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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城東。
屈徹張開雙手,朗聲大笑著快步上前:“挽弟!”
都尉屈挽也露出開心的笑容,用力抱住了屈徹:“徹兄!”
屈徹拍了拍屈挽的後背:“未曾想,族中竟是令你率兵馬前來增援。”
“昔日的小夥子,今夕也是都尉了。”
“且你初為都尉,麾下兵馬便比之乃兄更多,這可是個好兆頭!”
屈挽謙遜的說:“承蒙族長厚愛,方才給了弟這個機會。”
“弟麾下詔安軍皆是賊匪,實難與徹兄麾下精銳相提並論。”
“且弟出征之前,族長便有言在先,弟與徹兄彙合之後,弟並弟所部兵馬便儘數歸由徹兄調遣。”
頓了頓,屈挽低聲道:“族長還說,大王於短短時間之內便迅速詔安了近十萬賊匪,這固然是因為大王的大義,但若說大王未曾事先準備卻也是不可能的。”
“大王此番詔安名是為諸貴族,卻也未嘗沒有借此收獲軍權之意。”
“請徹兄儘量保留我部詔安軍,同時削弱大王麾下詔安軍。”
屈徹眉頭微皺:“此事,其他百姓可知否?”
屈挽點了點頭:“族長已與各百姓商定此事。”
“各百姓的意思是,在保證此戰得勝的前提下,儘可能免去大王的彆樣心思。”
當大量賊匪接受了楚王負芻的詔安後,各貴族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各貴族之所以能抗住那麼多代楚王的接連變法,甚至多次變更楚王,其根本原因就在於楚王和貴族們手中軍事權力的不對等。
而今,楚王負芻竟然有意染指軍權,那還得了!
各貴族恨不能立刻葬送了楚王負芻詔安的所有賊匪。
但可惜,此戰楚軍中可是有著大量各族族兵的。
所以即便各貴族有心借戰爭削弱楚王負芻的力量,卻也首先需要保證此戰能勝。
否則楚王負芻損失的隻是一群剛剛詔安的賊匪,但他們損失的可都是自家族人!
屈徹輕輕頷首:“勝利是最重要的,餘下的,乃兄會儘力。”
“我屈氏詔安的賊匪固然由挽弟統帥,但挽弟也需要聽從上柱國的指揮。”
“若是我等動作太多,惹惱了上柱國,便是上柱國刻意令我屈氏詔安軍去送死,族中也隻能徒呼奈何。”
屈挽連連點頭:“弟曉得。”
如屈徹、屈挽這般的對話在各族將領口中傳出。
但唯有屈徹、屈挽兩兄弟的對話再無法繼續。
隻因鄂城東城門突然洞開,八千餘秦軍湧出東城門,向著立足未穩的屈氏詔安軍狂奔而來。
屈挽不由得目露驚慌:“徹兄,怎麼辦!”
“秦軍向我軍殺過來了!”
屈徹沉聲道:“無須驚慌。”
“而今我軍立足未穩、營盤未紮,秦軍趁勢衝殺乃是理所應當。”
“令!”
“屈挽所部前軍列槍陣,左右二軍側麵突出,做口袋陣。”
“令我部列方陣,戰車向右翼集中,隨時準備增援!”
令旗搖曳間,屈徹所部迅速列陣。
但幾乎沒有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屈挽所部卻亂糟糟的始終無法完成陣型。
眼瞅著秦軍距離己部越來越近,屈挽所部越發焦急。
然而越急,越亂!
遙遙看到這一幕,李信失聲而笑:“難怪長安君言說這三十萬詔安軍皆是烏合之眾。”
“言說他們是烏合之眾,甚至是對烏合之眾的詆毀!”
“右翼加速衝鋒,撿軍功!”
李信所部秦軍也儘數麵露笑容,振奮高呼:
“撿軍功!”
右翼禦者揚起馬鞭,重重甩向馬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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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架沉重的戰車開始提速,並迅速越過前軍,在千名步卒的簇擁下一頭撞向屈挽所部前軍!
四匹高頭大馬和重逾一噸的戰車給了所有詔安軍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壓迫感。
就算是尋常正規軍也需要督戰隊的壓力才能在戰車麵前保持站位。
更遑論是一群剛剛被詔安沒多久的賊匪了!
“秦軍來了!他們殺過來了!”
“俺們接受詔安是為了求一條活路,可不是為了尋死啊!”
“快躲開!俺不是頂在最前麵的人,俺是中軍的人,讓路啊!讓俺回去!”
“督戰隊?督戰隊了不起啊!讓路!”
本就混亂的詔安軍變得愈發混亂。
數千名士卒推搡著、吵嚷著誰都不願站在前麵,縱是督戰隊百般嗬斥也毫無作用!
右翼二五百主方鳴見狀毫不猶豫的下令:“連弩準備!”
說話間,二十名戰車兵齊齊端起了掛在承弓器上的連弩。
估算著距離,方鳴斷聲喝令:“放!”
