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麵對駱狐狸的試探,徐韞麵不改色,微微一笑,表情誠摯:“實不相瞞,我自幼喜歡讀書,對書渴望至極!因此,這些書本對我十分重要!”
駱湛上上下下打量了徐韞好幾眼,也沒看出什麼破綻來。
他心頭譏誚一句“書呆子”後,就很乾脆地答應了。
然後又問起鹿靈山的情況。
徐韞當時知道鹿靈山的事情,其實主要也是來自於糧庫糧食藏得巧妙的感歎,其他的知道得並不多。
但駱湛問,她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都說了出來,並且還將自己的一些推斷也說了。
“鹿靈山很大,咱們要繞過去很難,地形上太吃虧。不過,因為汝陽城的事情,鹿靈山現在人手應該不多——”徐韞看住駱湛:“如果不能一舉拿下,很可能我們會被前後夾擊。汝陽城離鹿靈山太近了。”
一旦鹿靈山發出求救信號,汝陽城裡的石頭軍就會折返回來營救。
到時候,退路都很可能會被封住。
駱湛嗤笑一聲:“打仗的事情,還用不著你操心。”
說完,他便讓鄧大娘回去做飯等著他。還一口氣點了三個菜。
鄧大娘許久不見兒子,又好氣又心軟,手舉著半天,也隻往駱湛胳膊上一拍:“一回來就使喚我!我看我是上輩子欠你的!”
但罵完了,還是帶著徐韞快速去買菜買肉去了。
出了縣衙,鄧大娘又一次替自己兒子道歉:“平時二郎也不這樣,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
徐韞笑笑,是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是大事,多確認幾遍,也應該的。”
討喜不討喜另說,徐韞心道:就算是自己換個位置,去當駱湛,自己也是要做差不多的事的。
鄧大娘搖搖頭:“也不知為啥,全家就出了他這麼一個異樣的。他爹……可文雅了。他大哥憨厚。就這孩子,也不喜歡讀書,也不憨厚,成日還皮得很。”
徐韞好奇問了一嘴:“駱伯父也是讀書人?”
提起亡故的丈夫,鄧大娘臉上滿是驕傲:“那可不!我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才能嫁給他爹呢!他爹會認字,會念好多書!小時候,大郎和二郎都是他爹教著認字的!”
說到這裡,鄧大娘不無可惜道:“可惜兩人一個愛念書的都沒有。他爹也死的早,後頭就沒機會了。”
她唏噓道:“彆看我家現在的日子還成,往前頭幾年,是真窮!兩個半大的小子,每天光吃飯都要供不上了!”
徐韞想了想駱湛那高挑頎長的樣子,就大概能猜出來鄧大娘到底耗費了多少糧食了。
她忍不住又一次升起敬佩之情:“那是挺難的。”
買了菜,鄧大娘顧不得肉疼花的錢,就興衝衝對徐韞說:“一會兒一起吃飯!人多熱鬨!”
說完想起了大兒子來,又是一歎:“就是不知大郎什麼時候能回來。他離家時候,鐵牛都還在花娘肚子裡。他都還沒見過自己兒子呢。”
不隻是大郎沒見過,其實駱湛也沒見過。
所以當駱湛推開院門進來,麵對在院子裡跑來跑去的小侄兒,就傻了,下意識問了一嘴:“誰家小孩啊?”
鄧大娘都氣笑了:“還能是誰家的!你們駱家的!得喊你叔叔!”
駱湛這才反應過來鐵牛就是自家大哥的親兒子,自己的親侄兒。
他忙伸手往身上摸,企圖摸出點什麼來當見麵禮,但很遺憾的是,什麼也沒有。
駱湛尷尬的抬起手來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最後隻能許諾:“叔叔帶你去街上買!”
然而鐵牛根本不買賬,轉頭跑回花娘身邊,躲得隻剩兩個眼睛露在外麵,悄悄打量。
花娘笑著打圓場:“孩子有點認生。”
轉頭又跟駱湛打聽起了自己的丈夫:“二郎,你最近見過大郎沒?”
提起自己大哥,駱湛搖搖頭,“沒見過,他的軍隊和我這邊離得遠,一般見不到。不過我托人打聽了,阿兄很好,就是運氣不好,沒撈到什麼軍功。”
徐韞聽到這裡,多看一眼駱湛:這人對家裡人倒挺會說話。怕花娘嫌棄大哥沒本事,就隻說運氣不好,不願讓花娘覺得是實力不行。
花娘鬆了一口大氣,眼眶有些泛紅:“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轉頭卻羨慕地看一眼駱湛身上的鎧甲:“二郎這身鎧甲,不便宜吧?”
駱湛扯了扯身上鎧甲,道:“不花錢,上頭發的。阿兄也有呢。”
花娘臉上就帶了笑:“值錢不值錢兩說,關鍵有了這一身,真能保命的呀。”
鄧大娘喊了一嗓子:“二郎,來燒火!”
駱湛忙去了,去之前特地脫了鎧甲。
這身鎧甲挺沉的,他一個人還不好脫,還是跟回來的小兵幫忙才脫下來。
花娘見了,又是羨慕得恨不得伸手摸兩把那鎧甲的樣子,還跟小兵打聽:“你是誰?怎麼跟著我家二郎?”
那小兵是真小,瞅著才十四五的年紀,性格還很沉穩,隻答了一句:“我是將軍的親衛。”
徐韞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什麼親衛不親衛,這麼小,身板這麼小,能有多好的身手?名義上是親衛,實際上應該是親隨,專門乾點雜活。
都混到身邊有人伺候了,駱湛給親娘燒火卻一點不帶含糊的,還一臉笑,一看就是打心眼裡高興。
母子兩人嘮了不少家常,絮絮叨叨地,直到吃飯都沒說完。
吃飯時,鄧大娘將徐韞三人也請了過去。
徐韞一早就知推脫不過,之前就讓紅玉去街上買了一斤羊肉。此時就帶著過去一起吃飯了。
駱湛還沒說話,鄧大娘就一巴掌呼過去:“阿韞是咱們家的救命恩人,你給我客氣些!”
徐韞眨眨眼:?這才不到半天,就又升級了?這麼快的?
同樣懵的還有駱湛:上午不是才說是你的救命恩人?這就成全家的救命恩人了?
謝婉清最先反應過來,連忙糾正:“哪裡的事?明明是鄧大娘子你救了我們。要不是你,我們隻怕那天晚上就得死。”
鄧大娘搖頭:“不,真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那天晚上,要不是阿韞從背後給那人來了一下,我肯定就得死在那兒。她雖然沒吱聲,但看身形,就是她。還有這一次,要不是阿韞,我不能發現譚賬房的事情。說不定什麼時候,我,花娘還有鐵牛就都被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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