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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賈:!!!∑(Дノ)ノ
莊賈不能理解!
莊賈大受震撼!
莊賈不敢置信的發問:“楚王拋棄了某,將某交給秦國拷問。”
“隻是為了讓秦國發現楚國內部的矛盾,驅使秦軍儘快攻城?!”
您自己不覺得您這話很離譜嗎?
他可是楚王!楚國的王誒!
他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
嬴成蟜突然發問:“現下戍守闔閭城的有哪些部隊?”
莊賈下意識的回答:“五千正軍,以及七千餘各百姓的家兵、私兵和子弟。”
嬴成蟜追問:“楚國衛兵呢?”
莊賈解釋道:“闔閭城內有一萬衛兵、三千宦官和兩千王室私兵皆可參戰。”
“然,楚王明確說明了希望求和,這便令得衛兵、宦官並王室私兵毫無戰意。”
“為免楚王借由衛兵、宦官對大秦傳達求和的心意,亦或是動搖其餘守軍的戰鬥意誌,令尹雖然將這三支兵馬調出了王宮,但卻隻是令這三支兵馬囤駐於闔閭城內,不準他們靠近城牆。”
和經常輪換的正軍不同,衛兵和宦官都是長期跟在楚王負芻身邊的人。
雖然這兩支兵馬中也有大量各個大族摻進去的沙子,但其中忠於楚王負芻的人也不少。
而王室私兵中忠於楚王的人數則是更多。
在楚王和群臣意見截然相反的現在,這三支部隊完全有理由拒絕昭岑的命令,他們本身也得不到昭岑的信任,在此戰的定位頗為尷尬。
嬴成蟜和王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之色。
王翦聲音平靜的說:“本將愈發堅定本將的判斷。”
“楚王就是在明擺著告訴我軍,楚國正在因楚國君臣之間的矛盾而致使楚國城防兵力薄弱,乃是最適合進攻的時機,且一旦錯過便不會再有。”
“以此驅使我軍儘快攻城,重創各百姓族兵!”
嬴成蟜笑而頷首:“本將亦以為楚王這是意欲驅狼吞虎。”
“而我大秦,便是楚王準備借來殺人的那把刀。”
兩名將領一致認為楚王負芻就是在引誘秦軍儘快攻城。
待到各個大族受損嚴重,族人的死亡和戰事的不順便可能會讓他們同意求和。
若是各大族死戰不退……死人,是沒有發言權的!
屆時,楚王負芻非但達到了罷兵的目的,還能進一步削弱各大族力量,讓武裝變法的過程更加順利!
嬴成蟜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譏諷:“楚王意欲驅狼吞虎。”
“但他是不是忘了,他自己也立足於鬥獸籠中!”
“驅狼入籠,狼非但可吞虎,亦可將他生吞活剝!”
一邊與本將對戰,一邊還想著內鬥?
看不起誰呢?
信不信本將順著這道缺口直接掀了你的楚國!
王翦當即肅聲道:“莫要忘了君上前番的承諾和你我兩軍於此戰的布置!”
“王令傳來之前,請長安君切莫生出攻城之心!”
“一切行動聽命令!”
“如此方才不會因你我兩軍的動向而誤了大秦的全盤謀劃!”
想到那場因為自己撒歡亂竄而促成的縱約國伐秦之戰,嬴成蟜心頭熱切瞬間冷卻。
嬴成蟜無奈的抓了抓頭發,誠懇的承諾:“放心放心,本將記著呢!”
“王上將您彆念叨了!”
莊賈才剛從震驚中緩過來,就聽到了王翦和嬴成蟜的這番對話。
莊賈的眼睛再次瞪大:“長安君,這戰機雖是楚王為驅狼吞虎所創,但確實是個削弱闔閭城守軍的大好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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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這是要坐視戰機溜走嗎?”
正如莊賈所言那般,楚王負芻行的是陽謀,隻有莊賈這種基本不了解朝爭和戰爭的候者才會看不出來。
但就算是看出來了,誰又能拒絕楚王負芻拋出來的這枚香甜誘餌呢?
什麼借刀殺人?隻要砍下來的人頭能兌換軍功,那秦國將領們根本不在意砍下來的究竟是誰的頭!
倘若嬴成蟜是自己領軍來的闔閭城,嬴成蟜也會樂嗬嗬的現在就整頓兵馬,準備趁夜攻城。
但可惜,嬴成蟜身邊還跟著王翦!
王翦沉聲道:“此戰我大秦隻是意欲打退敵軍、奪取糧草,而無滅國之意。”
“且我軍輜重壓力頗大、趙軍還在我大秦北方與上將軍齮鏖戰,整體局勢依舊不容樂觀。”
“在大王未曾命令我軍攻打闔閭城之前,本將不會主動攻城。”
嬴成蟜無奈的雙手一攤:“所以咯~”
“如你所見,我軍此番莫說滅楚了,就連攻打闔閭城的心都沒有。”
“今夜守城的士卒較少又如何?”
“哪怕今夜無人守城,本將都不會攻城。”
“本將承認楚王這道陽謀很誘人,隻可惜楚王是在對牛彈琴。”
“毫無意義!”
