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各種生意人就帶著自己的貨品,或推著車,或擺在地攤,或架著爐子,或舉著架子,或在人群中遊走,或在人流交彙處固定,總之賣什麼的都有。
這裡要說的是,最突兀的當屬大唐燒烤鋪,他們早早的就搶占了有理的地勢,在東市口一共十處人流交彙之地擺上了燒烤攤,早早的就升起了火,開始叫賣了起來。
當羅章的目光掃視到下方的情形後,不由得溫爾一笑,這趙天虎自從武舉之時,他提點趙天虎可以在右吾衛大營外擺攤售賣賺到錢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凡事有什麼集會啊,熱鬨啊,都能看到大唐燒烤鋪的身影。
今日如此熱鬨的事情,怎麼可能缺少的了大唐燒烤鋪的存在。
羅章發現了,魏王自然也發現了,想不發現都難,那嫋嫋的煙火,四處飄揚,帶著陣陣香味,聞的魏王不停的聳動著鼻子。
“這趙天虎還真是個人才,也不知你怎麼栽培的,居然能將一個市井混混愣是弄成了商界奇才,有他幫著我們,想不賺錢都難啊!”李泰感慨的說道。
“魏王這話要是被趙天虎聽見怕是要樂開花,他對您可是一直很仰慕的!”羅章笑著說道。
“你就彆給他說好話了,他怎樣我心中清楚,你也清楚,就像現在,我們都在這坐著半天了,趙天虎都不知道喊人送點燒烤來,還仰慕我呢,這就是仰慕我?”李泰撇撇嘴道。
然而在他話音剛落之後,門外就想起了敲門聲,侍女打開房門,就見趙天虎那猥瑣的臉龐從門外露了出來,衝著羅章與魏王嘿嘿笑道“魏王,小哥,知道你們在這,送些燒烤來,給你們下酒,觀砍頭!”
“看到沒魏王,我說的沒錯吧,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吧。”羅章哈哈大笑道。
魏王給了羅章一個白眼,轉頭看向趙天虎道“虎子啊,算你有心了,來,到這裡與我們一起看竇家人被砍頭,這裡看的是最清楚的!”
突然被魏王如此客氣的對待,趙天虎受寵若驚,忙答應下來,走到魏王另一邊站在那裡伺候起來。
羅章也沒去管,拿起烤羊肉串吃喝起來,魏王也不甘示弱,兩人你一串,我一串,吃的那叫一個有滋有味,這一幕要是被即將砍頭的竇家人見到,怕是不用砍頭就能給羅章氣死,勞資要被砍頭,你們卻在這大吃大喝,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也。
在等了半個時辰後,終於見到幾名紅衣大漢走上了高台,隨著這些紅衣大漢來到高台上的還有一塊塊圓形如案板狀的樹樁,被擺放在高台的前方,每一名紅衣大漢手中都抓著一把半人高的大砍刀,泛著寒光,顯得很是鋒利的樣子。
見此,羅章放下了手中的葡萄釀,坐直了身子,準備觀看好戲,不僅是羅章,幾乎燕來樓內的所有人都如羅章一般,靜靜等待起來。
看著那些紅衣大漢,羅章暗暗點頭,這些人的形象倒是跟中所寫差不多,唯一差的就是一個紅頭巾了。
李泰似乎也很激動,手中抓著的酒杯都晃蕩了起來,裡麵的葡萄釀都有點潑灑了出來。
“來了,來了,竇靜,那是竇靜!”
燕來樓內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被從高台下押解上來,穿著白色囚衣,披頭散發之人。
此時的竇靜再也沒了往日的風光無限,有的隻是滿臉的落寞,滿臉的驚恐,似乎麵對死亡還有些不能接受。
緊隨竇靜之後的則是竇家的一眾人。
羅章的目光卻是緊緊的盯著最後方站著的竇淮安。
竇淮安自從右吾衛大營外坑趙天虎賭金之後就與羅章結下了梁子,要不是他,羅章也不會砸了他的燕來樓,要不是他花錢雇凶暗殺羅章,也不會有著今日竇家的覆滅,可以說,竇家的覆滅就是竇淮安一手造成的。
不單單是羅章盯著竇淮安,趙天虎也是緊緊的看著他,他二人同樣有著仇怨的,要不是那次羅章幫他討回了賭金,怕是這輩子他都拿不到,畢竟他趙天虎不過是個混混,人家怎麼會把他放在眼中。
等一眾竇家人被押解上高台之後,就有兩名侍衛分彆將一人按倒在地,將他們的頭放在之前拿上來的案板上,這時候才有不少人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要被砍頭了,紛紛掙紮起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想死,我沒犯錯!我沒犯錯!”
“竇家的事跟我不相乾,你們為什麼要砍我的頭?”
“我是有功的,我是立了大功的!我向陛下揭發了竇家與長孫家的事,我是有功的!”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這是卸磨殺驢!我要見陛下,我要去見陛下!”
“陛下是不會殺我的,你們一定弄錯了!”
拍在最後的竇淮安頭被按在案板上,不斷的掙紮著,叫囂著,似乎他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嘩然,眾人的目光紛紛被竇淮安所吸引,從其話中,眾人似乎聽出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搞了半天,這竇家之所以倒黴,原來是竇淮安的錯啊!”
“就是,我還以為是羅章做的,搞了半天,我們都冤枉了羅章啊!”
“這竇家出了這種人,還是家主繼承人,不倒黴就怪了!”
“竇靜一世英名,卻生出了這樣的兒子,當真是可悲的很!”
“要是我知道會有今日,怕在竇淮安生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會把他給掐死吧!”
東市口北麵一處閣樓之上,長孫無忌帶著長孫衝以及長孫家的一眾長老站在閣樓之上看向刑場的方向,雖然比燕來樓遠了一些,但還是可以看清刑場的情形的。
當聽到竇淮安的話後,一眾長孫家之人紛紛臉色大變,氣憤莫名,就是這小子,就是他滿口胡言,讓他們家族的四長老,六長老自縊身亡,羅章有一部分因素,但最終開口的卻是這小子,眼下對付不了羅章,眾人將恨都轉移到了竇淮安身上。
“衝兒,看看,這就是你選的盟友,選擇什麼樣的盟友可是很重要的,有些盟友可以幫你,但有些盟友卻能害的你萬劫不複,這次也算是給了你一個教訓,以後選擇盟友的時候一定要慎重,此去千牛衛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以你的實力,加上為父給你運作,等大軍開拔之日,你依舊會是以校尉的身份前往北方戰場,為父等你奪得戰功,凱旋歸來之日。”長孫無忌語重心長的對身旁的長孫衝叮囑道。
而對於身後那些長孫家的長老們連理都沒理,這幫子隻知道吃家族,喝家族的吸血鬼,出了事就會怪彆人,一點擔當都沒有,要不是一個家族不可能隻有他,他怕是早就將這些人給清理了。
“父親教訓的是,孩兒謹記在心,去了千牛衛定不會弱了長孫家的威風!”長孫衝躬身應諾道。
行刑高台之上,在竇淮安叫囂之後,一眾竇家人的目光紛紛集中看向最後麵的竇淮安,此時他們都已經被按在了案板上,雖然有些距離較遠,看不清竇淮安,但依舊看向那個方向,目中皆帶著仇恨的火焰,要是現在可以動手,他們怕是會在第一時間把竇淮安給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