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麵不改色地看著她。
但內心還是因為她的話掀起了一陣小波瀾。
有關於沈父的事,她不可能波瀾不驚。
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也慢慢地攥緊了拳頭,隨即又鬆開。
李思思手上怎麼會有能證明她父親清白的證據?
她既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工作內容也接觸不到這些。
所以,對於她說的話,她也不能全都信。
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呢?
沈知意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平靜了一下內心的波瀾。
她才不急不慢,平靜地開口說道:“李小姐,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是犯法的嗎?我可以直接報警,說你勒索我。”
李思思原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一下子就凝固了。
幾秒後,她又恢複笑容,她似乎很篤定沈知意不會報警處理。
她說:“沈小姐,難道你不想救你父親嗎?”
李思思不慌不恐的樣子,讓沈知意又多探究了她幾眼。
她現在很好奇,李思思手上到底握著的是什麼證據。
可李思思還是不夠了解沈知意。
她不可能因為她這幾句話就被拿捏住。
“救自然是想救。”
沈知意目光清冷,語氣輕鬆,神色淡然地看著她。
“但是,這些事有相關的部門去查,我能插手的機會很少。你說你手上有關於我父親案子的證據,那我也可以透露給有關部門,讓他們去查,如果查到你,那你也有義務配合調查,不是嗎?那我也沒必要花這五百萬去買你手上的證據。”
沈知意整個人都顯得很鬆弛,似乎對於她手上的證據一點都不在乎。
李思思:“……”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話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嚨處。
李思思緩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沈小姐,我手上的這份證據,不僅可以把你父親從這件事裡摘出來,清清白白的,可要是被有心之人拿到,興趣你父親這輩子都要在裡麵待著了。你確定那些人都是值得你信任的嗎?”
沈知意聞言,依舊沒有絲毫慌亂的現象。
李思思見她還是一副很平靜的模樣,就有一種踢到棉花的無力感。
她對沈知意確實不是很了解。
倒是沒想到她心態這麼穩。
也是,能成為傅修言妻子的人,又怎麼會輕易地被人拿捏住呢?
是她低估了沈知意。
不過,她並不擔心沈知意會拒絕和她交易。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有些安靜。
沈知意也沒有開口接她的話。
李思思沒忍住,再次開口:“雖然之前有證據證明你父親並沒有貪汙受賄,但有關部門的人並沒有放人,而你們也保釋不了你父親,你知道為什麼嗎?”
沈知意靠在椅背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右手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來回地摩挲著。
李思思說完後,便一直看著她。
說實話,就連她一個女的都被沈知意迷到,她那張臉長的就是無可挑剔。
骨相完美,五官完美。
突然,她還是有點羨慕她的。
畢竟,誰不想有一張漂亮好看的臉蛋呢?
她等了一會,還以為沈知意會說什麼,誰知道她憋了半天就吐出來三個字:“不知道。”
李思思:?
就這樣?
她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你就不問問為什麼嗎?”
李思思緊了緊眉頭,有點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沈知意神色自若,反問道:“我不問,你就不說了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李思思……
她眼見著沈知意要起身,立馬就說道:“行,我說。”
沈知意這才又坐了回去。
李思思真的覺得見鬼了,明明她才是那個擁有主動權的人,現在卻變成了被動的那一個。
李思思清了清嗓子,然後往前探了探身子,朝她說了一句:“因為你爸他是替人頂的罪,他是被人汙蔑的。”
沈知意看著她,突然笑了一聲。
李思思不解地問道:“不是,你笑什麼啊?”
“李小姐,你確定你這些消息值五百萬嗎?我能不知道我爸是清白的嗎?還需要你跟我說這些?李小姐這是把我當傻子嗎?真以為這五百萬這麼好賺?”
沈知意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絲冷意,讓人不自覺地覺得頭皮有些隱隱發涼。
“可我手上有證明你爸確實是被人誣陷的證據。”李思思說。
沈知意聞言,不動聲色地微蹙了一下眉。
“調查組都沒找到的證據,你又怎麼會有?”
李思思反應也很快,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沈知意不相信她手中的證據是真的。
“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李思思問她。
沈知意神色平靜地睨了她一眼,“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加上昨天,這是她和她第二次見麵。
她也還沒來得及去查她的資料。
李思思:“我之前是媒體記者,但隻是個小記者,當時也是為了混口飯吃,後來我就去京城各大娛樂場所混了。像我這種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要學曆沒學曆的人想要賺大錢,就隻能去這種場所,運氣好的,會有人給小費,運氣爆棚的可能還會被某個富家公子看上,實現一夜暴富。但奈何我運氣不怎麼好,一直沒釣到一個滿意的金龜婿。”
沈知意耐著性子聽她說完她的故事。
李思思見她依舊麵色平靜,看著她的眼神也沒有那種鄙視,傲世輕物的諷刺之意。
一般來說,很多人都看不起她們這種人,通常都會對她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
“你好像確實跟彆人有一些不一樣,我還以為你會看不起我這份工作。”
沈知意:“這是你的人生,跟我無關,工作也沒有高低之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無論好與不好,自己開心就好。
彆人確實也沒資格去評頭論足的。
所選擇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生活而已。
“但如果你再講廢話,我就覺得我沒必要聽下去了。”沈知嗓音清冷地說道。
李思思:“……”
“你應該也知道,我這份工作雖然不怎麼高大上,但我卻能接觸很多平常見都見不到的大人物。”
她說得很隱晦,但沈知意也聽出來了。
李思思繼續說道:“而且我本身就是做記者的,也習慣了隨身攜帶錄音筆,所以有一次我就錄到了一段錄音,跟你父親相關的。”
沈知意擰著眉,神色有些凝重地盯著她,“那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沈父的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
李思思壓根就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誰冤不冤枉的,跟她又沒有關係,又不是她爸,她也隻是一個生活在底層的小老百姓而已。
這趟渾水,她自然不會去踩。
所以,她當時聽過就拋諸腦後了。
直到她昨晚回去後,又重新想起這件事。
李思思也是直言不諱:“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了,每天睜眼閉眼想的都是如何賺錢。我無權無勢,也不是九尾狐,沒有九條命,哪敢去趟這趟要人命的渾水呢?”
簡單點就是:她怕死,惜命!
沈知意:“既然你這麼惜命,那為什麼現在又來找我了?難道你的命就隻值五百萬?你要知道,你來找了我,那就表示你已經趟了這一趟渾水,你想要摘乾淨,很難。”
李思思卻說道:“因為我現在急需要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