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喊殺聲、慘叫聲充盈著整座延陵城。
延陵守軍的數量本就比秦齊聯軍少,又被秦齊聯軍突襲,很多將士甚至連甲胄都沒穿好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鮮血和屍首鋪滿縣衙門外,景鸞本人甚至都已經身處於秦齊聯軍強弓手的射程範圍之內!
血淋淋的死亡威脅讓景鸞因恐懼而全身顫抖、視線模糊、雙耳嗡鳴。
但聽到這呼聲,景鸞卻還是回身怒斥:“得大王信重、族長托付,本公方才擔了這延陵縣公。”
“即便敵軍已經衝殺入城,但那又如何?”
“縱死,本公也當與城同在!”
“兵力約兩萬!”
景頗將第一戰定在延陵,顯然就是為了吸納景鸞為秦國景氏的成員。
景頗苦澀長歎:“形勢比人強,想來族長是能諒解我等的。”
“若非是本將領兵,則延陵城守軍並叔父必被儘數屠戮!”
“南方十二裡發現楚軍!”
看著景頗和景鸞二人的互動,彭越撓了撓麵頰,目露疑惑:“怎麼感覺怪怪的?”
景鸞大喜拱手:“多謝諸位將軍!”
“何故如此?”
景鸞心中已經生出了一個恐怖的猜想,可他根本不敢相信!
但景頗卻隻用一句話便讓景鸞不得不信!
景鸞:!!!
景鸞脖頸僵硬的轉向景頗,而後瞳孔猛然地震,驚喜而呼:“頗、頗、頗兒?!”
隨之而來的,便是心頭火熱!
且這些人都是主力兵團挑剩下的,亦或是不敢去前線的富戶子弟。
所以延陵城現在一共隻有七百守軍!
就算是再加上景鸞的家兵、家眷,以及城內所有官吏的家兵仆從,延陵城的可戰之兵也不會超過一千人。
“至於族長的托付?”
然而下一瞬,他們卻眼睜睜的看著景頗拱手一禮,朗聲開口:“秦齊聯軍二五百主、假都尉,景頗,見過延陵縣令。”
嬴成蟜怎麼可能允許此軍肆意劫掠?
“當啷~”
次日天色未亮,一支煥然一新的秦齊聯軍便大大方方的離開了延陵城,向著另一座城池加速行去。
誰都知道景氏少族長景頗於去年被秦軍俘虜,至今仍未能歸楚。
但即便秦齊聯軍極其注意隱蔽行蹤,又有景氏暗暗協助,他們卻終究是穿行於敵國疆域。
眼見方才還如狼似虎的敵軍竟因景頗的一句話停下殺戮、退後整軍,景鸞等人的眼睛都快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合著景頗真成了秦齊聯軍的假都尉?!
景鸞失笑怒斥:“荒唐!”
延陵城並非軍事重鎮,又遠離前線,距離周邊城池並不算遠、馳援便利。
景鸞手中劍跌落於地,無措又震驚的看著景頗:“頗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結果今日,他們竟然親眼見到了少族長!
他們沒心思去思考景頗為什麼會出現在敵軍陣中。
葛平嗤聲道:“數百敵軍而已,殺了便是!”
“而後隻取黃金、糧食、箭矢兵刃,餘者儘數散予城外野人。”
黃匡砸砸嘴,樂了:“這打過一戰後,我軍兵力竟不減反增!”
景頗所部翻山越嶺七百裡,早就疲敝不堪、渾身臟臭。
就,幾句話的功夫就降了?
你丫這麼不經勸的嗎!
見景鸞都請降了,景鸞身後的家眷、家兵們也趕忙拱手:
“我等願降!”
第(1/3)頁
第(2/3)頁
怎麼感覺這倆人好像是在演戲呢?
彭越深深的看了景頗一眼,而後開口:“既然景二五百主有此心,那便令其歸入景二五百主所部便是。”
不等彭越細想,景頗已經拉著景鸞走向眾人,溫聲介紹:“此乃延陵縣公,景鸞。”
“讓將士們吃飽喝足後擦擦身子,而後趁夜就走!”
講真,他們已經想投降了!
景鸞卻是在聽到‘如本將一般歸降大秦’這句話時心中一動。
景疇默認了由景頗在秦國再開一支支脈。
“不惜一切代價,救援少族長!”
“你、你怎會出現在敵軍之中?”
再度上前一步,景頗沉聲喝令:“全軍聽令!”
合著這支敵軍是景頗帶來的?!
景鸞還在為了景氏的利益、景疇的托付而死戰不退。
“縣衙之外乃是敵軍!敵軍怎會喚本公為叔父!”
“我軍正巧借這菱夫城的城防與楚軍決一死戰!”
聽得景鸞這話,便是不認識景頗的衛兵們此刻也知道了景頗的身份。
結果,景疇之子、景氏第一順位繼承人非但先降了,甚至還成了敵軍將領!!!
那不是拿生肉喂老虎,生怕激不出對方凶性嗎!
彭越也不確定的說:“想來,是為了給此人一個請降的理由?”
但沙場之上、兩軍交戰,還能演戲?
“景鸞願領舊部以先鋒身份並入我軍,諸位意下何如?”
