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仙翁？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額頭高高鼓起，慈祥老人模樣，手托壽桃的老神仙，那一定是他沒錯。
對方給譚文傑的感覺完全不同，反而是長相變化完全不重要。
於譚文傑意識之中的仙翁掐指一算：“原來如此，倒也虧的你能找到這裡來。”
“師父，這裡是什麼地方？”
都是南極仙翁，沒必要分辨那麼清楚，他的孝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南極仙翁沒有糾正譚文傑的稱呼，就像在《青蛇》世界中的仙翁一般。
“有欲念盜天規出逃，沒想到逃到了這片蠻荒之地。”
譚文傑點頭，彆管懂不懂先點頭再說，尊師重道，想一想對方手裡的靈芝、仙棗……師父說的永遠是對的。
再說了，有本事的人都喜歡當謎語人，他對此早已習慣。
怪不得自己已經成了仙卻看起來還是平易近人，原來還是逼格不夠，說話必須含含糊糊莫名其妙，讓人聽了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懂。
學到了，以後裝逼的時候也這樣。
要不人家能當神仙呢。
也就神仙能這樣說話，換成普通人這樣說話早就被人打死了。
“你倒算是陰差陽錯做對了一件事。”說完後，便再沒有聲音。
“沒了？”
【你獲得南極仙翁的法力庇佑，當前狀態：法力加持】
譚文傑身體一震。
來勁了！
再看向前方大門，譚文傑點頭：“師父你說的對，為了情感自由，為了解放被壓迫的摘桃仙人，就該我們前赴後繼往上衝，師父！咱們兩個聯手，一定能推翻偽仙統治！踏平偽仙界！”
師父謎語說出口，領悟胡編在個人，口號喊的要響亮，此時的譚文傑覺得自己有一股用不完的力氣。
“殺啊！”
在南極仙翁法力加持之後，譚文傑就發現自己眼睛能看到門口神仙身上非常細微的金光。
很熟悉的金光，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有，能帶來某種奇特的加成。
他拔出軒轅劍衝向守門的閹割神仙。
……
七百年前，我是一個普通的農夫。
有一天，我快要嗝屁的老媽說神仙給她托夢，說我其實是神仙轉世，隻要找到屁股上有“666”胎記的真心人，讓他說三句“我愛你”，我就可以成仙。
我從此潛伏在澡堂中，終於在那一天遇到了我的真心人，儘管他是男人。
威逼利誘之後，我成仙了。
天上的仙人說神仙不能有桃，不然會生一窩小神仙，我覺得很合理，然後我成了沒桃的神仙。
做神仙很無聊，大家每天喝酒看跳舞，有時候我會很好奇那些女仙要摘什麼，看起來她們什麼都不缺。
幾十年一輪值，到我看大門了。
就在幾個月前終於又有一個神仙飛升了，雖然他自稱是羅漢轉世，但我確信我根本不認識他。
大家似乎都有不同的身份，每個人都說前世是神或者仙，但我從沒見過有人下凡轉世投胎，我連陰間都沒見過。
他看起來色眯眯的笑起來也很賤，不過再色也沒用，他一樣被摘了桃。
沒過多久，又一個人飛升上來，但他一轉頭消失的無影無蹤，天尊因此生氣。
現在他又出現了。
他在跺腳，自言自語……果然飛升上天的人，沒幾個腦子正常，這件事應該儘快彙報給天尊。
等等，他突然拔出一把劍。
當時的情況很混亂，他喊著為了自由、解放、師父上啊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衝過來一劍砍在了我腦袋上。
……
嗤——！
鮮血飛濺。
譚文傑抬腳踹在對方胸口，將屍體踹翻，麵對前方大門，揮劍斬出劍氣。
“轟！”
空間仿佛被一劍劈開，大門如摔的鏡子從斷口處錯開，慢慢朝著兩邊歪倒。
此刻譚文傑有種登陸了南極仙翁大號體驗遊戲過場的感覺。
【經驗+1000000】
“還得是大鬨天宮啊。”
這玩意可比摳摳搜搜去殺小鬼小妖痛快。
可惜力量不是自己的，想要到南極仙翁這一步還不知要多久。
“不能浪費。”
在譚文傑往裡衝，神擋殺神的同時。
