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特索索莫克說了“開始”,站在場地中的仆人朝著圍觀的眾人鞠了個躬,說道:“那麼,就請各位貴賓先欣賞一下簡單的開幕儀式吧。”
說完,那仆人就退了下去。很快,在眾目睽睽中,一個男人被押解著來到了廣場的正中。他渾身的衣物皆被剝去,隻剩下腰間的一塊破布,臉上有很多淤青,而且還被打斷了兩顆門牙。而從另一個方向,一個虎背熊腰的阿茲特蘭武士走了上來,他全副武裝,從頭盔到盾牌一應俱全,剛一上場,就在場地中耀武揚威地揮著手中鋒利的馬誇威特。
馬西特拉知道阿茲特蘭的這個習俗。由於在戰鬥中獲得的心臟更受太陽戰神的喜愛,阿茲特蘭人會在殺害俘虜前舉辦一場裝模作樣的比武,將被獻祭的奴隸隻被允許用一根樹枝戰鬥,而其對手則會裝備最好的武器。鮮有人能在如此不平等的戰鬥中生還,雖然雙方尚未動手,但結局卻已經是注定了的了。
“很懷念吧?這樣的儀式?”內薩瓦爾科約特爾笑眯眯地回過頭,對馬西特拉說道,“雖然有段時間了,但我想你應該是記憶猶新。”
馬西特拉懊惱地低下了頭。他知道內薩瓦爾科約特爾在說什麼,那是在他的城邦第一次被阿茲特蘭帝國攻陷後,為了立威,太陽王在城邦裡舉行了這樣的儀式。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周,放下武器投降的士兵有七成都被帶到決鬥場上殺死。在第七天時,決鬥場裡的血水已經沒過了腳踝,凡是目睹過那個場麵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忘記。
“啊……瞧我說了什麼。”
看到馬西特拉失落的樣子,內薩瓦爾科約特爾笑了一聲,出聲安慰道,“不用擔心,新任的特拉托阿尼啊,隻要你們還是帝國的成員,這樣的場景就絕對不會再上演的了,我保證。”
“帝國的成員……”
馬西特拉慘然一笑。阿茲特蘭帝國可沒把他們當成是什麼帝國的成員,除了常規的貢賦外,每個城邦每年都要上繳一定數額的奴隸,用於給帝國祭祀使用。而沒有權限發起對外戰爭的這些城邦,奴隸的來源就隻有城邦內的原住民。
在看台下,決鬥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進行著。隻拿著樹枝的那個男人根本無法和全副武裝的阿茲特蘭武士正麵交鋒,隻能苦苦地躲閃。但決鬥的場地僅限於不大的一個圓內,幾次躲閃後,他就被逼入了絕境。阿茲特蘭武士一棍子打掉了他手中的樹枝,扭住了他的身體。在一陣歡呼聲中,圈外的其他武士衝過來壓住了那個失敗的男子,拖著他走上了祭壇。
祭壇上的黑衣祭司們已經把匕首磨的鋥光瓦亮。那個男子一被拖上祭壇,就有一個祭司用袍子擋在了男子和觀眾們的中間。袍子後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爾後,持刀的祭司把一個血淋淋的物體從袍子後捧了出來,放到了祭壇之上。
袍子被收了起來,等在祭壇上的士兵把一動不動的那個男子從祭壇的另一側拖了下去。
馬西特拉聽到坐在前方的內薩瓦爾科約特爾冷笑了一聲:“他還挺照顧彆人的感受。”
獻祭結束,廣場上又變得安靜了。隻有一陣陣血腥氣,隨著風不時地飄來。又過了一會兒,觀眾席上出現了竊竊私語聲。在恐懼散去後,在場的人都意識到,這中間的留白時間有些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