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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日。
嬴成蟜手握軍報細細查閱,嘴角止不住的揚起笑意。
一名缺失左臂的齊軍勇士站在嬴成蟜麵前,看著王翦等人振奮開口:“我部遵照主帥之令,分為五部,互相配合,遊而擾敵國後陣。”
“至五月二十六日,我部已先後攻破延陵城、菱夫城,並攻破十鄉二十四裡。”
“一路轉戰間,我部迫使七座城池、三十餘鄉、百餘裡之官吏令域內黔首放下農耕、持械以待。”
“襲擊楚國運糧隊六次,焚燒楚國糧草二十餘萬石。”
“斬敵國各級官吏一百四十三人,斬敵軍衛兵一千九百一十八人,斬敵軍正軍四千一百八十七人,繳獲糧食八萬六千餘石、黃金二十七斤。”
“我部袍澤戰死兩千五百七十二人,重傷五百零三人,傷者已隨末將一同回歸大營。”
說著說著,勇士突然抬高了聲調:“楚國暴虐無禮,早已引民怨沸騰!”
勇士笑盈盈的說:“我部兵力確實越打越多了。”
你們確定你們遊擊部隊是跑去楚國後方遊擊去了,而不是跑到秦齊二國後方享福去了?
這萬民簞食壺漿的場麵,怎麼搞得好像楚國後方成了我軍主場一般!
勇士激動的看著嬴成蟜:“不瞞主帥,我部出征之前,很多袍澤對此戰都頗為悲觀。”
隻是礙於嬴成蟜百戰百勝的戰績和他的強硬態度,所有將領才憋回了諫言,悲觀的等待著遊擊部隊的噩耗。
“此戰,我軍必勝!”
“不負主帥所托!”
聽著這勇士的話語,秦齊兩軍將領全都瞪大了眼睛。
“我部入楚之後,接連有楚人投入我軍,延陵縣令、菱夫縣令更是率家兵仆從並城中官吏將領主動投身我軍。”
“若非彭假都尉不願吸納投效之人,我部兵力必然會比現在還多!”
結果,這支遊擊部隊非但沒像他們所想的那般死傷殆儘,甚至還取得了如此戰果?!
“若非是我等都緊缺錢財,我等必不願隨此部深入楚國腹心之地。”
“然,待到我軍深入楚國後方,我等方才知主帥之英明!”
非但兵力越打越多,就連甲胄兵刃都換了新的,甚至輜重糧草也半點不缺。
“除此之外,我部大半將士還更換了更好用的甲胄兵刃,箭矢糧草的儲備都比之出征之前更多!”
在聽說嬴成蟜的遊擊之策時,沒有人看好這個策略。
聽著勇士的話語,田軫等將領雙眼放空,好像是在聽什麼天方夜譚。
輜重、傷員、士氣、語言、路線等等內部問題,以及敵軍圍剿等外部困難都會導致這支軍隊被輕而易舉的全軍覆沒!
“自延陵縣之戰後,我軍陸續吸收士卒五千二百九十三人!”
在敵後作戰,是那麼簡單的事嗎?
“一些景氏族人在對戰景假都尉之際,大多都會在戰後請降,而後歸入景假都尉所部。”
“黃假都尉、鄧假都尉和葛假都尉於楚地飽負盛名,我部剛剛打過幾場硬仗,就有山賊下山、水匪出水,主動彙入三位都尉所部。”
就離譜!
田軫不由得瞪大雙眼:“你部非但果真完成了主帥之令,甚至連兵力都越打越多了?!”
嬴成蟜的目光終於從戰報上挪開,充滿笑意的目光迎向所有將領:“本將亦為我軍將士們賀!”
“此戰之所以能竟功,皆賴我軍將士用命。”
“若非彭假都尉等將領冷靜理智,若非遊擊部隊皆是我軍最為悍勇的勇士,本將之策非但無法竟功,反而會害了將士們的性命。”
“能有如此智將、勇將為本將效力,本將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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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是打心眼兒的高興。
彭越的表現遠遠超出了嬴成蟜的預料之外。
景頗的所作所為更是讓嬴成蟜意想不到。
黃匡、葛平、鄧明三部的表現雖然比不上彭越和景頗,但三人卻充分發揮出了自己曾經為盜匪時與官兵對戰的經驗,同樣發揮出了讓嬴成蟜驚喜的表現。
對於嬴成蟜而言,這一戰不止可以重創楚國後方,更是為大秦收獲了四名值得培養的將領!
隻要大秦能打的將領足夠多,嬴成蟜還怕沒機會摸魚擺爛嗎?
一眾秦齊將領不知道嬴成蟜在想什麼,他們隻是看著這位化不可能為可能的決策人,振奮拱手:“末將為主帥賀!”
“我軍,必勝!”
