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承認自己高看了對方的膽色，太慫了。
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作為鬼她竟然無力反駁。
“沒用的。”紅裙女鬼解釋道，“她盯上你以後，就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不是說她盯上的是你嗎？”譚文傑反問，“她肯定會先對你動手吧。”
紅裙女鬼再次沉默。
真的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把讓彆人擋槍說的名正言順，甚至他看起來表情還有點小驕傲。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也被盯上了，我們可能都要遭殃……你能幫我嗎？我如果死了，你肯定就是下一個。”她伸手想抓住譚文傑的手臂，但被他快速躲開。
“我當然要幫，你放心吧！”譚文傑義正言辭說道，“今天我就可以帶你一起出去找大師救命。”
紅裙女鬼：“啊？”
情況和她想的有一點點不一樣啊，為什麼要找大師，好吧撞鬼以後找大師才是正常選項。
為什麼他是個正常人。
太苦惱了。
可現在放過對方太浪費了，畢竟他在三言兩語之間就相信了自己說的話，足以看得出他智商不高，這種傻子自己不害死肯定要遭雷劈的。
“我，可是你的工作……”
她張了幾次嘴，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理由留下對方，人家打定主意辭職提桶跑路，遇到鬼第一時間想找大師救命，除了對方“色迷心竅”答應幫自己之外，完全沒有其他方法將其留下。
“你能不能幫個忙？”譚文傑忽然說道。
“什麼？”
“幫我找經理請假，你肯定在這棟寫字樓上班吧，我是實習生我無所謂，工作丟了就丟了，但是你能走嗎？你肯定走不了。”譚文傑幫紅裙女鬼分析，“你看，現在經濟情況不太好，離開了這裡以後你怎麼生活？年輕人不要遇到一點問題就想著退縮，有困難要克服困難，工作很難找的，在我們解決鬼之後生活還要繼續啊。”
紅裙女鬼：“……”
好氣！
自己的口才怎麼沒這麼好，剛才的一段話如果是自己說出來的該有多好啊。
“那你呢，你離開這裡以後怎麼辦？”
“你和我比？”譚文傑笑出聲，“我現在就可以辭職直接走人，反正你不出事我就不會出事，你能嗎？”
我能個屁，我是鬼，我的故事都是自己編的，就你個蠢貨會信。
她正在思考有沒有一種讓人跳樓自殺的同時還能儘可能出醜的方式，心裡有點不爽。
“看吧，你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我隨便失去工作，所以不要什麼都和彆人比。”譚文傑語重心長道，“我能留下來幫你已經是仁至義儘了，難道你幫我請個假都不行嗎？”
“我可以試試。”
“加油。”他握拳，“相信你的潛力。”
作為鬼，莫名其妙被人加油了，感覺很怪。
電梯到達10層。
在譚文傑鼓勵的目光中，紅裙女鬼走進了經理辦公室，他則直接湊到了ta身邊。
“阿傑，你來了？”ta看見譚文傑時很驚喜。
像ta毫不掩飾饞自己身子，對她沒有任何幫助她都恨不得當牛做馬報答自己，怎麼可能無視自己和一個陌生女人一起來公司。
隻有一個可能，女鬼不太行，隻能讓自己看到。
對方全都是破綻，不是“該死”之人，細心一些很輕易就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我之前乘電梯遇到了一個很古怪的白毛女。”譚文傑小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情況？”
“那個女人？”ta明顯知道些什麼，她捂住嘴思考了一陣子，“她……她是寫字樓的保潔！”
譚文傑：“……”
你更離譜。
誰家保潔留著長頭發，還穿著一身白衣服。
是擔心打掃的時候無法檢測馬桶是否乾淨，所以用自己的白色長頭發進去掃蕩兩圈有沒有異味，還是覺得圍裙臟的不夠快，於是故意穿一身白。
“她腦子有問題吧。”譚文傑毫不掩飾。
“就是腦子有問題。”ta點頭，思考了一陣子才小心翼翼說道，“其實關於我們寫字樓還有更糟糕的，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大家都說如果提起這件事很可能自己也被牽扯進去。”
他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把彆人興趣勾起來卻猶猶豫豫卻突然又不說的人。
“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
黴味和血腥味湊過來。
一身爛肉說話往外崩血漿的紅裙女鬼回來了。
紅裙女鬼對譚文傑說道：“你們經理真不好說話，最多批給你半天假。”
好巧妙的借口，估計是想今晚直接拿下自己？譚文傑心中輕笑，這隻鬼是他見過最蠢的，比小玉、小紅還要蠢。
感覺不用使用暴力就能輕鬆解決掉。
“好，我去再問一問經理。”譚文傑轉身朝著辦公室走去。
聽到他要找經理，ta閉嘴不說話。
紅裙女鬼愣住：“啊？”
這是什麼操作。
等等，他進去問立刻會知道自己根本沒進去請假，經理也沒看見一個漂亮的紅裙子女人走出來。
肯定會被懷疑的。
做鬼將近一年的時間了，再算上生前的那段時間，她從未像現在一樣緊張。
