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譚文傑看了看一直在裝傻的程勝，在酒保的注視下點了一杯酒。
剛才忙完了店鋪的事他就接到了程勝的電話，正巧距離不遠就過來一趟。
“找我有事？”
大家隻見過兩次麵，並不是很熟悉。
程勝搓手：“傑哥，最近哪裡發財啊？”
見麵叫傑哥，非奸即盜。
“最近確實很忙，剛才還有一個女警塞私人聯係方式給我。”
譚文傑摸了摸口袋，說是案件調查，但直接給自己塞私人聯係方式的舉動太古怪，之前她主動打電話聯係自己，怎麼可能沒聯係方式。
老套的借口，他裝看不懂也很費神的。
程勝驚訝：“做我們這一行敢泡警察？”
老鼠泡貓，好囂張。
譚文傑吐槽：“你怎麼做到把十根手指都塞進嘴裡的，還有，眼睛不要瞪那麼大。”
他完全沒有泡妞的想法，誰說男女之間就沒有純友誼的。
最多，他給對方一個機會泡自己。
“程勝，找我什麼事？”他跳過了廢話環節，開門見山。
“嗚嗚嗚。”程勝一秒入戲，“傑哥，你是知道我女朋友和彆人結婚了，請柬都沒發給我嗚嗚嗚。”
“恭喜你啊，又省了一筆。”譚文傑忽然一頓，滿臉鄙夷，“你不會主動湊過去送紅包了吧。”
“怎麼可能！那不是比狗還賤？”
“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我嗚嗚嗚~”
“你側過臉去乾什麼？我看見你往眼睛裡滴眼藥水了。”
吸溜。
程勝擦著鼻涕，伸手拿起譚文傑麵前的酒杯：“我自從被甩以後，一直想從感情陰影中走出來。”
譚文傑：“那是我的酒。”
程勝仰頭：“都說借酒消愁了。”
“靠，說正事，長話短說！”
不是第一次見，但每次他都夠賤。
程勝快速收住情緒：“我想請你幫忙，最近我被迫欠了一大筆錢。”
譚文傑立即起身：“哎呀，我家裡的煤氣還沒關。”
“不是找你借錢。”程勝立即說道。
譚文傑重新坐下：“就算你借錢也沒什麼，我們關係這麼好。”
“傑哥，這麼說你願意借錢？”
“彆叫傑哥，你叫我阿傑好了。”譚文傑從自己口袋裡掏出幾張紙條，展示了一下又塞回口袋裡，“我口袋裡除了女人的聯係方式，其他的一概沒有，不是我不想借給你。”
“其實事情很簡單，這件事一定不要泄露出去。”程勝湊到譚文傑耳邊，小聲說道。
譚文傑大聲驚呼：“什麼！你撬鎖進了一個有錢人的家裡，想要偽裝成主人，然後騙彆人投資你，現在你人手不夠想讓我幫忙？還幫你撬情報？！！”
“噓噓噓！小點聲！”程勝做賊心虛，左右轉頭，“你是我認識的人裡最帥、看起來最有錢的，幫幫忙啦，以後有事情找我，赴湯蹈火！”
“借錢也行？”
“借錢就算了，大不了以後你看上的妞我不撬，讓給你。”
“嗤，你確定能撬得動我的妞？信不信你有幾個我就撬幾個，讓你一輩子隻能靠雙手？”譚文傑打了個響指，對酒保說道，“再來一杯，賬算在他頭上。”
“傑哥，這麼說你答應了？”他才不承認譚文傑真的比自己帥。
“我幾時說答應了，我每天很忙的，等會我還有約。”
“那個富豪女兒的波有36寸。”
“幫兄弟辦事義不容辭。”
“傑哥，我知道你最仗義。”
“出來混，義字當頭，桃花煞我幫你擋。”
程勝轉頭翻了個白眼，不說有36寸你會幫忙才怪。
譚文傑也轉頭翻白眼，真有好處程勝會想得到自己才怪，一定有大坑。
兩人轉回身對視，露出了值得信賴的笑容。
“乾杯！”x2
“她就在那裡，我叫她過來。”
程勝也怕譚文傑真的放下狠話之後轉身就跑，所以今天特意將肥羊的女兒一起帶出來，就是不給譚文傑反悔的機會。
