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嗎牛逼!”
“都是大一的,人家從部隊出來的就是硬氣!”
“我要和所有大三學員切磋!”
你聽聽,這話你讓我說,我都不敢說!”
正當趙衛紅與楊邵武和黃學鋒,商議著下午的新訓安排時。
大一的其他學員,正在圍繞趙衛紅剛剛的壯舉而議論紛紛。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一等功臣呢!”
“這群大三的,趙衛紅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對了,我還特意找人打聽了一下。”
說到興頭,一位瞧著書生氣很足,一看就是通過高考來到科大的新學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對著同宿舍的戰友神秘兮兮的開口道。
“你們知道趙衛紅在基層單位的外號,是什麼嗎?”
在這幫新學員眼中,趙衛紅現在就是堪比“救星”一般的存在,各個都宛若狂熱的小迷弟,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趙衛紅身上更多的“秘聞。”
“咱們都是考進來的,又沒在基層部隊待過,上哪知道這個去?”
“你小子知道就趕緊說,少在這裡賣關子!”
“嘿嘿。”
眼鏡學員似乎很享受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任憑戰友如何催促,都堅決不說。
直到身旁幾個戰友臉上的神情愈發不耐,甚至都把袖子擼了起來,看架勢貌似是準備“嚴刑逼供!”
眼鏡學員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
“我哥在遼東jun區當過兵,去年剛退!”
“我一聽趙衛紅是遼東jun區軍事記錄的保持者,我就趁著剛才打電話的機會,找我哥打聽了一下。”
“嘿!巧了!他和趙衛紅還是一個部隊的,對趙衛紅的事情了解的非常多!”
“就這麼說吧,咱們現在知道的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尤其是他那個外號!”
“活爹!”
“你想想,能被一群當兵的叫活爹,甚至連士官,乾部在私下都這麼叫,趙衛紅得是個什麼人?”
一聽這話,周圍一眾學員都露出了非常震撼的表情,眼神飄忽,似乎對趙衛紅被稱之為“活爹”的事跡,非常向往。
足足過了好半晌,才有一位學員宛若囈語一般的開口道。
“活爹這外號起的可真好。”
“對於那群大三的狗娘養的來說,趙衛紅可不就是他們的活爹麼!”
這話立馬引得宿舍裡的學員紛紛點頭,顯然對這樣的說法非常認可。
很快,趙衛紅這個伴隨了他一整個義務兵生涯的外號,便在科大的校園內,不脛而走。
不得不說。
四連長當初選擇用“活爹”來稱呼趙衛紅,實在是太特麼貼切了!
對於很多人來說,嚴於律己,以身作則,並且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趙衛紅,可不就是他們的活爹麼?
而趙衛紅一人單挑王浩等人的事跡,更是為這個稱號賦予了一縷傳奇色彩。
甚至在中午開飯的時候,都有一群極端狂熱的新學員,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找到了趙衛紅,也沒有上前和趙衛紅交談,隻是高呼著他們為趙衛紅準備的“口號!”
“活爹來了,大一的就不用受氣了!”
“活爹來了,公道就就有了!”
這要是不知情的人聽見了,準得以為這群大一的“新兵蛋子”受“壓迫”了呢。
“使不得,使不得!”
對此,趙衛紅本人則是頗為哭笑不得,心說怎麼到了哪,都有人叫我活爹啊?
不過,趙衛紅也不能“放任”這樣的現象在科大內流傳。
他現在已經很高調了,不需要其他人來幫著自己“出名”了。
尤其是以校務部主任為首的一批人,明顯看自己很不順眼。
雖然趙衛紅並不在乎這群人如何看待自己,但是他不想被人抓住把柄,讓晏文淵難做。
委婉的將找到自己的大一學員,全都打發走。
趙衛紅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隨即看向一臉壞笑,似乎在看自己笑話的黃學鋒和楊邵武二人,沒好氣的開口道。
“看夠了吧?”
“嘿活爹衛紅,這外號誰給你起的?”
“你倆吃不吃飯?不吃飯就彆進來了!”
