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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絕美的月色下,某個地方卻籠罩著令人窒息又恐懼的氣息。
碧園彆墅後院的小房子裡,有三個奇裝異服的人正被捆綁在一起,坐在地上。
而且臉上鼻青臉腫的,嘴角交留著血跡,五官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狠狠地揍過好幾頓。
門被推開的瞬間,屋裡的三人非常有默契地打了一個冷顫。
這個酷暑難耐的夏天,門外傳來了一股寒冬臘月的冷氣。
伴隨著一聲聲穩重有力的腳步聲響起。
這腳步聲,在三人耳裡就像是閻羅王來奪命的一樣。
楚辭邁著修長的腿,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陰鷙的寒氣。
感覺閻羅王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
“主子,據他們的交代,他們今晚的目標是你。”雲綺說。
她沒有跟著去派出所,而是獨自一個人在一群人中把剩下的三人找出來了。
並且,她還審了一遍。
而她的拳頭就是最好的武器。
不招就揍到招為止。
楚辭聞言,深邃的鳳眸微眯。
他那雙宛如地獄使者的眼睛就落在了被捆綁的三人身上。
三人再次受不了,坐著的腿都開始發軟了。
“誰讓你們來的?”
他的聲音也極其地嚇人,冷得人直發抖。
沒人出聲。
雲綺往前走了幾步,語氣憤怒道“如果不想再挨打的,就趕緊說。我剛剛隻是給時間你們緩一緩,看看你們識不識趣,但現在看來你們的嘴是比骨頭硬啊。”
說著,她雙手交叉,活動了一下手腕。
緊接著,其中一個腦子就開口說道“彆,彆打我,我說。我們一共四個人,我們都隻是夜市街那邊的小地痞,專門在那邊幫彆人看場子,通風報信。”
“說重點!”
雲綺冷著一張臉,暴力地踢了他一腳。
男子被嚇了一哆嗦。
眼前這幾個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早知如此,他們當初就不該貪圖那點錢。
“我……我們也不認識那個人,他戴著口罩來找的我們四個人,給了我們十萬塊,讓我們今晚殺一個人。”
男子一口氣就說完了。
語速極快,生怕說慢了,下一秒又要挨打。
男子說完後,其餘兩人點頭附和著。
這時,雲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照片。
他上前,半蹲在他們麵前。
他手舉著照片,對著他們,“是這個人嗎?”
雲霽拿著手中的照片,在他們三人麵前來回轉了一圈。
第一個人說“我們沒看到臉,不太確定。”
第二個人說“看眼睛和身材確實是有點像,但我們沒看到他的臉,所以真的不太確定,而且那個人也沒跟我們說過一句話,都是用手機打的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啞巴。”
雲霽聽著他們的回答,然後又問了一句,“那他身上肉眼可見的地方,有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三人聞言,很努力地去回想當時的畫麵。
那會是晚上,他們見麵的地方又暗黑暗黑的,就算有,也不一定看得到。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人有些激動地說道“有有有,他右手的拇指虎口上有一顆痣,他打字的時候,我借著手機的光看到的,這算不算啊?”
隨即,雲霽便站起身。
他看向楚辭,道“楚總,這件事還需要去確認一下是不是李峰。”
而楚辭自己心裡早就有了人選。
其實,除了那個人,好像也沒彆的人敢暗算要他的命了。
因為想要他命的人,基本都被他清除乾淨了。
但為了確保不出意外,他還是讓雲霽去確認了。
隨後,雲霽便出去了。
“主子,那他們怎麼辦?外麵還有一個呢。”
雲綺問。
楚辭冷冷地丟下一句,“給你練手,什麼時候練膩了,就什麼時候處理掉。”
雲綺忽然一笑,“哦,好的。”
四人還不知道自己今後的命運有多慘烈。
此時此刻。
北城那邊。
“夫人,他們失手了,他毫發未損。”
鐘萍聽到這句話,也不意外。
楚辭是何等人,豈會輕易地就讓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混混給傷到。
“失手就失手了。”
她雖然想動楚辭,但她也知道不容易,要不然她也不會讓李峰隨便找幾個小混混去做這件事。
李峰聞言,道“他們沒見過我,那天去找他們四人的時候,我也是找了一個和我身型接近的人去的。所以,就算楚辭少爺那邊有所懷疑,也沒證據。”
鐘萍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隨即,她問道“趙驛找到了嗎?”
