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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Σ(っ°Д°;)っ
“有鬼啊!!!”
然而那呼聲剛傳出來,孫希就一腳將其踹倒,怒聲嗬斥:“什麼鬼?”
“那分明是我大秦曆代君王!”
話落,孫希麵向那三十七團鬼火躬身長揖,嘶聲高吼:“臣孫希,拜見大秦諸位國君!”
經孫希提醒,其他門客臣屬也隨之驚醒。
宗廟方向漂浮著三十七團鬼火。
而自秦非子至秦莊襄王,大秦不是正巧曆經三十七位國君嗎?
所以眼前那哪是三十七團鬼火?
分明是大秦曆代國君齊至啊!
所有門客臣屬都不再因見鬼而驚懼,心中隻有同時麵對大秦三十七位國君的緊張和激動。
平常人能見一位秦國國君就不錯了,隻有他們,同時見到了三十七位國君!
就這事兒,他們能吹一輩子,他們的子孫後代能吹到一千年以後!
甚至會有史官將此事記錄於史書之上供數千載後的後人傳誦!
就連之前心中存疑,懷疑嬴擎在裝神弄鬼的唐奕都滿臉通紅、扯著嗓子高呼:
“臣拜見大秦諸位國君!”
看著那一團團先祖之靈,趙姬目瞪口呆,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趙姬最清楚這兩個孩子是誰的兒子。
假如真的有先祖之靈顯靈,那絕對第一個撕碎了她!
嬴擎低聲開口:“王太後,莫怕!”
“您必定無礙!”
當了一輩子太祝的嬴擎是最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人。
嬴擎很清楚他所做的那些儀式無論對錯都沒有絲毫影響,嬴擎更通過日常的觀察掌握了不少異像的產生條件。
今天嬴擎連夜取出了在祭坑最中心位置熏染了十餘載,沾滿白骨磷灰、灌滿腐臭之氣的窄口陶罐。
又令親信在花園圍牆之後擺設高台,站在高台之上將陶罐舉過牆頭,手搓瓶口。
於是,三十七團‘先祖之靈’就此誕生!
趙姬背對著嬴擎,緊張的低聲詢問:“果真無礙?”
嬴擎溫聲而笑:“本官既然膽敢請出先祖之靈,便是因先祖之靈隻會助王太後,不會害王太後。”
“所以,放心的去尋莊襄王吧!”
聽著嬴擎篤定的聲音,見那些先祖之靈也確實沒有過來的意思,趙姬一抽鼻子眼眶就開始發紅。
拎起裙邊,趙姬向著那些先祖之靈輕靈的跑去,哀聲哭泣:“子楚!子楚你在哪兒啊!”
讓趙姬慶幸的是,她沒得到任何回應。
跑了一會兒後,趙姬佯做跌倒,趴在地上繼續悲呼:“子楚我好怕!你快回來好不好!”
嫪毐強忍著心中怒意,拱手而呼:“請王太後節哀!”
門客臣屬們也趕忙拱手:“請王太後節哀!”
趙姬不再哭嚎,隻是坐在地上低聲啜泣。
她不想演了。
連先祖之靈都冒出來了,她是真的有點怕了!
感覺氣氛差不多了,嬴擎麵朝那三十七團鬼火躬身長揖,鬼火驟然熄滅。
轉身麵向眾人,嬴擎沉聲而呼:
“大秦曆代君王令!”
“準公子江登基為王!”
雙手架住嬴江的腋下,嬴擎將嬴江高高舉起展示給所有人,怒聲喝問:
“見王不拜,爾等意欲何為!”
仰視著被嬴擎舉起的嬴江,嫪毐心中輕歎。
他終於一步步托舉著江兒登上了那至高之位。
而這也代表著嫪毐與嬴江之間的關係徹底從父子轉變為君臣!
嫪毐緩緩屈膝,雙腿呈外八字狀跪倒在地,雙手掌心向內,左手按於右手之上,拱手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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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嬴江,嫪毐對著自己的孩子叩首於地,行了臣拜君的稽首之禮,肅聲大吼:“臣,拜見大王!”
在嫪毐的率領下,數千門客臣屬儘數跪倒在地,稽首高呼:
“臣,拜見大王!”
嬴擎沉聲而呼:“免禮!”
“謝王上!”又以頭觸地了數息時間,嫪毐等人方才站起身來。
走到趙姬麵前,嫪毐肅聲開口:“王太後,先王已逝,請節哀。”
“而今王上尚未加冠,請王太後代為攝政!”
他已經托舉著他的孩子登臨至高。
但這還不夠!
他不惜此身,唯願為王鋪路!
趙姬擦掉眼淚,悲聲而呼:“傳王令!”
“擢南宮宦丞毐身兼太尉之位!”
“令雍城上下一應官吏兵馬皆由太尉毐調遣。”
“捉拿廢王政,祭與宗廟!”趙姬近乎崩潰,有些破音的呐喊:“告慰大秦列祖列宗!”
喝令過後,趙姬無力的跌坐於地,雙眼怔怔無神。
她不知道她哪來的膽子在列代秦國國君顯靈的情況下依舊膽敢行此謀逆之舉。
她隻知道,她是為了他!
