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日,長安城外,臨時搭建的祭祀高台之上,李世民穿著祭祀時的禮服,腰挎佩劍,緩步登上了高台。
台下不遠處站立著枕戈待旦的將士們,羅章雖然不在第一批的名單之上,但作為兵部右侍郎,羅章今日也站在了台下觀禮。
一片祭祀檄文由禮部尚書念誦了一遍,通篇聽的羅章是雲裡霧裡,完全聽不懂,鬼知道禮部尚書說的是什麼。
而在禮部尚書念誦完告天檄文之後,李世民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指著天空道“大唐的兒郎們,今日你們將從長安離開,踏上征伐突厥人的道路,對於突厥人的殘暴,不用朕多說你們也有著體會,這麼多年來,突厥人在我大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使得我們的百姓,我們的孩子,慘遭欺淩和屠殺,就是現在,北方邊境之地還有不少百姓被突厥人欺壓,對此,我們有心無力,可今日朕要對突厥人說一句,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是實話算賬了!”
“算賬!算賬!算賬!”
台下,眾多將士揚天怒吼,每一個人的雙目之中都帶著仇恨,這是深入骨子裡的仇恨,在這裡的大多數都跟突厥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李世民也隻是說了個事實,將士們豈能不知突厥人的本性。
“如今我們糧草充足,軍械完整,更有幾十萬的兒郎為國效力,你們說,還能讓突厥人欺壓我們嗎?”李世民繼續煽動的說道。
“不能!不能!不能!”
“戰!戰!戰!”
一聲聲怒吼聲直破雲霄,聽的一旁的羅章耳朵都要震聾了,同時心底也是震撼不已,這就是士氣?這就是殺氣?
不得不說,陛下就是陛下,隻是幾句話就令所有將士士氣更加的高昂,就算是他都有種血脈膨脹之感,恨不得操起寒銀槍跟隨大軍先行北上,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在。
“好!朕在這裡等你們,等待兒郎們凱旋歸來的一天,朕親自為你們接風洗塵!”
“出發!!!”
在李世民揮劍之下,大軍緩緩的開拔,一隊隊人馬從祭祀台前經過,衝著李世民行禮,隨之就向著北方而去。
這第一批帶隊之人羅章也有些意外,原本羅章以為會是李靖,畢竟他是大帥,先行前往可以主持大局,安撫軍心。
可誰知道,第一批帶隊之人居然是程咬金!
看著那騎在高頭大馬,一臉得意的程咬金,羅章就有些哭笑不得,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小孩子脾氣。
程咬金之所以如此,都是做給不遠處氣的直跺腳的尉遲敬德看的,那意思似乎是在向尉遲敬德炫耀,看,哥們是第一批大軍的指揮,你啥也不是,隻能留在長安。
而程咬金的官職則是這隻大軍的先鋒官!
其主要任務就像之前說的,為隨後的大軍開道,建設營地,運輸輜重。
不是有句話叫,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說的就是程咬金這隻先行大軍的任務。
跟在程咬金身旁的則是他的兒子,程處默,這小子被程咬金從城衛司給調了出來,編入了他的隊伍。
這次北伐誰都知道是撈取軍功的好機會,有這樣的好機會怎能不照顧自己的兒子。
看程處默的樣子,似乎也十分的興奮,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那個激動就彆提了,看的羅章都有些好笑。
似乎是差距到有人在注視,程處默轉頭看向羅章,微微一愣,隨後衝羅章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北方,示意他先行一步,在北方等羅章!
羅章也衝他點了點頭,抱了抱拳,示意他保重!
雖說二人曾經有過矛盾,但那都是一些小打小鬨,最終也得到了化解,還成了好友,怕這就叫不打不相識吧。
不過有一人的出現倒是讓羅章感到意外和不解,那就是跟在程咬金右邊的房俊!
這貨穿著一身亮銀的鎧甲,倒是顯得很威風,可在羅章看來這是騷包,敢在戰場上穿一身亮銀鎧甲的,要麼是你對自己的實力極其有信心,如霍去病,如呂布,那種萬人敵,不懼怕任何人。
要麼這人就是想出風頭,腦袋有問題。
很顯然,房俊是不可能與霍去病,呂布一流相比的,那麼他就是第二種,騷包,腦袋有病!
羅章奇怪就奇怪在,房夫人怎麼舍得將自己的寶貝兒子給放出來,她就不怕這貨一去不複還?
還有房玄齡,他怎麼也同意房俊跟隨大軍出征?這是打仗,這是戰爭,可不是兒戲,不是過家家,失敗了跟敵人打個招呼,我們重來,一旦失敗,輕則受傷,重則一命嗚呼。
難道他們以為軍功就那麼好拿的?
對此,羅章不多評價,這跟他沒什麼關係,他才懶得管房俊這種腦袋有問題的家夥。
當程咬金路過羅章不遠處的時候,就見程咬金衝著羅章拍了拍腰間,頭抬了抬。
看到程咬金的樣子,羅章直翻白眼,這程咬金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帶領大軍北伐,他居然跟自己要酒?
他就不怕陛下把他給替換下來?
無奈的羅章隻得指了指自己的後麵,那裡停著一輛馬車。
看到那輛馬車,程咬金眼前就是一亮,衝著身旁的程處默說了幾句,程處默躬身抱拳,向著不遠處的那輛馬車而去,將馬車給編入了大軍之中。
直到這時,程咬金才咧著嘴衝羅章笑了笑,似乎在跟羅章說,還是你小子上道,惹得羅章氣不打一處來。
大軍漸漸遠去,李世民也才從祭祀的高台上走了下來,上了自己的龍冕向著長安城而去。
羅章並沒有離去,而是帶著陛下配給他的蘇定方與武紹斌向著玉山而去,隨行的還有一千皇家海軍。
一路上,羅章一言不發,並沒有告知蘇定方去玉山做什麼,惹的蘇定方抓耳撓腮,至於武紹斌,根本問都不問,對於羅章要做什麼,他都是讚成的,反正他是沒見羅章吃過虧。
等到了玉山,羅章見到了李嚴,多日未見,李嚴還是那副死人臉,仿佛誰欠了他錢一般。
羅章也不跟他多廢話,直接取出一個卷軸遞給李嚴。
看到卷軸,李嚴很是小心的接了過來,打開細細看了起來,等他看完,臉色更加的嚴肅了。
“陛下讓你來提這些東西也算是選對人了,你比誰都了解這東西,說實話,我去祁連山試驗的時候可是嚇了我一跳,這東西也不知你怎麼弄出來的,難怪陛下那麼器重你,而你也知進退,要是你還呆在這個位置,不說陛下,就是我都會懷疑你的心思!”李嚴頗為感慨的說道。
羅章翻了翻白眼,他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嚴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還真是難為他了。
“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東西就在洞裡,你帶人跟我進去取吧,記住,緊跟我身後,前往彆亂走,現在這山洞已經被改造過了,添加了不少的機關,走錯了,可是要出人命的!”李嚴衝著羅章叮囑道。
羅章倒是沒覺得什麼意外,在設計這裡之初,羅章就有這樣的想法,也將這想法告知了工部那些人,畢竟這可是重地,沒有個機關,誰都能進去,豈不是相當於不設防!這要是被人竊取了裡麵的秘密,那可就是大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