李峰略微低著頭,“屬下無能,目前還沒有找到有關於趙驛的消息。”
鐘萍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思索了幾秒。
她自言自語低喃了一句“看來,他躲得很深。”
當年,她讓他趁風頭過去後就離開北城,躲起來,最好這輩子都彆讓彆人找到。
這麼看來,他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也好,她找不到,那楚辭那邊的人更不會去懷疑。
“那就慢慢繼續找。”
鐘萍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她掀了一下眼皮,又問道“那司機找到了嗎?”
李峰“也沒有。”
鐘萍“那楚辭那邊有什麼動靜?”
“他們也沒有消息。”李峰說。
楚旭和胡盈盈的婚期也將近,就在下個月。
今天,老宅那邊通知通知了她。
鐘萍又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什麼事。
“這兩個人繼續在暗中找,彆弄出什麼動靜來,阿旭下個月要和胡家小姐舉行婚禮,彆讓這件事情有什麼變數。”鐘萍說。
李峰應道“好的,夫人。那楚辭少爺那邊還需要派人去嗎?”
鐘萍“不用了,就當是給他一次教訓和警告。”
-
次日上午。
雲霽來到碧園彆墅找楚辭。
楚君珩今天正好休息在家,而且昨晚的事,他也已經知道了。
“楚總,大少爺。”
楚辭“就在這裡說吧,老爺子在花園裡。”
雲霽開口說道“人我們找到了,但那個人並不是三夫人身邊的李峰,那個人隻是身形有些像李峰而已。他也不知道是誰找的他,他說有一天收到一條陌生短信,讓他這麼做,然後給他一筆錢,他便照做了。”
楚辭輕哼了一聲,“還真是夠小心謹慎的。”
但就算不能證明是鐘萍做的,他們也心知肚明。
可沒有實際性的證據,他那位三嬸也會打死都不認。
雲霽有些疑惑地說道“楚總,可如果三夫人真的想要你的性命,怎麼會隨便找幾個街頭小地痞來對付你?”
雲霽確實想不通為什麼,除非對方隻是試試水。
但這也太兒戲了。
一旁的楚君珩開口道“她隻是想給你一個警告,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仿照她的方式,給她一個忠告。”
雲霽看向男人,問道“大少爺,您想怎麼做,儘管吩咐。”
楚君珩“不用你做,我會吩咐彆人去做。”
他也沒彆的意思,既然她動了他弟弟和妹妹,那他動她兒子,好像也合理。
而且雲霽動手,也容易被人查到是他做的。
那自然而然就會查到是楚辭。
當天晚上。
楚旭剛陪胡盈盈回到京城,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在酒店裡被人毆打了一頓。
甚至都沒人發現他被打了。
因為他暈過去了。
直到後半夜,他忍著疼醒來,打了電話,才被助理送去了醫院。
鐘萍是第二天早上才得知這個消息的。
收到消息後,她立即就趕往了京城。
當她到達醫院後,胡盈盈正在病房裡坐著。
鐘萍慌慌張張地走進了病房。
因為她來之前就聽說他傷得挺重。
然後她就看到楚旭頭上纏著繃帶,手上也纏著繃帶,而且還有一條腿打著石膏被吊起來了。
“阿旭?”
鐘萍直接撲到病床上,看著閉著眼睛的楚旭喊道。
胡盈盈看到她,便站了起來,“他剛睡醒,你也彆擔心,他沒事,就是受了點傷而已。”
這是鐘萍和胡盈盈第一次見麵。
雖然兩家的婚事將近,但胡盈盈沒去過她家。
她去北城,隻見過楚老爺子。
胡盈盈看過鐘萍的照片,自然知道她是楚旭的母親。
她看不上楚旭,自然就看不上鐘萍。
鐘萍聽到她的話,抬眸看向她。
剛剛胡盈盈的話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什麼叫做隻是受了點傷而已?
都傷成這樣了,她卻說得這麼雲淡風輕。
可她沒說胡盈盈的不是,因為現在還不是訓她的時候。
她問“你就是盈盈吧?”
