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裡奇垂頭喪氣，他就跑慢了一步，結果值錢的，啊呸……有名的球員球衣都被瓜分完了。
但也正因此，他才有空注意到何天啟平靜的表情。
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魔笛暗道不妙。
很快，老卡米帶著其他助理教練端了一盆火回來。
更衣室內這才逐漸安靜下來。
大家好奇的看向那盆火。
何天啟的聲音隨著火焰升騰而起：“現在球迷群體中存在一種很不好的現象，那就是不顧一切的抨擊輸了的球隊和球員。”
“這樣是不對的。”
“所有球迷都應該牢記，輸球並不可恥！每一個認真踢球的球員，都不應該被辜負！”
莫德裡奇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他多慮了。
他還以為何天啟要發火呢。
現在看來，我何是準備給球員們做心理按摩，免得球隊被尤文圖斯打崩，新賽季前期陷入狀態低迷的沼澤。
果然是智慧型主教練！
然而何天啟話鋒一轉，聲色一厲：“但作為一名球員，如果也認為輸球並不可恥，那這就是最大的可恥！”
“巴爾紮利，比賽結束後你衝向孔蒂的速度比百米冠軍還要快！他隻是快要退役了，不是快要死了！”
“圖雷，知道內德維德為什麼會那麼愉快的跟你交換球衣嗎？因為你在比賽中從未讓他感到過心煩意亂，他愛死你踢球時的溫柔了！”
“瓦倫西亞，阿什利·揚，如果你們的防守態度有你們兩個搶著找皮耶羅交換球衣樣子的十分之一，他不會梅開二度！”
被點名的球員一凜，發現情況有些不妙了。
何天啟站起身來：“無論一個球員踢得有多差，我都不會人身攻擊他，隻要他努力了。”
“但伱們真的努力了嗎？”
“你們真的在球場上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嗎？”
巴爾紮利有些不滿，頂撞道：“是的。”
何天啟看向他：“你做到了？”
巴爾紮利很是憤怒：“是的，我做到了。”
何天啟瞳孔一縮：“第八十一分鐘，內德維德在左肋持球，基耶利尼被帶走，你應該去補防他，你上去了嗎？”
巴爾紮利的眼神有些閃躲了：“我在防守皮耶羅……”
何天啟打斷道：“你放屁！”
“你當時已經丟失了皮耶羅的位置，按照我們的防守要求，你應該撲向內德維德，防止他遠射。但你累了，你沒有衝上去，你什麼都沒有做，你站在原地的樣子就像一個小醜！”
“明天記得從比賽集錦中去找自己，你會找到的，然後看看當時的場麵，看我是否有哪怕一個字說錯了！”
“所以你再回答我一遍，這場比賽，你在球場上真的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嗎？啊？你做到了嗎？”
巴爾紮利麵紅耳赤，他沒想到何天啟居然說的如此細節。
而問題在於，事實確實如何天啟所言。
那顆丟球巴爾紮利全責，他自己印象深刻。
這種自己偷偷開小差結果釀成大錯之後的心虛感，讓巴爾紮利無法反駁。
好在巴爾紮利雖然刺頭，但也算誠實。
他低聲回答道：“抱歉，我沒做到。”
何天啟隨後看向圖雷等三人。
“我沒做到。”圖雷、阿什利·揚、瓦倫西亞紛紛開口。
何天啟隨後看向眾人：“當比賽結束那一刻，我在你們中很多人臉上看到了笑容。你們爭先恐後的衝向尤文圖斯的球星，要他們的球衣。”
“講真的，那一刻，我以為贏得比賽的是我們。”
“待會兒意大利足協是不是會給我們頒發冠軍獎牌和意大利超級杯？”
眾人默然。
何天啟指著火盆道：“我不管你們以前的球隊是如何規定的，但在我執教的球隊，在巴勒莫足球俱樂部，我絕對不允許輸球後有球員主動去交換球衣的現象發生。”
“作為一名職業球員，這是最基本的羞恥心！”
“輸球的人，沒有資格提出要求！除非你的要求是永久保留這份輸球的痛苦！”
“當然，按照法律，我無權強行要求你們銷毀掉這些球衣。所以這隻是我個人的建議，你們有權不采納。”
莫德裡奇看著何天啟，他發誓，一旦有人真的不銷毀球衣，何天啟一定會把對方下方預備隊直至合同期滿的。
絕對！
身為天啟騎士，阿什利·揚無條件支持教皇冕下，何況他確實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第一個把手中的球衣扔進了火盆。
轟！
火焰高漲。
圖雷、瓦倫西亞隨後也扔了。
緊跟著，還有一些其他球員也把交換來的球衣扔了進去。
巴爾紮利並不是最後一個，他在中途就找機會把球衣扔了，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羞愧狀態中。
最後一個是裡貝裡。
他的表情非常猶豫且掙紮。
他無數次欲言又止。
“等等，弗蘭克。”何天啟叫住了裡貝裡，對大家說道，“今天我們這支球隊隻有一個人的表現達到了我要求的標準。”
“那就是裡貝裡。”
“這件球衣是和他對位的圖拉姆主動要求交換的，是對手對他的認可，而非憐憫。”
“所以理論上，裡貝裡不用燒毀這件球衣。”
此言一出，不少人麵色微變。
有對何天啟做法的質疑。
也有對裡貝裡的不爽。
還有對裡貝裡這種特殊待遇的向往。
“如果是某些主教練，會用這樣的方式去刺激球員，讓所有人都努力做到裡貝裡這麼好。”何天啟搖了搖頭，“但抱歉，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們是一個集體。我們所有人都輸掉了意大利超級杯，而非某幾個人。”
“所以裡貝裡，抱歉，這件球衣你不能留下。”
“如果你因此有不滿的情緒，請不要因此去埋怨那些輸球後主動去交換球衣的隊友，你可以埋怨我，因為我為這支球隊做主，也必須為他擔責。”
裡貝裡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看得出來，他還是很珍惜這件球衣的。
但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想起何天啟對自己一次次不厭其煩的指點與改造，他知道應該怎麼做。
轟！
隨著裡貝裡將球衣扔了進去，火焰燃燒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