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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鐺……”
大量鑲嵌著鐵板的戰靴沉重而快速的踩踏在磚石地麵上,碰撞出急促的撞擊聲。
守城戎卒下意識的回身看去,就見五百餘名甲胄俱全的精兵快步而來。
這些士卒的甲胄兵刃明顯要比普通士卒更勝數籌。
這些士卒的樣貌甚至都頗有些相似!
戎卒不由得低聲發問:“這是張家的家兵來了?”
另一名戎卒搖了搖頭:“恐怕是張家的族人!”
戎卒咂舌:“張家這是下血本了啊!”
抵近城門後,張讓高舉虎符,沉聲大喝:
“本官乃大韓右相張讓,得王上令暫管新鄭城防。”
“關城門!”
戎卒們聞言趕緊就要推上城門。
還在城外的韓玘頓時就急了,怒聲大喝:“本相才是王上親令率軍出征的將軍!”
“本相還在城外,誰敢關閉城門!”
戎卒們頓時坐蠟。
右邊是右相,得罪得死。
左邊是左相,得罪了也得死。
夾在中間的戎卒根本不知道自己聽誰的才能活下去!
好在張讓沒讓他們為難,對著城外大喊:
“韓相,你軍之中已經混入秦軍!”
“所有右臂帶黑布者皆為叛韓投秦的降卒,若允許他們入城,新鄭危矣!”
“請韓相從北城門入城!”
韓玘環顧左右,果然看到了數名右臂係著黑布的秦軍,又怕又怒的下令:
“傳令全軍,所有右臂係黑布者皆敵也!”
“斬立決!”
眼瞅著幾名士卒悄悄解下黑布,繼續藏在大軍之中,張讓就知道韓玘想在進城之前斬儘混入的秦軍已是不可能,便斷聲下令:“上前,關門!”
五十名張家族人當即上前,接替了戎卒的位置,推著城門內側就要將城門關閉。
韓玘驚慌喝令:“都給本相住手!”
“爾等這是意圖坑殺本相所部,挾持王上乎!
“左右,衝殺進城!護駕!”
韓玘的家兵們還沒應聲,不少士卒已經大聲呼喊:
“聽韓相號令,衝殺進城!”
“城內守軍就是要害死我等,我不願死!諸位袍澤難道願死嗎?他們不讓我軍進城,那我等就殺進去!”
“先登!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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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士卒們的呼聲,一開始韓玘還頗為寬慰。
雖然殺敵時這些士卒的士氣十分低迷,但好在回城時這些士卒卻十分積極。
但聽著聽著,韓玘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先登?
先登那不是在麵對敵軍城池時才會喊的話嗎!
軍中混入的降卒還沒剔除乾淨!
然而當韓玘意識到不對勁時,擁擠在城外的韓軍已經被挑起了情緒,憤怒的大吼:
“俺不願死,殺!”
“俺隻是想回家,憑什麼不讓俺回家?你們不能這麼欺負老實人!”
“聽將軍號令,殺進城!”
呼喝間,韓軍將手中兵刃對準了張家族人。
他們已經不再僅僅隻是如無頭蒼蠅般蜂擁入城,更在有針對性的襲擊守城之人!
張讓臉色大變:“塞門刀車!”
張讓的長子張勝不禁勸諫:“阿翁(父親),城外大部分都是我軍士卒啊!”
張讓怒喝:“快!”
見張讓如此篤定、焦急,張勝也不再勸,而是親自跑去了城門後方。
很快,在十五名族人的推動下,塞門刀車被推到了城門洞的入口。
“阿翁!”
聽到張勝的大喊,張讓斷聲喝令:“讓路!”
正在推門的張家族人趕忙鬆手,緊緊貼住城門洞的兩側牆壁站好。
城外韓軍隻感覺城門突然洞開,緊接著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便是一架塞門刀車。
整車寬約三丈,與城門寬度相同,正麵立著高約一丈(2.31米)的柵狀木板。
而在木板之外,還安裝著足足八十四柄長達兩尺(46.2厘米)的百鍛尖刀,正於驕陽之下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寒光!