見黃學鋒哪壺不開提哪壺,趙衛紅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他,便自顧自的走進了科大極其“壯觀”的食堂。
每年人數最多的時候,科大的校園裡,足足住著兩萬多名師生。
科大可不是普通的大學,學生覺得食堂的飯菜吃不慣,還能出去下個館子啥的。
所有師生,一律執行軍事化管理。
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彆說學員,就連教員在工作時間想要離開科大,都得向上級打報告,征得同意後才能外出。
至於普通的學員,那就更不用說了!
兩三個月能出去透透風,那都算是過年了!
是以,全校所有師生,都需要在校內吃飯。
而想要容納這麼多人在飯點同時就餐,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光是一個大一,就“配備”了兩座食堂大樓。
並且各個都是四層小樓,比普通基層連隊的主樓還要大!
儘管來到科大已經好幾天了。
但每次開飯的時候,都是趙衛紅這個“資深吃貨”,最為幸福的時刻。
食堂的“配套設施”都已經這麼豪華了。
而作為重頭戲的飯菜,那就更不用說了。
趙衛紅在基層最喜歡,並且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吃上一次的紅燒肉,在科大的食堂裡頓頓都有!
並且味道還非常不錯,絲毫吃不出來“大鍋飯”特有的那種寡淡味道。
每頓飯足足有三種以上的主食,炎國各地菜係的招牌菜也是應有儘有,飯後還有花樣繁多的水果,點心,用於解膩。
要不是趙衛紅定力夠強,在基層過慣了苦日子的他,進了食堂估計就舍不得離開了!
“阿姨,您這有盆麼?”
站在熟悉的窗口,趙衛紅有些靦腆的對著窗口裡身著製服,看上去已過中年的食堂阿姨詢問道。
而對麵的食堂阿姨對趙衛紅明顯印象很深,見到趙衛紅便立馬十分驚喜的歡呼道。
“哎呀,娃子,你可算來了!”
說罷,食堂阿姨便將趙衛紅扔在了原地,轉頭對著其他同事熱情的招呼道。
“快來快來!這娃子又來了!”
“對!就是那個要拿盆吃飯的娃子!”
趙衛紅:“”
悻悻的撓了撓頭,趙衛紅正要開口,便見自己對麵的窗口,突然圍過來一群食堂的工作人員,那看向趙衛紅的熾熱眼光裡,仿佛有明亮的星星在不斷閃爍。
“娃子,要吃飯啦?”
“對。”
“還是用盆吃?”
“對。”
“聽見沒有,我就說我沒騙你們吧!”
最先和趙衛紅交談的食堂阿姨叉著腰,很是得意的和身旁的同事炫耀了一陣,隨即便笑吟吟的遞給了趙衛紅一個臉蛋大小的不鏽鋼盆。
“給,娃子,阿姨特意給你準備的!”
“吃完了就給阿姨拿回來,不用洗,阿姨幫你收拾!”
科大的食堂工作人員,並不像基層部隊那樣,都有著“炊事員”的身份。
算是專屬於科大的機關食堂工作人員,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編製,但是沒有軍籍,專為師生的一日三餐服務。
除了做飯,這群工作人員還要負責清理食堂,包括清洗學員用過的餐具等工作。
從這就能看出來,科大主並不怎麼注重培養學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獨立能力。
而是避免學員將時間與精力,花在生活中的各項瑣事上,轉而能夠更好的投入到日常的學習與訓練中。
這也是讓獨立慣了的趙衛紅,感到很不適應的地方。
像是洗餐盤,收拾食堂這種小事,在基層的時候都是要自己去做的。
再比如洗衣服。
在347團的時候,這項生活中的小事,可難倒了無數在訓練場上叱吒風雲的基層戰士。
倒也不是因為衣服難洗。
而是因為347團地處東北,一年當中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冬季。
宿舍裡麵還沒有熱水,想要“愛乾淨”,勤洗衣服,那就隻能用冷水。
趙衛紅至今都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洗迷彩服時的場景。
寒冬臘月,趙衛紅麵前是泡了一夜的迷彩服。
當趙衛紅以“破釜沉舟”的決絕姿態,將手伸進盆裡時,刺骨的寒意立馬直逼十指的骨節。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經曆非常嚴苛的“酷刑。”
趙衛紅強忍著疼痛,花了半個小時洗好迷彩服。
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十指的關節處依舊泛著寒意與刺痛,好幾天才能好轉。
所以像是趙衛紅這種,身處遼東,還依舊能一年四季,都讓身上的軍裝保持的整潔如新的軍人,那是真狠人!
