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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狀微微皺眉:“齊國或會出兵,但燕國會助我大秦嗎?”
燕王喜不可信,這已經成了一個世人皆知的真理。
即便燕國剛剛與秦國簽訂了盟約,即便燕國太子丹現在就在秦國,隗狀也無法對燕國產生絲毫信任。
魏繚卻是篤定的回答:“會!”
“燕王雖有大誌卻無果敢,慣愛投機鑽營而不敢打硬仗。”
“我大秦若請燕王出兵攻趙,燕王不會同意。”
“但我大秦卻可派遣使者出使燕國,讓燕王明白,燕趙近年累戰,若我大秦不助燕,則趙必攻燕,奪燕土以壯趙!”
“彼時,我大秦可不會臂助燕國。”
“燕國為了本國安危也會臂助我大秦出兵。”
留給燕國的路隻有兩條。
要麼,與秦國合作,對趙國實行戰略威脅。
要麼,秦國拋棄燕國,任由燕國自行麵對趙國兵鋒。
以燕王喜的性子,他很難不去選擇第二條路!
隗狀思慮片刻後緩緩頷首:“可!”
旋即隗狀麵向嬴政拱手一禮:“臣附議!”
韓倉苦聲道:“可若是如此施為,則天下凋敝矣!”
一想到那麼多田畝注定要被拋荒,韓倉的心都在滴血。
良田變荒田很簡單。
但將撂荒田複墾為良田卻並不輕鬆。
這中間損失的糧食更是不知道能多養活多少人!
而那些糧食都會因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白白浪費!
魏繚沉聲道:“但這是唯一的破局之策!”
“我大秦現下坐擁中原,關中地的鄭國渠又已經修築完畢,沃野諸多。”
“若天下諸國果真願與我大秦耗下去,於我大秦而言利大於弊!”
王綰等一眾臣子都明白,魏繚的方法是比較激進不假,但卻是現在最好的破局之策!
一眾臣子儘數拱手:“臣附議!”
韓倉絞儘腦汁卻想不出比魏繚更好的辦法,隻能心疼的歎道:
“我大秦現下處境怎會如此艱難!”
大秦為什麼會如此艱難?
這就不得不提到一個好久都沒來參加朝會的人了。
在原本曆史上,大秦在鄭國渠修成之後休養生息了整整五年,才第一次‘大興兵’。
其後又修養了兩年才正式拉開一統天下的序幕。
彼時的大秦經過多年修養,不僅蓄養了大量青壯兵力,更積存了大量粟米物資。
即便如此,大秦也是竭儘全力方才逐一覆滅了諸國。
但有個人,他在鄭國渠還沒修完的時候就提前拉開了秦滅六國的序幕。
他把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發揮的淋漓儘致,讓原定的亮肌肉之戰變成了滅國戰。
他三年滅兩國,讓大秦不是在滅國就是在滅國的路上,每年收獲的糧食還沒消耗的多。
群臣都知道他是誰,但群臣都不說。
隻有楊虎驚喜低呼:“對啊,長安君!”
“大王,末將諫言,請長安君掛帥出征!”
“長安君敢戰、善戰又能速戰。”
“大王可予長安君十萬兵馬,長安君定能迅速殺穿楚軍,再次馬踏壽春城!”
“沒準還能攻破楚國大倉,將楚國的糧食運回大秦呢。”
“如此一來,我大秦困局立解!”
楊虎激動的很想大喊:
予長安君十萬兵馬,長安君還您一個奇跡!
一眾朝臣不約而同的驚呼而喝:
“休要有如此妄想!!!”
韓倉連聲叮囑:“切切不可令長安君出征。”
“我大秦經不起長安君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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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繚也肅聲道:“絕對不能令長安君出征。”
“否則此戰戰局不知會演變為何等局麵!”
有些將領出征,敵國慌的夠嗆,比如白起。
沒有哪個國家自信可以擋住白起的兵鋒。
有些將領出征,敵我兩國都慌的夠嗆,比如信陵君。
敵國因他的威勢而惶恐,我國因他是否會擁兵叛亂而忐忑。
有些將領出征,天底下全部國家的所有君臣都慌的夠嗆!說的就是嬴成蟜!
在嬴成蟜真正踏足某個國家的國都之前,都沒人可以確定嬴成蟜這一戰要打誰,全天下都得跟著一起備戰。
在嬴成蟜真正帶著兵馬回返大秦境內之前,都沒人可以確定嬴成蟜這一戰要打多久、要耗去多少糧食,大秦君臣看著空蕩蕩的糧庫瑟瑟發抖。
嬴成蟜確實戰績驚人。
可一旦嬴成蟜離開內史郡,他就會迅速變成一條健壯又歡快的哈士奇。
讓你深切感受到什麼叫撒手沒!
對戰嬴成蟜需要勇氣,但動用嬴成蟜更需要勇氣!
很明顯,當下局勢還不需要大秦鼓起如此勇氣。
見一眾朝臣全都在激烈反對,楊虎微怔:“然,長安君能為我大秦帶來勝利啊!”
“且長安君威名赫赫,天下無不拜服。”
“即便不令長安君出兵,隻是讓長安君統兵鎮守秦楚邊境,哪怕長安君所率兵力僅有楚軍的一半,楚軍也必不敢輕舉妄動!”
楊虎這話說的沒毛病。
一名頂級大將能給敵國帶去極大的威脅。
如果讓嬴成蟜統兵鎮守陳城,隻需要五萬兵馬即可讓楚軍不敢主動進攻!