仙界內。
段王爺拄著下巴在看仙女姐姐跳舞，拍手打節奏，大長腿跳起來真的很有意思，可段王爺又覺得沒意思。
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現在還有桃能用，每天和一群小姑娘切磋，果然那種日子做神仙也不換。
段王爺拿起酒杯往嘴裡灌了一口：“不對，我已經是神仙了，天上的仙女姐姐也真的很漂亮。”
他試圖說服自己，畢竟摘都摘了，又沒辦法長回去。
“轟！”忽然聽見外麵巨響。
“有敵人殺上天了。”天尊的聲音忽然傳來，“所有神仙準備抵禦來敵。”
剛才還在跳舞的仙女姐姐們立即提起裙子，邁開大長腿逃跑。
斟酒的、吃桃的、聊天吹牛的、打瞌睡的等等，手裡動作一頓，然後都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動起來。
不知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自己該往哪裡跑，他們就隻是遵循本能認為亂跑亂忙便安全。
現場亂哄哄一片。
“有人敢殺上天？”
“開玩笑吧，我們怎麼辦？”
“我上天之前是廚師啊，總不能讓我拿著菜刀往前衝吧。”
段王爺也茫然抓住旁邊一人：“這位仙女姐姐，麻煩問一下發生了什麼？”
被抓住的女仙說道：“有人從南天門提著一把劍殺進來了，見人就砍。”
“啊？”段王爺驚訝，“這麼可怕的人，我還是找地方躲一躲好了。”
他轉身就跑，尤其聽著外麵“啊”“啊”的慘叫聲，頭都沒敢回。
“這座假山看起來就很適合藏人。”
跑到前麵，看見一座往外噴白霧仙氣的小假山，段王爺準備往裡麵跳。
一隻手卻伸出來，對他擺手。
“靠，竟然已經有人了。”段王爺遺憾轉身，目光停留在了遠處的涼亭上，“涼亭的橫梁看起來也很適合藏人。”
也許是真的聽見了他自言自語，段王爺剛靠近涼亭，就看見四五顆腦袋從橫梁上探出來。
這群人還是一樣不說話，隻是伸手對著段王爺擺了擺，示意他趕快走人。
“這裡也有人？”段王爺隻好繼續尋找。
一連找了十幾個地方，每個角落裡都塞滿人。
段王爺轉頭尋找，最後看向了一旁桌子上的盆景。
“這麼大一株應該能擋住我吧。”
他右手抓起盆景擋住自己的臉，至於擋不住的地方，希望對方眼神沒那麼好。
“啊——！”
一人慘叫著撲進來，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兩下後一動不動。
段王爺抓著盆景的手一抖，葉子擋住了他的視線，他隻是通過視線看見來人好像穿著一條舞獅的鮮豔紅褲子。
然後就聽那人說話，聲線聽起來有一點耳熟：“這座假山看起來就很適合藏人。”
“啊——”
“房梁看起來也很適合藏人。”
“啊——”
“桌子……”
“啊——”“啊——”“啊——！”
段王爺哆哆嗦嗦，直到那人提著沾滿鮮血的寶劍來到了他的麵前。
自己的偽裝如此精湛，一定不會被看出來。
……
譚文傑看著眼前的人形大紅包，還用盆景擋住臉的奇葩。
學習濟公的打扮方式，色眯眯又賤裡賤氣的氣質透過盆景傳出來，譚文傑閉著眼睛都認不錯。
“段王爺？”他開口。
“你認錯人了！”
聲音這麼賤，一聽就知道是段王爺。
譚文傑說道：“認錯人，那我就砍了。”
“是我！”
“盆景放下。”
段王爺不情願的將盆景放下，然後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不敢置信：“傑哥，殺上仙界的人是你？”
“是啊。”
譚文傑舉起手中的軒轅劍。
“等等，傑哥自己人啊。”
段王爺急忙擺手，希望譚文傑能回想起來大家之前的關係有多好。
“我還請你喝過酒呢。”
劍高舉，輕甩。
鮮血被甩到地上。
“我沒說要殺你。”
“那你後麵……”段王爺指了指遠處。
遍地都是屍體。
他想不明白剛分彆沒多久的譚文傑為什麼會搖身一變，不僅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還真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為什麼亂殺無辜？”段王爺問道。
