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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景氏後軍出現混亂的第一時間,李信毫不猶豫的以精兵衝擊,再壓上全軍,順著缺口一衝而入。
李信滿心振奮的跟隨大軍一同湧入景氏後軍,借助戰馬的高度不斷環顧戰場,口中下令:
“前軍轉向西北!”
“薑明所部轉向西南,破開軍陣後轉西北合兵!”
“王群所部上前,圍剿陣中殘兵!”
一條條命令被李信不斷下達,五萬士卒在李信的指揮下不斷進行轉向和變陣。
李信下令的頻率遠高於尋常將領,傳令兵都快被李信累死了!
但李信取得的成果也是傲人的。
秦軍每每都能痛擊景氏的薄弱點,甚至可以在景氏軍陣中對景氏的小股精銳完成反包圍!
論及突進速度,李信所部的速度甚至還要超過嬴成蟜所部!
“殺!”
又揮戟洞穿了一名楚軍的麵門後,嬴成蟜下意識的再次揮動長戟,卻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竟已是身穿秦軍甲胄的士卒!
直到這一刻嬴成蟜才意識到,秦軍已經從東西兩個方向殺穿了景氏所部。
嬴成蟜所部和援軍所部在景氏的軍陣內部完成了勝利大會師!
嬴成蟜迅速偏轉長戟,讓戟刃磕在迎麵而來的長槍上。
“鐺~”
金鐵交鳴之音炸響,嬴成蟜怒聲大吼:“吾乃大秦長安君!”
站在嬴成蟜麵前的三名秦軍一愣,隨即大驚失色。
他們方才對著自家主帥刺出了長槍?
這可是誅連三族的大罪啊!
驚慌間,兩名秦軍手中長槍嚇的掉落在地,一名秦軍目露凶光。
既然已經注定要被誅殺三族,不若用三族性命為自己換一份大好前程!
楚軍就在附近。
隻要刺死嬴成蟜,便可攜嬴成蟜的屍首去投奔楚國,立下大功!
嬴成蟜斷聲大喝:“傳令援軍所部,與我軍穿插而過,順著我軍打出的缺口衝出楚軍軍陣!”
旋即嬴成蟜看向方才對著自己刺出長槍的三名秦軍,朗聲而笑:“你三人身手不錯。”
“令!”
“這三位壯士並其同伍袍澤,並入我軍,為本將親兵!”
三名秦軍眼中的驚懼、惶恐和凶厲瞬間被狂喜所取代。
主帥竟然非但不怪罪我等,反倒是誇讚我們勇武,甚至拔擢我等為親兵?!
這從天而降的餡餅砸碎了一切不安,三名秦軍齊齊高呼:“卑下彭程/彭越/彭古,拜謝主帥!”
能帶著三族騰飛,誰會樂意把三族的腦袋扔進祖墳,然後把自己的腦袋彆在腰間去搏命啊!
嬴成蟜略略頷首,將這三個名字記在心中,隨即怒喝:“此軍將領何在?”
遠遠的,李信對著嬴成蟜連連招手:“主帥,末將李信,得王令前來增援!”
李信臉上儘是掩蓋不住的笑容和得意。
那亮晶晶的眼睛分明是在說:快誇我快誇我!
嬴成蟜都被氣笑了,繼續向前衝殺,拉近與李信的距離後斷喝:“率軍自我部殺出的通道離開楚軍軍陣。”
“然後即刻回城!”
李信麵露詫異:“主帥,此軍已被我軍殺散了,正是斬敵首級奪取軍功的大好良機。”
“何故放棄如此機會?”
嬴成蟜不容置疑的說:“此乃軍令!”
李信心中並不認為嬴成蟜的命令是對的。
但身在軍中,軍令一下就必須服從!
李信隻得拱手:“唯!”
隨即恨恨的一拽韁繩,大聲喝令:“全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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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秦軍在景氏陣中交錯而過。
各順著對方打出的缺口脫離敵陣後,毫不猶豫的分頭向著安陵城狂奔而去。
率軍入城後,王群、薑明、西鋒等一眾都尉甚至顧不上安頓本部兵馬,便向著嬴成蟜圍了過來,激動的高呼:
“主帥,末將回來了!”
“主帥可無恙?”
“主帥何以親身衝陣?孟南他究竟是怎麼照顧主帥的!”
嬴成蟜溫聲而笑:“放心,本將無恙。”
“而今你們回來了,本將也就徹底放心了。”
薑明等人和嬴成蟜聊的熱火朝天,但李信卻隻覺得吵鬨。
你們聊天為什麼不帶上我!
就沒人問候問候本將嗎?
李信輕咳一聲,麵對嬴成蟜拱手一禮:“隴西太守之孫、狄道侯嫡長子,援軍都尉李信,拜見主帥!”
李信的自我介紹很累贅。
誰在軍中自我介紹時還把我爹是誰誰誰掛在嘴邊啊!
但薑明等人卻都沒有鄙夷之色。
李信的曾祖父曾任大秦左相,軍功封侯。李信的祖父、父親同為大秦太守,李信之父也因軍功封侯。
除此之外,李信還有一個沒出五服的堂叔正在敵國擔任總司令。
如此將門世家在軍中會得到將領們的先天喜愛。
且李信今年才剛滿三十歲就已是都尉職,李信的個人實力也讓他的吹噓從拚爹轉變成了老子英雄兒好漢!
