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大院馬路,筒子樓。
筒子樓是上世紀最典型的建築,一條貫穿式走廊,將樓層所有房屋連接起來。
住在這裡的人大多都是魚龍混雜,要麼是來臨江市務工的外地人員,要不就是臨江市鄉鎮進城打工的農民。
在三樓的某一個房間內,房門緊閉,門後的插銷也給插上了。
這間五十平米的房間內,擺著一張大床鋪,一個衣櫃,以及一張破舊的圓桌。
一個男人躺在床上,和衣而睡,另外一個男人坐在椅子裡,麵向窗戶外麵的大馬路。
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隙,他站起身,挑起窗簾,往外麵望了一眼,見沒什麼動靜後,他重新坐回椅子裡,抽出一支煙點燃。
就在他旁邊的桌麵上擺放著一把手槍,子彈已經上膛,拿起來,打開保險栓,隨時都可以射擊。
在臨江市,上麵安排了好幾處安全屋給他們,都是烏煙瘴氣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人流量密集。
一旦被大陸安全部門鎖定,可以製造混亂,隨時逃離。
椅子裡的男人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下午六點,時間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床鋪邊,搖醒自己的同伴:“換你了!”
床上的男人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西八!”
“彆特麼西八了,這不是在你們那邊,說話給我注意了!要是讓外人聽見了,咱們的身份遲早都得暴露。”
西八男揉了揉眼,從枕頭下摸出自己的配槍,呲牙笑道:“八嘎!老槍,你說我學的像嗎?”
“彆和我耍貧嘴,趕緊起來!”
西八男站起身,叫老槍的男子躺在床上,他雙手枕著腦袋,望著天花板。
“老槍,我餓了!我想吃拌麵,等我下樓去買點吃的,你再睡?”
“滾犢子!”老槍斜眼看他:“我再次警告你,這是在中g大陸,不是在你們那邊,這裡的果安部門可不比你們那裡的情報員,要是被他們抓住了,你就等死吧。”
西八男聳了聳肩,揶揄道:“老槍,我和你不一樣,我要是被抓,還能私下交換,你呢,你為什麼要給我們做事?你一個中z國人,要是真果安被逮住了,你和你的家人怎麼辦?”
老槍沒說話,但也無睡意,他等西八男坐在椅子裡,背對自己後,從褲兜裡掏出一個錢包。
他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妻女的照片,妻子躺在病床上,抱著幼小的女兒。
西八男回頭瞄了一眼,看見老槍還沒睡著,他扭了扭胖乎乎的身體,聊道:“我聽說前幾年,乾咱們這一行都特彆精明,大家除了偽裝身份之外,還栽贓其他國家的人。
比如,阿美的間諜扮做老英,老英扮演法蘭西,大家都是使用其他國家的製式武器,隻要人沒被抓住,反正都能乾擾敵對方的偵查,還能給人家潑臟水。”
說到這裡,他咬了咬後槽牙:“更可惡的是,小鬼子老是栽贓我們,西八!要是讓我抓住他們,我非得好好整治這些倭人!”
