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波羅蜜!”
“啊!”
“多謝大俠出手相救,還請大俠收下這些銀子。”
“不用,我行走江湖除妖滅魔不是為了錢,休要用阿堵物來羞辱我。”
譚文傑看著一邊在推送銀子的路人甲,一邊眼睛盯著錢卻又裝作不想要錢模樣的燕赤霞,有槽想吐。
明明就很想要被對方用錢狠狠地羞辱。
死傲嬌。
他們在往回走時一不小心就遇到了路邊有妖魔要害人,然後看不過眼的燕赤霞出手降妖,對方主動掏錢感謝。
因為不太懂除妖的市場價,足足拿出了二十兩。
“大俠真是宅心仁厚啊。”商人順從將錢收起來,“我們回去就為大俠您立一塊長生牌位。”
幸好燕赤霞胡子濃密的像口罩,臉又黢黑,不然一定會當場表演變臉。
等那一家人帶著千恩萬謝離開,譚文傑走到燕赤霞身邊幽幽說道:“二十兩啊。”
“哼,我對錢不感興趣!”
“二~十~兩~啊~”
“你小子!乾什麼一直跟著我?”
大胡子急了!
“隻有一條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喂喂燕老哥彆啊,我請你吃燒雞。”
大胡子看似臉皮厚實則旺盛的毛發下是吹彈可破的薄臉皮。
“之前我就想問你,為何一直背著書箱?”
“我是書生,背著書還拿著一卷畫不是很正常嗎?拿著獵弓才不對勁。”
誰說他像獵戶他跟誰急。
進入郭北縣,剛好到了之前來過的書攤。
“喲,您來了?”書攤老板看見譚文傑主動打招呼。
“我來賣書,手抄的。”
“哦。”老板熱情頓時消失,不鹹不淡坐下。
他翻看譚文傑送來的書,食指亂戳。
“這本字太醜,不收,這一本寫的還行但是有壓痕像二手書,我隻能付一半的錢。”
譚文傑明白了,原來抄書是假,這小子是賣筆墨紙硯的!
掂了掂手裡的銅錢,最後隻是將成本收回來。
“你竟然沒找那人的麻煩?”
這不對勁,以他對譚文傑的片麵了解,他絕對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
“又不是我抄的。”
他也隻是個中間承包商,出苦力的是女妖小雪。
至於書攤老板,隻期望他隻在中午出遠門了,因為小雪抄書抄了一肚子怨氣,不會隨便殺人肯定也不會放過他,早晚要出事。
分彆之前他就聽小雪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要把書攤老板抓起來逼他抄書,一天隻給半個饅頭,在說這些話時還盯著譚文傑,所以譚文傑非常清楚。
離開郭北縣踩在崎嶇小道上,一直走到天近黃昏時才到達一處荒宅。
“無門居?”
譚文傑仰頭看了一眼門匾。
名為無門居,實際上也真的沒有門,荒草叢生,蛛網遍地。
“你住這裡也不打掃?”
“下一場雨自然就乾淨了。”燕赤霞渾不在意道。
譚文傑豎起大拇指,佩服。
下雨能打掃衛生,能清潔身體,燕赤霞不該做劍俠的,應該幫彆人祈雨。
看環境甚至還比不上蘭若寺,技師們為了給顧客提供良好的體驗也會打掃衛生,古刹破舊卻不臟亂。
“師父,你回來了?”
聽見聲音,一扇門推開,走出來一個和譚文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嗯。”燕赤霞鼻子擠了一聲,“有沒有好好修煉?”
“當然有!”
“這是我徒弟拾兒。”燕赤霞隨意介紹了一句,“拾兒你帶他找個房間住下。”
“哦。”
拾兒看向譚文傑,剛想詢問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
譚文傑:“我喊你師父燕老哥,所以你叫我師叔就可以。”
他就是給彆人做師叔的命。
一旁還沒走的燕赤霞張張嘴,也沒多說什麼,隻以譚文傑的實力也確實能與他平輩相交,他燕赤霞才不是隻以年齡大小壓人的庸碌之輩。
“師叔?”
“拾侄。”
果然一個家裡隻能出現一個傲嬌,和燕赤霞待在一起能忍得住他,性格一定非常溫順。
“師叔,我幫你拿行李。”拾兒看著譚文傑的行李。
書賣了,書箱也二手處理掉,隻剩下一副畫。
“這幅畫啊。”注意到拾兒好奇的目光,譚文傑主動打開畫說道,“一個故人。”
畫中人正是聶小倩。
“故人?”拾兒疑惑看著畫像中的女人。
卻聽一旁燕赤霞忽然嘿嘿笑道:“那是他老婆!”
