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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輪踏,承載著羌槐向前奔馳。
“快!”
“加速前進!”
羌槐口中不斷呼喝,催促著麾下士卒加速、加速、再加速!
李信、卦夫等袍澤們用命為他們爭取來的時間,絕對不能浪費!
然而羌槐所部距離楚軍中軍尚有八裡路程之際,一支楚軍千人隊卻突然攔截在了羌槐所部的正前方。
羌槐眉頭微皺,斷聲喝令:“轉行西北,全軍戒備!”
羌槐第一時間便意欲繞過這支攔截部隊。
但,他們根本無法相信!
“距離前番交戰至今,不足一年,難道秦長安君果真能得秦國列代先王點撥乎?”
“一邊於城內剿殺殘存的我軍將士,一邊借助城牆據守,進而將野戰轉變為攻城戰。”
奪回失地更是成了妄想!
“即便此舉會造成諸多傷亡,卻至少可以保存一部分再戰的兵力。”
但,無礙。
田軫目露錯愕:“然,方才楚軍困於莒都之內的兵馬已在竭力衝擊城門、攀爬城牆,試圖出城脫逃了啊!”
“啊!”
戰爭剛剛開始,戰局的烈度和複雜程度卻已超出了他們的能力上限!
這也太離譜了!
田軫身後的一眾齊將也不由得看向嬴成蟜。
“屆時,楚上柱國便可有時間探查我軍兵力、布置。”
羌槐一勒韁繩駐馬而立,便發覺他的正前方、側前方有著數支楚軍,每一支楚軍的兵力都僅有千人左右,相互之間也都有一段距離。
可羌槐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羌槐先是看了眼東北方向,見東北山坡上並無命令,隻能恨聲暗罵:“彼其娘之!”
不需要斥候上稟,一眾楚將也能聽得見那來自四麵八方的呼聲。
“難啊!”
“令都尉岑邊……”
“鑿穿敵陣!牽扯敵軍!方才我軍所受的苦,務必也要令楚軍感同身受!”
嬴成蟜一邊思索一邊開口:“楚上柱國圍殲都尉李信各部後,定會繼續前進,在城內兵馬的配合下猛攻莒都西城門,並迅速令楚軍主力入城。”
“我軍戰術就此告破,並會由此折損數萬精銳!”
看著百餘支小股楚軍交織成為一張大網,看似一觸即潰,卻為楚軍中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田軫不由咂舌:“若本將麵對左相此策,想來會第一時間鳴金撤退。”
就在任囂所部呐喊嘶吼之際,聲聲呐喊自楚軍中軍的四麵八方響起。
項燕卻用他的掌控力、記憶力、腦算力、空間想象力、反應速度等個人能力,再佐以楚軍中基層將領的軍事素養和楚軍士卒的作戰能力,堂堂正正的對著嬴成蟜揮出了一記重拳!
這一拳沒有花裡胡哨,隻有項燕磨礪了二十年的基本功!
打正麵戰場的大兵團作戰,嬴成蟜確實不是項燕的對手。
更是形成了一張大網,兜住了羌槐向楚軍中軍挺進的所有路線!
隻要給予羌槐充足的時間,羌槐必定可以全殲這些攔路的楚軍。
“不可能!”
餘下楚軍迅速向西北方向轉進,羌槐也率領麾下精銳緊隨其後。
“風!”
王翦的語速比起嬴成蟜而言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否則此人的成長怎麼可能如此恐怖!”
現有的令旗數量完全不足以支撐同時傳達嬴成蟜和王翦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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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今日一戰,嬴成蟜非但抗住了項燕堂堂正正的衝擊,甚至反而以更加精細的操作讓項燕偷雞不成蝕把米?
“吹號角!”
“末將等,但憑左相驅使!”
“楚上柱國此舉看似行險,但若能在我軍主力合圍之前與楚軍截擊部隊彙合,便能將都尉李信各部困而殺之。”
“他根本沒有這般能力的啊!”
“能斬楚上柱國燕之首者,可得封左庶長!”
遙遙的,任囂肅然拱手:“拜謝羌都尉!”
可惜,隨著羌槐轉向,一捧箭雨陡然升空,而後對著羌槐所部拋砸而下!
田軫無言以對,齊國將領們都緊張了起來。
但接連不斷的箭矢卻對羌槐所部的士氣造成了一定影響。
羌槐更是親率精銳向著就近一支楚軍衝殺而去:“就是你等阻截我部,令得我部無法寸進?”
屈桓雙眼死死的盯著東北方向:“秦長安君怎麼可能做出如此精細的布置?”
“左相,楚上柱國此策,會對我軍造成困擾否?”
萬餘兵馬迅速分列為十餘支秦軍,並在令旗的指引下向著各自目標狂奔而去。
嬴成蟜用兵以奇,驟然突襲,妄圖隱去齊軍的薄弱點,以一場大勝率先奠定此戰格局。
“盾!”
“我軍前部難行,拜請上柱國示下!”
遙遙看見那杆大纛,任囂毫不猶豫的怒聲厲喝:“眾將士!”