“彆特麼講了,漢語不流利,就少說話,餓了的話,桌子下麵有餅乾,你稍微吃點。晚上十點叫我。”
老槍換了一個姿勢,在床上側躺著,臉朝向門後。
不過,那把手槍始終拿在他的手上,不願意放開。
西八男聳了聳肩,拿起桌麵下的袋子,掏出餅乾,一邊吃,一邊站起來,看向窗戶下的大馬路。
天已經快黑了,而且也是下班時間,路上的人很多,他仔細看了很久,沒發現可疑的人員後,又坐回椅子裡。
時間緩慢過去,直到晚上八點,西八男擱在褲兜裡的手機一陣抖動。
他心裡一緊,趕緊把一部改裝過的手機掏出來,隻見屏幕上就一條短信。
“すっかり取り除,潛伏する。”
這段話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是“清除目標,潛伏。”
西八男皺著眉,心念一動,這是上級給的指示。
一般情況下,對方不會直接發短信過來,這樣暴露的風險太大,除非事態緊急。
西八男悄悄回過頭,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槍,此時,對方的後背對著自己,似乎已經睡著了,而且還能聽見平穩的呼吸聲。
西八男咧嘴笑了笑,然後轉過頭,不動聲色的從桌麵上拿起手槍,然後從上衣兜裡摸出消聲器,緩緩地套在槍口上。
為了不發出動靜,他用左腳踢掉右腳的鞋子,右腳又踹掉左腳的鞋子,最後隻是穿著白色的襪子,慢慢地站起身。
他隻是行動人員,不會問事情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也不會問為什麼要清除和潛伏,就算問,上級也不會告訴他。
當然,對於己方來說,知道的越多,自己就越危險,但對敵對方而言,自己有朝一日被逮捕,知曉的越多,就越有利用價值。
但不管怎麼說,老槍留不得,拿錢辦事的z國人最不靠譜。
西八男移動身體,緩緩地繞過椅子,見對方的呼吸沒停,他又咧嘴笑了笑,然後從床尾拿起一個白色枕頭,
靠近床邊時,他又想了想,然後把枕頭放下,直接抬起了槍口。
他可不想近距離接觸這個人,要是論近戰手段,自己完全不是老槍的對手,要不然自己的組織也不會招募他。
念及於此,西八男不敢耽誤時間,他快速地打開保險栓,在01秒不到的時間,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短促的槍聲在房間內響起,鮮血在床鋪上炸開。
“砰!”西八男又開了第二槍。
第二槍自己打在了枕頭上,露出一個豁口。
在第二聲槍響之前,老槍已經翻下床,動作極快的一扒保險栓,從床下麵抬起槍口。
兩人直接對射。
“砰!”
“砰!”
“西八!”西八男腹部中槍,忍著巨大的痛楚,按著手槍的扳機不放,想要把手裡的子彈全部傾瀉出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腳踝像是被鐵鉗一般給箍住,隨之,被對方用力一拽,身體一下摔倒在地。
老槍從對麵床下爬出來,動作極快的騎在他身上,死死地按住西八男拿槍的右手。
“西八!”
“我去你媽的!”老槍拽著他拿槍的右手,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砸,同時,他用右手扼住對方的脖頸,使勁卡住。
西八男臉色漲紅,眼球突出,說不出話來,他用力掰扯著脖頸的大手,但怎麼都掰不開。
他嘗試著彎曲拿槍的右手,但也被死死地按住,根本無法把槍口對準老槍。
在快要堅持不住時,西八男扣動了扳機,子彈射在牆上,飛濺出一片水泥。
但這時……
“嘭,嘭……”
房門突然被敲響,老槍的身體一滯,手上的力度也小了很多。
在兩人還在愣神時,房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爆破,炸的四分五裂。
接著,外麵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進來。
見狀,老槍心裡一緊,毫不猶豫的從腳邊抽出一把匕首,用力往西八男的脖頸捅去。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直接擊中老槍的肩膀,隨後,衝進來的特警飛快的把他給死死拽倒,西八男也被特警給死死的按住。
羅銳收了槍,用手揮了揮因為開槍飄蕩在眼前的青色煙霧,然後走進房內。
眼前的兩個槍手身上全都是血,而且彼此之間互相瞪視著,要不是被特警控製住,非要再來一次搏命。
“我還以為你們搞間諜的多神秘呢。”羅銳看向西八男:“跟普通人差不多嘛。”
此時,兩個人已經被特警提起來,讓他們跪在地板上。
羅銳雙手插兜,坐在他們對麵的椅子裡。
“說說吧,哪國人?”
