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譚文傑拉開了椅子，坐在了白發驅魔人的對麵。
對方聽見聲音抬頭看了譚文傑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扒拉著飯，吃的非常仔細，掉落在桌子上的也會撿起來塞進嘴裡。
沒想到對方竟然和自己有一樣的品格，最不喜歡浪費東西，往往碗裡的每一粒米都要吃乾淨。
“有事？”黃永發終於忍不住了，被人盯著他覺得有點尷尬。
譚文傑卻知道這個人的經曆，從小和媽媽在一起搬進了一處有鬼的公寓，在其媽媽準備抱著他跳樓自殺時，被女鬼江雪救下，其媽媽摔死，然後一人一鬼待在一起生活。
黃永發和阿鳳一樣有陰陽眼，能看見鬼，江雪便教他怎麼抓鬼……嗯，一隻老鬼教人抓鬼，確實很有意思。
他抓鬼是為了幫江雪投胎捉鬼賺陰德，但接觸鬼越多，身上的死氣越重，隻能靠紋身鎮壓。
江雪卻又為了他，願意消耗自己來生的陽壽延長黃永發的壽命。
總之，這是很懂得卡bug的一人一鬼，也是為何譚文傑認為兩人肯定知道些什麼，而且江雪一定知道的更多。
至於兩人感情問題，不在譚文傑的考慮範疇之內，他沒興趣八卦什麼母愛變質，其實他還真有一個八卦且無聊的問題，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再問。
“同行。”譚文傑說道。
“看出來了。”黃永發用叉子舀著米飯，“你身上的鬼氣也很重，會折壽的。”
譚文傑想起了九叔以及阿友等人都說過的話，點頭“有很多人告訴我了，我很倔不愛聽彆人的命令。”
然後他反問“你不也一樣？”
現在的黃永發和活死人差不多，就算譚文傑沒有陰陽眼也感覺的出這家夥正處於生死間隙，以鬼命吊著人命。
沒想到黃永發卻沉默，專心致誌的吃東西。
譚文傑對黃永發這種人束手無策，這家夥看著完全不擅長和彆人交流，隻是悶頭吃飯，直接開口找他身邊那隻老鬼好像也有點不太好，雖然他沒想充當燕赤霞拆散人鬼情侶，但對方萬一警惕了呢，認識的都知道，他譚百萬做事最穩妥了。
而且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黃永發是社恐，這就更難辦了。
“大師，你好！”紫寧在這個時候已經擺脫了透視裝男，湊到譚文傑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兩個驅魔人哎，看著就有料可寫。
紫寧到來讓氣氛活躍了一些，隻不過她有些太活躍了，逼得黃永發端起盤子就往嘴裡扒拉飯，三兩口吃完起身就走。
“哎！哎！”紫寧沒追，而是看向譚文傑，“現在怎麼辦，人都走了。”
“你不是已經搞定外麵那個了？”譚文傑指了指落地窗外湊到黃永發身邊正說著什麼的透視裝男。
方紫寧皺眉“你想乾什麼？”
“搞到黃永發的家庭住址。”
既然黃永發是社恐，自己就找個時間趁著他不在，悄悄去他家裡好了。
等等！怎麼自己乾的事和已經“壽終正寢”的叔叔一樣，難道是譚家傳統，趁著男人不在家，去找人家的老婆，嘶——！
方紫寧白了譚文傑一眼，還好之前為了拿新聞資料，色誘之類的小招數她也用過很多次。
“我幫你以後，你能不能讓我見鬼？”她忽然問。
“這次就是去見鬼的。”譚文傑說道。
聽聞見鬼，方紫寧雙眼發亮，抱緊譚文傑的大腿，她的新聞稿就有的寫了。
……
黃永發沒將主動找上門的譚文傑當一回事，他是一個孤僻的驅魔人，而且他捉鬼是為了讓江雪早早去投胎，什麼同行，他不在意。
陰暗逼仄胡同裡，黃永發拿著一袋糖往外發，掉在地上的大白兔奶糖彈跳了幾下，立即被一隻從牆壁中伸出的白森森手掌拾起。
