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入了解了竇靜的情況後,崔金河有目的的提出想要販賣一些糧草,問竇靜有沒有什麼門路,當然在問這話的時候,崔金河也是備上了厚禮。
看著崔金河送的那價值連城的玉如意,竇靜根本沒多想,大手一揮就將洛陽糧倉的糧草劃撥了一批給了崔金河,甚至給了其低於市價二成的價錢,這讓崔金河大喜過望。
而對竇靜來說,洛陽城的糧草一放就是幾年,平時根本就用不到,還不如賣了,把錢收進自己的口袋裡。
可以說竇靜與崔金河二人是一拍即合,一個要錢,一個要糧草,至於崔金河將這些糧草弄去哪裡,竇靜心知肚明但沒去多管,主要有錢,管那麼多做什麼。
自從那次之後,竇靜接二連三的將洛陽城糧倉的糧食販賣給崔金河,直到這次事發,糧倉裡的糧草幾乎被賣了個精光,為了不被人發現,時任洛陽城守的竇家竇建,弄了個掩人耳目的法子,就是糧倉的上層你可以看到一層糧食,而其下麵則是空空如也。
再之後,竇建就被竇靜的一番運作調離了洛陽城,在竇靜想來,隻要過上個一年半載,這事即使被人發現也跟他竇家沒什麼關係了,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然而令竇靜沒想到的是,洛陽周邊居然在這年大旱,大旱自然要賑災,賑災自然需要糧草,雖然他百般阻撓戶部調用洛陽,弘農的糧草,但還是被戶部尚書戴胄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他也曾與戴胄打過招呼,想讓其不要調用洛陽與弘農的糧草,事後必有重謝,可誰知戴胄居然會中大殿之上把這件事給桶了出來,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發生。
可讓竇靜想不明白的是,羅章怎麼知道崔金河的,要知道在事情發生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讓崔金河連夜離開,在竇靜想來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根本就沒人知道崔金河的存在,隻要崔金河離開,那麼這件事即使被追責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過錯,大不了擔一個失職之罪,竇家竇建被罷官奪爵罷了。
一個四品官,換來千萬貫的家財,在竇靜看來是千值萬值的事情,有了這錢,他們竇家足可以昌盛幾百年。
可現在崔金河被羅章給抓住了,這可如何是好?他所做的事情定然暴露了,一旦陛下知曉他將糧草販賣給高句麗,那他竇家即使有著祖輩蒙蔭那也將萬劫不複,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大罪,豈是祖輩蒙蔭能夠赦免的!
相比起竇靜的心亂如麻,羅章對有這樣的收獲自然是喜笑顏開。
城主府的彆院之中,羅章將竇靜與崔金河分彆關了起來,崔金河那裡沒動用什麼手段就全交代了,將其來大唐的目的,與竇靜的結識,以及販運糧草的數目,金錢多少,竹筒倒簍子全都說了出來。
當聽到交易的總數達到千萬貫之後,彆說羅章了,就是一直旁聽的程咬金都倒吸口涼氣,千萬貫啊,這得多少錢啊,這竇家當真是貪得無厭啊。
相比起這千萬貫的震驚,更讓程咬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羅章怎麼會知道崔金河這個人的,且讓陳魁峰連夜去追捕擒拿,似乎在一開始羅章就胸有成竹,實在是怪哉,雖然想不通,程咬金也沒去問,反正人抓住了就行,他也會有一份功勞,問那麼多做什麼!