兩個人都沒有吭聲,蔡曉靜從桌子下麵拖出兩個包,裡麵都藏著護照,一本是小日子那邊簽發的護照,另一本卻是大陸護照。
“z國人?”羅銳捏著護照,看向老槍,眼裡射出精光。
老槍低垂著頭,沒有吱聲。
“說句話,是不是z國人?我告訴你,你這不是一般的犯罪,禍及家人,明白嗎?”
老槍還是沉默著。
羅銳看向旁邊的特警:“檢查他們的身上,把身份給我搞清楚。”
“是!”
繼而,羅銳轉向西八男:“你是小日子那邊的?”
西八男開口就是大佐的口音:“沒錯。”
“你特麼的當我好忽悠啊!”羅銳起身就是一腳踹過去:“小眼睛,大圓臉,口音學的倒是挺像!”
“不,長官,我真的是小日子。”
“靠!”
這時,一個特警從他身上搜出一部手機,裡麵很乾淨,沒有通話記錄,也沒有任何人的聯係號碼,隻有一條短信。
羅銳看了後,挑了挑眉:“還真是鬼子?”
西八男忙點頭:“我是。”
“鬼子沒你這麼賤!這麼賤的隻有棒子,你小子事到如今還想騙人。”羅銳根本不信他這一套。
沉吟片刻後,他向身後的林晨道:“趕緊聯係李佩文,讓他們果安的人來審,他們比我們狠一些。”
聽見這話,西八男睜大了眼睛:“你不是果安?”
羅銳露齒笑了笑:“我們是臨江市刑警支隊的,怎麼?想報仇啊?”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藏在這裡?”
“我可以告訴你……”羅銳答應一聲,看向他:“但你得告訴我,三月十九號早上,是不是你們槍殺了邱明傑?”
聞言,西八男閉嘴不言,但跪在一邊的老槍張了張嘴,眼神一直飄忽不定。
見狀,羅銳馬上吩咐:“把這兩個人分開,給我看緊了!”
“是!”帶隊的特警點頭,然後就在筒子樓裡找了兩間空房,把人給帶了進去。
李佩文的人來的很快,一路闖著紅燈。
上了三樓,她看見羅銳正站在一邊抽煙。
“你們抓到人了?”
羅銳往旁邊站崗的特警努了努嘴:“在裡麵關著呢,兩個人狗咬狗,都負了傷,不過我沒給他們包紮,也沒拍照,就等你們審完了後,我們再取證,萬一多出了什麼……”
“彆胡說!”李佩文瞪了他一眼,然後帶著人進了屋。
此時,筒子樓這邊全給封鎖了起來,住在樓裡的居民見那麼多警察,都站在門外觀看,但被楚陽等人勸了進去。
時間緩慢過去,羅銳聽見兩個房間裡都傳來了痛呼聲。
期間,名叫石頭和車毅的兩名壯漢,一邊走出來,一邊用紙巾擦了擦血手。
羅銳皺著眉看向他們。
石頭咧嘴笑道:“羅副支隊,彆誤會,我剛幫他們包紮了一下傷口,萬一流血太多就不好了。”
車毅板著一張臉:“傷口很傷,一個人腹部中槍。另外一個人,子彈從後背進去,靠近心臟的地方中槍,子彈要去醫院才能取出來。”
羅銳點點頭:“幸苦,幸苦,我看你食指這麼紅,是不是還幫忙挖了一下子彈殼?”
“呃……”車毅被懟了一下,咧嘴一笑,但卻笑的很難看。
不多時,李佩文從房間裡出來,靠近羅銳後,她低語道:“已經確定了,一個是咱們這邊的人,真名叫馬華,以前入過伍;另外一個是棒子那邊的,真名叫樸尚俊。
三月十九號早上,就是他們衝進邱明傑家裡,持槍殺人,在大橋上,威逼張繼春跳橋的也是他們。”
“u盤有沒有在他們手上?”