“你、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據本將所觀,延陵守軍並不足以阻我軍兵馬奪城。”
聽聞景鸞的布置,就連原本對遊說景鸞頗有微詞的葛平都怦然心動:“這,不好吧?”
便是為此戰死,那也值得!
“鸞並麾下將士七百餘、仆從兩百、子孫十五人,皆願並入我軍,為我軍先鋒!”
黃匡麵露振奮:“可算來了!”
彭越、黃匡等人對視一眼後,略略點頭。
“末將亦會令人去燒熱水、烹飪美食、騰出房舍,犒勞大軍!”
彭越瞪了黃匡一眼:“出征之前主帥再三叮囑,奪城之後開糧庫、錢庫、武庫,焚燒縣衙等重要區域。”
好日子僅僅持續了六天。
景頗沒有說景疇是否同意。
景頗暢快大笑著快步上前:“善!甚善!”
景鸞鬆了口氣,雙眼堅定的看著景頗:“鸞雖無力,卻願為少族長……不,願為族長而死!”
“歸降秦國?”景鸞憤怒的嘶吼:“若是本將投降,本將如何能對得起族長的托付,如何能對得起大王的信重!”
“將那擾亂軍心之人拉出來,便是本公的侄兒也當斬首示眾!”
數息後,景鸞之子很是納罕的低聲開口:“阿翁,那呼聲似乎並非是從衙內傳出,而是生於衙外。”
所有人:啊???
景鸞慨然悲歎:“將軍所言,然也!”
“快!”
景頗笑而頷首:“半個月前,本將曾與阿翁於莒都聊過此事。”
“為了免去無意義的犧牲,本將拜請叔父如本將一般,歸降大秦!”
“叔父若願率守軍歸降,則本將保證,我軍取了糧食黃金便走。”
說話間,景頗雙手扶起了景鸞。
“何故如此!”
“什麼秦齊聯軍二五百主,什麼假都尉?”
第(2/3)頁
第(3/3)頁
“諸位將軍勞師遠征而來,定然疲敝。”
然而彭越卻攔住了黃匡,聲音沉凝:“此支楚軍兵力兩萬,但楚地還能調來的兵力卻絕對不止兩萬。”
“末將這就令人去開糧庫、武庫、錢庫,抽調馬車協助運輸。”
一眾家兵、衛兵下意識的就要提起戰意,嘶聲怒吼。
景頗點了點頭:“我軍身處楚國內部,還是穩妥最為重要。”
黃匡砸了砸嘴發問:“我軍有劫掠的打算嗎?”
“屠戮過後,我軍還會對延陵城進行燒殺劫掠!”
景鸞僵在原地,懵逼不解的發問:“頗兒,你在說什麼啊?”
景鸞的家兵拔劍出鞘,冷然的目光看向縣衙之內。
景頗坦然道:“現下我軍兩萬大軍已儘數突入延陵城內。”
黃匡不解的看向景頗:“那景頗為何要如此言說?”
“有那勸降的時間,我軍恐已能將此軍屠戮殆儘了!”
“嚴禁我軍劫掠!”
此軍五名假都尉的二五百主中,有三個都是賊匪出身。
一眾景鸞的家眷握緊兵刃,左右顧盼。
讓這麼一支兵馬去與兩萬名秦齊精兵死戰?
景鸞也不強讓,當即拱手:“唯!”
直起身來,景鸞恢複了正常的聲量:“鸞雖鄙薄,但今日既降,便會為秦效忠。”
現在局勢已經很清楚了。
“一旦我軍被困於菱夫城,我軍必定全軍覆沒。”
“令人去開糧庫、武庫、錢庫,再燒水烹飪便是,住宿便不必了。”
他們隻知道,隻要他們把景頗救回來,景氏至少能保他們三代人衣食無憂!
“此實乃明智之選也!”
“為我延陵國人安全,本將,願降!”
就在秦齊聯軍輕取菱夫城後,一名傳令兵策馬狂奔而回,嘶聲高呼:“報!”
聽著景頗的話語,衛兵、家兵們眼中流露出濃濃絕望。
“待我族壯大,吾必讓叔父不悔今日抉擇!”
景頗暢快大笑:“能得諸位效力,則我軍必勝也!”
“後退二十丈,重新列陣!”
看著轟然拱手的景鸞,葛平驚呆了。
但既然景疇沒有在族中傳下將景頗逐出宗族的命令,就說明景疇已經默認了此事。
景頗的身份自此也不再是楚國景氏的少族長,而是秦國景氏的族長!
景頗用力握了握景鸞的雙臂,正聲低語:“叔父今日受辱了。”
景頗誠懇的說:“此戰兵力懸殊之巨,叔父理應看的清楚。”
二人抵近之際,景鸞方才低聲發問:“族長想來已知此事吧?”
在景頗和景鸞的合力引領下,秦齊聯軍幾乎沒有遭遇什麼抵抗便接連攻破了兩座縣城,又輕取八鄉十六裡。
然而景鸞話音剛落,景頗已經破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士卒,站在秦齊聯軍最前端朗聲而呼:“叔父,降吧!”
“主帥曾言: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彭越看向景頗四人,沉聲開口:“現下敵軍主動進攻,我軍要做的便非是應戰。”
“而是退軍!”
(本章完)
d qq
read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