程咬金的心思羅章不知,他隻知道自己已經嫉妒的要發狂了,他本以為自己的本事不錯,短短時間就賺了那麼多錢,可他賺那麼點錢跟竇家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能相提並論,連人家一根腿毛都比他粗,真叫人比人,氣死人。
崔金河畢竟是高句麗人,加上其怕死,一番威嚴恐嚇之後就交代了,可竇靜那邊就沒那麼容易了,竇靜可是老狐狸,他知道自己隻要交代了,竇家就完了,即使證據確鑿,他也是百般抵賴,不管羅章問什麼,說什麼他是一概不理。
至於羅章所問其與長孫家在這件事上有什麼糾葛,更是沒有下文,竇靜根本避而不談。
不過羅章也有所發現,就是在他說到長孫家的時候,竇靜的臉龐明顯僵硬了一下,很明顯這件事裡還有著長孫家的參與,隻是參與到了什麼程度,做了什麼事暫時不得而知,崔金河那裡並不知道長孫家的情況,知曉的隻有竇靜!
當然竇靜不說,眼前的證據就能讓竇靜萬劫不複,讓竇家萬劫不複,所以羅章也沒多少興趣跟竇靜多囉嗦。
在休息了一夜之後,羅章早早的就拜彆了裴通,押解著竇靜與崔金河向著長安而去。
看著羅章遠去的隊伍,裴通當真是感慨萬千,這樣一件在他看來十分棘手,甚至是毫無頭序的事情,卻被羅章僅僅用了一夜的時間就給解決了,難怪人家能得陛下寵幸,這就是本事,他不及也。
皇宮,禦書房,李世民剛剛下了早朝,黃公公就上前稟報道“陛下,羅章與程大人回來了,現在已經進了長安城了!”
“什麼?羅章回來了?他不是才去長安城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是……”
“算了,算了,這件事本就不是他能夠辦的,他有這份心也就夠了,一會讓魏征帶人前往洛陽調查就是。”李世民無奈的搖搖頭道!
“陛下,事情好像跟你想的有點出入,據稟報,那偷盜洛陽,弘農糧草之人似乎被羅章給抓到了!正被羅章押解在囚車裡行走在長安大街上呢!”黃公公稟報道。
“嗯?抓到了?這麼快?他不會胡亂抓了個人來充數吧,這可是欺君之罪,他怎敢如此大膽?是覺得我太縱容他嗎?”李世民臉色一變,想到了一種可能。
“陛下,羅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他哪次讓陛下失望過?或許他真的抓到了嫌犯呢?我們不如等其到來一問不就知曉了!”黃公公幫著羅章開解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等其到來我要好好問問他是怎麼抓到這所謂的嫌犯。”李世民想想的確如黃公公所說,讚同的點點頭道。
此時的長安大街熱鬨非凡,一隊人馬遊走在長安大街上,其中間押解著竇靜與崔金河,兩人身上穿著囚服,這是羅章特意給他們準備的,雖然二人極度不想穿,但哪裡能有他們反抗的餘地,被強行套上,塞進了囚車裡。
一路上,百姓對著囚車裡的人指指點點,雖然不知這二人犯了什麼罪,但被套上囚衣,關押在囚車裡,還在長安大街上遊街,肯定是罪大惡極之人。
領頭的羅章顯然對此早有準備,揮了揮手,就有七八名左吾衛護衛就四散開來,衝著四周圍觀的百姓們解釋了起來,當百姓們聽到囚車裡關押的人居然是通敵賣國之人,一個個憤怒了,你要是犯下殺人放火之罪,百姓都沒這麼大的觸動,可通敵賣國,這可是犯了眾怒的罪責。
幾乎在解釋後的瞬間,百姓就怒火中燒的拿起爛菜葉子,臭雞蛋砸向囚車裡的竇靜與崔金河,然而這僅僅是開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更多的百姓也加入了其中,這下可不是爛菜葉子和臭雞蛋了,而是一塊塊石塊,雖然不大,但被砸中也會讓人生疼的,竇靜痛的大呼小叫,更是大聲嚷嚷的想要解釋他不是通敵賣國,可百姓的聲討聲已經將其聲音給淹沒,根本沒人聽他說什麼,隻是片刻的時間,竇靜與崔金河就被人砸的滿頭都是包,身上更是青紫一片,羅章雖然看到了,但卻沒有阻止,隻要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