縱馬上前之際,王翦還一臉老不正經的模樣。
“楚上柱國燕就在那大纛之下。”
任囂麾下,萬餘秦軍雙眼放光的看著那楚軍大纛,齊齊怒吼:
他們不可能放任數十萬楚軍囤聚於身後。
嬴成蟜自認自己在這方麵相較於項燕而言要弱上一籌,幾無可能在楚軍中軍和截擊部隊彙合之前衝破項燕布置的封鎖網,對楚軍中軍完成包圍。
數百根箭矢不足以對羌槐所部造成顯著殺傷。
即便如此,嬴成蟜也沒有聽完王翦的命令,而是在王翦下令的同時便沉聲開口:“令!”
“然,楚上柱國燕卻非但令中軍挺進,甚至還令士卒分兵以阻截我軍主力?”
“曆經分兵阻敵,我軍中軍卻僅剩兵馬十萬。”
但每一支楚軍卻都能遙遙呼應,一旦戰起便可守望相助。
一旦戰局果真如嬴成蟜所言那般發展,那局麵將會對秦齊聯軍愈發不利。
原本用於阻截任囂所部的楚軍反被羌槐牽製。
“以二五百主為首,分兵!”
嬴成蟜幽幽反問:“本將前番不也令都尉李信等部竭力增援莒都各城門?”
“食祿難!”
但當王翦與嬴成蟜並肩而立,王翦臉上滾刀肉般的笑容卻已悄然散去,聲音也變得嚴肅、沉穩又迅捷:“令!”
作為曾與嬴成蟜交過手的將領,屈桓很清楚嬴成蟜善奇謀,但於正策一道卻隻是中規中矩,與屈桓這等尋常大將對壘都還有些勉強,更絕非是項燕敵手。
……
“令鄉良人昌巢所部南下借小坡山阻擊楚景歡所部!”
但嬴成蟜還有大腿啊!
論及對百萬人級戰場的指揮能力,王翦若自認天下第二,當今天下無人可稱第一!
“左右散陣,先殲了此部楚軍!”
後續各支試圖阻截任囂的楚軍也都被各路秦軍所阻。
“楚上柱國此舉豈不是舍大捉小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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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
“絕對不可能!”
羌槐手中長槍猛然前刺,便洞穿了一名楚軍的胸膛。
田軫忍不住發問:“然,即便楚上柱國以此策圍殲了都尉李信各部,楚軍依舊處於我軍包圍之中,且兵力遜於我軍,不能解左相布下的天羅地網。”
喝令過後,羌槐目光轉向西南,拱手而呼:“任都尉,萬勝!”
“即便楚上柱國此策失敗,其也已令兩支兵馬鞏固了退路,隨時可以南渡淤泥河而逃!”
項燕看著戰場的目光也滿是震驚:“這是……”
“大風!”
更有千餘楚軍趁著羌槐所部混亂的機會對羌槐所部發起了進攻!
斥候焦聲而呼:“上柱國,秦軍已衝破我軍封鎖。”
他們根本沒有如項燕一般操縱數十萬大軍如臂使指的能力,更不可能如項燕一般同時操縱數百支部隊,並根據敵軍的動向編織出一張緊密堅韌的大網。
“令……”
“休要辜負了主帥期許、休要辜負了袍澤臂助。”
嬴成蟜目光注視著前進的楚軍大纛,緩聲開口:“觀楚軍大纛移動的時間,想來楚上柱國早於本將分割戰場完畢之後、尚未派主力開始收攏包圍之前便已察覺到本將圖謀。”
“都尉任囂等三十一部即刻以鄉良人、二五百主為首分兵。”
“能陷此陣者,可得陷陣之功!”
莒都東北。
但跑著跑著,羌槐卻突然向北衝鋒,一頭撞上了一支楚軍的側翼!
在一支支友軍的臂助之下,任囂得以率領麾下兵馬在不曾分兵甚至不曾降速的情況下抵近了楚軍中軍!
“而我軍卻會因此戰之敗而士氣衰頹,更難以近乎相當的兵力攻破莒都!”
嬴成蟜麵頰微微發紅。
項燕而今主動掀起了堂堂正正之戰,這不是正中下懷了嗎!
好在嬴成蟜早有準備。
“如此戰術,本將連想都不敢想!”
秦齊聯軍主力將不得不於莒都與楚軍展開耗時良久的攻城戰。
眾所周知,齊軍不善長時間鏖戰。
王翦砸了砸嘴:“主帥可真是。”
“末將都已這般年歲,主帥卻還是處處偷懶,將這些無足輕重的臟活兒累活兒丟給末將。”
“不!我的腿!救救我!不要拋下我!”
遙望東北山坡上突然立起的百餘杆顏色花紋皆不同的令旗,羌槐暢快大笑:“將令已至!”
嬴成蟜對此早有定計!
麵向王翦拱手一禮,嬴成蟜肅聲道:“王上將軍,有勞!”
“衝殺!”
“現下已有約十五萬兵馬將我部團團圍困!”
唯田軫滿眼堅定的看著嬴成蟜:“左相既已洞悉楚上柱國之策,必是心有定計矣!”
“秦上將軍翦?”
“此軍主帥究竟是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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