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號,上午八點。
會議室內,數十人彙聚一起,圍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每個人都是正襟危坐,神情肅然,一聲不吭。
李農推開會議室的門,他剛進去,便見到以富康縣董建民為首的刑警坐在左側,而晚一步趕來的呂鵬和唐凱坐在右側,桌子末尾擺著一盆綠色盆栽為分界線,隱隱的把兩撥人隔開。
這兩個老狐狸,你瞪著我,我瞅著你,要不是中間隔著會議桌,兩個人恨不得奔上前,撕咬一番。
李農眨了眨眼,心裡泛嘀咕。
他剛從外麵趕回來,還不清楚狀況,但是他身後的鄭榮,心裡跟明鏡似的,雖然他一直待在審訊室裡,但有關兩位大佬你搶我奪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縣局。
坐在會議桌上首的陸康明見兩人進來,微微點頭。
李農趕緊上前,招呼一聲,然後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來。
鄭榮不同之前的愁眉不展,表情舒展了很多。
他手裡捧著一大摞資料,遞上前:“陸局,楊政委,這是牛強除初次審訊的口供,對於他所犯下的案子,他已經全招供了,也已經簽字畫押。”
陸康明長出了一口氣,點頭道:“老鄭,辛苦了!”
鄭榮也是歎了一口氣:“這個案子跨度這麼多年,確實很複雜……”
他話還沒說完,坐在左側的董建民立即插話道:“既然都招了,人可以馬上移交給我們了吧?”
陸康明瞥了他一眼:“董局,這才是最初審訊,難免還有很多疏漏,要等羅銳把這個錢浩給抓回來,對比兩個人的口供後,沒有任何疏漏了,人就交給你。”
右側的呂鵬聽見這話,臉色難看的很,他費勁巴力的一路趕來,期間,該找的關係都找了,但卻沒董建民下手快。
兩台本田牌的警車,還包一年油費,這老董真下的了血本。
大家三個縣地處偏遠,本來都是窮鄉僻壤,就算是二手捷達車也是硬通貨,他平陽縣倒是有好幾輛,但都是沒塗裝過的,而且也是贓車,這玩意,不好轉讓。
事已至此,呂鵬也就認命了,本來想一走了之的,但又想到要是上麵問下來,自己不積極參與案件偵破,也是一個麻煩事。
畢竟,就算回去縣局,毛也沒撈著,還讓人看笑話,他心裡實屬不得勁。
見呂鵬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旁的唐凱非常認真的向陸康明問道:“陸局,不知道羅大去哪裡抓捕嫌疑人?需不需要幫忙?您看啊,我們平陽縣的警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幫幫你們的忙也挺好。”
一聽這話,呂鵬一拍膝蓋,心想這小子還挺機靈,抓捕凶手b沒撈著一點好處,如果抓捕凶手a,自己這邊出點力的話,那也說得過去!
呂鵬雙目灼灼,趕緊道:“老陸,需不需要我幫忙?你千萬彆跟我客氣,就算這個凶手跑到天涯海角,咱們肯定也得把他繩之以法,這樣,我們平陽縣自掏腰包,油費餐補住宿,我們自己出,這樣夠可以了吧?”
陸康明挑了挑眉,還沒說話,董建明也急不可耐的道:“這樣,老陸,羅大他們的餐補、住宿和油費,我們富康縣全出,隻要讓我派兩個人跟他們彙合就行!你看怎麼樣?”
“嘭!”
呂鵬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目而斥:“老董,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處處都要和我作對?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和我搶,我和你沒完!”
董建明不以為意,冷哼一聲:“我和你作對?呂胡子?昨天晚上在石窟邊上,當時圈定嫌疑人的範圍時,可是你拉著我,把沙河縣給單獨撇下,你還告訴我,什麼老陸就是一個缺心眼,愛搶功,不帶他一起偵查,你是不是說過這話?”
呂鵬被嗆了一下,連連咳嗽好幾聲,他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陸康明,後者眼觀鼻鼻觀心,臉上沒什麼表情,呂鵬知道,自己肯定是招人恨了。
呂鵬呼出一口氣:“老董,你不講究啊!”
