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獵人的黑霧在逃離戰場後不久就無法維持,隨著底下魔法陣的消失,獵人變回了人形,把艾拉從黑霧之中放了出來。接下來的幾天,艾拉在獵人的帶領下先是抵達了北方平原的邊界,然後又在群山之中穿行。隨著海拔的不斷升高,供人行走的小徑消失了。這意味著他們已經遠離了人類活動的疆界,進入了渺無人煙的場所。獵人用手中的工具開墾著荊棘,帶著艾拉一路前行,期間,他們甚至數次利用繩索攀爬著懸崖絕壁。
過於艱難的道路讓艾拉不由得發出埋怨:“你拜那個奎拉奇裡為師,就沒有學習什麼趕路的魔法嗎?就算不能在空中飛行,噴個火把這些擋路的樹木給燒了也好啊?”
“阿茲特蘭的魔法我沒有學過,黑泉、柔泉、啞泉這三泉部落的魔法我倒是都會,黑泉部落的水罩可以作為盾牌用,柔泉部落的水流可以治愈傷口,啞泉部落的魔法可以短時間增加生命力或將生命的氣息掩蓋,哪個都對這些樹沒有辦法。”
獵人一邊揮著斧子開路一邊回應著艾拉的抱怨。。
“除了這些擴展學科外,我精通的就是召駁理之物的魔法。可是你也知道的,魔法陣的召喚物無法對外界造成物理上的影響。不然,以你的實力,我畫一個魔法陣,你直接把這座山移平了就好了。”
“就不能把駁理之物的實體喊過來支援嗎?”
“你想在現實中用斧頭和這些怪物肉搏嗎?”
艾拉不說話了。
於是那獵人又說道:“其實我能使喚實體的駁理之物也是有的,之前往來這裡,都是讓卡伊姆或巴拉姆載我的,這樣的話三天之內就抵達。可是這兩頭東西一個被太陽王在魔法陣中給砍了,一個被英雄王在魔法陣中給剁了,本體雖然沒事,但精神肯定受到了重創。你要是敢騎喝醉酒的馬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喊他們的本體跑過來載你。”
艾拉不敢騎喝醉酒的馬。而且從島上那個野人**的精神狀況來看,這兩頭東西就算不發瘋,恐怕也會一不小心就跑錯路。
“也不知道我們這麼一鬨,海斯泰因那邊會怎麼樣。”艾拉歎氣道。
“如果是指和太陽王的戰爭的話,那麼你放心,英雄王會取得勝利。”獵人回答道,“這是在奎拉奇裡大師的預言之中的,是無法改變的命數。”
命數。
這個詞彙的含義太過深邃,以艾拉的智慧無法將其洞穿。不隻是奎拉奇裡,她的煉金術老師賈比爾.伊本.哈楊也提到過這個東西。所謂“預言”“命數”雲雲,預言家說出這些詞時總是信心滿滿,似乎一切都已在茫茫中被安排妥當,無法改變。可如果真就如此,那麼,人當前所做的一切的意義又在哪裡?
隨著繼續向著高處攀爬,樹木逐漸稀疏,變成了草地,爾後又變成了寸草不生的禿岩。期間,艾拉好幾次受傷,幸好她和德拉古埃有著契約,這些傷得以第一時間複原。
最後的路程是一段難以逾越的峭壁,但細看之下,峭壁上被鑿出了許多可供攀爬的坑洞,中間甚至有數個可以供人休息的平台。這是有人生活的跡象。越過峭壁後,眼前的場景驚呆了艾拉——原本應該是山頂的地方,竟不知為何凹了下去,形成了一個被峭壁環繞的盆地。盆地越有一個小型村落大小,上麵立著十來間房舍,以及一個蓄水的湖。環繞盆地的峭壁上隨處可見極其不自然的斷裂的痕跡,這個盆地,看起來竟像是被人工鑿出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