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殺’字落下。
刑殺影域瞬間被一股濃烈的殺意所籠罩。
一道陰影化作的荊棘鎖鏈從‘蘇淵’的腳底憑空出現,要將其身軀緊緊纏繞,束縛。
‘蘇淵’身軀發力,將一道又一道的荊棘鎖鏈掙斷,但奈何數量實在是太多,密密麻麻,如同野草一般,除之不儘。
終於在某個瞬間,‘蘇淵’的動作被陰影荊棘影響,變得遲緩了一些,而後,數枚巨大青銅長釘浮現,手掌、手臂、胸口、大腿
一枚枚青銅長釘嘗試著刺入。
曾經的影妖王被其輕易貫穿。
可‘蘇淵’的肉身強度豈是影妖王所能媲美?
這些青銅長釘全都失敗了。
許安顏並不意外。
她眸光閃爍間,一枚枚艱深晦澀的陰影符文扭曲著浮現。
這些符文似乎帶有某種強化效果,飛向了那束縛‘蘇淵’的黑色荊棘,飛向了那青銅長釘,飛向了周圍所有刑具
經過強化,那青銅長釘終於刺入了‘蘇淵’的肉體。
長釘中延展出一道又一道的利刺,而後開始旋轉,在血肉深處旋轉,試圖將一切絞碎。
這種痛苦,是無與倫比的,任何擁有感知的生物,都將被這種折磨打敗。
若非當時許安顏的靈力耗儘,無法繼續維持刑殺影域的穩定,刑具威力下降,僅此一重折磨,都足以讓那影妖王的‘痛苦計量’升滿,觸發處決。
現在。
她可是全盛姿態。
她將用一場華麗的處決,令這場對比,落下帷幕。
可就在這個時候。
“嗯?”
原先靠在王座之上的許安顏,身體一點點坐直。
那鬼麵之下的眼眸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蘇淵身後的‘痛苦計量’。
那刻度
紋絲不動。
就連一分一毫,都沒有上漲!
這不可能。
許安顏重新靠回王座。
閉上眼,又重新睜開眼。
可那‘痛苦計量’的刻度,依舊是‘0’!
許安顏嘴角微微抽搐。
她抬手,動用了另外一套刑具。
依舊是那令人望之生畏的‘鐵處女’。
它向兩邊張開,依稀可見其中正在轟隆作響的鏈鋸和尖釘。
從中迸射出的兩道鉤鎖,將被陰影荊棘纏繞的‘蘇淵’,拉了進去。
而後,門戶關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那是鏈鋸在切割血肉,甚至開始切割骨骼的聲音。
許安顏目光注視著那‘痛苦計量’,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許安顏陷入了沉默。
很深很深的沉默。
蘇淵身上的異常,說實話,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
萬物之影無法拓印他的影子。
禁忌之劫無法模擬成他。
黑色奇點可以汲取任何人身上的時間之力,但卻唯獨對他無效。
而現在
又多了一個,不會感受到痛苦?
不,這根本就不符合事實!
她依舊記得蘇淵剛剛來到自己家時的情景。
當時的自己被媽喊出來見他,雖然隻是在打招呼時隨意淡漠的一瞥,可她也從當初那個少年帶笑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縷悲傷。
她知道,那是因為蘇淵的父母剛剛去世。
甚至在後來的日子裡。
雖然兩人之間的交流幾近於無。
但她也好幾次無意間撞見,蘇淵的身上籠罩著名為悲傷的陰雲。
在媽的嗬護和照顧下,他漸漸從失去雙親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所以她也能理解媽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而這樣的一個人。
現在你告訴他。
他,實際上是不會產生痛苦的?
那之前的那些,都算什麼?
許安顏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再一次的。
她想起了尚未離開藍星時,參加‘傳承神殿’考核的情景。
在蘇淵經過那‘無情幻滅劫尊’的傳承雕像時,雕像瞬間炸裂這是,頂級的無情道天賦。
後續在傳承神殿的一切,也證明了他的確很有無情道方麵的天賦。
無情,就不會有痛苦?
不。
天賦是天賦。
不代表這個人就是這樣的。
像是一個人擁有無情道的天賦,那他就一定是無情之人?
並沒有這種說法。
更何況。
蘇淵無情?
這樣的話,在敵人的認知裡,或許成立,畢竟蘇淵這個人對待敵人從來不留手,更不會心軟留情。
但是在認識蘇淵的人裡,在媽的眼裡,在自己的眼裡,在上官夢的眼裡,在上官如的眼裡這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無情的人?
許安顏不解。
忽然。
她似乎明白了。
這可能是係統的原因?
在這係統的對比空間裡,對麵的‘蘇淵’並非真正的蘇淵,他本就是虛擬的,沒有感情,不會察覺到痛苦,難道不是應該的?
但她轉念一想,這也不對。
模擬出來的‘蘇淵’絕對理智還說得過去,但如果連痛苦都感覺不到,那這絕對會影響到戰鬥的公平。
要知道,在戰鬥的時候,一個人的意誌影響是極大的。
就比如有的人在戰鬥中,被斬斷了一條手臂,無法感受到痛苦的人,是不會因為這點而有任何的反應的,但是,正常的人,或許會因為這點,產生05秒的凝滯。
而不要說是05秒了,到了他們這種級彆,001秒,往往都能成為決定勝負的契機
許安顏思考得過於專注,以至於她沒有注意到,‘蘇淵’已經徒手扒開了‘鐵處女’的外殼,從中走了出來。
他的身上流淌著綢緞一樣的血,就像是披了一件血色的紗衣,那森白的骨骼顯露在外,被切斷的肉芽依稀可見。
‘蘇淵’的周身,1柄、2柄、3柄足足12柄森羅萬法劍出現!
兩兩相融,總共6柄雷火業劍!
這6柄雷火業劍,每一柄所能容納的靈力極限都暴漲了一大截,因此相比起服用靈之果前,它們的威力對比,已是雲泥之彆!
萬相心蓮浮現於身後。
九道蓮瓣一一燃燒,力量注入其中。
當許安顏回過神來並注意到這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那六柄雷火業劍
已經糊到她臉上了。