普通人看這處胡同隻會覺得陰氣森森，有些不舒服，有陰陽眼的人卻能看見，這裡已經鬼滿為患，十分擁擠。
遊離於陽間的鬼數量太多了。
發糖送東西等是黃永發的習慣，他不懂任何法術，驅鬼用的招數也隻有丟公雞、鞭炮等，所以他要和鬼打好關係，這些鬼是他的線人，有時候也會幫他出頭。
“啊！！”肌肉矮鬼猛然竄出來，一巴掌拍飛了糖。
開玩笑，他是玩健美的，竟然有人在發糖。
“你怎麼了？”黃永發看著角落裡的肌肉矮鬼，“被人揍了？”
“被一個自稱捉鬼人的混蛋砍了！那個混蛋，彆讓我再碰到他，不然我看到他一次我就不認識他一次！”肌肉矮鬼咬牙切齒，最狠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黃永發沉默，然後不由自主想到了今天匆匆碰到的譚文傑。
以前他也碰到鬼同行，可沒有一個像譚文傑煞氣那麼重，就好像一把……大關刀。
肌肉矮鬼卻繼續說道“對了，最近還有一個惡鬼醒了，吃鬼殺鬼。”
黃永發聽了卻一頓，比劃著“是不是一個臉很長的醜鬼？腦袋尖尖的？”
肌肉矮鬼……
你指桑罵槐！
黃永發也反應過來，立即補充了一句“噢，那隻惡鬼很高，我說的不是你。”
肌肉矮鬼……
你再罵！
“難道它找上你了？你躲遠點吧，那家夥真的很凶！”肌肉矮鬼轉頭，這件事自己摻和不了，之前差點被譚文傑砍的魂飛魄散，它正考慮著要不要去陰間躲一陣子。
……
“搞定！”
方紫寧在車上比劃了一個的手勢，拿到黃永發的地址實在太簡單了，其身邊跟著一個好色透視裝男，她隻需要稍用手段就把對方釣成了翹嘴。
拉一下領口，發一張自拍，搞定。
“你答應他什麼？”譚文傑問了一句。
“一起看電影嘍。”她無所謂說道，不管目標是否達成她都沒打算履行承諾。
“我還欠他一場電影呢。”
“剛好我也欠他一場電影，不如我們兩個一起看？”方紫寧說道。
她現在隻想多和譚文傑接觸，從他口中搞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陪看電影另外收費的。”
方紫寧大驚“收費？等等，收費！你難道一直在計時？”
“不然呢？”譚文傑反問。
想到自己又出賣色相，又跑腿，竟然每小時還要掏……方紫寧拿出手機，鬆了口氣“還好，隻過去了1個小時。”
譚文傑也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臉上表情不變，心中卻想吐槽“1小時？”
陰陽混亂的世界，讓人錢都賺不到，以後還怎麼計時收費？
算了，下次按次數收費，或者動一下收費一次好了。
夜色正濃。
路燈下人們還慶祝著自己的夜生活。
幾隻一次性碗乘著酸臭的熱湯丟在垃圾桶旁，催促著路過的人加快腳步。
在走到黃永發居住的公寓街區時，周圍的空氣忽然冰冷了許多，路人稀少。
黃永發居住的公寓已經到了。
譚文傑剛準備登上樓梯，就看見方紫寧舉著相機跟在自己身後。
“你也要跟著上去？不如我搞定以後再讓你們見一麵？”
“真的？”方紫寧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不過想到之前譚文傑甩掉自己的所作所為，她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可信。
她稍一思考，立即搖頭“不行，我跟你一起上去！”
譚文傑想了想，叮囑道“跟上去可以，但是不準叫。”
十幾秒鐘後，
“啊——！”尖叫劃破夜空。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