李佩文搖頭:“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邱明傑根本沒把u盤帶回來,他在西南那邊,把u盤交給了自己的一個學生。我們的人正在那邊追查,臨江市這邊隻要抓人就行。”
羅銳看向她的表情:“瞧你這樣,應該是問出了不少東西來?”
李佩文點頭:“一般像是這種間諜案,看拿到的情報重要程度來做決斷,像是邱明傑所竊取的實驗數據,其實價值並不是很高。
這幫人一般都是先預測風險,風險不大的話,便嘗試拿到數據,要是風險太高,他們也不會冒險。
像這次的案子,因為有兩夥人參與,所以他們的上級馬上就會斬斷行動,畢竟安全的潛伏最重要。
現在的情況是,棒子最先下手,想要殺人越貨,邱明傑的身份暴露,他的雇主也開始清理情報人員,所以才對蒙佳瑤下手。至於u盤,他們不敢在爭奪。”
“哦,那意思就是,我們這次任務完成了?”
李佩文搖頭:“既然抓到人了,當然是順藤摸瓜,給他一鍋端了。”
“行,你拿主意,我們配合。”
“事不宜遲!”
李佩文向自己的下屬交代一聲,安排了任務後,帶著羅銳等人下樓。
羅銳走到自己的車邊,李佩文趕緊道:“坐我們的車,你們市局的車牌號不保險。”
羅銳挑了挑眉,招呼自己同組人員,跟著李佩文坐上極其普通的社會車輛。
路上,李佩文一邊檢查好自己的配槍,一邊看向羅銳:“羅支隊,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查到這兩個人的行蹤?”
羅銳打了一個哈欠,發現李佩文正在忘彈匣裡填裝子彈,她的槍用過!
“還能怎麼查到的,當然熬夜查到的。”
李佩文無語了:“咱們能不能坦誠相見?請您不要對我們部門有什麼偏見,咱們雖然職責不一樣,但都是一個警務係統。”
羅銳聽她這麼說,撇了撇嘴:“最基礎的刑事偵查技術,你們應該比我們還懂。沒有多麼高深的刑偵追查手段,都是靠一個監控一個監控的篩查找上門的。”
“你怎麼就知道這兩個人住在筒子樓裡,我剛看了,附近的道路並沒有監控。”
“這麼給你說吧,這兩個人在水利局附近偷了一輛摩托車,而且是那種老舊的摩托車,失主報警後,我們順著這個查看監控,一路追蹤到筒子樓之外的兩公裡處,這兩個人再次丟棄摩托車,步行回到藏身之地。
這個時候,我們能確定他們大概藏身的範圍,在這個範圍內,他們並沒有再出現在監控裡,肯定是繞開監控走的。
再者,因為這兩個人在外麵待了好幾天,肯定要找一個睡覺的地方,對吧?
間諜一般都不敢住酒店和賓館,會有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地方,而且還不能長時間待在同一個地方。
那麼我就找電力公司和自來水廠,查找這附近租房人員的水電用量,那些用水和用電特彆少的租戶,就是我們重點的排查地方。
恰好,筒子樓這周邊魚龍混雜,外地人和本地人都多,而且監控極少,那麼隻要一查用水和用電,再找房東一確定租戶情況,很容易就找到人。
而且,我們剛上三樓就聽見了槍聲,這兩個人恰好就被我們抓住了。
是不是很簡單?有沒有學會?”
聽到這裡,李佩文挑了挑眉:“嘿,羅支隊思維還挺敏銳,就不知道你身手好不好?”
“怎麼?你想要試一試?”
