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宏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移動。
他吞吞吐吐道:
“沒……沒關係,我已經……已經一無所有了,死了……又能怎麼樣。”
羅伊眼皮跳了跳,心說好家夥,我踏馬這是遇到了個不怕死的艮啾啾啊。
“你要是死了不就抓不到羅伊的把柄了?”
“我在……保險櫃裡放了一份文件……”
聞言,羅伊雙眸眯的更深了,他問道:
“哪裡的保險櫃?文件的內容是什麼?”
馬宏使勁呼吸,頻率越來越快。
羅伊摸了一下馬宏的頸動脈,感受了一下他的心率,發現心率有些失常,立刻喂了他一顆硝酸甘油。
略微等了片刻,馬宏的心率逐漸平穩了下來。
羅伊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
“哪裡的保險櫃?文件的內容是什麼?”
“我辦公室的……保險櫃,文件裡有……羅伊的全部……個人資料和我的分析……報告,同時,還有我的……遺囑。我的手下和同事……會根據分析內容……越過局裡高層,直接向RS舉報……”
羅伊:“!!!”
狗賊!
居然留了後手。
這是真怕我殺他啊……
通過馬宏剛剛的話,羅伊捕捉到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為什麼要越過局裡的高層?
隨後,他繼續問道:
“為什麼要越過局裡的高層?”
“那個……羅伊……不簡單,他的……問題會很大,我猜測,絕不止……勾結幫派分子……這麼簡單,因為萊恩的死,被壓了下來……他背後的關係網很龐大。”
“被誰壓了下來?”
“聯邦調查局紐約負責人,克萊因……”
羅伊立馬就想到了戈登。
戈登曾經說過,讓自己不必擔心這件事,他自會搞定一切,戈登局長的能力真是大啊,連克萊因這種大佬都能搞定。
RS。
馬宏一死。
手下打開保險櫃,看到文件內容,根據遺囑,向RS舉報自己的稅務問題,一旦RS介入,還真挺難辦的,即便不死,也得脫層皮,飯碗是保不住了,弄不好還得因為偷稅進去。
好你個馬宏,查不出來萊恩的事,跟我玩陰的是吧?
你若不死,將來也會向RS舉報我。
結局,還是一樣。
羅伊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破局對策。
去聯邦調查局偷文件絕無可能,即便他問出保險櫃密碼也沒用,那裡不僅24小時有人工作,安保措施也是極為嚴密,偷取文件這條路走不通。
即便他偷到了文件,安全離去,執拗的馬宏也會親自向RS舉報羅伊的稅務問題。
想到這,羅伊似乎心裡有了數。
他問題轉向:
“你最在乎的人是誰?”
“我……”
這個問題似乎觸動了馬宏的逆鱗。
他開始用意誌力抵抗LSD對大腦的侵蝕,不僅心率再次飆升,眼珠子也在眼皮下快速左右移動。
“你最在乎的人是誰?”
“我……”
馬宏的呼吸開始急促。
羅伊再次注射了10微克的LSD。
汗液迅速從馬宏額頭上的毛孔內溢出,逐漸彙聚到一起,沿著太陽穴和臉頰流淌到了枕頭上。
他拳頭緊握,身體不停顫抖。
“說出來!”
“我不!”
“說出來!”
“我!”
隨著羅伊的逼問和藥物的再次侵襲,馬宏的防線徹底崩潰,他顫顫巍巍的說道:
“琳……琳蒂……”
“琳蒂是誰?”
“我的……女兒……”
“她現在在哪?”
“我……我不能說……”
“放心,我是不會傷害琳蒂的,她在哪?和誰在一起?”羅伊緊盯馬宏的口型。
“我……她在,在洛杉磯,和她母親在一起。”
“琳蒂的母親叫什麼?”
“貝亞特·瑪麗。”
“你們一家人為什麼不在一起?”
“我和瑪麗……離婚了。”
“為什麼?”
“因為我的工作。”
通過對馬宏家庭情況的審問,羅伊獲得了很重要的情報。
馬宏的女兒琳蒂今年10歲。
五年前,妻子瑪麗與馬宏離婚,並帶走了女兒。
離婚的原因是因為馬宏的工作會帶來危險。
主要還是因為馬宏的性格,脾氣大,愛得罪人,執拗,一根筋,經常因為辦案而得罪人。
直到有一次他們位於紐約的家被投擲燃燒瓶,那次妻子和女兒差點被燒死,幸虧被鄰居救下。
從那以後,瑪麗就受夠了馬宏。
為了女兒的安全,瑪麗毅然選擇了離婚,並和女兒搬到了外婆那裡,也就是洛杉磯。瑪麗目前在一家互聯網科技公司擔任項目主管。
離婚後,馬宏已經五年沒見過女兒了。
他愛妻子,愛女兒,無時無刻不在想念。
為了緩解自己的壓力與精神內耗,馬宏選擇將全部時間投入工作,他酗酒,吸煙,也是因此。
……
該得到的信息,羅伊已全部得到。
將奧斯卡叫回房間,交給了他三粒吩噻嗪類藥物。
翻出馬宏的錢包打開一看,裡麵大約有3000美元,羅伊將全部3000美元塞給了奧斯卡,用以彌補奧斯卡叫人的損失。
隨後羅伊將馬宏的手機,手表,配槍等一切值錢的物品全部搜羅走,他要把馬宏偽裝成被洗劫。
根據羅伊的指示,奧斯卡將馬宏扛回雪佛蘭車上,原路返回到了馬宏暈倒的地點。
奧斯卡將三粒吩噻嗪類藥物塞進馬宏的嗓子眼裡,用力拍了拍他的胸口,確保藥物進胃。
最後,奧斯卡將馬宏抱上駕駛位,並翻亂了車內的一切。做完這一切,奧斯卡消失在了黑暗中。
清晨。
天蒙蒙亮起。
馬宏緩緩睜開雙眸。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揉了揉劇烈疼痛的後脖頸,呢喃道:“我這是怎麼了?”
他努力回想,記憶停留在遇到混混欺負女人那裡,與此同時,他看到了車內的狼藉,手套箱全被打開,各種東西,哪哪都是。
馬宏在副駕駛座位上看到了自己的錢包,他拿起翻開一看,空空如也,隨即一聲怒罵:“Fuck!!!”
再摸了摸腰間,發現配槍也沒了。
馬宏雙手猛地拍擊方向盤,差點沒被氣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什麼都記不得了?”
……
當天下午。
羅伊與大夥一同前往了心理診所。
晚間。
公寓內,十分疲憊正準備好好休息一晚的羅伊,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
他下意識地在盆栽裡拿出以前藏好的手槍,慢步靜音來到房門處,透過貓眼向外一看。
伊琳娜映入眼簾。
“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