說話間,嬴成蟜的聲線中帶著濃濃失落。
王翦感受到了嬴成蟜的情緒,但卻一言不發,隻是笑著抿了口酒。
莊賈一震再震,震驚到人都有些麻木了:“那兩位將軍為何要揮師圍城啊!”
嬴成蟜隨意的說:“來都來了。”
“萬一隨便圍一圍,楚王投降了呢?”
“那我軍豈不是就能輕輕鬆鬆的接手江北楚地,而無須一個城接一個城的打過去了!”
“本將都沒想到,楚王還真就準備投降了!”
“可惜啊,被楚國朝臣們給攔住了。”
莊賈原本挺直的腰背突然變得佝僂,原本瀟灑的神態也被茫然麻木所取代,靈動堅定的雙眼此刻更是一片空洞和茫然。
來都來了?
隨便圍圍?
嬴成蟜不止耍了楚王負芻,耍了楚國朝臣,更是坑了他莊賈!
舉起酒碗,將碗中酒一飲而儘,莊賈苦澀的說:“原來如此!”
“原來這一切隻不過是兩位將軍的隨手之舉。”
“可就隻是因兩位將軍這隨手之舉,莊某近十年的努力儘數化作烏有!”
莊賈努力、掙紮了近十年,幾乎每天都遊走在死亡線上,終於在楚國經營出了一張大網,屢屢為大秦帶回關鍵情報,甚至左右戰局。
結果就隻是因為嬴成蟜的隨手之舉,便讓楚王負芻將莊賈送來了秦軍大營,終結了莊賈的間諜事業!
因為莊賈在送出楚王負芻的手書後,要麼在秦國被拷打致死,要麼回楚國被楚王負芻殺死。
楚王負芻的所有承諾,都隻是為了誘莊賈走上死路而已!
嬴成蟜舉起酒碗,遙遙一敬:“莊先生這些年來的努力和付出,大秦和大王都看在眼中。”
“封賞之類的話語不該由本將言說,但大王絕對不會虧待了莊先生。”
“祝你自由。”
“也祝你從今往後可以真正成為自己!”
莊賈的心神有些恍惚。
成為自己嗎?
頂著一張又一張麵具,以六麵間諜的身份遊走在楚國各個勢力之間,莊賈早已忘了原來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麵對突如其來的自由和自我,莊賈有些無所適從。
嬴成蟜見狀繼續說道:“文信侯近幾年都在蜀地養花讀書,享受退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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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時間久了,難免有些無聊。”
“莊先生隨本將凱旋之後,便去陪陪文信侯吧。”
莊賈原本迷茫的雙眼迅速凝為一團喜色。
雖然他早已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但他卻永遠都記得與呂不韋的約定。
而今,呂不韋依舊在等他,他也可以活著去赴約了!
莊賈笑而舉碗:“敬自由!”
嬴成蟜和王翦朗聲而笑:“飲勝!”
——
就在嬴成蟜三人暢飲暢聊之際。
闔閭宮。
楚王負芻背負雙手站在角樓之上,眺望著遠方城牆,靜靜等待。
他的雙肩有些濕潤,顯然是已經在此地站了許久。
楚王負芻身側,莊仇抬頭看了眼夜色,輕聲道:“時已至日出(5:00)。”
“適合夜襲的時間已經結束,想來秦軍不會攻城了。”
“大王可要早些安歇?”
楚王負芻沉聲道:“再等等。”
“或許秦長安君就是意欲避開令尹提防夜襲的時間段,而後突襲攻城!”
莊仇沒有再多話,隻是微微躬身:“唯!”
兩人繼續站在角樓上,好似兩塊望夫石一般眺望著秦軍的方向。
然而直至朝陽初升、烈日當空、金烏西墜,秦軍卻始終不曾有所動作!
在角樓上眺望了整整一天,初春的寒風吹的楚王負芻腦瓜子生疼。
但楚王負芻卻無心理會身體的不適。
上前幾步,楚王負芻手扶欄杆,看向秦軍軍營的目光中滿是不解:“為什麼?!”
“秦軍為何還不攻城!”
你不是當今天下最擅長速戰、快戰的將領嗎?
昨天抵達城外,休整了足足一晚,今天你怎麼還不攻城啊!
莊仇沉默幾息後,聲音古怪的說:“會不會是……秦長安君對大王的手書深信不疑?”
楚王負芻:???
伱彆說!
你還真彆說!
還真有這種可能!
而除此之外,楚王負芻也完全想不到嬴成蟜不攻城的其他理由。
嬴成蟜率十餘萬將士勞師遠征而來,總不可能隻是為了做做樣子而已吧!
楚王負芻都快被嬴成蟜蠢哭了:“他信了?”
“他莫不是在等待寡人派遣使臣?亦或是在等待秦王的命令?”
“魯莽冒進如長安君,怎的突然如此保守老實了!”
這還是那個連嬴政都經常拽不住繩的嬴成蟜嗎?
肥肉都喂到嘴邊了,你怎麼就不來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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