聽師父情仙說譚文傑走的路數和自己不一樣，不是小騙，是情騙，想玩這一招最重要就是長得一定要靚，程勝刻意忽略了為什麼師父不教自己好賺好吃的招數，反而教自己下三濫裝盲人裝神經病的低級騙術。
一定是自己天賦異稟，不必靠臉吃飯，純技術一樣能填飽肚子，賣臉就走了下乘。
譚文傑順著程勝手指的方向看去。
人群圍著一個穿著短裙的波霸。
“你確定那位是什麼大小姐？”
鋼管舞跳的那麼熟練，少不了幾年的勤學苦練。
“給錢給錢給錢，看跳舞不給錢啊。”對方正在嚷嚷。
人群哄鬨：“給錢就脫？”
“當然了~”
程勝雙手拉扯眼皮，輔助著把眼睛睜到最大：“等等，我要仔細看一看。”
有人砸錢，而那位跳鋼管舞的也不含糊，拿錢就給看。
現場哇聲一片。
“ale，這邊！”程勝對著重新穿好衣服的女人招手。
“來了。”女人調整著肩帶，走著貓步。
她視線一秒鐘都沒有放在譚文傑的身上，自始至終都用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著程勝。
譚文傑眯起眼：“……”
隔壁桌地中海大叔有好幾次惡狠狠盯著譚文傑，就因為他的馬子一直偷偷瞟他。
坐在這裡一小會兒，他已經成了女人目光彙聚的中心，男人仇恨又嫉妒的目光更不知道挨了多少，如果眼神能殺人，他現在一定會循環著不停死而複生。
ale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定有問題。
“這是ale小姐，從美國來的。”程勝對譚文傑眨眨眼，並介紹，“這是阿傑，是我的生意夥伴。”
“挨小姐，你好。”譚文傑上下打量對方，最終目光鎖定在了中。
果真人如其名，肯定經常挨炮。
但怎麼看都像歌廳小姐，剛才收小費塞進胸口的動作更稱得上嫻熟。
他就知道程勝不可能有好妞還願意介紹給自己。
“哎呀，人家叫ale啦~”
“原來是英文名啊。”
“你討厭~”
“阿傑最近在做什麼生意？”程勝在一旁打助攻。
“我啊，最近剛買了一個店，打算研究陰陽貨幣彙率。”
“……”x2
沒聽懂。
但買店他們聽懂了，程勝心中豎大拇指，怪不得是自己師父情仙都說天賦異稟，天生吃這碗飯的奇才，說謊話好像呼吸那麼自然，不知道他是騙子的話，自己說不定也會被騙。
“那你一定很有錢了？”ale摟住譚文傑的胳膊，將他手臂包夾。
好凶險的攻勢。
譚文傑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我還年輕，除了錢我們還有很多可以追求的東西，比如人生和理想。”
ale拉了拉自己的肩帶，聲音帶著鉤：“不如我們一起聊一聊人生和理想？”
“好啊，請稍等我想去一趟衛生間。”
“剛好我也想去。”
看著譚文傑和ale一起離開前往衛生間，程勝忍不住心中驚歎。
“厲害！”
自己出馬雖然會比譚文傑稍微強那麼一點點，但正因為自己受了情傷才不能主動出手，絕對不是他泡不到。
一想到情傷，程勝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空杯子，然後伸手抓向隔壁的酒杯。
“小子，你搞什麼！”隔壁桌地中海大叔怒視他。
地中海大叔已經忍很久了。
周圍的人也紛紛站起來，長得帥的那小子不能隨便動，不然會引起公憤被附近女人們撕了，但長得衰的可以隨便收拾。
“借酒消愁啊，我現在失戀了所以借酒，怎樣！”
“欠扁！”
……
當譚文傑數著錢回來時，發現一個疑似祖籍四川的胖子坐在程勝的位子上。
“程勝走了？約我出來幫忙卻自己離開，真靠不住。”
“傑哥，我是程勝啊。”熊貓人忽然開口。
“咦，程勝，你怎麼突然胖了這麼多。”