“我講究個毛!”董建民一副大義淩然的模樣:“我要是不輕信你的話,何至於導致現在這個場麵?
這起案子從95年開始,跨越千禧年,到現在09年了,連續死了這麼多年輕女性,不僅如此,這兩個凶手還橫跨咱們三個縣殺人!
我們竟然連毛也沒發現,要不是老陸他們根據目擊者的口供,找到孫英遇害案的蹊蹺,她的屍體恐怕到現在都還找不到,一直會被當做失蹤人口處理!
這不說,羅銳他們還馬不停蹄地去你們平陽縣,抽絲剝繭的找出這起特大連環殺人案的新證據,剝離出兩個嫌疑人,要不然,我們也沒法鎖定這個牛強!
你們平陽縣在做什麼?什麼都沒做!據我所知,這個誰……”
董建民發泄著心中的鬱悶,指著唐凱的鼻子,罵道:“就這鳥人,還滿臉嘲諷人家羅銳的刑事小組,想看人家笑話,最後怎麼樣?還不是全靠人家!
我告訴你,呂胡子,要不是你們從中作梗,用得著拿出兩台警車好、還包一年油費?咱們三個縣好好的組建專案組,把這個案子破了,大家臉上都有光,現在呢,現在搞成這個鳥樣,你還好意思和我發脾氣!”
董建民漲紅了臉,失去了風度,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讓呂鵬當場就怔住了,旁邊的唐凱也臉紅心跳,他想要駁斥,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也沒這個膽子。
呂鵬咽下一口唾沫,剛想要反擊,但陸康明適時的站起身,伸出兩手,安撫道:“你們就彆吵了,事已至此,何必呢?
老董呢,你有一句話說的在理,這起特大連環殺人案,跨域這麼長的時間,凶手犯案的區域也大,而且還是兩個凶手,論其複雜程度,影響力,都是咱們海東省千禧年以來沒有的。
既然凶手b已經落網了,凶手a也已經在抓捕的過程中,咱們就沒必要再繼續爭執……”
說到這裡,他瞄了一眼坐在電腦前的刑科人員:“放審訊牛強的錄像,咱們坐下來,好好看看這個牛強到底是怎麼犯案的。”
陸康明話說的很誠懇,臉上的表情也是很嚴肅,但心裡那個得勁啊,心情舒暢的想要高歌一曲。
早些年,就沙河縣縣局最不起眼,這區區兩年,因為羅銳的到來,打掉古誌良的涉h販獨團夥,又連續偵破好幾起特大殺人案,可謂是讓沙河縣局出儘了風頭。
由此,縣局也多次受到上麵嘉獎,他老陸也是被點名表彰,事業迎來了小高峰。
不多時,會議室的窗簾全被拉上了,每個人的臉都陷入昏暗之中,隻有前麵的大屏幕發出一陣白光。
攝像機的鏡頭對準著牛強,他雙手被銬在審訊桌上,耷拉著腦袋。
接著,就是鄭榮的聲音在畫麵裡響起,他先是宣讀了嫌疑人的權利和義務,並告知自己和審訊同伴的姓名。
鄭榮讀到了羅銳的名字,會議室在場的刑警不由得挑起了眉,不過攝像機沒拍到他的聲音。
“姓名?”
“牛強。”
……
身份、年齡和職業等確定之後,鄭榮問道:“嫌疑人牛強,你是否有犯罪行為?”
本來大家以為這個地方,牛強肯定要抵抗一下的,但出乎意料的是,牛強抬起頭來,他戴著眼鏡,鼻梁很高,眼睛狹小。
“有,我殺了人。”
審訊短暫沉默了幾秒,羅銳的聲音響起:“殺了幾個?”
牛強吸了吸鼻子,沒有回答。
從畫麵裡,會議室的刑警可以看見,牛強轉過臉,眼睛盯著斜前方,估計是在看向羅銳。
“我想問一句,你們是怎麼抓到我的?”
