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王這麼一說,馬斯特拉腦袋登時「轟」地響了一聲,暗道這下完了。這樣的調動可不是他說的那樣「去休息」,分明就是在懷疑他們暗通敵軍!
問題是,他們還沒法分辨——畢竟他們真有暗通。
安排好這一切後,太陽王不由分說地離開了。望著他雄健的背影,提奈克的整個身體都在打哆嗦:「完了,馬斯特拉,藥效發作了,我的腿軟綿綿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放心,藥效還沒發作。」馬斯特拉回應道,「因為我的腿也軟著呢。」
一想到被發現通敵後會有何等殘酷的下場,提奈克和馬斯特拉就心神不寧。阿茲特蘭人可不是什麼善茬,他們的下場隻會更淒慘。剜心、剝皮都是輕的,據說他們中熟練的祭司可以一刀刀把人身上的肉給割完,而不讓人在肉割完前死去,這種酷刑,光是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夜色逐漸降臨。軍營裡的阿茲特蘭人已經在大塊吃肉,馬斯特拉和提奈克瑟瑟發抖地縮在一角,就像看到母豬被殺後的小豬。
「早知道我也喝一點那個蜜水了。」馬斯特拉抱怨道,「至少臨死前還能睡個安穩覺。」
「你看我現在很安穩嗎?」提奈克瞪圓了眼睛看著提奈克,「那群外鄉人連個毒都不會下,這蜜水,一點用都沒有!」
不隻是本當加了安眠藥劑的蜜水無效,這一整個夜晚,兩軍陣中都相當的寧靜和平。阿茲特蘭的士兵們用各邦的肉飽餐了一頓,至少今晚不用擔心肚子會餓。而約定了會夜襲的海斯泰因軍,也出人意料地遲遲沒有出現。
月色姣好,海斯泰因已經在帳篷裡躺了下來。莉莉坐在床頭,把裝在自己腰間的酒袋遞向了海斯泰因的方向。她沒法準確地把酒袋直接交到海斯泰因的手裡,隻是把酒袋找了個地方一放,過一會兒再伸手摸時,酒袋不見了,說明海斯泰因已經拿了過去。過一會兒,酒袋回到了她的手上,已經空了。
「海斯泰因,你果然有些心神不寧。」莉莉說道。
海斯泰因的聲音傳了過來,從中聽不到出任何異常:「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從來不會在大戰前夕喝酒。」
海斯泰因沉默了。
「我們真的不去夜襲嗎?這應該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我已經說過了,不去。」
「海斯泰因,我從沒見你這麼拖遝過。拉格納向你宣戰時,你乘著他軍隊沒有集結,連下四十多城,沒有人比你更能體會速度在戰爭中的的重要性。你就是覺得你不是太陽王的對手,所以才一直避免正麵交戰,是不是?」
「如果喝下狂戰士的藥酒,我有勝算。」海斯泰因說道,「但現在並不是需要如此拚命的時候。」
「劍術呢?你的劍術呢?你的魔法、再加上父親的劍術,像太陽王這種角色,根本就在你手裡活不過三個回合!」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我不會什麼你父親的劍術。」海斯泰因回答道,「離開安提利亞後,我就在修習魔法。壯大隊伍用的是魔法,挑戰拉格納用的是魔法,到目前為止取得的所有戰績,用的都是魔法。」
莉莉望著那漆黑的遮眼布,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不喜歡的就是你這個態度,但算了吧。認真的說,我其實也不讚成你殺了太陽王。你知道嗎,我和那兩個使者說你同意去襲擊了,讓他們帶著加了藥的蜜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