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秋練瞳孔猛縮,看著眼前的男人,是那樣的驚喜與震撼!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要渡成帝劫了?”
帝。
多麼遙遠的字詞。
宇宙何其浩瀚!
世間英雄如過江之鯽。
才情逆天,風華絕代者,層出不窮。
萬年、千年,彈指一揮間!
多少紅顏枯骨,多少英雄豪傑,都在這一步被困死。
當初無劍山的老祖,那位曾以一劍鎮壓世間的老劍神,在壽元將儘之際,為了卻心中遺憾,強渡宇宙海時,他也在場。
宇宙海
帝不可渡!
那不過是一座墳場罷了。
自那以後,無劍山,再無帝境強者坐鎮。
可能百年無恙,但紙包不住火的,消息終究有走漏的那一天。
輝煌已經過去,末落就要到來。
可沒成想
竟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這位自己追隨了一輩子的劍主,竟然突破了那一道天塹,即將踏天而行,渡劫稱帝!
不過在最開始的驚喜過後,秋練又有些遲疑。
聖境巔峰者,要完成終極一躍。
需要曆經九劫。
那第九劫,也即最後一劫,就是成帝劫!
若能渡過,便迎來新生,從此君臨天下。
若是失敗,大多身死道消。
當然,也有極少數人能活下來,但也成了廢人一個。
“劍主”
“嗯?”
男人轉過頭來,似笑非笑。
秋練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男人嗬嗬一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你我相識,也有三千餘載了,何時見我做過沒把握的事?我倒是怕,第六劍子在那問道天外天上沒能蓋壓群雄,未能成為內外宇宙的焦點,該如何向眾人宣告,我這踏天一行?
第六劍子是你的後輩,你說到時候,我該不該罰他?”
秋練眨了眨眼,知道這是劍主在調侃自己,緩解氣氛。
問道天外天,都是些一流天驕,而他們無劍山中,能獲得‘劍子’稱號的,無不是禁忌天驕!
根本就是毫無懸念的事。
不過,他明白男人的用意,終究是沒有再提成帝劫的事,而是浮上笑容:
“若是那小子沒能做到,我定要叫他好看!彆的不說,先在問道天外天裸奔十天十夜!”
“哈哈哈哈”
男人開懷大笑。
秋練也笑了。
兩人當年初入無劍山時,拜在同一個師尊門下,卻因為一個劍招始終掌握不好,被罰裸奔三天三夜。
雖然是數千年前的糗事,但如今想起來,卻曆曆在目,好似昨夜。
笑聲漸漸停歇。
男人將一枚劍符丟了過去:
“若是我一去不回,你可得替我看好無劍山。”
話音落下,也不等對方拒絕,高歌一曲,踏天而去!
“我本山間布衣童。”
“拾草挑水砍柴鬆。”
“閒來摘得一枝木。”
“不料此劍伴餘生!”
練秋默默不語,朝著男人離去的方向,深深一拜:
“送劍主。”
“雖然我沒有參與這一屆的七院大比,但是有一件事,我倒是頗有印象。”
前往絞肉城的飛船中,許安顏與蘇淵對坐,神色平靜地說道。
她上一世崛起於微末,前期成長速度較慢,是到了後麵才嶄露頭角,通過百強戰榜加入了蒼瀾。
那個時候,七院大比和問道天外天,早就已經過去,所以對這一屆的參與者,說實話,她幾乎沒有任何記憶。
“嗯?什麼事?”
蘇淵好奇追問。
他漸漸地發現,自己其實還是挺喜歡聽許安顏講述她的過去的。
許安顏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追憶:
“問道天外天上,內宇宙諸多勢力派出的大多是一流天驕,不過這一屆,似乎有個例外。我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這一屆的問道天外天,時機太過湊巧,剛好是無劍山‘木枝劍帝’的成道之時。”
“木枝劍帝?”
蘇淵眨了眨眼。
這是什麼特殊的稱號?
“無劍山就是這樣,他們的理念,是世間一切,皆可為劍,劍不在形,而在於心。據說那木枝劍帝出身平凡,他的劍,不過是一截平平無奇的樹枝罷了。”
“有點意思。”
“是很有意思,更令內外宇宙震撼的是,算上這位‘木枝劍帝’,無劍山,已經有三帝傳承了。整整三代,無劍山老祖、老劍神,加上木枝劍帝,舊帝逝而新帝立,從未斷絕。
這種情況即便是在內宇宙,也足以稱得上是匪夷所思。”
“厲害。”
“這一屆的問道天外天,表現最為亮眼的,是無劍山的一位劍子,他的風采成為了內外宇宙的焦點,如今想想,估計就是為了引人矚目,放出這個消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參加的也是星主級賽道,會是你我的勁敵。”
許安顏並沒有誇大。
她很清楚,內宇宙那些頂級勢力的超級天驕,他們從小接受的培養,享受的資源,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甚至可以說,對於外宇宙天驕而言,就是純粹的——
掛。
掛有很多種形式。
頂級的師承,頂級的功法,頂級的資源,這不是掛是什麼?
她有係統,她從係統獲得的資源,他們很有可能生來就有。
因此。
如果是同境界下。
她有無敵的信心,可能稍微棘手,但並不放在心上。
可要在星使階段越階擊敗他們,那可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了。
“勁敵”
蘇淵喃喃著,琢磨著這個詞:
“說實話,我是真的很想體驗一下棋逢對手的感覺。”
這麼久來。
要麼是碾壓敵人。
要麼是用外力碾壓敵人。
真的很是無趣啊。
忽然。
蘇淵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不對。
他抬起目光,對上了麵無表情的許安顏。
有的時候。
麵無表情,不代表信息量少。
蘇淵讀懂了很多東西。
他一本正經,麵不改色地說道:
“我指的是,除了你以外的。”
許安顏收回目光,平靜道:
“你加上這麼一句,難道不覺得更刻意麼?”
蘇淵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不覺得。”
許安顏眉頭一皺。
蘇淵繼續道:
“畢竟我們從來沒有單純地以‘必勝’為目標戰鬥過吧?都是有所保留的,所以雖然我贏了你幾次,但如果不計生死,你底牌儘出,勝負或許還不好說,對吧?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不就是棋逢對手?”
許安顏嘴角微微抽動。
眉頭皺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