他沒少看見三女湊在譚文傑身旁占便宜,說不清楚是誰占誰的,姘頭、老婆,怎麼稱呼都行,當時如果譚文傑一咬牙要阻攔,小倩都有可能留下來陪著他。
可惜這小子求道之心太堅定。
“靠!”譚文傑豎起中指。
雖然確實有一點親密接觸,是聶小倩先啃的他,而且絕對是對方的屁股主動摸了自己的手。
他是一個好男孩,他隻是不太懂拒絕。
拾兒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隻覺得兩人有點“高深莫測”,他隻是個單純渴望戀愛的男孩,看一下女人的臉蛋都會臉紅好久,還不懂。
“她已經投胎去了。”譚文傑隨口一句話將話題揭過,“拾侄,附近有沒有集市?我去買點東西。”
“有,我帶路!”拾兒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高興的傻樂。
此地距離蘭若寺有好一段距離,但在幾裡之外卻有一個村鎮,裡麵有個集市,臨近黃昏時候都在收攤。
譚文傑要買些吃喝,想從燕赤霞那裡搞到修煉方法肯定要花錢投資,大胡子對口腹之欲的要求也不低,有酒有肉就開心,但又死傲嬌幫人不要錢非要彆人強行塞錢。
怪不得燕赤霞要退出江湖,就他這性格在喜歡搞人際關係的地方不管是官場還是江湖,都會一直吃虧一直被算計,活得累。
“缺錢,今晚找個山賊土匪打秋風,官老爺好像也挺有錢的。”譚文傑動手搶劫毫無心理壓力。
劫富濟貧,劫的是惡人的富,濟自己的貧,並非他貪財隻是要把做事效率提到最高,自己兜裡沒錢是真的,不如自己接濟自己,一步到位。
拾兒一到集市,當即吸引的其他人倉皇躲避。
“怎麼回事?”譚文傑不理解。
“師父長得醜,我出門在外師父讓我修煉閉口禪,而且我們經常晚上抓妖怪殺鬼。”
“那你們是挺活該的。”譚文傑點頭。
標準的社會怪人,而且拾兒的造型還學習燕赤霞,天天提著一把斧頭四處溜達,唯恐被人當成是好人。
拾兒:“……”
他還以為師叔會安慰自己呢。
買了一份醬牛肉打了兩壺酒,一轉頭就發現拾兒像是做賊一樣悄悄摸摸看著什麼人。
他順著拾兒的目光看去,有一個小攤位。
一個小家碧玉的姑娘在賣荷包,還有繡花鞋、鞋墊等等手工小玩意。
旁邊還有個掉了門牙的小姑娘。
譚文傑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拾兒胳膊:“看上人家了?”
“沒!沒有!”拾兒瘋狂搖頭,臉頰通紅。
“懂了。”
“真沒有!”
恰好那攤位上的姑娘目光也投過來,青澀男女目光對碰,拾兒先敗下陣來,對方臉頰微紅卻沒有躲避。
“這麼直白大膽的姑娘可不多,彆錯過。”
“師叔,我真沒有!”
譚文傑沒再多說什麼。
他做這一行太熟了,想當初他就是靠石少堅拿捏的石堅,現在通過拾兒攻略燕赤霞,完全沒問題。
回到無門居後,拾兒非常主動的幫譚文傑打掃房間,還找來了乾淨的一床被褥。
房間裡有點空,譚文傑隨手將小倩的畫像掛在牆上,買都買了,全當風景畫,美女看著也養眼。
點上油燈,乍看還是挺不錯的。
晚上吃飯時燕赤霞吭哧吭哧喝酒,拾兒哐哐吃肉,譚文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他還想和燕赤霞探討一下修煉呢,剛張嘴說了兩句話,半盤子菜沒了,剛夾了菜,燕赤霞已經開始喝第二壺酒。
“大胡子,你給我留點!”
吃飽喝足,揉了揉有點乾癟的肚子,踩著夜色出門去。
第二天,拾兒伸了個懶腰起床,到院子裡想要練功時發現屋簷下放著好多東西。
“師叔,這是什麼?”