而那些身上的軍裝,汙跡斑斑,給人一種“訓練強度特彆大,作風特彆硬”之感的軍人,其實在訓練場上未必能有多積極。
隻不過是覺得洗衣服痛苦而又麻煩,懶得去洗罷了。
可科大呢?
宿舍樓,每個樓層都有兩間水房。
每間水房都有一個很大的洗衣機,能同時洗十幾人的衣服!
更過分的是,旁邊居然還有通體由不鏽鋼打造,占地麵積巨大的老式烘乾機!
這可是04年呐!
在洗衣機還算是普通人家眼中的奢侈品,甚至是很多人家都不知道“洗衣機”為何物的時候。
科大的學員們,就已經享受到“洗衣機加烘乾機”的待遇了!
一想到孫禮等人已經享受了兩年這樣的生活,趙衛紅就氣的牙根直癢癢!
就他們那不堪入目的表現,對得起這麼好的生活待遇嗎?
也怪不得很多剛剛下到基層的新排長,會因為指使彆人給他洗衣服的事情,惹來白眼,甚至是爆發衝突!
基層又沒有洗衣機,這群新排長在軍校的時候就沒親自動手洗過衣服,身上還有著“潔癖”之類的臭毛病,可不就順理成章的想要指使彆人幫他去洗麼。
基層很多戰士,尤其是新兵,確確實實會出於敬愛班長,亦或是想要討好班長的想法,在休息日主動幫班長洗衣服。
這樣來看,既然班長都能享受到這種待遇,各個新排長也享受享受,似乎沒什麼問題?
但被人要求去做,和自己主動去做,完全就是兩種概念。
念及於此,趙衛紅突然抬起頭,打量起了窗明幾淨,大氣堂皇的食堂。
趙衛紅能感受到,對於這一批學員,或者說是“準軍官”,科大,乃至於炎國,對他們給予了很高的期望。
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就算是從牙縫裡省錢,也要給這批未來將要建設“信息化部隊”的高素質人才,最好的生活待遇。
這樣的做法,當然不能說是錯的。
像是趙衛紅這種從基層而來,“苦大了”的學員,輕而易舉的就能體會到這些安排背後蘊含著的良苦用心。
可對於王浩之類,對於部隊的認知就等同於科大的學員來說,就不一樣了。
先苦後甜。
沒有經曆過苦,又怎麼會知道“甜”的珍貴?
將一塊散發著誘人光澤的紅燒肉,送到嘴裡,感受著那入口即化的細膩口感和唇齒留香的鮮美滋味。
趙衛紅的臉上,露出了十分幸福的表情,緊接著便是一口接著一口,逐漸開始狼吞虎咽的,消滅著眼前的飯菜。
他終於知道王浩,孫禮之流,身上最為欠缺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了。
“衛紅”
“你咋的了?”
“咋笑的這麼瘮人呢?”
將海碗裡最後一勺浸滿各類菜肴湯汁的米飯,送進肚裡。
趙衛紅拿起他專屬的“飯碗”,笑眯眯的走到了水池旁清洗,嘴裡還哼著若有若無的軍歌,看上去心情很好。
“十八歲啊十八歲~我參軍到部隊~”
“”
“十九歲啊十九歲~我渾身是兵味~”
黃學鋒,楊邵武:“”
“衛紅究竟是怎麼了?”
“怎麼高興成這樣?”
有些迷茫的撓了撓頭,黃學鋒看著走到窗口旁,笑著向食堂阿姨,歸還洗的一乾二淨的海碗的趙衛紅,很是懵逼的搖頭道。
“不知道”
“但我總感覺好像有人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