“誰說的！”譚文傑強調，“那些漂亮的仙女姐姐我就沒殺太多。”
段王爺：“……”
所以你還是殺了對嗎。
譚文傑搖頭，語重心長道：“這件事很複雜，隻能說懂的都懂。”
都是天規塑造出來的偽仙，真正無害的他沒傷害，他隻對那些已經被侵蝕掌控的動手，也就是南極仙翁高亮標記的對象。
段王爺：“……”
他現在想要拚死一戰，但想到自己連桃都不要了就是為了成仙，現在死了豈不是很虧。
於是準備試探著豎起中指表達自己的反抗精神，他絕對不會輕易向邪惡勢力低頭，就算劍抵在自己的喉嚨上也一樣。
哎呀，怎麼不小心把豎中指變成豎大拇指了，沒關係，反正都是豎一根手指，區彆不大。
“殺啊！”
遠處烏泱泱衝進來一群神仙。
領頭一人看見滿地屍體，看著持劍的譚文傑以及豎起大拇指的段王爺，立即喊道：“段智興已經投靠了大鬨天宮的魔頭，天尊有令，捉拿兩魔頭！”
段王爺連忙擺手：“我沒有啊，我不是，我真沒有！我剛才是想這樣。”
他說著對那群神仙豎起了中指。
“是這樣，你們能懂嗎？”
衝進來的神仙們臉色一變：“好，竟然敢挑釁我們！”
段王爺：“啊？誤會啊！”
一旁譚文傑也感慨道：“段王爺，看來是我誤會你了，之前還以為你已經成了偽仙界的走狗，沒想到你是甘願犧牲自己摘桃潛入，我這輩子也比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能保你周全！”
“我，我……”段王爺著急。
那群神仙已經圍過來，刀槍劍戟同時進攻砸向譚文傑。
他們和之前捉迷藏被譚文傑抓到的神仙不同，飛升之前學過些武功，戰鬥時有章法，甚至還懂得合擊之法，相互之間能配合。
在大家法力差不多又都是窮鬼且沒有法寶的情況下，誰更懂技巧誰就更厲害一些。
神仙們撲過來，在攻擊即將落在譚文傑身上的瞬間，譚文傑迅速擰身原地轉了一圈。
“定！”
掌心噴吐法術。
一圈人保持著麵目猙獰的進攻姿態，被在了原地。
譚文傑一閃身從包圍圈中跳出來：“做帥哥很痛苦的，總會被這樣歧視對待。”
段王爺：“……”
他很想說譚文傑被圍攻和長得帥沒半點關係。
“對了段王爺，你剛才想說什麼？什麼誤會？”譚文傑忽然問道。
段王爺立即改變臉色：“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是至交好友，一定站在你這邊！”
說著他還抬腳踹了前麵幾個被定住神仙的屁股。
“其實我不爽仙界很久了，大家都被摘了桃，每天無精打采，也就是沒機會，不然的話我一定……”
“一定怎麼樣？”一個聲音問道。
“一定……天尊？！嘶——”段王爺看著遠處出現的身影，眼皮狂跳。
完了！
“誤會啊天尊！我……”
譚文傑向前走了一步，目視金光閃閃的“天尊”，眼神中的興奮難以抑製。
“天尊？”
他身影一閃已經衝到了對方麵前。
身上有著南極仙翁的法力加持，抬起拳頭普通往前砸時便能轟出卷動仙界的狂風。
拳頭與對方拳頭對碰，金鐵相撞般的聲回蕩，震耳欲聾。
一些僥幸逃過一劫的神仙包括段王爺全都蹲在地上用手指堵住耳朵。
那兩個身影卻一邊飛行一邊對碰，在天上化作兩道流星。
“南極仙翁？！”天尊驚呼。
段王爺掏耳朵：“誰？”
那是什麼神仙，為什麼他不認識，聽都沒聽說過。
懸浮在空中的譚文傑身體忽然綻放雷光，他左手五指攥拳，鋪開的雷電好像一張桌布被捏在掌心裡。
雷電凝聚於譚文傑的拳頭。
他身體閃爍，腳下發力奔跑衝到“天尊的”麵前，左手上勾拳重擊其下巴。
“轟隆”雷鳴聲傳來。
從拳頭噴湧的雷光頃刻間便將其身體完全包裹。
“天尊”身體隨著雷柱傾瀉而被轟翻。
譚文傑再追上去，如今戰鬥和他以前不同，因為有南極仙翁的法力加持打起來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崽賣爺田心不疼，南極仙翁法力渾厚，他隨便浪費點怎麼了。
天空中譚文傑的身影閃爍，雷電交織，似乎哪裡都能看見他。
似乎有無限個分身，又像是移動速度太快普通神仙已經無法用視線捕捉他的身影，才會導致看起來好像有無數個他。