“你對這個很好奇?”
“是!”牛強咧開嘴,笑了笑:“我從97年犯案,殺了這麼多人,而且事情過去這麼多年,我以為你們警方永遠查不到我。”
會議室裡,眾人屏息凝神,有的羞愧,有的惱怒,有的深深的自責。
這時,羅銳的身影出現在攝像頭裡,他站在審訊桌前,俯視著牛強。
攝像機在側麵,能清楚地拍到兩個人的身影。
牛強抬起腦袋,眼神微微眯著。
而羅銳的眼神,犀利、敏銳。
“風過留聲,雁過留痕,你殺了人,就會留下痕跡,我看你這樣,好像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沒有一點兒悔恨之心,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牛強笑著,搖搖頭:“如果你是在一年前問我,我會說是的,沒錯,我自認為很聰明,很有謀略,但最近這一年,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生怕被你們警方查到我。”
“哦,為什麼?”
“因為你,羅警官!”牛強直視著羅銳的眼睛:“今天上午,我在張院長的辦公室裡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暴露了,不然我也不會跑。”
“你很了解我?”
“當然,羅警官,你要知道,最關心法治動向的,恰恰是我們這些有案子在身的人,特彆是還沒被你們抓捕的嫌疑人。
羅警官,自從你來到沙河縣,你所偵破的每個案子,我都詳細的了解過,特彆是k301火車殺人案,你不僅偵破了,而且還附帶挖出其他案件的兩名凶手,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從那以後,我就知道,自己肯定有被抓的風險……”
羅銳側過身,好讓的攝像機能更清楚地錄到牛強的臉。
“那你為什麼不跑?”
牛強笑道:“你們動作太快了,我一直在關注你們的動向,縣局旁邊的包子鋪,我也經常去,我根本沒發現你們在調查這個事情。
你們沙河縣的專項行動忙了一周,逮捕這麼多人,我以為起碼要等到年後,你們才會空閒下來,誰知道,你們僅用了幾天時間,就把我給抓住了,這是我完全沒想到的。”
會議室裡的刑警們,無論職務大小,每個人都在唏噓,牛強說的調查速度,他們是親身感受的,從1月18號重啟調查,到今天1月21號,也僅僅是過去三天而已,這起跨越千禧年的模仿案凶手,就這麼被逮住了。
時間,時間,大家都處於逮住凶手的狂喜之中,要不是牛強提起這個,陸康明等人都還沒想起來。
董建明和呂鵬除了羨慕、嫉妒陸康明之外,同時也自認為要不是羅銳,估計他們現在還在山溝裡打轉。 “彆說這麼多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到底殺了幾個人?”
羅銳臉色鐵青,對於牛強的吹捧,他心裡沒有一點兒波瀾。
“五個,我就殺了五個。”
“說具體的時間和犯案的過程!”
“97年12月25號,那天是我第一次作案,晚上的時候,我去平陽縣的高中,給我表弟送棉被,當時送完東西後,我就看見一個女的和一個男的,悄摸摸去了學校的後山。
當時,我內心就蠢蠢欲動,再說,我突然也想起,那天就是12月25號,聖誕節。
這個高中的後山,我聽說過,好多小情侶都在那上麵約會,我把摩托車停在路邊,然後悄悄的摸上去,等那男的走了後,我就想把那女的給曰了。
可當時我沒有任何準備,要是真的把她給曰了,肯定會留下生物痕跡,我是醫生,我知道通過dna,肯定會查到我。
不過,我還是想和她玩一玩。
那女的力氣很大,她反抗嘛,我就用隨身攜帶的刀子,捅了她的脖子,殺完人後,我我就慌了,心裡想著要怎麼辦才不會被發現。
於是,我就打電話給我的發小、牛宇,叫他給我找兩截玉米芯子,等他送來後,我就再爬上山,把這個玩意塞進這個女人的體內,並且我還打掃了現場。”
羅銳等他說完後,提醒道:“你殺的第一個被害者的名字叫張鳳!”