嬴成蟜笑了笑,繼續說道:“雖然遊擊作戰尚未結束,然,此戰所得戰功已經達到了本將所願。”
“所有退回軍中的齊軍傷兵,儘數發放刀幣一百五十枚以作犒賞。”
“所有退回軍中的秦軍傷兵,公乘者以下者皆擢爵一級,公乘及以上者,本將今日便撰軍報,為其請功!”
“這一切隻是基礎事功,諸位所得軍功在得軍法吏核對後,會另行封賞。”
“依舊在外的遊擊將士,本將亦會依據其所得功勞,再加封賞。”
反正封賞給齊軍將士的錢也不是大秦出,嬴成蟜花起來那叫一個不心疼。
而對秦軍將士,嬴成蟜更是頂著軍法掾那近乎要殺人的目光,開出了不論軍功皆擢爵一等的事功賞賜。
因為在嬴成蟜看來,他們值得!
勇士雙眼瞪的溜圓,激動的轟然拱手:“末將代所有袍澤,拜謝主帥!”
勇士呼喝間,卦夫突然撩開帳簾,快步走到嬴成蟜身側,低聲開口:“有人持候者令牌求見。”
嬴成蟜眸光一閃,雙手扶起勇士,朗聲道:“遊擊部隊立下大功,更為我軍牽扯了敵軍的輜重線。”
“值得此賞。”
“二三子且先去休息,待修養過後,本將還有大用!”
勇士激動的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了,隻是連連點頭。
嬴成蟜又看向其他將領:“遊擊部隊此勝,當通傳全軍。”
“亦請諸位將軍激勵將士,本將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絕對不會虧待任何一位有功之士!”
一眾秦齊將領趕忙拱手:“唯!”
拱手過後,一眾秦齊將領各自散去,隻有王翦還微閉著雙眼,站在原地不動如山。
嬴成蟜這才吩咐:“請候者入帳!”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在八夫的帶領下走進了中軍大帳。
嬴成蟜暢快大笑:“聽聞有候者前來,本將便覺今日當能與老友相逢。”
“果然!”
“賈先生,好久不見!”
王翦微微抬起一絲眼皮,目光看向來人,心中升起了些許好奇。
這人就是傳說中的賈先生?
莊賈失笑搖頭:“真先生當麵,吾這賈先生又怎當得起一句先生?”
去年的秦楚之戰中,莊賈和嬴成蟜高強度配合。
雖然兩人當麵相見的次數不多,但兩人時隔一年再見之際卻都沒有絲毫陌生感。
嬴成蟜也笑了,右手一引,熱情的招呼:“莊兄,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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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夫,去將本將車裡的好酒取來一壇!”
“莊兄嘗慣了秦國王宮和楚國王宮的美酒,今日也來嘗嘗這齊國王宮的美酒!”
很快,菜色美酒便端上案幾。
寒暄了一陣,又遙敬莊賈一爵後,嬴成蟜方才發問:“莊兄特入我軍大營,想來不會是路過吧?”
莊賈笑而頷首:“莊某此來,乃是為竊取秦軍情報而來。”
“噗~~~”王翦口中酒噴出一片酒霧。
你說你是來乾啥的?!
“咳咳咳~”咳嗽著擦了擦嘴,王翦一雙虎目瞪的溜圓,卻還不忘擺手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嬴成蟜沒有理會王翦的失態,而是誠懇的看著莊賈勸說:“莊兄,歸秦吧!”
莊賈笑了笑:“楚王在秦之際,莊某便為他效力,深得楚王信任。”
“而今楚王在楚,莊某又將楚王負芻的候者、情報和暗線儘數上交了楚王,更得楚王信任。”
“莊某的處境比起前番,反倒是更安全了幾分。”
深深的看了莊賈一眼,嬴成蟜沉聲道:“本將應該還會在邊境逗留一段時間,莊兄切記,一旦發覺不妥,即刻來尋本將。”
“隻要你到了本將帳中,本將保伱活著去陪文信侯!”
莊賈心中一暖,肅然拱手:“多謝!”
嬴成蟜搖了搖頭:“不該是莊兄謝本將,而合該是本將謝莊兄!”
“莊兄需要什麼情報隨便問。”
“本將能言則言,有需要配合之處也隨意坦言。”
莊賈笑著遞出一卷竹簡:“莊某意欲詢問之事儘數在此。”
王翦:???
這特麼是本將能活著聽的話?!
看看嬴成蟜,又看看莊賈,王翦悄無聲息的半蹲起身就要往大帳外挪。
但王翦才剛挪了一小步,便聽莊賈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另有一事當告長安君。”
“楚王令楚上柱國燕立刻撤軍,退守淮河以南。”
嬴成蟜開竹簡的動作一頓,驚喜的看向莊賈:“竟有此事?!”
“那豈不是說,此戰即將結束?!”
“本將很快就可以歸家了!”
嬴成蟜那叫一個高興啊。
出差不過兩個月,就能帶上百萬石糧食開開心心的回家去。
這也太爽了!
這樣的出差,嬴成蟜完全不介意多來幾次!
莊賈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長安君以為,楚王為何會令莊某前往下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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