“一會兒就知道了。”李佩文翻了一個白眼。
……
……
夜幕降臨,有蝙蝠在昏黃的路燈下飛。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風聲呼嘯,鑽入耳朵裡。
此處是臨江市區中心的一個胡同裡,胡同外麵都是繁華的商業大街。
不過,胡同裡麵卻顯得很冷清,隻有一些手挽手的情侶,走進胡同裡的情人旅館。
李佩文坐在車裡,對著後座上的羅銳道:“樸尚俊和上級是單線聯係,他收到的消息是,殺掉馬華,退回另一處安全屋,然後等接頭的人,確認安全後,借用來華旅遊的遊客身份,返回他們國內。”
羅銳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在這兒守株待兔,等接頭的人出現?”
“不對,是我們守株待兔,你主動出擊。”
“我?”羅銳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沒錯,是你。”
“你看我長得像那個棒子嗎?再說那個樸尚俊肥頭大耳,臉不僅不像,個子也沒我高……”
李佩文搖頭:“又沒說讓你假扮他,樸尚俊就坐在後麵的車裡,他照常返回安全屋,你和他一起。”
“不是,怎麼就我呢?”
“這麼給你說吧,你現在要扮演的是馬華,馬華雖然不是樸尚俊招募的,但是招募他的人,已經回去了,現在除了樸尚俊,沒人知道馬華長什麼樣子,而且他的身高和你差不多,臉型嘛,也還湊合。”
羅銳沉聲道:“我告訴你,李佩文,樸尚俊接到的命令是清除馬華,和他接頭的人要是看見我了,咱們馬上就會露餡。”
“露餡就抓人,要是沒露餡,順藤摸瓜,抓一大幫人,是不是很帶勁?羅支隊,兩棟樓和實驗設備不是那麼好拿的。”
“不是,咱們在這裡這麼耗著,那殺死蒙佳瑤的槍手呢?你們不抓了?”
李佩文聳了聳肩,一臉的輕鬆:“不勞你操心,實話告訴你吧,那個槍手已經死了!”
羅銳一臉的不信:“真的假的?”
“你還真以為我們果安是吃乾飯的?今天淩晨時分,我們情報部門追查到這個人的下落後,行動組實施抓捕,在行動中,對方開槍還擊,被我們當場擊斃。”
羅銳眨了眨眼:“看你說的這麼輕鬆,意思是死了人,你們不用寫報告?”
“當然要寫,我寫報告最拿手。”
李佩文看向他,歎了一口氣後,開口道:“但有的時候需要抓活的,給對方的雇主敲一下警鐘,留一些麵子,以後咱們的人,在他們那邊活動也不會有太大的生命危險。
有的就必須擊斃,要讓對方知道代價是什麼,你懂嗎?”
羅銳好奇道:“那我想問問,這個槍手背後是哪邊的?”
“八嘎。”
“明白了。”
隨後,羅銳皺著眉:“我懷疑你在罵我!”
“彆這麼想,我一般隻私下裡罵你。”李佩文一本正經道:“所以,咱們最後的任務,就是把這邊的人給抓了,然後行動結束。另外就是情況複雜,務必要留活口,因為說棒子口音的,不止是棒子。
這兩頭的人,都在假扮對方,樸尚俊雖然承認自己的身份了,但萬一不是呢?”
“你懷疑……”
“樸尚俊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為誰服務,這種事情曾經發生過,所以我們需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一方想要搶奪邱明傑竊取的實驗數據。”
“水太深了,和你們這幫人打交道,我瑟瑟發抖。”羅銳歎息道。
“彆那麼多廢話了,時間緊急,我詳細你說說情況,以及接下來的行動。對了,你是哪種血型?”
羅銳狐疑道:“你問這個乾嘛?”
李佩文頭也沒抬的回答道:“萬一你身負重傷,不需要驗血,可以馬上輸血,用於搶救你的生命,你們單位沒這個要求嗎?還有啊,我現在給你一張紙,你想想遺言怎麼寫?”
“什麼?還要寫遺言?”
“你以為呢?這是傳統,你要是死了,咱們怎麼和你單位和家裡人交代?”
羅銳整個臉都綠了,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值班局長那那句高深莫測的話:“市局那兩棟大樓,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