聽過一口吃成個胖子，今天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剛才有一群不長眼的，我稍微用功夫教訓了他們一頓，還好他們跑得快，不然……”正說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將程勝包圍住。
“傑哥？”程勝看向譚文傑。
譚文傑蹲下係鞋帶裝路人。
“看什麼看！”程勝不得已自己硬抗，他叉腰環視包圍自己的人，“我的骨頭很硬的，修煉過菊花寶典，剛才你們是不是感覺自己拳頭很痛？當心骨折啊！算你們運氣好遇到我。”
他從口袋裡掏出錢，挨個走到他們身邊將錢塞進每個人口袋裡：“拿去看醫生，晚了會分叉的。”
“哼！我們走！”那群人轉身離開。
“傑哥，擺平了。”
譚文傑立即站起身：“我剛才鞋帶突然開了。”
程勝翻了個白眼，你穿的是皮鞋，哪裡有鞋帶。
“ale呢？”
“剛才去衛生間她一直往我身上湊。”譚文傑彈了彈手中的鈔票，“碰巧隔壁的老兄說讓給他，這是給我的補償。”
何止那位老兄給錢，ale在看見一摞鈔票後走不動道，直接將譚文傑丟到一邊，兩人直接抱在一起擠進衛生間裡，他被丟在一旁守門聽聲音。
“我靠，還能這樣。”
“你呢？賺了不少吧。”
他看的清清楚楚，程勝塞錢的時候一雙賊手將那群人的口袋摸了個遍。
“嘿嘿。”程勝得意的笑，今天這頓打挨得他好爽。
每天都挨揍，他要不了多久就能發財。
譚文傑說道：“那個ale根本就是歌廳舞女，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你碰上騙子了。”
“不是吧。”
“當然是，騙子我看不錯的。”譚文傑起身，“我先走了，記得結賬。”
……
譚文傑下午去了一趟風水公司刷臉，發現張靈已經出差幫彆人看風水。
在其他員工羨慕目光中原地下班。
老板都不管，他們也無話可說。
正好趁這個機會換個地方住，順便有足夠的空間給大公雞刻上雷紋，成為新發電雞。
打電話告訴張靈，她對此也覺得合適，因為她要出差去新加坡幫人看風水，不適合讓譚文傑每天獨守空房。
譚文傑租的房子在一棟民居的頂樓，旁邊就是彆墅。
天台歸他，可以養雞。
接下來幾天時間譚文傑廢寢忘食，除了必要的消息調查，出去掃蕩一圈看能不能碰到鬼之外，隻剩下給雞紋身。
好像那天晚上他引天雷劈一棟大廈太囂張導致附近妖魔鬼怪全都卷起尾巴做鬼，一時間社會風氣變好了許多。
“叩叩”有人敲門。
“哪位？”
譚文傑起身打開門，外麵站著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女人，長發披肩。
霞玉芳紅中的玉。
臉太熟悉，標誌性劇情人物，不管是哪裡來的他都必須要接觸一下。
“先生，你好。”她歉意點頭打招呼，“我是社區管理委員會的誌願者，聽說你在樓上養雞？”
“沒錯。”譚文傑點頭，“我在租房之前已經和房東聊過了。”
他養的大公雞所在之地，鬼邪辟易，比住廟裡都靈。
說吵還比不過樓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互砍的古惑仔，隻他住的這幾天，樓下就為醫院提供了許多業績，還能賣出好幾輛輪椅。
有一位仁兄不慎被自宮，前列腺失控，世界上要買衛生巾或尿不濕的也要多一位。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連連擺手，“我最喜歡養小動物，聽說附近也有人和我的愛好一樣，所以我想來拜訪，因為我養的雞和鴨總是生病，而且還會消失。”
有沒有可能是被彆人抓走吃了。