嬴成蟜上下掃視了一眼李信,笑而拱手:“秦莊襄王次子、秦王政之弟、秦長安君、秦宗正丞、此軍主帥,公子成蟜,見過李都尉。”
對於李信習慣性的自傲,嬴成蟜很理解。
但在本將麵前炫身份、炫後台?
本將從未見過如此不智之人!
伱爹算老幾啊,就敢跟本將拚爹?
李信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開口之前,李信並沒有想那麼多,他隻是習慣性的在自我介紹時加上家世,結果這次他踢到鐵板了!
而且還是比大梁城城牆更厚的鐵板!
李信根本沒有跟這座鐵板碰一碰的實力,隻能話鋒一轉的質問:“方才我軍完全有機會再對楚軍造成更大的殺傷。”
“為何主帥卻令我軍撤軍回城?”
嬴成蟜沒有回答,隻是道:“且隨本將上城牆。”
李信七不平八不忿的跟著嬴成蟜一同走上城牆,便見嬴成蟜手指北側:“看那裡。”
李信順著嬴成蟜的手勢看去,便見一杆‘項’字大旗正處於北城與東城的轉角外二百丈,並在迅速遠離安陵城。
李信目露錯愕:“楚軍主帥不是增兵北城了嗎?”
“他怎的又突然遣兵來東城了!”
“楚軍主帥是意欲用精兵斷我等回城退路?!”
嬴成蟜略略頷首:“若我軍不及時回城,便再也無法回城了。”
李信心中忍不住的後怕,當即拱手:“是末將判斷失誤。”
“請主帥責罰!”
嬴成蟜沒有責怪李信,隻是認真的說:“李都尉發現戰機的目光遠勝本將。”
“但楚將項燕實乃老謀深算之輩!”
“他所暴露的戰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戰機,或許隻是陷阱,李都尉必當慎重!”
被嬴成蟜說教,李信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他知道嬴成蟜說的是對的,便當即拱手:“唯。”
嬴成蟜溫聲道:“但也無須過於擔憂。”
“李都尉隻需聽令行事便是。”
李信肅聲道:“此乃末將應儘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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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見好就收,轉而發問:“李都尉怎的也率軍來援?”
“莫不是王上下令增兵了?”
一連三問,李信隻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竹筒交給嬴成蟜:“此乃大王令,主帥觀之自知!”
嬴成蟜當即接過。
匆匆核驗了封泥印信後,嬴成蟜持刀拆開竹筒,倒出了其中竹簡。
【我大秦已派出說客遊說屈氏,長安君可固守城池,避免與屈氏血戰。】
【然,戰局變化無常,究竟如何施為當由長安君自斷,王賁所部十萬兵馬亦歸由長安君調遣。】
【寡人特許長安君臨機決斷之權!】
【十年四月六日,秦王政令!】
【兄已率軍前駐新鄭,弟務憂,若遇險,當從速向新鄭方向撤軍,不得有片刻猶疑!】
嬴成蟜:(Д)ノ
看完竹簡,嬴成蟜瞳孔地震:“大王去新鄭了?!”
李信點了點頭:“算算時間,王上應會在兩日之內抵達新鄭城。”
嬴成蟜憤怒的嗬斥:“他去新鄭做甚?”
“現下趙、楚、燕皆已出兵,新鄭城距離趙國戰場和楚國戰場皆不遠。”
“大王身為我大秦的王,他怎能涉險!”
上一次本將問策,大兄直接殺奔雍城。
此次本將問策,大兄倒還有點理智,沒有禦駕親征親自來援。
可新鄭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啊!
新鄭城距離安陵城僅二百三十裡路。
楚軍本就擅長急行軍,奔襲兩日即可直抵新鄭城下。
且在原本的曆史上,新鄭可是在韓國滅亡後依舊爆發過新鄭之亂的啊!
本將隻是想問問大兄接下來該怎麼辦而已。
至多至多,也不過是暗戳戳的希望大兄能從牙縫裡省出點兵力充作援軍,增援本將罷了。
可大兄怎麼就親自跑去新鄭了?!
嬴成蟜又氣又急,恨不能現在就跑去新鄭,抓著嬴政哐哐哐就是三拳。
你已經是一名成熟的秦王了,能不能注意一點自身安全啊!
李信正聲駁斥:“大王自有大王的思慮,主帥怎能質疑大王的命令?又怎敢對大王惡語相向!”
“今日長安君之言,末將必當如實上稟大王!”
李信很清楚他現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大秦給的。
李家能有今日,離不開三代秦王的信重。
李信本人更是十分崇拜嬴政。
所以李信對大秦頗為忠誠,更不允許任何人對嬴政不敬!
嬴成蟜被李信說的無言以對,隻能無奈點頭:“本將會對大王致歉。”
李信肅然拱手:“自當如此!”
不再理會李信對嬴政的維護,嬴成蟜皺眉沉思。
這封王令給嬴成蟜帶來了兩個關鍵信息。
其一,嬴政即將抵達新鄭,新鄭的戰略意義再一次上升,嬴成蟜不允許新鄭城麵臨任何危險!
其二,嬴政和嬴成蟜雖然相隔千裡,但卻想到一起去了,都準備利用楚國內部的爭鬥來化解楚軍兵鋒。
雖然兩人的側重點並不相同,但二人的計劃卻沒有任何衝突,甚至可以互為配合。
沉吟半晌後,嬴成蟜沉聲下令:“令!”
“熬金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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