

自己姐姐這時候提出這話頭,怎麼聽都有些彆有用心,隻怕剛才隻言片語,自己的心思多半被姐姐猜到。

……

王夫人見自己提到薛家不宜再留居榮國府,自己妹妹神情尷尬,心中不禁一陣心狠,一陣快意。

有些事情,如果旁人都不提,也就混過過去了;但是隻要被人說破,出於道理和臉麵,就讓人不得不就範。

薛家借住榮國府梨香院,便是這樣一件事情。

王夫人方才一番話語,便探出了自己妹妹心思,東府那小子一體雙爵,自己妹妹多半早就動了心思。

所以方才話語之中,半句都沒想挽回金玉良緣的意思,隻怕妹妹心中早就反悔這門親事。

原先說什麼薛蟠還未成親,寶釵因禮數不好早聘,都不過是自己妹妹推脫的鬼話,隻有自己在那裡一廂情願。

想通這一關節,王夫人心中愈發鬱恨,他立刻想到如今自己都搬出榮國府,妹妹一家還滯留梨香院。

必定是妹妹看中那小畜生的官爵權勢,竟然癡心妄想起來,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王夫人想到自己相中的兒媳婦,一個這等千嬌百媚的大姑娘,就這麼被賈琮玩弄了。

原先想要給寶玉做媳婦,再這樣胡混下去,八成就要給那小畜生做妾,這口氣如何咽的下去。

如今自己都已搬出榮國府,妹妹就沒了借居梨香院的理由。

隻要自己言語轄製,讓妹妹抹不開臉麵,逼著搬出榮國府,才能就此一刀斬斷這對野鴛鴦,我寶玉沒有的東西,他也必是沒有的。

到時看那東府小子,還有什麼便利理由,再去勾引寶釵,讓他看不見吃不著,好好受受報應……

……

伯爵府,賈琮院。

書房之中琴聲悠揚,一曲清音,曲調俱全,隻是音韻轉折,屢顯生澀。

賈琮正在彈奏生母杜錦娘留下的古琴,黛玉坐在一旁捧腮傾聽,臉上帶著俏美動人的微笑。

自從兩人碰巧發現這張古琴的奇異,便成了兩人心中的秘密,自然誰也沒有告訴。

賈琮師母崔氏是當世琴藝大家,賈琮日常去柳齋受教,崔氏十分喜愛他,也曾將琴藝傳授。

賈琮雖沒學到多少琴技,但受師母熏陶,卻知再好的古琴,也需常常彈奏,才能保持音色持久圓潤,不失其貞。

他自己琴技稀疏,便常讓姊妹中最善琴的黛玉,時時過來撫琴為樂。

黛玉今日聽他說起,崔氏曾傳授琴技,心中大為羨慕,一定要讓賈琮撫琴來聽。

隻是他讀書寫文頗有天賦,琴技卻是和棋藝一樣尋常。

總算一曲終了,不禁長長鬆了口氣。

……

黛玉見他麵有難色,便開口讚道:“三哥哥真是厲害,不過是初學不久,整整一曲一個音都沒錯掉。

如此用心習練幾年,不僅能傳柳宗師的文華衣缽,還有得崔師娘的琴藝真傳。”

賈琮一臉不信,說道:“妹妹可不要哄我,我可沒這個本事,我常去洛蒼山上課,師娘倒是想將琴技傾囊相授,我也頗有興趣。

可是學了一段時間,師娘卻說我學琴,並沒有我讀書這麼聰明,言下之意便是嫌我太笨唄。”

黛玉聽了此言,有些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

轉而連忙哄道:“崔師娘可是天下有名琴藝大師,在她眼裡非琴藝天資極高之人,大概都是不聰明的,三哥哥可不用氣餒。

要知琴藝天資極好,天下可沒有多少人,三哥哥雖然出色,也不一定事事都要獨占鼇頭,撫琴乃自怡之事,能夠自己取樂就好。”

賈琮笑道:“妹妹說話總是有道理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下棋我不如二姐姐,撫琴不如林妹妹,這才是正理。

不然什麼事都看我做了,姊妹們在一起未免太過無趣,還是妹妹來撫上一曲,讓我聆聽鬆風。”

……

黛玉微微一笑,正要在琴前坐下,突然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賈琮聽出那是晴雯的腳步聲。

隻是才剛到書房門口,俏麗爽脆的聲音已響起:“三爺,我從梨香院回了,姨太太剛從東路院回來,你惹得禍估計是沒事了。”

晴雯走到屋內,發現黛玉正坐在琴凳前,不禁吐了一下舌頭,後悔自己嘴巴未免太快了。

賈琮問道:“太太和姨太太是怎麼說的?”

晴雯看了一眼黛玉,臉有難色,躊躇該不該回答,少爺今天抱了寶姑娘,這等風流事讓林姑娘知道,必定要擠兌三爺的。

賈琮笑罵道:“讓你說就說,磨磨蹭蹭做什麼。”

晴雯結結巴巴說道:“姨太太說太太已答應,不會傳揚此事,省得壞了寶姑娘的名頭。”

黛玉側頭看著賈琮,一雙秋水明眸眨了眨,笑問道:“三哥哥,你又闖了什麼禍出來,居然會壞了寶姐姐的名頭。

這等厲害的事情,也說給妹妹聽聽,妹妹也好長長見識。”

晴雯聽了這話,嘴角牽了牽,想笑不敢笑,隻是低頭不說話。

賈琮微微有些尷尬,說道:“哪是什麼厲害事情,今日我寫好時文,就去探望姨媽,回來時寶姐姐要去找你們說話,便和我一起回東府。

天正下著雨,地上太滑,寶姐姐差點摔倒,多虧我扶了她一下,不然她可摔狠了。”

黛玉神情迷惑,問道:“你扶了寶姐姐一下,就會壞了她的名頭,還要姨媽去和太太分說,你到底扶那裡了,這麼厲害。”

賈琮脫口說道:“我抱了她的腰,不然當時哪裡扶得住。”

一旁的晴雯用欽佩的目光看著賈琮,心中暗道:三爺臉皮可真厚,偷抱了人家姑娘,也能說得這等理直氣壯,還真厲害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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