張勝嘶聲大吼:“族人聽令。”
“推!”
怒吼間,張勝雙臂肌肉賁張,與十五名族人一同推起刀車發足狂奔。
“退!快退!”
“後麵的彆擠了,讓路啊!”
眼睜睜看著八十四柄尖刀對著自己衝鋒而來,大部分韓軍瞬間失去戰意,驚叫著想要後退。
卻也有十餘名韓軍知道根本無路可退,無奈的對著刀車刺出了手中長矛。
“殺!”
矛尖準確的刺中刀車,卻根本刺不穿前板,無法造成任何殺傷!
手拿長矛的韓軍被刀車頂的倒飛而出,站在他身側的韓軍卻已直麵刀車。
隻是一次撞擊,這名韓軍的四肢、軀乾和大腦就被數柄尖刀完全刺穿,頃刻間便已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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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讓當即喝令:“固定刀車,增援城門!”
張勝等人趕緊搬來石塊和擂木抵住刀車後輪,讓刀車牢牢的卡死在城門處。
更有十數名族人手持特質的扁杆長矛,沿著塞門刀車的前柵對外突刺。
數十柄鋼刀、十數根長矛、碩大堅固的車身前板共同組成了一個獠牙密布的臨時要塞!
想要破開此關,隻能使用攻城器械。
可韓玘是出城打野戰的,哪會攜帶攻城器械?
塞門刀車就位的那一刻便是張讓在對韓玘宣告,此路不通!
“張讓狗賊!”韓玘怒聲喝罵:“隻因朝堂之上的恩怨,便置國家存亡於不顧?”
“秦軍若拔新鄭,張讓你便是大韓的千古罪人!”
死死的瞪了張讓一眼,韓玘大喝:“全軍轉向,自北城門回朝!”
秦軍前軍,嬴成蟜也在密切關注著戰況。
當他看到塞門刀車就位,也便清楚這一輪攻城到此為止了。
對於尚未打造、組裝好攻城器械的秦軍而言,很難突破塞門刀車的防線。
但如此大好機會,豈能無功而返?
嬴成蟜的目光落向韓玘:“傳令前軍,停止攻城,目標韓軍城外兵馬!”
“傳令中軍,弩手上前,不吝弩矢,消滅韓軍城外兵馬!”
大秦中、前、南陽三軍上前,將韓玘所部團團圍困,漫天弩矢好像不要錢一樣對著韓玘所部飆射而出。
短短片刻時間,韓玘所部就已陣亡近萬人!
軍心已亂,韓玘根本沒有反攻的可能,隻能扯著嗓子一遍遍大喊:
“貼著城牆走!北城門!目標北城門!殺!”
在城牆上守軍的幫助下,韓玘所部終於衝破重重圍困,順著北城門回返新鄭。
馮亭當即就想故技重施,如在南城門時那樣跟在韓玘身後回城。
騰夫卻當即勸阻:“馮校尉,新鄭城內有甕城。”
“若趁其不備尚可渾水摸魚,但現下敵軍已經發現我軍混入其中,難免將我軍士卒困入甕中。”
“且將令亦是剿滅城外韓軍,而非攻入城池。”
馮亭有些遺憾:“那便聽騰校尉所言。”
“隻可惜,不能一戰功成啊!”
騰夫笑了笑:“古往今來,一日破城之戰何其少也。”
“兩軍對壘、累月大戰方才是常態。”
“今日一戰已經打出了我秦軍的士氣,更殺傷了韓軍大量士卒,重創韓軍軍心。”
“大勝矣!”
馮亭輕輕點頭:“騰兄所言甚是。”
一勒韁繩,馮亭朗聲大喝:“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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