趙姬脖頸艱澀的上抬,呆滯的目光看向嫪毐,卻隻看到嫪毐的背影。
麵向臣屬門客,嫪毐沉聲開口:“我軍此戰必然會麵對廢王政的拚死抵抗,更會遇見不尊先王命令之賊協助廢王。”
“本公坦言,此戰極艱!”
“然廢王政無道,為天地所棄。”
“秦王江才是大秦唯一的王。”
“新王已立,諸君可願為王而戰?”
孫希等人昂然而呼:“願為王死戰!”
嫪毐正聲開口:“王上不會忘記諸位的奮進與犧牲。”
“凡戰者,拜爵二等!”
“此戰斬首倍論首功,戰後倍封官職!”
“俘公子成蟜者,拜關內侯。”
“殺秦王政者,拜徹侯!”
聽著嫪毐的話,門客們的呼吸變得粗重,麵色變得潮紅。
依嫪毐的承諾,即便是白身門客隻要參戰就封上造爵,斬敵一人算兩個人頭,原本能封簪嫋的軍功在此戰卻可以獲封不更爵。
不更爵按理可以封二百石的官職,但此戰後不更爵卻可以獲封四百石的官職。
這就是擁立之功嗎?
賞的也太重了!
麵對如此封賞,嬴江究竟是不是莊襄王的兒子還重要嗎?
你哪怕說嬴江是秦非子的兒子我們都願意信!
孫希等所有門客臣屬齊齊呐喊:“願為王死戰!”
嫪毐拔劍出鞘,劍指武庫方向:
“先奪武庫,武裝全軍。”
“出征!”
趙姬仰頭看著嫪毐的背影,好像一隻受傷的貓咪般等待著摸摸頭。
但自太尉之位加身後,嫪毐再也未曾看過趙姬一眼。
他留給趙姬的,隻有一個意氣風發的背影!
……
半個時辰後。
蘄年宮正殿。
嬴政落下一枚白子,溫聲而笑:“仲父輸了。”
呂不韋搖了搖頭:“王上看似封死了臣的所有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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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上落子過於激進,以至於後方不穩。”
“隻要臣落子於此。”呂不韋落下一枚黑子:“王上將前後不能相顧矣!”
嬴政看著棋盤陷入沉吟。
片刻後,嬴政再次落子:“既然後方現亂,便當速平後方之亂。”
“待後方亂平,仲父有如何解寡人兵鋒?”
呂不韋輕聲一歎:“王上可曾聽聞這些棋子的悲鳴?”
“王上若如此落子,即便能勝於臣,終局也不過是個慘勝。”
嬴政沉聲道:“慘勝,也是勝!”
“待儘除黑子,寡人自當執白子而滿落棋盤!”
呂不韋拿起了一枚白子,將其替換為黑子:“可若如此呢?”
嬴政抬眸看向呂不韋:“仲父,伱違規了。”
呂不韋搖了搖頭:“方才王上清繳後方之際,這枚白子已心中驚懼,自當叛之!”
“此非棋局之規,而是人心如此啊!”
呂不韋很清楚,嬴政加冠就意味著呂不韋的政治生命甚至生理生命都將走到儘頭。
呂不韋想抓緊一切時間,儘可能的再將自己的思想多灌輸給嬴政一些。
呂不韋認真的發問:“若此子叛亂,甚至全局皆叛,王上何解?”
嬴政麵露無奈:“仲父這是視規則如無物!”
恰在此時,正殿大門洞開,熊啟、熊茂闊步入內,拱手開口:“王上、呂相。”
“南宮作亂!”
熊啟有些彆扭的說:“王太後宣稱先王夜入其夢,令其得二子,一名嬴江、二名嬴山。”
“今夜先王又於宗廟顯靈,言稱天地棄王上,令嬴江為秦王。”
“王太後已令南宮宦丞嫪毐為太尉,統帥各軍。”
“而今嫪毐已率太後衛兵一千、城衛軍二千、各宮門衛兵二千、門客三千、家仆四千攻破武庫,奪得甲胄兵刃完成武裝。”
“五千正軍、七千雜軍正向蘄年宮而來,意欲謀害王上!”
熊茂跪倒在地,慚愧的說:“祭祖之際長安君便提醒臣下小心太祝擎。”
“是臣瀆職,未曾仔細調查此人,才令此人為王太後用以誣陷王上。”
“請王上賜罪!”
嬴政默然,眼中有幾分哀歎。
呂不韋麵露笑容:“視規則如無物之人何其多也。”
“如臣。”
“如宮外之賊。”
“亦如天下萬民!”
嬴政沉聲開口:“寡人定下的規則,不是他們想不遵就能不遵的!”
長身而起,嬴政淡聲道:“將此棋局封起,待亂事過後,寡人再與仲父繼續下。”
呂不韋心中輕歎。
亂事過後,您就該與天下繼續下這盤棋了!
為了嬴政能有機會與這天下對弈,呂不韋以手撐地站起身來,追隨於嬴政身後走出正殿。
死有何懼?唯願王上一路坦途!
蘄年宮宮牆之上,甲胄在身的嬴成蟜麵向嬴政和呂不韋拱手一禮:
“王上,呂相!”
嬴政沉聲發問:“賊軍何在?”
嬴成蟜看向宮門:“他們已經來了。”
說話間,一條由火把彙聚而成的火龍已經抵至蘄年宮外三裡。
遙望站在宮牆之上的嬴政和嬴成蟜,嫪毐斷聲喝令:
“請諸君,殺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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