譚文傑雙手十指交錯抱拳高高舉過頭頂，戰斧下劈。
最樸實無華的方式暴扣在“天尊”的臉上，其身體下墜，快到隻能看見一道金色殘影劃過，以及急促的風呼嘯聲。
光芒忽然在譚文傑的身上綻放。
天空好像在這一刻停滯。
在“天尊”的身上飛出來一團濃鬱的金光，偶爾又有七彩從中閃爍。
“這就是天規？”
譚文傑伸手抓向天規，拿到的那一刻他心頭一跳。
“言出即法。”
有了這種寶物和神通，換成他也會很膨脹。
怪不得能搞出盜版的上天成仙，還隻需要找真心人說“我愛你”，原來是有人掌握著世界運行的底層代碼。
好一個能直接修改數值的作弊外掛。
譚文傑當機立斷，先規定自己做三界共主，天下無敵。
能走捷徑，他就沒想過靠自己努力。
不行？
那就先封自己個超品的神職。
“嘶——”
譚文傑身上法力被突然抽空，乏力感襲來。
手中的金光團子飛起來飄向遠處。
“師父？”
“這東西你也敢亂動！”
聽起來不像在生氣。
譚文傑心中放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當即說道：“師父，我維護秩序，搶回了遺失的天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雖然他借南極仙翁的法力賺了“億點點”經驗，可這都是自己辛苦努力工作的結果，和事後獎勵怎能混為一談。
“跟過來吧。”
說完譚文傑便看見“天尊”漂浮起來，朝著遠處飛。
他踩上火車追趕，最終停留在一處漆黑的空間，視線前方有一處蛛網裂縫。
那個“天尊”在靠近蛛網後便被吸了進去。
裂縫一直存在，像是在等待譚文傑。
“師父，等一下。”
譚文傑沒進去，而是轉身往回飛找到段王爺。
“那些仙酒，仙果還有仙丹都在什麼地方？”
“傑哥，什麼仙丹啊。”
“靠，那就仙果和仙酒。”
怪不得是偽仙界，真夠窮的，竟然沒人煉丹。
“這邊，我們每天都在聚會，不過仙酒都是天尊給的。”
在段王爺的帶領下，譚文傑看著一大缸兌水老白乾味道的仙酒，先喝幾口。
“可惜肚子不夠大。”
他心裡遺憾，然後將仙酒打包裝進“箱域”中，萬一能帶著一起走最好，如果帶不走隻能遺憾說浪費了。
還有那些仙果，吃起來味道不錯，但似乎沒什麼特殊增益，隻是吃了後心情好一點，意識清醒一點，以及增加幾點生命，法力或者體力。
管他那麼多，先吃。
此刻譚文傑理解了孫悟空，還得是大鬨天宮容易發育啊，這還是盜版的偽仙界，正版的如果鬨一次，不僅能把自己刷到滿級，說不定手底下的黑山老妖、楚人美等也能成為強力角色，混個什麼大聖。
他連吃帶拿，掃蕩一圈之後，又將地上的那些武器一股腦全都塞進“箱域”中，畢竟是神仙用的武器，吸收了仙靈之氣，勉勉強強屬於法器。
準備差不多後才飛向裂縫。
留下段王爺看著一片狼藉的仙界。
段王爺朝著譚文傑飛走的方向大聲詢問：“傑哥，我怎麼辦啊？”
譚文傑的聲音傳回來：“隨你的便——！”
來到裂縫前，譚文傑瞬間被吸入其中。
身體像是被一層黏糊糊的氣泡包裹，跨越不知多遠，前方忽然一亮。
剛張開嘴，一股濃鬱的靈氣鑽入口中。
“嘶，這裡空氣真好。”
譚文傑站起身，轉頭看了一圈，青峰迭嶂，仙雲繚繞，一副仙家洞天福地景色。
前方有一個額頭高鼓仙翁。
其身旁還有一隻鹿。
譚文傑立即行禮道：“師父！”
“你確實與我有一段師徒之緣。”南極仙翁點點頭，“且在山上等著，我還有事要去找老師。”
“是。”
看著南極仙翁化光離去，譚文傑有一點能確定，眼前的南極仙翁一定比《青蛇》世界的南極仙翁更厲害，但都認識自己，說他們本就是一體也沒錯。
他來到白鹿身邊。
“師兄，還記得我嗎？”
白鹿看了他兩眼，搖頭。
看來白鹿的修為不到家，換了世界以後大家成為陌生人。
譚文傑拿出一捧仙果。
“區區土特產，師兄，以後還請多多照顧。”
見白鹿低頭從自己手中吃果子，譚文傑趁機問道：“師兄，師祖他老人家怎麼稱呼？”
白鹿口吐人言：“元始天尊。”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