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丫的瞳孔驟然一縮,心底暗自思忖:
“可惡,二監裡到處都是要害小師弟的壞人呐,我身為師姐,絕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得去護他周全!”
此刻,紅丫心中想要進入二監的念頭已無可阻攔。
倒不是她不信任大師兄和五師兄,可大師兄腦子不好使,五師兄腦子太好使,都不太能讓她放心啊。
大師兄偷自己襪子,塞嘴裡睡覺的蠢事暫且不提。
就說五師兄宮奇吧,上次竟偷偷黑掉了小師弟送給自己的禮物。
可笑,他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紅丫心裡跟明鏡似的,早就察覺到了。
隻是她聰明地沒有聲張,而是把這事兒暗暗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哼哼~
等下次五師兄再想跟自己交換寶貝的時候,她定會好好教教五師兄該怎麼當個好師兄!
李涵虞的腦海中如閃電般劃過諸多念頭,恍惚間,一張麵孔竟鬼使神差地浮現在她的腦海。
她抬眼看向李晌,神情極為認真地問道:
“李隊,你覺得醫院裡的凶手和監獄爆炸案的凶手會是同一個人嗎?或者說,他們是不是受同一個幕後黑手指使的呢?”
李晌心裡已經破案了,爆炸案是那兩名監區長做的。
至於,兩名監區長背後是否還有人指使,等抓到兩名監區長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而醫院的案子……
李晌本能是傾向於“並案處理”的,但此刻聽李涵虞話裡的疑問,神探的嗅覺當即就聞到對方話裡的味兒了。
“李涵虞這是在懷疑凶手並非同一人啊。”李晌心中暗忖。
他微微眯起眼睛,故作沉思狀,隨後將原本已到嘴邊的話改了口,說道:
“此事目前還不能下定論,有八成的可能性是同一個幕後黑手在操縱,但也不能排除有其他人在借機渾水摸魚。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希望監獄長錢歡永遠都彆再蘇醒過來。”
李涵虞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腦海中那張模糊的麵容漸漸清晰,背後隱約勾勒出葫蘆的形狀。
“有可能是王聰嗎?他是否已經獲得魯總的支持?他對我兒心裡或許藏著怨恨,又與馮睦彼此不睦,他現在應該也不希望我兒再蘇醒過來吧?”
李涵虞沒有證據給王聰定罪,但心底那顆懷疑的種子已經越種越大。
她將手上的眼睛插入進b線上,電腦屏幕上便彈出一個文件夾。
按照李晌的指揮,李涵虞將自動存儲的視頻錄像,先是拖拽到凶手走進石無命病房的那一分鐘。
果然,畫麵上出現“馮睦”把一排銀針當作鋸子用的殘忍畫麵。
這個畫麵完美印證了李晌之前的推測,他頭頂神探的光環愈發熠熠生輝。
再然後,視頻中的對話同樣完美驗證了李晌的判斷。
“由此可見,指使凶手的人,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要栽贓嫁禍給馮睦,並非隨意挑選替罪羊。
而且,凶手的任務是取走石無命的心臟,卻並未提及對方的眼睛。”
李晌不容置疑的說道,隨後又示意李涵虞將視頻進度拉回到爆炸案發生的時間。
“停!”李晌突然喊道。
視頻畫麵定格,恰好是兩名監區長闖進爆炸現場,他們背對著鏡頭,在地上不停地摸索著什麼。
可惜由於視線角度的限製,無法看清那兩人究竟從現場撿走了什麼,但……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同一個答案。
隨後,畫麵中出現了宮奇,他及時出現,救了石無命一命,並且在對話中提到是馮睦讓他來救人的。
儘管這段對話很簡短,但李晌依舊從中敏銳地分析出了一些端倪。
“從對話中聽來,馮睦與石無命之間似乎也存在嫌隙,但他還是派人來救石無命了,目的是想從石無命口中找出爆炸案的凶手。
而石無命,則是一副並不領情的模樣。”
李晌稍作停頓,隱晦的瞥了眼沉浸在“觀影”裡的紅丫,幽幽道,
“馮睦能夠拋下個人私怨,來救石無命,足見他對錢獄長忠心耿耿。
這也就難怪來醫院的人,想要處心積慮嫁禍並除掉馮睦了。”
此刻,李涵虞對馮睦的信任已然達到了,百分之百地堅信他。
而神探李晌給出與她相同的判斷,就如同給這份信任加上了一把堅固的手銬,將信任值牢牢地鎖死。
我兒雖一直昏迷不醒,但好在有馮睦這麼一個能絕對信任的人。在我兒醒來之前,我或許可以儘全力,推舉馮睦代為管理二監……”
李涵虞心中這個想法愈發清晰,且再也沒有了絲毫猶豫。
李晌則繼續示意李涵虞拖動視頻進度條往前。
然而,視頻畫麵突然出現了卡頓,接著滿是雪花點,隨後彈出一個錯誤彈窗。
李涵虞又嘗試了幾次,依舊報錯,她隻能抬起頭看向李晌。
李晌在一旁解釋道:
“石無命畢竟也遭受了爆炸的強烈衝擊,我剛問過醫生,他送來時,身體裡的電子元件都出現了短路情況。
眼睛裡存儲的視頻資料有部分損毀,這也是很正常的現象。”
李晌又冷靜地補充道:
“不過,看來咱們的運氣還算不錯,視頻裡該看到的關鍵內容,咱們終究都看到了。”
其實哪裡有什麼運氣,不過是因為,送石無命來醫院的人是宮奇罷了。
不然咧,二監那麼多人,馮睦為何偏偏選中宮奇來救石無命,不正是看中了他一手出神入化的電腦技能嘛。
在石無命在送醫途中,因電流短路燒昏迷的間隙裡,宮奇對石無命的眼睛做了一點點技術處理。
不得不說,貴的東西確實有貴的道理啊。
石無命那電子眼,隨插隨拔,使用起來那叫一個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李涵虞拔掉兩顆電子眼,隨手放入了上衣口袋裡。
李晌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另一邊。
婁斷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個監區長清澈而愚蠢的眸子,嘴巴微微張開,心裡頭一萬頭草泥馬奔不知該如何訴諸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