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欺人太甚了!”哈拉爾“嘩”地站了起來,因為太過激動,甚至還碰翻了自己的椅子,“英雄王,隻要你一聲令下,我馬上就帶兵把艾拉.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給抓到你的麵前來!”
眾人紛紛向他投去了古怪的目光。
雖然海斯泰因對艾拉的所作所為也感到不滿,但聽到哈拉爾的話,他就像發現了什麼奇行種一樣,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有自信能夠將那個自負的女人拿下!斯堪的納維亞不該有一個外國人的王!就算英雄王你不說話,我也早就想除掉她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你就去試試吧。”
海斯泰因朝外揮了揮手。哈拉爾一下興奮起來,大步了出去。
門外很快響起了哈拉爾集結部隊的號令聲。
“那麼,”海斯泰因將身子稍稍向前傾了一些,對著那個士兵說道,“說說這兩個東西該怎麼使用吧。”
那個士兵一下子振奮起來。他先是拖起那個鐵盤,說道:“瑞典王說了,這個東西是她在七丘帝國時,在一個來自東方的商人的貨物裡見到的。她用了一頭牛的價錢才買到了那個鐵盤,然後又用了十頭牛的價錢才獲知了那個鐵盤的製作方式。她用所得到的知識複製了這個儀器,特來獻給英雄王。”
“這個破鐵盤怎麼就能值十頭牛?”一個領主出聲詢問道,語氣裡透著滿滿的不信任。不隻是他,所有領主都在一旁暗自搖頭,為那十頭牛暗喊不值。
可是那個士兵卻回答道:“瑞典王說了,如果把它用在適當的地方,它的價值將超過一萬頭牛!”
眾人一片嘩然,隻有海斯泰因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那個鐵盤。等眾人安靜了一些,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如果瑞典王真的送來了價值一萬頭牛的東西,那我還得上門向她道謝才行。可這個東西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作用?為什麼說能價值一萬頭牛?”
“瑞典王說,這個東西名叫‘司南’。它隻有一個效果,那就是上麵這個勺子能一直指向正南方。”
說著,那個士兵示意眾人把注意力放到鐵盤上的勺子之上。勺子的尾部如他說述,正指著正南方。
他把把整個鐵盤向左一轉,那個勺子卻沒有轉動,依舊指著南方;向右一轉,那個勺子依舊指著南方。一個領主湊上來,在勺子的尾部使勁推了一下,那個勺子“嘩嘩”地轉起了圈,可等到停穩時,它依舊穩當當的指著正南方。
圍觀的人們頓時炸開了鍋。那些領主爭著把鐵盤搶到自己手上,用儘各種方式想要讓勺子指向其他方向,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地去嘗試,那個勺子停下來後始終都指著正南方。
當意識到他們無論怎樣都無法讓勺子改變方位時,一個領主手一抖,把司南摔在了地上。海斯泰因一下子沒忍住,起身大罵了起來:“蠢貨!把這東西摔壞了怎麼辦!”
能夠一直指著南方,意味著他們不再需要借助太陽和星星辨彆方位無論是晴天還是陰天,他們都能在大海上找到正確的方向。
這個儀器能夠在未知的大海上為探險的船隊指明方向,把整支船隊的所有領主和士兵們帶出大海。從這個意義上說,一萬頭牛還太便宜了。
那個摔掉司南的領主,身體抖的更厲害了。他意識到要是這個東西真摔壞了,就算把他的所有家當賣掉都還不起。
可他又不敢伸手去撿,這個始終指著南方的勺子,像極了惡魔的道具,他生怕拿的時間久了,就會受到惡魔的詛咒。
倒是那個士兵滿不在意的把東西撿了起來,說道:“放心,這東西沒那麼容易壞。”
他向眾人再次展示這個儀器——那個勺子,依舊穩當當的指著正南方。
看到司南沒事,海斯泰因鬆了一口氣,坐回到了椅子上。
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國家,這個儀器最多隻是讓人吃驚一下罷了。可在準備尋找文蘭的海盜王國裡,這個名叫司南的儀器絕對稱得上是世界上最為貴重的珍寶。
那個士兵將司南放了下來,又拿起了那個扇形的儀器。有了剛剛的教訓,眾多領主們對這個儀器多了幾分敬畏。他們小心翼翼地端詳著這個儀器,在心中猜測著它的偉大用途。不等那士兵開口,就有人搶著問道:“這也是來自東方巨龍的神秘儀器麼?”
“不,這個儀器出自瑞典王之手。從原理到設計,以及鏡片的製造、打磨,都是瑞典王親自完成的。”
那士兵向眾人展示著儀器上那個小圓筒前後的鏡片。那鏡片是透明的,如空氣一般澄澈,要不是反射著光,人們甚至會以為那裡什麼東西都沒有。
即便不清楚它的用途,光憑這幾塊寶石一般的透明鏡片,這個儀器也算得上是價值連城了。
“瑞典王花了一年時間,經曆了上萬次的失敗,才終於製造出了三塊這樣的鏡片。這樣的澄澈的鏡片在世界上隻存在於兩台儀器上。其一是瑞典王愛不釋手的赫爾墨斯之眼,其二就是這個儀器,瑞典王把它命名為六分儀。”
“六分儀?”眾人一齊咽了一口水,“這六分儀……有什麼作用?”
“他能測量兩個物體之見的夾角,瑞典王用它來配合赫爾墨送之眼,以繪製精準的星圖。但它也可以用於航海之上,隻要掌握了恰當的使用方法,就能精準地計算出船隻相對於出發點偏移的位置和距離。”
“如何使用?”
聽海斯泰因這麼問,那士兵頓時麵露難色,說道:“這……六分儀從設計到使用,都基於許多複雜的原理,我是用不來的。不過瑞典王說,具體的使用方法他已經傳授給你這裡某個有天賦的孩子了。”
海斯泰因愣了一下:“某個有天賦的孩子?”
“是我,盾女姐姐已經教過我了!”甘在一旁搶著舉起手來,“隻要拿著這個六分儀,我就能畫出更為精準的海圖,把格陵蘭的位置準確地標出來了!”
海斯泰因知道甘時常往返於哥特蘭和西蘭之間,卻不知道他究竟根著艾拉學了些什麼。但甘此前就是一個繪製地圖的高手,會這麼說,想必這六分儀確實有大用途。
“你們知道麼!整個大地其實是一個圓球!是七丘帝國人根據影子判斷出來的!還有!整個大地的周長是四萬公裡,也是七丘帝國人在一千多年前通過影子計算出來的!”
甘亢奮地向著眾人介紹著他從艾拉那裡學到的地理知識。可惜那些領主們大多都聽不懂,隻能尷尬地笑著以回應。
困擾海斯泰因的兩個最大難題,被艾拉的這兩個儀器給儘數解決了。
“哈拉爾……他有兒子麼?”
海斯泰因突然問道。
見眾人都在搖頭,海斯泰因不由得撓了撓自己的頭,說道:“希望西庇阿……下手能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