呼喝間,方鳴也左手持弩,右手拽著拉杆全速上下拉動。
“嘣嘣嘣~~~”
弓弦炸響之音不絕於耳。
兩百根弩矢在十息之內便噴吐殆儘,在戰車身前掀起了一場金屬風暴!
雖然連弩的弩矢短小、力勁較弱,能輕易被皮甲擋住。
但詔安軍本就是由賊匪構成,穿得起甲胄的能有幾人?
僅僅隻是一輪金屬風暴,便奪走了六十餘名詔安軍的性命。
這等戰損放在正規軍身上無足痛癢,隻能為秦軍打開一處缺口。
但放在詔安軍身上,卻是致命的!
“啊!!!我中箭了!”
“秦軍凶猛,快跑啊!”
看著轉頭就跑的詔安軍,方鳴都愣住了:
“這,就潰了?”
方鳴也曾參與過剿匪。
可就算是賊匪也不至於這麼不經打吧!
緊接著方鳴心中就升騰起濃濃驚喜。
彆管這支軍隊有多不經打,他們的腦袋可都是實打實的軍功啊!
“收弩!持戟!”方鳴振奮大喝:“殺!”
十架秦軍戰車如入無人之境般,在詔安軍叢中犁出了一條通道。
隨車步卒迅速跟上,不斷收割著兩側詔安軍的性命。
然而屈徹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見秦軍已經深入口袋,屈徹沉聲道:“令!屈挽麾下左右二部,合圍!”
在督戰隊的催促下,陳兵於左右兩側的詔安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向著李信所部邁出腳步。
從兵力上看,楚軍占據絕對優勢。
但李信卻隻是不屑一笑:“令!左軍向北突陣,鑿穿包圍!”
李信所部左翼步卒當即脫離大軍,向著從北方走來的屈挽所部右翼踏步而去。
當整齊的槍林迎上散亂的詔安軍。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次屠殺!
“楚國這是在讓咱們送死!不能打了,撤!”
“寨主,快走吧,寧可繼續落草為賊,也不能在此葬送了全數弟兄的性命啊!”
“跑!”
秦軍才剛剛割下了百餘顆頭顱,屈徹右部已然崩潰!
李信見狀朗聲喝令:“令!左部向北鑿穿後停止追擊,向東繼續轉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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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部、右部繼續追殺潰軍!”
“中、後二部穩固列陣,緩步前進!”
呼喝間,李信已經不再把屈挽所部的詔安軍放在眼裡,而是看向了屈徹的旌旗。
但李信卻沒有注意到混亂的詔安軍中卻有兩千餘名士卒如礁石般巋然不動!
眼見李信所部愈發深入,屈徹嘴角微翹:“令!左右二部向兩側包抄。”
“督戰隊上前,引導屈挽所部的撤退方向,勿許衝擊我部。”
“中軍上前,列龜甲陣!”
李信的注意力始終落於屈徹所部。
見得屈徹所部向著己方三麵包抄而來,李信當即喝令:“停止追殺潰兵。”
“右部向南繞行,鑿穿包圍後側擊敵軍中軍!”
“左部回撤,護衛我軍側翼!”
方鳴當即率領戰車兵向著南方繞行而去。
可還沒等方鳴鑿穿出陣,一名頂盔摜甲的將領卻在十名將士的護衛下向著方鳴迎麵衝來。
方鳴眉頭一挑:“膽敢正麵衝撞戰車?”
“此人腦袋莫不是有些問題?”
輕笑喃喃間,方鳴舉起了手中長戟,準備借戰車的速度擊殺來將。
“血債,血償!”
怒吼間,項梁手中長戟卻是對準拉乘著方鳴座下戰車的戰馬劈砍而下!
一顆大好馬頭在動脈血的衝擊下高高飛起,徒留馬屍不甘跌落,更是令得戰車猛然傾斜。
禦者慌忙抓緊韁繩,試圖控製住戰馬,方鳴也迅速刺出了手中長戟。
然而項榮手中戟的速度,更快!
戟尖穿額,鮮血迸濺!
方鳴的雙眼瞪的老大,他想說些什麼。
但他的腦漿卻已被戟完全攪爛!
陣斬了一名二五百主,項榮臉上沒有絲毫喜色,隻是沉聲喝令:“刺!”
項榮所部步卒早已列好陣型。
一聲令下,槍林突出!
血肉之軀、銅鐵兵刃猛然相撞。
站在第一排的楚軍被沉重的戰車撞成肉糜。
但他們手中的長槍也順利刺入了戰馬體內。
以三百餘名士卒的性命為代價,六架戰車永遠的留在了楚軍陣中!
遠遠看到傾倒的旗幟,李信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楚軍竟將精兵暗藏於詔安軍中!”
六架戰車的陷落,讓李信頗為心痛。
但那名陣斬方鳴的將領卻讓李信見獵心喜。
“此人,就是蘇都尉口中的項榮吧?”李信眼中湧出濃濃興奮,當即下令:“右部後撤,轉為後軍休整。”
“全軍向南轉進!”
項榮眸光一凝:“想走?”
“將士們,加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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