“可以。”
譚文傑轉身拿鑰匙，天台是他的私人領地。
上樓梯時，她主動詢問：“先生怎麼稱呼？”
“我姓譚。”
“譚先生，你可以叫我小南。”
樓頂養著的雞有一半長了絨毛，還有一半乾脆是禿的。
“它們怎麼這樣？”
“夏天褪毛。”
“我隻聽說過狗會褪毛。”她好奇問道，“難道是這個原因我養的雞才會死。”
“可能是，你可以手動幫忙。”
小南：“……”
“譚先生，我不傻。”
“哈哈。”譚文傑隨手彈了一枚金幣進旁邊的魚缸。
旁邊魚缸裡肚皮朝上的鯉魚立即撲騰過來。
“啊，我還以為這條鯉魚已經死了。”
“它隻是吃撐了。”
譚文傑對鯉魚表示強烈的鄙夷，每天有龍氣喂養，彆的妖怪做夢都要笑醒，這家夥竟然擺爛。
可他沒有妖怪修煉的方法，也沒打算讓鯉魚變成妖怪，隨緣養著吧，反正那幾十枚金幣也不是多珍貴。
小南走了一圈，隻覺得這個天台非常奇怪。
公雞不怕人，但要麼是禿的要麼是半禿。
鯉魚像死了一樣肚皮朝上，可看大小一定活的很健康。
而且都不怕人。
說明這位譚先生沒有殘害，相反養的很好。
“你養的雞都好肥啊。”
“要吃嗎？”譚文傑隨手抓起一隻發電雞。
被提起來的發電雞也沒掙紮。
“不不不。”小南嚇得連連擺手，“我隻是感歎它們生活環境好。”
“是嗎？”譚文傑隨手將大公雞一丟。
都是可再生資源，算不上珍貴。
不管是鯉魚布鞋還是發電雞，都是意外所得，真正能讓他倚仗的是自己的實力，還有黑山老妖楚人美等角色。
當然他也隻是客氣客氣，大家又不是很熟，還不到他宰雞待客的時候。
“這隻雞好像身上有傷。”小南轉移話題，她看見了雞身上的雷紋。
“嗯，我幫它縫合的。”
“你還懂獸醫？”
“略懂。”
拳打腳踢，什麼病他都治得好。
小南在他這裡沒取到養小動物的經驗，兩人待在一起又有些尷尬，便轉身告辭。
不曾想兩天之後小南又找上門，懷裡還抱著一條瘸腿黃狗。
“譚先生，你能不能救它？”
“簡單。”
譚文傑抓著瘸腿黃狗，一拳砸下。
哢嚓，斷腿徹底被掰折。
“啊！”小南尖叫，剛想阻止，就又聽一聲脆響。
黃狗落地，興奮圍著譚文傑轉圈。
人看不穿，動物卻能感受到他的不同。
“治……治好了？”小南努力瞪大自己的雙眼。
又一天，小南抱著一隻兔子來。
譚文傑作為花叢老手當然看得出對方的意思，但對方心地善良，他能做的就是幫對方遠離渣男。
再送上門來他可就不客氣了，隻是最近製造發電雞讓他精神疲憊，提不起旁的興趣，而不是他真的不行。
然後，果真又送上門。
“譚先生，快開門！”
“嗯？好香啊。”
譚文傑看著端著瓷盅進門的小南，眉頭一挑。
“我老爸親手煲的湯。”
“嗯？”
信息量大的他險些沒反應過來，你確定自己說的是中文嗎。
譚文傑看了一眼瓷盅裡的雞：“這隻我救不了，不過能幫它念一段往生咒。”
“噗嗤，譚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看譚文傑喝湯，她問道，“是不是很好喝？”
“你老爸手藝不錯，不過你偷他煲的湯給我喝，不太合適。”
小南深以為然點頭：“那我下次親手煲湯給你喝？就這麼定了！”
恰好此時譚文傑的電話響了。
“喂，你乾妹妹的奶奶過壽，我也要去？好，我去公司找你。”
掛斷電話，迎上小南好奇的目光，他直言道：“我女朋友。”
他做人信奉坦坦蕩蕩，當然是選擇性，什麼都承認是傻子。
小南卻起身：“譚先生，你下次想喝什麼湯？豬肚雞怎麼樣。”
說完匆匆離開。
心中猜想對方下次不會再來了，譚文傑收拾一番出門。
渣男已經仁至義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