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字落下,無數仿若彎月的銀光飛出。
那些爭先恐後撲過來的黑色鬼魂,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在眨眼之間灰飛煙滅。
不是薑清渺下手太狠,在對付尋常的鬼魂時,她還是會留有餘地的。
但,房間裡的這些鬼魂已經全無神誌。
濃鬱到幾乎成墨的黑色怨氣,更是意味著他們早變為厲鬼,還幫著幕後者害死了許多無辜人。
與其繼續在這個地方助紂為虐,造下無數的罪業,倒不如早些解脫,所以薑清渺是留不得他們的。
待銀光消散,房間裡的厲鬼都消失不見。
薑清渺這才回過頭,平心靜氣,運轉丹田,憑空畫出一道符篆。
“天地開朗,四方為裳。玄水蕩滌,辟除不詳。雙童把門,七靈守房。靈精謹煉,萬氣混剛”
符篆成形,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直接落在反八卦圖上,將殘留的怨氣全祓除。
同時,薑清渺從包裡拿出一柄桃木小劍,看似隨意地衝反八卦圖揮舞幾下。
有些模糊了的反八卦圖,忽地出現了無數道裂紋。
原本不斷向外飛的黑色絲線,也如同被剪斷了般散落一地。
薑清渺知道,這些所謂的黑色絲線,都是反八卦圖吸收鬼魂們的怨氣後煉化而成的。
現在眼前的反八卦圖被她毀了大半,目前是不會再繼續吸收煉化怨氣了。
若是想將這個反八卦圖真正摧毀,還得等回到原本的世界施法才行。
薑清渺輕抿著唇,眼中浮現出不悅。
難怪她先前在房間裡用了淨天地咒,可等到晚上回去休息的時候,就莫名又有了新的陰氣出現。
原來是因為幕後者把反八卦圖藏得這麼深。
雖然她能通過吸收陰氣提高修為,但害死人後出現的陰氣不夠純粹,免不得要夾雜幾分怨氣。
簡單來說就是,這陰氣可不興吸啊
想到這兒,薑清渺對幕後者的厭煩又多了幾分。
等她破了邪術後,定要用追蹤術,把這人給挖出來。
“唉,突然有點想傅雲琢了,哥們兒身上的陰氣又濃又正,沒摻一點雜質。”
薑清渺一邊檢查著房間一邊在心裡吐槽。
回想她當初在陰間修行的時候,也就在高不可攀的那位身上,見過如此純粹濃鬱的陰氣。
可惜,她是萬萬不敢招惹那位的,更彆說是湊近吸陰氣了。
不過傅雲琢嘛嘿嘿嘿,她倒是可以狂吸
哎,她真想快一點回國,還是傅雲琢最好使。
這樣想著,她檢查完了整個房間。
在陰暗的角落裡發現了些香灰,還有落在地麵已經凝固的蠟油。
能夠推斷出來,平日裡應該有活人能自由出入這個詭異空間。
所以,幕後者又或是協助幕後者的人,多半是這艘郵輪上的船員之一。
薑清渺再次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確認沒有彆的線索後,才走向房門一腳踹開。
剛走出去,迎麵就是一張黃色符紙。
薑清渺反應極快,瞬間側身躲開了,又一把攥住那人手腕,直接來了個過肩摔。
“唔唔唔”
灰塵揚起,無比嗆鼻。
雲清暉吃痛地躺在地上,可心裡卻是無比的高興。
一旁舉著符紙的沐婉兒在慌張過後,也是一臉開心。
她顧不得扶起雲清暉,衝到薑清渺麵前比劃。
【有我在,你們可以說話了。彆打手語,我看不懂。】
見薑清渺舉起手機,沐婉兒更是激動地都要流淚了。
她抱住薑清渺委屈哭訴“剛才來了好多鬼啊差點把我們倆嚇死還有個冒充你的鬼,一直想騙我們應聲。被我們倆識破之後,張口就要吃我們啊嗚嗚嗚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待著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對於沐婉兒的崩潰,薑清渺完全能理解。
畢竟,一般人都不會喜歡終日被鬼糾纏恐嚇的。
但薑清渺現在無法把沐婉兒送走,因為沐婉兒的八字過輕,太容易被邪祟鬼魅纏上。
先前她還給過沐婉兒護身符,結果沐婉兒還是魂魄離了體。
不過這也不能怪沐婉兒,她純粹是八字輕又倒黴。
本來八字輕還不足以惹上這麼多邪門事,結果正好碰見了個供養狐仙牌的鄭彩英。
狐仙就愛找八字輕的人借陽氣,沐婉兒是從前被借的多了,才導致了如今的倒黴狀況。
總之,相比起送沐婉兒的魂魄回歸肉身,還是待在薑清渺身邊要更安全些。
於是薑清渺難得耐心安撫。
【彆怕,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的。你就當自己是被選中的天命之人,現在要完成一個拯救世界的任務。】
“好好吧我相信你”其實這套安慰有一點幼稚,但沐婉兒還是哽咽著信了。
她剛想問薑清渺,房間裡有什麼時,就聽雲清暉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我說你們,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尤其是你,沐婉兒,踩我手半天了我的慘叫你聽不見嗎”
聽見這話,沐婉兒才想起雲清暉被薑清渺撂倒在地。
她連忙後退幾步,尷尬道歉,“抱一絲,抱一絲,你手沒事兒吧”
“你覺得呢”雲清暉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舉著已經有些紅腫的左手,“算了,我大爺有大量,懶得跟你計較。”
想著剛才被鬼包圍的時候,沐婉兒勇猛踹走了好幾個。
雲清暉看在這患難與共的份上,也就不想多計較了。
可,賣慘還是要賣的。
“老妹兒啊”
“老妹兒啊”
忽然間,響起了兩道雲清暉的聲音。
幾乎不分先後,連說的話和語氣,都是一模一樣的。
沐婉兒頗為不解地扭過頭,瞬間嚇得瞪大了眼。
她的身子止不住顫抖,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慌。
“怎怎麼會怎麼會有兩個雲清暉”
聽見這話,先前趁著雲清暉和沐婉兒聊天,蹲下來仔細研究牆麵的薑清渺,這才起身。
她朝左前方看去,果然瞧見了兩個毫無差彆的雲清暉。
“啊啊啊你誰啊”
“我靠,我還想問你呢你誰啊”
雲清暉和雲清暉就這樣麵對麵,都帶著半是憤怒半是慌張的神情。
從肉眼來看,似乎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