“張鳳。”牛強笑了笑:“事情過去這麼多年,我現在才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謝謝你告訴我。”
羅銳盯著他,沒從他眼裡看出一絲愧疚:“97年12月25號,平陽縣的鄭雨晴遇害,也是你殺的?”
“你說的是我殺的第二個人,名字我不知道,時間我倒是記得很清楚,對方是一個環衛女工,我殺她的時間是在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在街道的垃圾桶後麵。
這個女人應該三十好幾了,長的還挺漂亮,風韻猶存,我本來都是選擇年輕女性下手的,不過我沒忍住……
當時,我發現她落單後,知道犯這事兒容易被發現,所以我先是捅了她一刀,然後才開始扒掉她的衣服……”
聽見這毫無感情的口供,會議室裡的刑警忍不住都握緊了拳頭,特彆是平陽縣的龐忠,他當時就是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他雙眼充血,一拳接著一拳的砸著自己的膝蓋。
羅銳拿起兩張鄭雨晴遇害現場的照片,當時她被扒光了衣服,躺在垃圾桶的後麵,她披頭散發,睜開著一雙渙散的雙眼,她的身下,白色積雪和猩紅的鮮血混在一起。
她遇害時,她工作的同伴就在另一個街區清掃積雪,距離不到五十米。
牛強看了一眼照片,眼裡同樣沒有一絲悔恨,他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女的。”
羅銳放下照片,又拿起孫英遇害時的照片。
牛強看了看,點頭:“這是我殺的第三個,因為前兩個案子都在平陽縣做的嘛,我想著說,要是在同一個縣殺人,警方肯定不惜代價都會查到我,所以在2000年的時候,我殺人就換了地方。
照片上這個女人,我沒記錯的話,她是不是叫孫英?”
“你對她很熟悉?”
牛強搖頭:“不熟悉,我不會對熟悉的女性下手,當天因為接近春節,我和幾個同學在鎮子裡聚餐,吃完飯後,我就發現這個女的落單了,於是我就一路跟著她。
一直跟到蘆葦蕩的時候,我看四下無人,就給了她一刀,然後把她拖進蘆葦蕩裡,她也反抗,羅警官,你知道在和女人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她越反抗,你就越興奮。
沒辦法,我隻能把人給殺了,因為當時我沒騎摩托車,所以就去偷了一把鐵鍁,把她就地給埋了。”
“你為什麼後來轉移了屍體?”
牛強回答道:“因為我們村裡有人認識孫英的父母,他們趕集回來時,就說老孫家的閨女失蹤了,而且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的家就住在蘆葦蕩附近,我怕她的屍體萬一哪天被發現了,所以我隻能轉移屍體。”
“你的發小牛宇是不是幫了你的忙?”
牛強抬起臉來,一副恍然的樣子:“我就說羅警官怎麼這麼快就抓到我了,原來小宇也被你們抓了,是他供出了我?”
看著大屏幕上的畫麵,董建明和呂鵬都咬了咬牙。
羅銳在沒有任何指向性線索的情況下,把牛強給抓獲了,對於他們來說,太沒臉了,要是羅銳晚一步,這個牛強現在早就待在富康縣、或者平陽縣的審訊室裡。
不過,陸康明早先已經給他們解釋過了,羅銳是根據凶手a的情況,意外發現了牛強的作案嫌疑。
呂鵬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當時羅銳打了一通電話給自己,當時的環境很嘈雜,看熱鬨的村民很多,而且這些人口無遮攔,議論著牛強的名字,這肯定是被羅銳聽了去,再加上凶手a,也就是錢浩和牛強的關聯,這才鎖定了牛強,及時抓到人。
呂鵬心裡暗自歎息一聲,一方麵後悔自己接了這該死的電話,一方麵也慶幸,好在羅銳反應快,要不然,讓這個牛強逃了,免不了一番折騰,至少節約了不少警力和經費。
其實這麼算下來,呂鵬突然覺得董建明那兩輛本田車給的也不貴……
畫麵裡,羅銳的聲音響起:“牛宇有沒有殺人?”