如果自己身份暴露，以他的性格肯定原地辭職，直接提桶跑路。
真的糟了。
“等等！”紅裙女鬼趕緊攔住譚文傑，“你們經理看起來很忙，你最好彆進去。”
“你不懂的。”譚文傑搖頭，“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是個小職員，工作上的事情再怎麼認真都不為過，為的是不出錯，經理那麼重視我，我要好好回報他啊。”
辦公室裡的員工全都抬起頭看著對空氣說話的譚文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偶爾有人目光對視，也會在得到默契的點頭以後快速轉移視線。
從未有一刻他們像現在如此認真努力工作。
那個“傳說”每年都會更新，每年必死9人，並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新人，寫字樓的老員工們心中有所防範，隻將其當成都市傳說，且發現隻要不對外講基本上不會出事。
隻有什麼都不懂新人容易中招，就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規則，不對外說，不會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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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就曾出現過寫字樓來的新人對空氣說話隨後死亡的先例。
他們眼中譚文傑就是下一個必死之人。
紅裙女鬼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嘴角勾了勾。
“好，那你去問吧。”
鬼做事囂張和人縱容未嘗沒有關係。
剛好經理走出來，他表情複雜看著譚文傑。
“阿傑，你……”
“我朋友說她成功幫我請假，經理，你是知道我的，我隻想為公司工作，我是不想請假的，可如果你想給我放假我也不會拒絕。”說著譚文傑還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紅裙女鬼。
辦公室裡升起一陣驚呼，接著捂住嘴。
距離女鬼近的幾人站起來往邊上躲。
經理吞了口唾沫：“阿阿阿傑，你的假我準了，你最好出去好好玩，去國外旅遊也可以，給你放個長假，你覺得一個月怎麼樣？”
“經理，我才上班兩天你就要給我放長假，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譚文傑搖頭，“你不要想著騙我不來上班，然後惡意辭退我，我承認昨天我上班睡覺很過分，我不會請假的。”
“你！”經理哭喪著臉，“你想怎麼樣？”
“我去國外旅遊沒錢。”
“沒錢，我可以預支工資給你啊。”經理擠出笑臉，“對了，你想去哪裡玩？泰國怎麼樣？”
“其實我想去日本的。”譚文傑握著拳頭，“我對那些傳播淫穢錄像的日本人討厭很久了，必須去線下真實他們，不過去泰國也一樣。”
看經理臉色變化，譚文傑急忙改口說道：“我還可以去泰國宣傳一下我們的產品，看在我事事都為了公司的份上，應該會報銷吧？不報銷，我如果死了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前一刻還隻想著把譚文傑糊弄走的經理眼眶中已經有淚水。
“報銷，肯定報銷！我的卡也可以先借給你！”經理掏出錢包。
“多不好意思啊。”譚文傑阻止了對方抽卡，而是將錢包拿到手裡，從裡麵拿出了經理的證件塞回他手裡，“為了公司，死而後已。”
“彆，彆說死了！”經理看著錢包，又慫又緊張問道：“阿傑，裡麵錢很多的，你肯定花不完吧。”
“彆亂說，算我借你的。”譚文傑說道，“我會拿著發票來找你報銷的，報銷的錢我再還給你。”
經理：“……”
拿著我的錢花，然後找我報銷，再還我的錢。
你小子可真該死啊。
“哈哈放心，我會玩的很開心的。”譚文傑笑著。
你說漏嘴了吧，你剛才說的是去玩對不對！
但是經理隻敢心裡發狠，嘴上卻很溫柔。
“彆去太熱鬨的地方，你還年輕，養成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就不好了。”
“放心吧。”
譚文傑從錢包裡掏出三張麵值最小的零錢，想了想又拿回來兩張，將一張10塊麵值的紙幣塞進經理的襯衫口袋裡。
“坐車回家，彆委屈自己。”
他將錢包放進自己口袋裡，轉頭想和根本不熟的同事們擺擺手說再見時，發現同事們麵對他躲躲閃閃，就連之前對他很有好感的ta都表現的避之不及。
“拜拜。”
譚文傑大步離開辦公室，經理看著譚文傑離開的背影罵道：“看你快死了，讓你囂張兩天！”
誰知譚文傑又走了回來，經理立即擠出笑臉：“阿傑，還有事嗎？”
“經理你放心，我借你的錢一定會還的！除非我死！”
“彆！彆再說死了！”
“那我走了。”
“快走！快走！啊不對，是玩的開心一點啊，阿傑~”
再次目送譚文傑離開，目送他和空氣聊著天走進電梯裡，經理幾乎虛脫般倒在地上。
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他一句狠話都不想再放，終於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