胡盈盈點了點頭。
鐘萍直起身子,笑著和她說道“好孩子,謝謝你替我照顧阿旭。”
胡盈盈原本並不想來的,但楚旭好歹也是她未婚夫,她不來看看也說不過去。
她要是不知道這件事還好,知道了她也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她淡淡地說了句“既然您來了,那我就先走了,我一會還有事。”
說罷,她拎起包就走了。
鐘萍在她背過身去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楚旭受傷的事,也很快就傳到了楚老爺子的耳裡。
是鐘萍打電話跟老爺子說的。
她知道老爺子還在京城。
楚老聽到這件事後,便讓楚辭送他來了醫院。
祖孫兩人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麵有哭聲。
“兒子,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以後怎麼活啊?我也對不起你爸,沒把你照顧好。”
鐘萍的聲音帶著哭腔。
而此時的楚旭也已經醒了。
“行了,我還沒死呢,您哭什麼?”
楚旭有些煩躁地吼了一句。
門外的祖孫二人停下腳步,互看了一眼。
隨後,兩人才往裡走進去。
鐘萍看到楚老爺子,立馬就起身,似乎一臉驚訝道“爸,您怎麼來了?”
楚老爺子沒回答她,而是看向病床上的楚旭。
“怎麼樣了?”
楚旭一臉委屈地說道“爺爺,你得為我做主。”
楚辭長腿一勾,就把一旁的椅子拉了過來。
“來,老頭子,您坐。”
楚辭直呼老爺子“老頭子”,對於這一點,楚老爺子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小子偶爾就是這麼沒大沒小的。
看在他給自己拿椅子的份上,他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老爺子坐下,才開口“我要替你怎麼做主?”
楚旭有些激動,他想坐起來,但剛動一下,就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緩了一下,“爺爺,是有人故意把我弄傷的。”
他說著,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站在老爺子身旁的楚辭。
楚辭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他也不說話。
老爺子非常淡定,氣息渾厚道“你說是有人把你弄成這樣的,你已經是誰了?”
楚旭愣了幾秒,“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想讓我怎麼替你做主?你自己的事,難不成你還想要我這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去幫你查?”
“可我最近並沒有惹事啊,他們昨晚好幾個人衝進我的房間,什麼都不說就把我往死裡打。”
楚旭說。
他最近確實很聽話,什麼事都沒惹。
而且他原本是還在楚家老宅麵壁思過的,但因為胡盈盈去找他了。
他才去讓老爺子放他出來的。
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在老宅裡麵壁思過來得強。
那他現在也不用受這種罪。
接著,楚旭又說了一句“要說我最近惹了事,唯一的一件事就是……”
他沒說完,但他的眼睛看向了楚辭。
很明顯,他想說他唯一惹了的人就是楚辭。
所以這件事就是楚辭做的。
老爺子側目抬眸看了一眼楚辭,“你是想說,是阿辭雇的人去打的你?”
楚旭沒說話。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老爺子抬頭再次看向楚辭,非常直接地問了一句,“是你做的?”
一直沒說話的楚辭,終於開口了。
“不是。”
他看向楚旭,“堂哥可不能冤枉我,我之前就說話,我和胡小姐沒感情,所以你們結不結婚的,跟我都沒有關係,那就更談不上報複了。”
“再說了,你們又不是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向來老實又坦誠,如果真是我做的我會承認的。你們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的,如果真是我做的,那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老婆孩子,總該可以吧?”
楚旭“……”
接著,他看向了對麵的鐘萍,一副乖順的模樣,“三嬸,我這個誓言可以吧?”
鐘萍“……”
他都把話說到這裡了,她還能說什麼?
楚辭看她們母子二人不說話了,又說道“如果三嬸和堂哥覺得我這個誓言還不夠狠毒,那我可以再發彆的。”
反正確實不是他做的,他可以隨便說,對他來說無傷大雅。
而坐著的老爺子眉頭一皺,沉聲道“行了,既然阿辭說了不是他,那就不是他,這件事我會讓人去查的。”
“你就在醫院裡好好養傷,彆再給我惹事,彆忘了,下個月你還要當新郎的人。”
楚旭心裡憋屈極了。
他本來就沒惹事,卻要受這個罪。
但事已至此,他多說無益。
“我知道了,爺爺。”
老爺子看向鐘萍,神色略微嚴肅,“好好照顧好阿旭,他畢竟是正邦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鐘萍接觸到老爺子的目光時,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心口微顫了一下。
“爸,我知道了。”
老爺子和楚辭隨後便離開了。
車上。
老爺子想了想,說了句“阿辭,你去查一下,是誰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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