“你今天去找人訂做門窗,打一套新家具,再找人把院子好好收拾收拾,對了你們有沒有地契?”他剛吩咐完才想起這回事。
“沒有。”拾兒搖頭。
荒宅是他們撿來住的。
“那也要收拾,先湊合用著。”
“哦。”
拾兒不懂譚文傑要乾什麼,但是很聽話,可能和昨天被譚文傑發現了他心中的秘密有關係,下意識覺得矮一頭。
又過了一陣子,燕赤霞才起床。
他身上的傷勢還未痊愈。
“人呢?”
師徒二人都在,問的自然是突然住進無門居,卻又完全不突兀的譚文傑。
“師叔剛才出門去了。”拾兒正在掃地。
燕赤霞掃了一眼屋簷下的東西,像是明白了什麼,最後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隻是打心底裡卻不認同譚文傑的做法,準備等他回來以後兩人好好吵一架,他燕赤霞不受嗟來之食,他的徒弟也不能受。
一直到晌午時候譚文傑才回來,而且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堆笑的婦人。
“看到了嗎?”譚文傑一指正在掃地的拾兒。
“您家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還很勤快。”
因為打掃蜘蛛網全身灰撲撲比乞丐還要落魄三分的拾兒疑惑。
竟然有人會誇自己。
拾兒用充滿智慧的呆滯目光看著兩人。
“您看著這雙眼睛,多有神啊。”
“嘿嘿。”傻笑。
“笑口常開,日子富足。”
“我……”拾兒結巴。
燕赤霞是典型的打擊型教育,從小到大拾兒隻挨罵很少被誇,他還是像今天這樣不管做什麼都有人誇自己。
“還會說話呢。”
“行了!”譚文傑趕緊製止。
再誇下去他怕對方還會稱讚拾兒會喘氣,有頭發,兩隻眼不多不少。
“行了,人你已經看到了。”譚文傑走到屋簷下拿了兩大包點心遞給婦人,又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個銀元寶,將其中一個放在婦人手中,“事情做的漂亮,大大有賞。”
財可通神,提起彆的譚文傑可能不太行,但拿錢砸人他可太會了。
“您說您家公子想娶誰,隻要不是公主我都一定給談成。”
“拾兒,昨天看見賣荷包的那個姑娘叫什麼?”
拾兒此時也明白了譚文傑的意思,臉頰通紅,結結巴巴:“叫,叫小薇。”
“就是集市上賣荷包那個。”譚文傑比劃著,“這麼高,小家碧玉很漂亮,還有一個正換門牙的妹妹,家裡應該不富裕。”
“我知道!”婦人連連點頭。
“如果她家裡願意嫁,明媒正娶一樣不少,如果不願意……”
“不願意?肯定願意!我做了大半輩子的媒婆,就沒有說不成的親事。”
媒婆喜滋滋抱著點心離開,一步三回頭,接連保證一定沒問題。
“哐!”門忽然打開,燕赤霞黑著一張原來就很黑的臉走出來。
“他想娶老婆應該自己努力賺錢,不該拿彆人的,自己都沒長大,就算娶了老婆能養得活嗎?”
他不拿我的,我怎麼拿你的。
譚文傑不屑,死傲嬌,如果真不願意你為什麼不在媒婆來的時候直接出來趕人,反而等事情都談妥了以後才出來逼逼兩句,還刻意等著媒婆走了才出來說,唯恐被媒婆聽到。
拾兒:“……”
他不愛錢,可他有心愛的人。
譚文傑:“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是男追女隔著房子車子。”
“?”x2
話題突然好現實。
譚文傑沒給燕赤霞麵子:“拾侄,不用聽大胡子的,他長這麼醜就算有錢也娶不到老婆,可是你不一樣,你要從現在開始賺錢,有沒有想過喜歡的姑娘可能等不起,等你有錢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我……”拾兒咬牙。
他發現譚文傑和燕赤霞不知何時一言不發看著自己,像是在等自己表態。
是這時候選擇聽師父的話,還是選擇遵從自己的想法第一次忤逆師父的決定。
“師父,我娶了小薇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拾兒轉身跪地給燕赤霞磕了一個頭。
“哼!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燕赤霞傲嬌離去。
“師叔,師父他。”爬起來的拾兒心裡發虛,他還是第一次反對師父。
“他?躲在房間裡偷笑呢。”
“啊?”
拾兒沒聽懂。
“去買一身新衣服,準備著等媒婆的消息,這幾天應該就有信兒。”譚文傑說道。
“哦,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