但奈何,他是嬴成蟜啊!
魏繚臉色漆黑的說:“楚軍是不敢輕舉妄動。”
“但長安君敢!”
魏繚這話,嬴政就不樂意聽了。
寡人王弟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臂助寡人實現了先王所願,輔佐大秦成功東進中原。
王弟有大功!
到了你等口中,怎麼的就成了不聽王令的驕兵悍將?
嬴政微微皺眉:“王弟非是那等分不清輕重之人!”
“王弟每每轉戰皆是為我大秦。”
“即便不遵寡人之令,也是因戰場局勢日新月異,王弟自當當機立斷!”
魏繚、隗狀、韓倉等人齊齊臉色一變就要勸諫。
而後他們便聽嬴政沉聲道:“然,王弟威名過重,一旦派遣王弟統兵南下,必令得楚國震動。”
“楚國很有可能因王弟南下而迅速增派兵力。”
“屆時,局麵或會一發不可收拾,向著秦楚二國皆不願為的方向發展而去!”
嬴政心疼的輕聲一歎:“且王弟連年久戰,近些年已經許久未曾在家休息了,前番所受的重傷都尚未痊愈。”
“總該讓王弟休養生息一番才是。”
魏繚等人鬆了口氣,熊啟更是當即上前拱手:“大王英明!”
“臣請戰!”
熊啟認真的說:“故魏地新附,民心不穩。”
“若再燃戰火,則故魏地有動亂之憂。”
“臣自請率軍南下,既是威懾楚國,又可深耕故魏地,增強我大秦對故魏地的控製!”
嬴政沉聲道:“此番非戰,而隻為威懾。”
“故魏地固然重要,但今歲我大秦最重之事乃是耕種出更多的糧食。”
“愛卿乃是我大秦相邦,自當操持這最重之事,而非是操持細枝末節之事!”
嬴政不希望因為嬴成蟜南下而開啟天下大戰。
嬴政同樣不希望因為熊啟南下而開啟平叛大戰!
嬴政說的有理有據,熊啟也隻能遺憾拱手:“唯!”
沒讓群臣商議,嬴政轉頭看向王翦和蒙武:
“王將軍、蒙將軍,可願掛帥出征否?”
王翦和蒙武當即上前一步,轟然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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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嬴政欣然而笑:“甚善!”
“有二位將軍出征,寡人無憂矣!”
旋即嬴政麵露肅然:“令!”
“上將軍王翦為主帥、將軍蒙武為副將,領兵十萬南下,南拒楚軍,不得有失!”
“上卿姚賈代秦出使燕國、上卿王綰代秦出使齊國,請齊、燕二國出兵相助!”
群臣儘數拱手:“唯!”
嬴政頷首還禮,沉聲道:“煩請諸位愛卿為寡人分憂。”
“我該當如何施為,方才可儘力保住我大秦今歲豐收!”
麵對外部威脅,大秦這尊戰爭巨獸即便渾身重傷、體力耗儘,卻也不得不強撐身軀站立而起,對四麵強敵發出怒吼。
一場朝議從太陽尚未升起開始,直至晡時(15:00)仍未結束。
累了就在偏殿休息一會兒,餓了就在禦書房內直接就餐。
大秦君臣以極高的耐心和專注去平衡威懾和耕種之間的度,儘可能的為大秦爭取喘息之機。
然而就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蘇角卻躡手躡腳的溜了進來,湊到嬴政耳邊低聲開口:“啟稟王上。”
“長安君求見!”
嬴政下意識的眉頭皺起,肅聲嗬斥:“寡人不是已令任何人不得乾擾……”
但話到一半,餘下的訓斥卻化作驚異:“王弟?”
“王弟今日怎的會求見寡人!”
“莫不是王弟已知楚國增兵之事,有意求戰乎!”
聽到‘王弟’和‘求戰’這兩個關鍵詞,魏繚等朝臣齊刷刷的抬起頭,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嬴政。
大王,求您莫要被長安君的花言巧語所蠱惑。
切莫放長安君出征啊!
蘇角趕忙道:“微臣不知,但長安君想來並非是要請命出征。”
“長安君請大王並諸位上卿往長安鄉一見!”
嬴政若有所思:“去長安鄉?”
這直接消除了嬴成蟜請命出征的可能。
但好端端的為何要寡人和諸位上卿同去長安鄉?
難道……
想起幾個月前兄弟的對話,嬴政溫聲而笑:“長安君久不入朝,此番邀我等往長安鄉,想來是有要事。”
“諸位愛卿今日辛勞已久,不若隨寡人同往長安鄉一觀。”
“何如?”
魏繚認真的說:“大王,楚國兵馬無須數日即可至項城。”
“春耕之日也近在眼前。”
“我等必當抓緊時間,儘快立下章程,方可不錯過時機啊!”
嬴政隨意的說:“行進路上仍可商議,不耽擱事。”
“且……”
嬴政笑問:“諸位愛卿也不希望長安君親自入宮請見,然後得見你我案幾之上的這卷卷竹簡吧?”
雖然嬴成蟜不像是會主動請戰的人。
但,萬一呢!
萬一嬴成蟜看到這些竹簡,發現了大秦困局後心感愧疚,梗著脖子就邀戰了呢!
嬴政哪能頂得住嬴成蟜的軟磨硬泡啊!
為了杜絕那等可能的出現,一眾朝臣毫不猶豫的起身拱手:
“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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