牛強道:“其實,小宇早就知道我乾的事兒,97年,我讓他來平陽縣給我送玉米芯子的時候,那幾天裡,他看過新聞,知道平陽縣高中的後山死了人,不過具體情況他不知道。
他有意無意的在我麵前提著這事,意圖很明顯,就是為了要錢。
後來,搬運孫英的屍體,我也給他錢了,讓他幫忙拋屍。
為了讓他不告發我,所以我緊接著又殺了一個人,不過這個女人是一個外省來的站街女,我殺她之前,把小宇叫來,讓他玩,這小子是一個法盲,我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這個女人被弄死了以後,屍體照樣被拋進了石窟裡。
你們應該在那石窟裡能找到三具屍體,其中一具除了孫英,然後就是這個女的,至於第三具屍體,是我在2001年的12月22號做的。
這個女的當時剛生完孩子……”
等牛強把自己所做的案子全部撂了以後,羅銳緊逼道:“除了這五個被害者之外,也就是2001年以後,你沒有繼續殺人?”
“沒有。”
“為什麼突然停手了?”
牛強很冷靜的抬起臉來,回答道:“羅警官,我是一個醫生,我知道千禧年後,刑事科學技術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了,我要是繼續犯案的話,被你們警方抓住的風險很高。”
羅銳並沒有因為這個話放過他:“是嗎?狗吃了肉,就不會再吃屎了,再說,據我所知,你和你的妻子離異,你的生理需求怎麼解決?”
“女票啊!哪能怎麼辦?”牛強道:“羅警官,我既然已經承認殺了五個人,我明白我活不成了,我沒必要騙你們。”
“說說錢浩吧,你怎麼認識他的?”
牛強想了想,然後搖搖頭:“如果不是認識他的話,也不會引起我心裡的惡魔,不,這個錢浩才是十足的惡魔。
當時,我記得是在96年年末的時候,他是我的病人,他除了患上了很罕見的紅斑狼瘡,也患上了xg功能障礙,這個人很會聊天,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的症狀,其實就是和紅斑狼瘡有很大關係,這個病會導致身體內的器官緩慢衰竭,最嚴重的就是他的腎臟。
我當時給他說,這個病治不好,特彆是紅斑狼瘡,會慢慢地侵蝕他的身體,但是他還隔山差五跑到我的科室找我,和我聊天吹牛。
他和我混熟悉了以後,就開玩笑的說,他殺過人,殺了好幾個女人,就是為了證明自己那方麵能行。
他說,在那種氛圍下,他能舉起來,也能插入,他描繪的有聲有色,像是真的一樣。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就當他胡言亂語。
可是我後來看了警方的通告,確實看見沙河縣連續死了兩個女人,分彆是在95年和96年,當時警方還發出了懸賞,征集線索。
可是不是他殺的,我很懷疑。於是,我找到他,拐彎抹角的問他,我記得,那天是在他出院的當天。
當時,他承認了那兩個女人就是他殺的,細節說的很清楚,怎麼殺的第一個人,怎麼殺的第二人……要不是因為身體原因,他還繼續犯案。
我問他,難道就不怕我舉報他,他說無所謂,他能看出我和他是同一類人,都有變態的傾向,我當然把這話當做玩笑話。
然而沒想到的是,後來我就成了他一樣的人……”
這時,會議室的刑警,能清楚地看見畫麵裡,羅銳的眉頭緊鎖。
“他是不是告訴你,他是在每年的12月25號殺人?”
牛強點頭:“沒錯,他不僅殺人,還用玉米芯子這個東西,用來羞辱那些女人。”
“所以你才想著每年12月25號這天殺人,模仿這個案子,乾擾我們警方的調查?”
牛強並沒有否認:“是。”
這時,會議室裡的刑警們都睜大了眼睛,他們隻聽見畫麵裡的羅銳,冷笑一聲,然後譏諷道:“我告訴你,錢浩作案的時間是在每年的1月22號,他在逗你玩呢。”
一聽這話,牛強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自信和冷靜,瞬間被擊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